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he Wonderful Wizard of Oz（1900），是美國童話大師萊曼?弗蘭克?鮑姆（L. Frank Baum 1856——1919）的經典名作；據(jù)筆者有限的見聞，近幾年該書出的中文譯本至少有七、八種之多，還不算那些改編本。其中，張建平譯本至少有六家出版社出品,馬愛農譯本至少有3家出版社出書?？傮w感覺，兩種譯本均為佳作，精彩紛呈，各有特色：馬譯貼近原文，忠實準確，豐腴詳實,誤譯、漏譯極少；張譯遺貌取神，地道流暢，瘦硬簡潔。

筆者在翻譯該書過程中有一些思考；為拓寬視野，獲得啟發(fā)，曾查閱張、馬兩位名家之部分譯例作參考比較。

需要說明的是，張、馬二譯精彩之處甚多，筆者并未通讀，已獲益不淺；這里的“參考比較”是筆者思考那些問題時，以二位名家為師，看看他們是怎么處理的，也僅僅為說明拙譯之“異”；毫無疑義，一個詞句之優(yōu)劣與否，多數(shù)情況下要在更大的、甚至全書的語境中才更能說明問題，更容易玩味。更何況，譯事之道，大概也是“大體則有，定體則無”，見仁見智，或是其永恒的規(guī)律吧。

歡迎各種批評意見，歡迎將拙譯之任何章節(jié)或全書與任何譯本相比較。

一 書名

該書的中文版譯名眾多：《綠野仙蹤》，《仙境術士》，《奧茲國的偉大巫師》等等，不一而足，而以《綠野仙蹤》為名者最多。( 文章閱讀網：www.sanwen.net )

那么，《綠野仙蹤》是否恰當?shù)淖g名呢？

《綠野仙蹤》本來是清代乾隆年間的一部神魔小說，作者李百川。鄙人大膽猜測，1939年，好萊塢導演維克多?弗萊明把The Wonderful Wizard of Oz拍成了電影，名為The Wizard of OZ；該片在中國上映時，或許被譯成了《綠野仙蹤》，此后該書的中文版問世，便沿用了該譯名。

若按原書名The Wonderful Wizard of Oz，應該是《奧茲的神奇巫師》；若按該書的內容，就更不對了?！毒G野仙蹤》讓人誤解為是一部像《西游記》、《封神演義》那樣的神魔小說，這不僅是驢唇不對馬嘴，而且還違背了作者的匠心。

因為，作者在該書《序言》中說：

Yet the old time fairy tale, having served for generations, may now be classed as "historical" in the children's library; for the time has come for a series of newer "wonder tales" in which the stereotyped genie, dwarf and fairy are eliminated, together with all the horrible and blood-curdling incidents devised by their authors to point a fearsome moral to each tale. Modern education includes morality; therefore the modern child seeks only entertainment in its wonder tales and gladly dispenses with all disagreeable incident.

Having this thought in mind, the story of "The Wonderful Wizard of Oz" was written solely to please children of today. It aspires to being a modernized fairy tale, in which the wonderment and joy are retained and the heartaches and nightmares are left out.

“而那些世世代代流傳的古老童話，在今天的兒童圖書館里，也許只能被歸為‘歷史類’，因為時代已經產生了一系列新的‘傳奇故事’。其中，老一套的妖怪、侏儒和仙女消失了，連同所有恐怖的、讓人血液凝固的故事，以及作者的道德說教都一起消失2了。現(xiàn)代教育中包含著道德，因而，現(xiàn)代孩子從那些傳奇故事中尋找的只是娛樂，討厭看到令人心煩的事情。

基于這種思想，本書只為了讓今天的孩子們感到開心而寫。它期盼成為一部現(xiàn)代童話，其中，保留了驚奇與歡樂，告別了悲傷與惡夢?！?/p>

（本段譯文摘自《百度百科?萊曼?弗蘭克?鮑姆》，經筆者校訂，改動了個別文字）。

可見，The Wonderful Wizard of Oz不僅不是中國舊式的神魔小說，而且連西方舊式的傳奇故事都不是！它是“一部現(xiàn)代童話”，充滿了“驚奇與歡樂”。通讀全書，其中固然有“女巫，巫師”，但沒有中國式的神仙妖魔，也沒有西方的神仙與妖魔，“綠野”雖有，何來“仙蹤”？而且，作者既然明說本書不是舊式的神魔小說，而且，鮑姆的書名也是原創(chuàng)，并非用的西方文學中現(xiàn)成的書名，那么，把中國神魔小說中的現(xiàn)成書名硬拉過來取代原創(chuàng)書名，如何面對李百川與弗蘭克?鮑姆兩位先賢？

