第13章

弗萊希曼太太房前，黃色的連翹花迎風(fēng)起舞；阿特舒勒這邊，紫色的杜鵑花團(tuán)團(tuán)簇簇。幾天晴朗的日子，就能如此春意濃濃，真令人稱奇。我走上臺階，按響了門鈴。

雪莉開了門，認(rèn)出是我，頓時笑逐顏開。

“你好嗎，親愛的？”她依然穿著露絲去世那天的一身：便裙和毛衣。“前幾天葬禮時我還想打電話給你來著；很不錯，全是他侄兒操辦的，簡單，但特別莊重?！?/p>

“但愿葬禮以后，你也能安寧一些，”我說道?！澳芏嘁恍┌矊幨且恍?。布魯諾回來了嗎？”

她搖搖頭，眼神憂郁起來?！拔乙恢绷粜闹?，可都過去一周了?！彼验T開大了一些?！罢堖M(jìn)?！?span style="position:relative;left:-100000px;">( 文章閱讀網(wǎng)：www.sanwen.net )

我瞥了一眼屋里：蕾絲花邊的網(wǎng)眼墊子，黑乎乎的沙發(fā)——陰暗的房間！于是就待在門廊里?！鞍l(fā)生了這么多事，我要說的可能很微不足道，”我開口說?！澳翘煳?guī)吐督z處理辛克萊先生的紙箱子的時候，掉了一只耳環(huán)?！蔽抑噶艘幌露??！拔也幌氪驍_您，可那是我女兒送給我的禮物。”

她的手撫上了胸口。“噢，天哪?！?/p>

我清了清嗓子?！拔蚁雴枂?，您是否有露絲家的鑰匙？”

她點了點頭。

“我可以……我是說，您覺得我可以進(jìn)去看看嗎？”

“當(dāng)然可以?！彼呐奈业母觳?。“我去拿鑰匙?！?/p>

我轉(zhuǎn)身走下臺階?！笆欠裣冉o露絲的侄兒說一下？我不想讓他認(rèn)為我擅自進(jìn)屋?！?/p>

“噢，別介意，”雪莉說道。“他說過，一切由我做主；其實，他來都沒來過這兒?！?/p>

“這么說來，他沒來查看過露絲的遺物？”

“沒有。事實上，沒人來過這兒；自從……自從……”她雙唇緊閉?！拔疫@就拿鑰匙吧?！?/p>

我覺得自己很不地道。

窗簾是拉下來的，遮住窗外的大部分光線，一股霉臭味兒迎面撲來。我裝作尋找耳環(huán)?！翱赡苁窃谕现埾湎聵菚r掉下來的?！蔽遗肯氯?，雙膝跪地，伸出手仔細(xì)查看著樓梯附近的地板。“您看見什么了嗎？”

雪莉彎下身子，瞇著眼睛。“那只耳環(huán)是什么樣子的？”

我指了一下一只耳朵；耳朵上夾著一只小小的藍(lán)白色調(diào)韋奇伍德[1]

風(fēng)格的耳環(huán)。另一只就在我的沃爾沃前排座位上。不過，這對耳環(huán)的確是蕾切爾送我的禮物——這可不假。

“很抱歉，親愛的。我什么都沒看見?！彼逼鹆搜鼦U。

我嘆了口氣：“我也沒有。我想上樓看一眼，可以嗎？”

“去吧。我在廚房等你。”

砸腦袋的房間依然是我記憶中的情形。床，梳妝臺，書桌，壁櫥，還是那天的樣子。地板上空空如也。沒有紙箱，也沒有金屬盒子。拉開書桌抽屜，什么也沒有。壁櫥里面，也是空的。我趴在地板上，查看床下面。除了灰塵裹成的小毛球，別無他物。我起來擦了擦身上、手上的灰塵，朝著樓下叫道：

“還是找不到?！?/p>

“真可惜，”她回答道。

“我想看看露絲的臥室，行嗎？或許——”