全書以小女孩Dorothy的一系列奇遇為線索展開故事，正如作者所說，充滿了“驚奇與歡樂”，可以說，“奇”是本書的一大特色，常常出人意料，驚奇不斷，而又總能化險為夷，沒有非常兇險，恐怖血腥的場面。書名應該與其內容相符合，故筆者將該書譯作《陶樂熙奇遇記》。

要說“綠野仙蹤”這四個字，的確富有詩意，給人無限的遐想， 但含義太寬泛，適應面極廣，任何一部神話作品，無論是小說還是影視，用《綠野仙蹤》做標題恐怕都比該書更名副其實；而任何一部武俠類作品，則《綠野俠蹤》都很不錯。

二 各章節(jié)標題

該書是童書，兒童時代讀過的書影響巨大，兒童們會不知不覺地模仿其中的語言，敘述方式及標題的擬定等等；因而，各章節(jié)標題的譯法，既依據(jù)作者寫作該書的指導思想“驚奇與歡樂”，突出一個“奇”字，也參照原書標題，根據(jù)其內容及作者意旨確定。2標題的“奇”，亦能激發(fā)小讀者的好奇心與閱讀欲。。

例如， 第一章 The Cyclone，譯作《旋風來了》本來也可以，但拙譯《 乘坐旋風旅行》，不僅更與其內容相符合，而且可讓兒童一看到這個標題，就覺得新奇，產生好奇心與閱讀欲。

第六章 The Cowardly Lion，獅子是龐然大物，力氣大，爪子鋒利，Dorothy是小女孩，個子小，力氣?。蝗欢{子非常膽小，Dorothy非常勇敢，半路上遇見了獅子，卻打敗了獅子，收服了獅子2。該章并非主要敘述獅子怎么膽小，所以，筆者譯作《小女孩戰(zhàn)勝了大獅子》。

第八章The Deadly Poppy Field沒譯成《致命的罌粟花地》而譯成《香花有毒》，我們常說“香花毒草”，香花大家都喜愛，尤其是既美又香的花兒！可是作者的匠心就是要告訴小讀者，有些美麗的而又很香的東西很吸引人，恰恰應該警惕！

第十一章 The Wonderful City of Oz，該章開頭部分確實也介紹了翡翠城如何神奇，但絕大部分篇幅都是描寫主人公面見奧茲的情景，而該書前半部分主人公歷經種種艱難險阻，幾近絕望，其目的正在于要見到奧茲，故譯為《終于見到了偉大的奧茲》。

第十六章The Magic Art of the Great Humbug，一般都譯作“大騙子的魔術”或“大騙子的魔法”，拙譯為“忽悠大師的杰作”，因為奧茲并不是中文語境里的騙子，他的謊言，他的制假并未給誰帶來實質性的損害。就筆者所知，英語中表示騙子有五個詞，作者卻一個也沒有用，而humbug則意為“為騙取支持或同情的花招或謊言”，作者使用這個詞非常準確。奧茲其實是個好人，他為什么要偽裝成無所不能的大巫師，本文下面《四 文學性 4、人物的個性化語言》中，會有分析。我們在生活中常說某人“就會忽悠人”，也是指的人們很容易相信他的話，但并非真的是騙子，是調侃的說法。此處所謂的“魔法”，不過是把一些麩皮加上縫衣針、大頭針作為腦子即智慧裝進了稻草人的腦袋里，把一個裝滿鋸木的絲袋作為愛心，善心裝進了鐵樵夫的胸膛，讓獅子喝下了叫“勇氣”的液體（很可能是酒），他們都心滿意足，從此也覺得自己與以前大不同了。這不是“忽悠”是什么？作者這么用當是調侃，幽默。

總之，每章的標題都沒有輕易放過，都經過通盤考慮。

三 主人公及部分專有名詞的譯名

主人公Dorothy，源出希臘語，意為“上帝的禮物”，一般音譯為“多蘿西”；拙譯為中國兒童著想，譯成“陶樂熙”，讓他們易讀易記，意思也很好；提到這個名字，就好像提到自己的同伴、同學。若有陶姓人家為女兒取名，亦可用此名，小名可叫“樂樂”或“熙熙”。

第二章的Munchkins，譯為“夢境人”而沒有譯成“孟奇金人”或“芒奇金人”，把這個地方譯為“夢境國”而不是“孟奇金國”或“芒奇金國”。因為這里富饒美麗，青蔥翠綠，到處是鮮花果樹，與堪薩斯大草原的枯燥、干旱，到處是灰蒙蒙一片形成了鮮明的對照，就自然環(huán)境而言，這兒不正是陶樂熙一家那樣的農人們夢中的天堂嗎？再說，陶樂熙在房子里，被旋風刮到了這兒，又恰好砸死了邪惡女巫，當?shù)匕傩罩孕牡?a target="_blank">感激她，又遇到了一個真正的女巫，不正像是在做夢嗎？

第七章出現(xiàn)的 Kalidahs是一種怪獸，拙譯為“大力怪”，而沒有譯成“卡利達斯”或“卡利達”，是因為（第七章）：

"What are the Kalidahs?" asked the girl.

"They are monstrous beasts with bodies like bears and heads like tigers," replied the Lion, "and with claws so long and sharp that they could tear me in two as easily as I could kill Toto. I'm terribly afraid of the Kalidahs."

“大力怪是什么東西？”小女孩問。

“是一種怪獸，身子像狗熊，腦袋像老虎，”獅子答道，“它們的爪子又長又鋒利，而且力大無窮，可以毫不費力地把我撕成兩半，就像我可以撕開托托一樣。我可是怕慘了大力怪?！?/p>

能夠毫不費力地把一頭大獅子撕成兩半，僅僅是爪子又長又鋒利是不行的，力氣大才是關鍵，所以譯文中加上了“而且力大無窮”。而Kalidahs倒過來音譯恰好接近“大力怪”，對于小讀者來說，易讀易懂又好記。

三 代詞“he、she 、it”的使用

作者用人稱代詞指代動物時，對于“he、it” 的用法頗為講究：對正派角色用“he、she、”，對反派則用“it”。對獅子、小狗、通篇用“he”；對樂于助人的鸛鳥用“she,her”,對飛猴用“he”；對田鼠女王，第一次用“it”，以后一直用“she、her”；對那只黃色的大野貓，則用“it、its；請看第九章：

The Tin Woodman was about to reply when he heard a low growl, and turning his head (which worked beautifully on hinges) he saw a strange beast come bounding over the grass toward them. It was, indeed, a great yellow Wildcat, and the Woodman thought it must be chasing something, for its ears were lying close to its head and its mouth was wide open,

showing two rows of ugly teeth, while its red eyes glowed like balls of fire. As it came nearer the Tin Woodman saw that running before the beast was a little gray field mouse, and although he had no heart he knew it was wrong for the Wildcat to try to kill such a pretty, harmless creat2ure.

對21章出現(xiàn)的兇殘怪獸，第一次用“him”（或許是跟著就要出現(xiàn)“it”此處才用“him”），以后都用“it、its”。

請看：

The great spider was lying asleep when the Lion found him, and it looked so ugly that its foe turned up his nose in disgust. Its legs were quite as long as the tiger had said, and its body covered with coarse black hair. It had a great mouth, with a row of sharp teeth a foot long; but its 2head was joined to the pudgy body by a neck as slender as a wasp's waist. This gave the Lion a hint of the best way to attack the creature, and as he knew it was easier to fight it asleep than awake, he gave a great spring and landed directly upon the monster's back. Then, with one blow of his heavy paw, all armed with sharp claws, he knocked the spider's head from its body. Jumping down, he watched it until the long legs stopped wiggling, when he knew it was quite dead.

因此，把稱呼小狗托托和獅子的“he”譯成“它”，違背了作者的匠心。

四 文學性

文學性即形象性、生動性，所寫的環(huán)境、景物，要像畫面一樣展示在讀者面前，讓人有身臨其境的感覺；寫人的動作情態(tài)，要如見其人，如聞其聲；人物需個性鮮明。原作是文學經典，譯者當然必須在譯文中再現(xiàn)原作的文學性。

總之，既要盡量再現(xiàn)原文的語氣、形象，又要符合現(xiàn)代漢語的表達習慣，富于文學性，包括音樂性與節(jié)奏感。

1、 介紹環(huán)境。（第一章）

Dorothy lived in the midst of the great Kansas prairies, with Uncle Henry, who was a farmer, and Aunt Em, who was the farmer's wife. Their house was small, for the lumber to build it had to be carried by wagon many miles. There were four walls, a floor and a roof, which made one room; and this room contained a rusty looking cookstove, a cupboard for the dishes, a table, three or four cha2irs, and the beds. Uncle Henry and Aunt Em had a big bed in one corner, and Dorothy a little bed in another cor2ner. There was no garret at all, and no cellar--except a small hole dug in the ground, called a cyclone cellar, where the family could go in case one of those great whirlwinds arose, mighty enough to crush any building in its path. It was reached by a trap door in the middle of the floor, from which a ladder led down into the small, dark hole.