“當(dāng)然可以?！?/p>

我穿過廳堂，到了露絲的臥室，開了門。

房間里，窗簾遮住了光線，床上蓋著一床錦緞被蓋，墻腳是一把活動睡椅，睡椅上鋪著絲綢軟墊。簡直是諾瑪·黛絲蒙[2]

的閨房。我細(xì)細(xì)查看了壁櫥、抽屜，甚至床底下。只發(fā)現(xiàn)了一些過期的《猶太人新聞報》，一卷白線和一瓶紅色的指甲油，但沒有紙箱，也沒有金屬盒。

樓上還有一個小房間，比櫥柜大不了多少；里面只有一個燙衣板，兩個空洗衣籃，一臺老式的辛格牌縫紉機(jī)，邊上有輪子的那種。沒有紙箱，只有一只蜘蛛在地板上懶洋洋地爬行。我只好下樓。

“運氣怎么樣？”雪莉拉開廚房的窗簾，明艷的陽光立即透過百葉窗涌了進(jìn)來?？吹剿俱驳拿嫒?，我突然意識到這件事對她來說多么痛苦。

我搖搖頭，感到更加內(nèi)疚。

“真不幸。不過，你要知道，我敢肯定，如果你把實情告訴女兒，她會理解的?！?/p>

她把手伸到洗碗池下面，掏出一塊海綿和一罐餐具洗潔精，然后把洗潔精噴灑在池子里，開了點兒水，開始用力地擦洗那個碗形的池子。

“可能你說得對?！蔽疫t疑了一下，又說：“除非……”

“除非什么，親愛的？”她向下擦洗著池子四壁，然后用水沖洗。

“除非我走后有人來過，拿走了它。”

“你說的是露絲走的那天？”我點點頭。她雙手停下，皺起眉頭：“就我來過。”

我斜靠在桌子上?！皩ρ剑彝浟?。你來喝過咖啡?！?/p>

她轉(zhuǎn)身向著我：“是的；不過我并沒有看見你的耳環(huán)，當(dāng)然也沒去找。”

“還來過別的人嗎？”

“我記得應(yīng)該是沒有?！彼⌒囊硪淼啬闷鸷＞d，結(jié)果還是有幾滴水珠滴到了地板上。

“對，我記得清清楚楚，沒人來過。絕對沒有。她轉(zhuǎn)身繼續(xù)清洗。

“這么說來，我是大約三點鐘帶著紙箱離開的，我前腳走，你后腳就跟著來了，待到——呃——大約四點？”

“對呀。”她用洗碗帕擦干雙手，然后折好帕子，放進(jìn)了碗柜。

“然后我回來發(fā)現(xiàn)露絲是在大約四點半，”我接著說?！斑@就是說，除非有人在這半個鐘頭之間來過——”

“那只耳環(huán)對你來說，肯定是意義非凡吧?！彼哪樕岷拖聛怼?/p>

我兩眼一眨：不能再說這個話題了?！八懔?，不就是一只耳環(huán)嗎？咱們還是走吧?！?/p>

她笑了笑，環(huán)顧一下露絲的廚房，好像這是她最后的告別。那一刻我明白了：她的打掃和清理，是對老朋友最后的悼念。

回到車?yán)?，我攏起了一綹頭發(fā)。從我離開到返回發(fā)現(xiàn)露絲的尸體，只有雪莉去過露絲·弗萊希曼家，即使有別人，也只可能在四點到四點半之間。那以后沒人進(jìn)去過。但我離開時，有兩個男人一直潛伏在露絲的屋子外面，再以后就是本·辛克萊的紙箱不見了，而且露絲·弗萊希曼也死了。

記得卡爾·榮格[3]

說過，巧合之事，必有緣故；越是違反常理的巧合，越有可能并非偶然。我不能證明榮格的觀點，但我覺得，發(fā)生在我家的盜竊案并不像是隨機(jī)發(fā)生的，而且弗萊希曼太太獨自在家的半個小時也值得注意。有人急于想要本·砸腦袋的遺物，不惜擅自闖入；當(dāng)時露絲·弗萊希曼正在屋里；一小時后露絲就死了。