堪薩斯大草原的中部，有一座房子，房子里住著陶樂熙和她的亨利伯伯與愛姆嬸嬸，伯伯是農夫，嬸嬸是農婦。這房子很小很小，因為修建房子的木材啊,要用馬車到老遠老遠的地方去拉回來。房子只有四堵墻，一個地板和一個屋頂。房間里有一個生了銹的爐灶，一個碗柜，一張桌子，三、四把椅子和兩張床。亨利伯伯和愛姆嬸嬸的那張大床，在一個角落里；陶樂熙的小床，在另一個角落里。屋子里沒有閣樓，也沒有地窖,卻在地上挖了一個小洞，叫做“避風洞”；旋風一來，全家人都可以躲進去。旋風的力氣可大可大了，連房屋都可以摧毀！地板中間有一道活板門，門里有架梯子，通到那個黑黢黢的小洞里。

這是本書的開頭，介紹故事發(fā)生的環(huán)境。就像是電影畫面：一望無際的大草原上出現(xiàn)一個小黑點，小黑點逐漸變大，原來才是一座木頭房子——房間里面的陳設——特點：無閣樓，無地窖，有“避風洞”。敘述的是“物”怎么樣，而不是“人”怎么樣。

如果譯成“陶樂熙和她的??????住在堪薩斯大草原的中部??????，敘述的就是“人”怎么樣，而不是“物”怎么樣了。同理，若把引文中黑體部分譯作：“亨利伯伯和愛姆嬸嬸睡屋角的一張大床，陶樂熙睡另一角落里的小床”，也是一樣的。

此外，原書本是給孩子們講的故事，就帶有講故事的口吻，但又不很明顯；讀譯文時，也要有這種感覺。所以，把“Their house was small, for the lumber to build it had to be carried by wagon many miles”譯成“這房子很小很小，因為修建房子的木材啊,要用馬車到老遠老遠的地方去拉回來”，就是要再現(xiàn)那種講故事的口吻。

參較（A為張譯，B為馬譯，下同）：

A、 有個小姑娘叫多蘿西，是個孤兒，她和亨利叔叔、愛姆嬸嬸生活在一起，他們住在堪薩斯大草原的中部。叔叔是個農夫。他們的房子很小，因為造房子的原木要從很遠的地方用車子拉來。房子有四堵墻，下有地板，上有屋頂，里面有一個生銹的爐灶，一只碗柜，一張桌子，三四把椅子，兩張床。亨利叔叔和愛姆嬸嬸睡屋角的一張大床，多蘿西睡另一角落里的小床。屋里沒有閣樓，也沒有地窖，只有一個小洞，是在地上挖出來的，叫做防旋風地洞，草原上的龍卷風足以把房屋刮倒，遇到這種情況，全家人就躲到這個洞里避難。洞子挖在地板中央，上面有一扇活板門，翻起這扇門，就能順著梯子下到黑咕隆咚的小洞里。

B、多蘿西和她的亨利叔叔、艾姆嬸嬸一起生活在堪薩斯大草原上。叔叔是個農夫，他們的房子很小，因為建房子的木頭是馬車從好遠的地方運來的。四面墻加上屋頂和地板，構成了一間屋子。這問屋子里有一個看上去銹跡斑斑的爐灶，一個碗柜，一張桌子，三四把椅子，還有兩張床。亨利叔叔和艾姆嬸嬸的大床在一個墻角，多蘿西的小床在另一個墻角。沒有頂樓，也沒有地窖——只有地上挖的一個小洞，被稱為龍卷風地窖，每當那種威力無比、摧毀一路所有建筑物的大旋風刮來的時候，全家人就躲到地窖里去。屋子中央的地上有個活板門，有一架梯子通向下面那個黑乎乎的小洞。

2、景物描寫。

1）（第一章）

When Dorothy stood in the doorway and looked around, she could see nothing but the great gray prairie on every side. Not a tree nor a house broke the broad sweep of flat country that reached to the edge of the sky in all directions. The sun had baked the plowed land into a gray mass, with little cracks running through it. Even the grass was not

green, for the sun had burned the tops of the long blades until they were the same gray color to be seen everywhere. Once the house had been painted, but the sun blistered the paint and the rains washed it away, and now the house was as dull and gray as everything else.

陶樂熙站在門口，四下張望：只見四面八方，除了一片灰蒙蒙的大草原，什么也沒有；平坦的原野一望無際，直到天邊，既看不到樹木、也看不到房屋；太陽把犁過的土地烘烤成了一片灰土，一條條小小的裂縫穿行于其間；就連那些草都不是綠色的：高高的草尖都被太陽烤焦了，最后融進了漫天遍野的灰色；這房子以前也上過漆，但是給太陽曬得起了泡，一下雨就沖刷掉了；于是，房子和周圍的一切一樣,也變得暗淡單調、灰不溜丟的了。

這是小女孩眼睛里所看到的景象，灰色，不僅是大草原的顏色，也代表著人們的心情?！笆裁匆矝]有”暗示她還想看到點兒別的，例如，青蔥翠綠的草木蔬菜，五顏六色的鮮花等等；如果原作想表達“只能看見”的話，何不用“she could only see???”？“一條條小小的裂縫穿行于其間”給人以動感：隨著眼睛看過去，那些裂縫由近而遠地延伸出去。

參較：

A、 多蘿西站在門口朝四處看，只能看見一大片灰蒙蒙的草原。四面八方都是一馬平川延伸到天邊，看不見一棵樹或一幢房子。太陽把耕地曬成灰色一片，到處都有細小的裂紋。就連草兒也不是綠的，因為太陽把葉尖也曬成了灰色，看上去到處都是灰蒙蒙的。多蘿西家的房子曾粉刷過，但經過一次次的日曬雨淋，顏色早已褪盡，房子也變得和其他東西一樣灰不溜秋了。

B、 多蘿西站在門口，朝四下張望，周 圍什么也沒有，只有一望無際的灰色大草原。無論朝哪個方向 望去，平坦的曠野一直延伸到天際，看不見一棵樹、一座房屋。太陽把犁過 的土地烤 成了焦灰色，地面裂開一道道細紋。草也不綠了，太陽把高高的茅草尖都烤 得焦枯了， 結果看上去到處都是一片灰色。房子以前是刷過漆的，但太陽把油漆曬得起了泡，雨水把剝落的油漆沖走了，現(xiàn)在這房子也跟周圍所有的東西一樣灰蒙蒙的，暗淡無光。

2）（第一章）

From the far north they heard a low wail of the wind, and Uncle Henry and Dorothy could see where the long grass bowed in waves before the coming storm. There now came a sharp whistling in the air from the south, and as they turned their eyes that way they saw ripples in the grass coming from that direction also.

從老遠老遠的北方，傳來了一陣低沉的呼嘯——是風暴！亨利伯伯和陶樂熙看見，風暴到來前，那些長長的草葉隨風彎下腰去，如波浪般起伏。突然，從南方的天空又傳來一聲刺耳的呼嘯！他們轉過頭去，只見一波接一波的草浪又從那個方向由遠而近，奔涌而來！

描寫旋風到來前的情景，烘托緊張氣氛，力求“如在眼前、身臨其境”。

參較：

A、 他們聽見從遙遠的北方傳來了狂風低沉的呼嘯聲，亨利叔叔和多蘿西看見長長的草兒被正在到來的狂風吹得像波浪似的起舞。這時南邊的天空中傳來一陣尖厲的呼嘯聲，他們朝那個方向看去，只見那里的草也蕩開了漣漪。

B、 從遠遠的北方傳來一陣低沉的、呼嘯的風聲，亨利叔叔和多蘿西看見長長的茅草在風暴來臨前像波浪一樣翻滾起伏。這時空中南面又傳來一聲尖厲的呼嘯，他們轉眼一看，只見那個方向的茅草也朝這邊起伏翻滾。

3、（第十章）

There was a bell beside the gate, and Dorothy pushed the button and heard a silvery tinkle sound within. Then the big gate swung slowly open, and they all passed through and found themselves in a high arched room, the walls of which glistened with countless emeralds.

大門旁邊有一個門鈴，陶樂熙就去按了按，里面立即傳來銀鈴般叮鈴鈴的聲音。然后，大門搖蕩著慢慢開了，他們就走了進去；發(fā)現(xiàn)自己進了一個高高的圓拱形的屋子，每堵墻都閃閃發(fā)光，墻上鑲有無數(shù)的翡翠。

體察故事中人物的感知過程：進了屋子，驚奇于“墻壁閃閃發(fā)光”，原來是“墻上鑲嵌著無數(shù)翡翠”。

參較：

A、??????他們魚貫而入，發(fā)現(xiàn)來到了一個拱頂房間，房間四壁鑲嵌著無數(shù)翡翠，閃閃發(fā)光。

B、??????他們都走進去，發(fā)現(xiàn)自己來到了一個高高的圓頂?shù)姆块g里，四面的墻壁上閃爍著無數(shù)綠寶石。

4、人物個性化語言。

1）（第九章）

The field mouse, now that it was freed from its enemy, stopped short; and coming slowly up to the Woodman it said, in a squeaky little voice:

"Oh, thank you! Thank you ever so much for saving my life."