我竭力回憶，想要記起潛伏在露絲家外面坐著兩個男子的那輛車。淺色……很舊的，好像是一輛卡特拉斯。我掏出手機(jī)，開始摁奧馬里的號碼，接著又?jǐn)嚅_了。他會問我要證據(jù)，可我并沒有，就連那輛車的具體情況也說不出。

于是我打開電話查看留言。有一條來自凱倫·畢曉普；她是我的客戶，中西部互惠保險公司的。他們的服務(wù)器肯定是出毛病了。她說收到了我的郵件，附件里的腳本卻沒有。問我能否重發(fā)。

我現(xiàn)在全靠電子郵件：收發(fā)視頻節(jié)目腳本啦，與人交換意見啦，各種副本抄本啦，甚至發(fā)票等等；而且?guī)缀跛械恼{(diào)查都依靠網(wǎng)絡(luò)。除了入門階段遇到過一些麻煩，現(xiàn)在我一般都能避免技術(shù)性的故障。因為常常聽到一些網(wǎng)絡(luò)安全事故引起的麻煩，所以我對于網(wǎng)絡(luò)空間始終都懷有一絲戒心；這就有點兒像是對一個所愛的人，你總是覺得他有某種陰暗面，但還未見到過。但愿此刻并非這種情況。我發(fā)動車子向北駛往圖伊大道。就在我向西轉(zhuǎn)向艾登斯的時候，哺哺的身影突然出現(xiàn)在我的腦海里?！八步o你發(fā)郵件嗎？”

砸腦袋居然還要給別人發(fā)電子郵件！是哺哺在幫他?；蛟S哺哺知道一些內(nèi)情。我立即調(diào)轉(zhuǎn)車頭。

站在大理石柜臺后面的那位圖書館工作人員，此刻正與一位白發(fā)男子聊天；白發(fā)老者一手握著拐杖，另一手抱著一摞書。墻上的掛鐘剛好過了三點。我四下看了看，哺哺不在。圖書管理員有關(guān)天氣的長論一完，白發(fā)老人便一瘸一拐地從我身邊走過去了。

我連忙靠近柜臺，彬彬有禮地問道：“請問，您今天見到哺哺了嗎？”她把夾鼻眼鏡往上一推，盯著我?？磥?，她簡直沒認(rèn)出我?！罢l？”

“就是戴著喬治城棒球隊帽子和金色耳釘?shù)?a target="_blank">孩子，愛玩電腦的那個？”

“哦，你說的是克拉倫斯呀。”她讓夾鼻眼鏡掉下來一些?！八裉鞗]來?！?/p>

話說完了，我還站著不動，想著她還會說一句寒暄的話，但她一聲不吭。我把電話號碼給她，請她下次見到哺哺時交給那孩子。她轉(zhuǎn)過身去。

走到外面，烤羊肉串的香味把我引到了大街的轉(zhuǎn)角處。我買了一份希臘烤肉卷，夾上洋蔥和西紅柿，吃了起來。我正擦著手上的油脂，突然看見一個黑人少年穿著運動服、頭戴喬治城棒球隊帽子、背著背包，行走在兩輛小車之間——正是哺哺！我連忙跑出餐館，邊跑邊揮舞著餐巾紙。

他向?qū)γ鏇_去，似乎估計到我要找他，而他并不想蹚這趟渾水。

“哺哺，等一下！”我彎來繞去地穿過車流，跨過了大街。

他顯出猶豫的神情。

我必須想出妙招，而且要快！

我一邊使勁兒把嘴里的東西吞下去——這兒有個1000美元的東西呢——一邊掏出砸腦袋的那個芝寶打火機(jī)?！拔矣袠?xùn)|西要給你?！苯又e在手里。“你知道這是什么嗎？”

陽光下，手里銀光閃爍。他瞇起雙眼?！按蚧饳C(jī)，老兄?！?/p>

“不錯；不過這可不是普通的打火機(jī)。仔細(xì)瞧瞧。”我遞給他?！翱匆娔堑窨痰膱D像，那個男人靠著路燈桿子的嗎？他怎么會拼命似的斜靠在那兒？”

他皺起了眉頭。

“這叫‘醉漢’，是芝寶打火機(jī)，最好的產(chǎn)品。這上面的圖案是最早出現(xiàn)在打火機(jī)上的，有六十多年的歷史了。”我指著上面的首字母縮略語：“看看這幾個字母。”

他瞇著眼看。“SKL?！?/p>

“知道這是誰的嗎？”他聳聳肩。

“是本的。本·辛克萊，你的朋友。他的真實姓氏是‘斯庫尼克’，綽號‘砸腦袋’。”

“砸腦袋？”

我拍拍自己的腦袋?！八?a target="_blank">以前專打別人的腦袋?！?/p>

“靠！”他打了一個響指，然后從背包里的一個煙盒中抽出了一只皺巴巴的酷牌香煙[4]

，接著啪的一聲打燃芝寶，把火焰湊到嘴上的香煙，深深地吸了一口。“你說他曾經(jīng)是街頭混混？”

“什么？”

“你知道的。他自己的幫派？”他向我這邊吐出煙霧。

我點點頭?！安诲e?！?/p>

他把香煙捏在手心里，手掌握成杯形。“什么地方？”

“郎代爾?！?/p>

他眉頭皺得更深了。

“城西一帶，這兒以南?？赡嵌际呛芫靡郧暗氖铝?。”

“他和哪些人混在一起？”

我不置可否地抬了下肩膀。

他把香煙扔在地上，再踏上腳?！澳銇砭蜑榘堰@交給我？”

“我覺得你會珍惜的，因為你是他的朋友，而且這東西值不少錢呢?！?/p>

他歪著腦袋，似乎知道這事兒并不那么簡單?！澳阆胍裁?？”

“這個……的確有點事兒，”我承認(rèn)道。

“嗯?！?/p>

“我需要你幫個忙?！比缓筇岬剿?jīng)說過砸腦袋發(fā)電郵的事。

還沒說完，他就往后退。“沒門兒。我不做告密者?！?/p>

“哺哺，我知道你講義氣?？墒前l(fā)生了些事情。弗萊希曼太太，就是他的房東，不明不白地死了。就在我去的當(dāng)天?！彼涯樲D(zhuǎn)向一邊。“我把他的衣物放進(jìn)了我的車子。說來話長?？傊?，我?guī)Щ亓思?；幾天以后就遭到了入室盜竊。本的東西被盜了。”

他把玩著打火機(jī)。

“我想不出誰會要那些衣物，他們的目的是什么。但我覺得肯定和本有關(guān)?！?/p>

一輛小車呼嘯而過。哺哺猛地抬起頭來。一輛廂式貨車又從旁經(jīng)過，然后是一輛褐色的卡特拉斯，里面有兩個身影。我心里一跳，目光追著那輛車，直到它轉(zhuǎn)過拐角。

“干嗎跟我說這些廢話？”

我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停下，我開始責(zé)備自己，你簡直患了妄想癥。“我……我記得你說，他一直在圖書館給別人發(fā)郵件，就想著或許你能幫我?！?/p>

他手握打火機(jī)，仔細(xì)查看；然后看著我?！拔沂裁炊疾恢?，夫人。就算我知道，也不會給你說?！钡穆曇糁薪肓诵碌臇|西：要么是反抗，要么是恐懼。

“聽著，”我說，“我知道你不應(yīng)該說出本在圖書館的事情，我肯定會守口如瓶。不過我需要知道具體情況?！?/p>

他背起包開始走開?！扒笄竽悖瑒e走。我嚇怕了，哺哺。我和我女兒住在一起，就我們兩人；闖入我家和露絲家的是同一伙人。他們可能與露絲的死有關(guān)，他們也知道我家住哪兒。要是他們再來，我該怎么辦？”我聽見自己聲音中的絕望?！拔冶仨毑扇⌒袆?，警察壓根不頂用。”