田鼠見敵人已死，立即停下，慢慢地走向樵夫，用吱吱吱的聲音小聲說：

“壯士仗義相救，不勝感激之至！”

參較：

A、“哦，謝謝你！非常感謝你救了我?！?/p>

B、“哦，謝謝你！非常感謝你救了我的命?！?/p>

田鼠女王既是“女王”，當然身份高貴，也受過良好的教育，在陌生的救命恩人面前，也不免有些矜持，那種高貴的矜持。想一想歐洲的王宮，女王的言語動作。

本章下文還有這樣一句：

Dorothy nodded gravely and the Queen made a curtsy.陶樂熙莊重地向女王點了點頭，女王向她行了一個優(yōu)雅的屈膝禮。

A、 多蘿西嚴肅地點點頭，女王向她行了個禮。

B、 多蘿西嚴肅地點點頭，女王欠身行了個禮。

2）（第九章）

"Then send for them all to come here as soon as possible, and let each one bring a long piece of string."

（稻草人說）“那么，懇請陛下傳令：全體鼠民速來，每鼠帶一長繩?！?/p>

A、“那你盡快把它們都招來，讓它們全都帶一根繩子。”

B、“那就叫它們全都盡快趕到這里來，讓每只田鼠都帶一根長繩子。”

稻草人在這個團隊中最愛思考，也善于思考，善于留心相關情況，因此也最有智慧，每一次遇到困難或危險，都是他想出了妙計，取得了一個又一個的勝利。這一次，又是他想出了妙計，儼然像一個指揮千軍萬馬的將軍，請女王下令，命令當然得簡潔有力，易記易傳。

3）（第十一章）

The little girl began to weep, she was so much disappointed; and the eyes winked again and looked upon her anxiously, as if the Great Oz felt that she could help him if she would. "I never killed anything, willingly," she sobbed. "Even if I wanted to, how could I kill the Wicked Witch? If you, who are Great and Terrible, cannot kill her yourself, how do you expect me to do it?"

"I do not know," said the Head; "but that is my answer, and until the Wicked Witch dies you will not see your uncle and aunt again. Remember that the Witch is Wicked--tremendously Wicked -and ought to be killed. Now go, and do not ask to see me again until you have done your task.”

小女孩忍不住哭了起來，她太失望了。那雙眼睛又眨了一下，焦急地注視著她；似乎偉大的奧茲也覺得，如果陶樂熙愿意，就能夠幫助他殺死惡女巫。

“我從來沒有想要殺死過什么，”她抽泣地說。“就算我想要殺死那個惡女巫，又怎么能辦得到？如果您，您這么無所不能、令人可怕的巫師，都做不到的，又怎么能指望我做到？”

“我不管！”那個大頭說，“這就是我的回答。只要惡女巫不死，你就別想再見到你的伯伯和嬸嬸。記住，那是個惡女巫，邪惡無比，——她罪該萬死！現(xiàn)在，你走吧；完不成任務，就別來見我！”

參較：

A、“這我可不知道，”頭顱說，“但這就是我的答復，除非那個惡女巫死了，否則你別想再見到你的叔叔和嬸嬸。記住，那是個惡女巫——非常邪惡——應該被殺死?，F(xiàn)在你可以走了，不完成任務別再想見我。”

B、“我不知道”，大腦袋說，“但這就是我的回答，除非邪惡女巫死了，不然你是不會見到你的叔叔和嬸嬸的。你要記住，那個女巫是邪惡的——是無比邪惡的——所以應該把她殺死?，F(xiàn)在去吧，在沒有完成任務之前，不要再來見我了。”

“我不管！”——至于你怎么去殺死惡女巫，能不能殺死她或是被她殺死，那是你的事，我可管不著！反正你必須殺死她，我才會送你回堪薩斯與你的伯伯和嬸嬸團聚！奧茲逼迫一個毫無魔法的小姑娘去殺死法力強大的惡女巫，毫無商量的余地，難道逼她去送死？！人們傳說中，奧茲是“仁慈善良，英明睿智、無所不能的偉大巫師”，“法力超過所有的女巫”，但同時，從第二章到本章，又多次通過不同人物的口，說奧茲terrible, most terrible！他究竟是什么樣的人？為什么要這樣做？請看第十五章：

"One of my greatest fears was the Witches, for while I had no magical powers at all I soon found out that the Witches were really able to do wonderful2 things. There were four of them in this country, and they ruled the people who live in the North and South and East22 and West. Fortunately, the Witches of the North and South were good, and I knew they would do me no harm; but the Witches of the East and West were terribly wicked, and had they not thought I was more powerful than they themselves, they would surely have destroyed me. As it was, I lived in deadly fear of them for many years; so you can imagine how pleased I was

when I heard your house had fallen on the Wicked Witch of the East. When you came to me, I was willing to promise anything if you would only do away with the other Witch; but, now that you have melted her, I am ashamed to say that I cannot keep my promises."

“ 我最害怕的就是那些女巫，因為我沒有任何魔法；而我很快就發(fā)現(xiàn)女巫們真的具有神奇的本事。這片大地上有四個女巫，分別統(tǒng)治著東、南、西、北四方的民眾。

幸好，北方與南方的女巫善良仁慈，我知道她們不會傷害我；但是東方和西方的女巫非常邪惡；要不是她們以為我比她們更強大，肯定早就把我滅掉了！可以說，多年來，我一直生活在恐懼之中！因此，聽說你的房子砸死了東方惡女巫，我那個高興勁呀，就別提了！你們來求我，我正好要借助你們除掉另一個惡女巫；只要你們能夠，我愿意答應你們任何事情！現(xiàn)在，既然你已經溶化了她，我只能慚愧地說，我沒法兌現(xiàn)我的諾言?！?/p>

原來如此！奧茲很清楚，陶樂熙穿著法力強大的銀鞋，有條件也有可能殺死惡女巫；即使做不到，因為額上有北方女巫的吻痕，惡女巫也傷害不了陶樂熙；當然，他也很清楚，只有斬釘截鐵地逼迫陶樂熙一行，才能堅定他們殺死惡女巫的信念——所以他才會說：我不管！把I don’t know 譯成 “我不管！”或“我管不著！”才能表現(xiàn)出他當時的心理、情態(tài)。

5、生動性。

1）（第二章）

The Witch gave Dorothy a friendly little nod, whirled around on her left heel three times, and straightway disappeared, much to the surprise of little Toto, who barked

after her loudly enough when she had gone, because he had been afraid even to growl while she stood by.

But Dorothy, knowing her to be a witch, had expected her to disappear in just that way, and was not surprised in the least.

女巫親切地向陶樂熙微微點了一下頭，左腳后跟旋轉了三圈，一下子就不見了。見此情景，小狗托托大吃一驚，不斷大叫；可剛才在女巫旁邊，他嚇得連聲都不敢吭。

可陶樂熙卻一點兒也不吃驚：因為知道她是女巫，早就料到她會那樣消失的。

“可陶樂熙卻一點兒也不吃驚”是當時的情景，可見可感，放在句首，一是與“小狗托托大吃一驚”相對照，二是讓讀者好奇：她為什么不吃驚？后面補充說明原因，也是她的心理活動。

參較：

A、 但是陶樂熙既然已經知道她是個女巫，她這樣消失正在她意料之中，因此絲毫不感到驚奇。

B、 不過，多蘿西知道她是個女巫，料到她會以那樣的方式消失，就絲毫也沒感到吃驚。

2）"I can't find Toto anywhere," replied Dorothy, who did not wish to leave her little dog behind. Toto had run into the crowd to bark at a kitten, and Dorothy at last found him. She picked him up and ran towards the balloon.

“我還沒找到托托！”陶樂熙答道，她可不愿丟下她的小狗狗！?。〗K于找到了！原來，托托跑進人群里去追逐一只小貓！她一把抱起托托，跑向氣球。

氣球快起飛了，奧茲催促陶樂熙快去，但找不到托托，陶樂熙焦急萬分！“啊！終于找到了！原來，托托跑進人群里去追逐一只小貓！”既敘述了故事，又表現(xiàn)出了陶樂熙當時的心情：找到托托才是最要緊的，然后才補充原委。

參較：

A、 剛才托托沖到人群里去追逐一只小貓，陶樂熙終于找到了他。她把他抱起來，朝氣球奔去。

B、 托托跑到人群里沖一只小貓汪汪叫，多蘿西終于找到了它。她一把抱起它，朝氣球跑去。

6、保留原文的形象。

When Aunt Em came there to live she was a young, pretty wife. The sun and wind had changed her, too. They had taken the sparkle from her eyes and left them a sober gray; they had taken the red from her cheeks and lips, and they were gray also. She was thin and gaunt, and never smiled now.