“這你倒說對了?！彼呎f邊走。

“哺哺，我并不指望你會在乎我或我的女兒?？杀臼悄愕呐笥?，他無論做了什么對他來說都是很重要的，重要到90多歲了還要學(xué)會上網(wǎng)發(fā)郵件。那么現(xiàn)在，好啦，我不知該怎么給你說，但我一直認(rèn)為，他需要我們的幫助，尤其是你的幫助?！?/p>

他停住了腳步。一輛金屬外殼的油罐車從旁駛過，圓筒形的車身反射出他波浪起伏般的藍(lán)黑色身影。他轉(zhuǎn)過身來：“我不知道他究竟干了些什么，只知道他很害怕?！?/p>

我看出他臉色中的恐懼?！八率裁矗俊?/p>

“他說，有人發(fā)現(xiàn)了他，要弄死他?！?/p>

“有人要殺死他？”

“還說他的時間不多了?！?/p>

我看著街對面的美國退伍軍人協(xié)會大廳門口；剛才在圖書館見到的那位老人一瘸一拐地走了進(jìn)去，一只手臂下面依然夾著那一摞書?！澳闶钦f由于他發(fā)了郵件而被人跟蹤？”

他不看我的眼睛。

“他給誰發(fā)郵件？”

他擺擺頭。

“好吧。只說一個名字行嗎？只說一個接收他郵件的人?！?/p>

他瞟了我一眼?！癈IA[5]

。”

“砸腦袋給中情局的人發(fā)郵件？”這孩子在糊弄我嗎？“我不信?！?/p>

他聳了聳肩。

“你得證明這是真的；幫我進(jìn)入他的電子郵箱。”

他一下子愣住了?！澳惘偭藛幔　?/p>

“聽著！如果你說的是真的，這事兒可是非常嚴(yán)重；如果不是，我還是需要知道誰偷走了他的東西，為什么要偷；然后我才能報告給警方?！?/p>

他把打火機(jī)插進(jìn)了衣兜，轉(zhuǎn)過身去。該死，我又說錯了話！“他是你的朋友，哺哺；他需要你的幫助。他的用戶名是什么？”

又一輛貨車轟隆隆地駛過克拉克大街。兩個孩子經(jīng)過我們身旁，其中一個說：“厄爾克[6]

怎么跑出來啦？”

另一個笑道：“說什么呀？他又沒戴眼鏡！”他們看著哺哺，相互擊掌，不久便消失在了街邊。

哺哺的嘴唇抿成一條線，臉色冷酷起來。

“哺哺？”

他看著那兩個孩子消失的方向。“BENS，”他慢慢地說出?！熬拖袼拿?。”

“密碼呢？”我低聲問。

“GIJoe?！?/p>

我倚靠在一輛車上?！跋牒臀乙黄鸩榭磫?？”

他搖了搖頭?！安恍?。她會抓住我——”他朝圖書館點了下頭。“那我就永遠(yuǎn)進(jìn)不去了。”

我明白了。圖書館就是他的避難所，即便入場券過期，他也不能扔掉。

“謝謝?！蔽疑斐鍪秩?。

他向四周看了看，確信沒人盯著，才與我握手。

[1]

韋奇伍德（Wedgwood）：英國著名高檔瓷器品牌。臺灣譯作“瑋致活”。

[2]

諾瑪·黛絲蒙，1950年上映的好萊塢影片《日落大道》中的主角，葛洛麗亞·斯旺森扮演過氣的無聲片影星諾瑪,成功地塑造了一個似被臣民遺忘的皇后般自我中心的角色。

[3]

卡爾·榮格（1875—1961）瑞士著名心理學(xué)家，精神分析學(xué)的始祖。

[4]

Kool，日本香煙品牌,以薄荷居多,香煙盒子呈綠色,在日本是大品牌，日本便利店中很暢銷。

[5]

美國中情局：中央情報局）是美國最大的情報機(jī)構(gòu)，成立于1947年，現(xiàn)直屬美國國家情報局。

[6]

美國情景喜劇《凡人瑣事》中的書呆子，是個黑人男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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