當年愛姆嬸嬸初到草原時，還是個年輕漂亮的新媳婦兒。太陽和風也使她模樣大變：奪走了她眼里的光澤，只留下了灰暗和嚴肅；也奪走了她臉頰和嘴唇上的紅潤，留下的還是灰色；她如今單薄憔悴，再也沒有了笑容。

風吹日曬，常年勞作，沉重的生存壓力，當然就老得快，心情也輕松不起來。該句原文用擬人化的手法，非常生動，這是“原作的豐姿”（魯迅語），當然應該保留。

參較：

A、 愛姆嬸嬸剛來這兒定居的時候，還是個年輕、漂亮的新娘子。太陽和風使她也改變了模樣。她眼睛里的火花不見了，只剩下憂郁的灰色；臉頰和嘴唇上的紅潤不見了，也只剩下一層灰色?，F(xiàn)在，她瘦削、憔悴，從來不露笑臉。

B、 艾姆嬸嬸剛來這里的時候，是個年輕漂亮的新媳婦。太陽和大風把她也改變了：奪去了她眼睛里的光芒，使眼睛變得灰暗、嚴肅；還奪去了她面頰和嘴唇上的紅潤，使它們也變成了灰色。 她現(xiàn)在又瘦弱又憔悴，臉上再也沒有了笑容。

7、音樂美與節(jié)奏感。

這里指的是語言上的節(jié)奏感，不是全書故事發(fā)展的節(jié)奏感。

英語以輕、重讀音節(jié)的錯落有致呈現(xiàn)出一種抑揚頓挫的音樂美與自然節(jié)奏，漢語以四聲的變化搭配來體現(xiàn)音樂美與節(jié)奏感。一般說來，句子不能太長，讀起來順暢、舒服，語氣、聲調與其表達的內容相一致。

原作讀起來自然、順暢，舒服，表情達意恰到好處，譯文也應該這樣，凡讀起來別扭的句子，必然沒有音樂美。

1）（第一章）

In spite of the swaying of the house and the wailing of the wind, Dorothy soon closed her eyes and fell fast asleep.

房子依然搖晃，狂風依舊凄厲；盡管如此，陶樂熙還是很快就閉上了雙眼，沉沉睡去。

參較：

A、 盡管房子在搖晃，狂風在尖號，陶樂熙很快閉上了雙眼，一會兒就睡著了。

B、 盡管房子搖晃，風聲凄厲，但多蘿西很快就合上眼皮，沉沉地睡著了。

2） (第八章)

"Run fast," said the Scarecrow to the Lion, "and get out of this deadly flower bed as soon as you can. We will bring the little girl with us, but if you should fall asleep you are too big to be carried."

So the Lion aroused himself and bounded forward as fast as he could go. In a moment he was out of sight.

“快跑！”稻草人對獅子說，“用最快的速度逃離這致命的花海！我們會帶著小姑娘出來。要是你睡著了，我們可抬不動你?！?/p>

隨即，獅子打起精神，猛地一躍，一路奪命狂奔，瞬間不見蹤影。

參較：

A、 于是獅子振作起精神，拼盡全力朝前奔去，一眨眼功夫就不見了。

B、 獅子趕緊抖擻起精神，使出全身的力氣往前跑，一眨眼就跑得沒影兒了。

給出這個例子，只是表明筆者注意到了這個問題，也在這方面下功夫，全書的每一句都不放過；至于做到了什么程度，得由讀者評判了。

四 傳神、形神兼?zhèn)?/p>

這里的傳神有兩層含義：其一是傳達出原句的精神實質，例如，把Brevity is the soul of wit譯作“言貴簡潔”；二是不僅如此，還傳達出了其神態(tài)、韻味，上引拙譯I don’t know“我不管!”亦屬此類;當然，譯成“我管不了那么多！”也是一樣的。簡言之，“傳神”即遺貌取神，脫離原文的語言形式，譯出其骨子里的意思，味道。

把Brevity is the soul of wit譯作“簡潔是智慧的靈魂”，為形神兼?zhèn)?，既傳達出原文的精神實質，又保留了原文的形式或形象。

筆者提倡盡可能形神兼?zhèn)?，一般情況下，會把“l(fā)ike searching for a needle in a haystack”譯成“就像在干草堆中尋找一顆針一樣困難”，而不提倡譯作“就像大海撈針一樣”。

若實在辦不到形神兼?zhèn)?，就只好遺貌取神，決不以辭害意。

1、（第一章）

It was Toto that made Dorothy laugh, and saved her from growing as gray as her other surroundings. Toto was not gray; he was a little black dog, with long silky hair and small black eyes that twinkled merrily on either side of his funny, wee nose. Toto played all day long, and Dorothy played with him, and loved him dearly.

使陶樂熙發(fā)出笑聲的，是托托；托托使她沒有像周圍的一切那樣變成灰色。托托是一條小狗，他不是灰色的，而是黑色的，長著絲絨一般的長毛；有趣兒的小鼻子兩邊，一雙烏黑而快樂的眼睛閃閃發(fā)光。陶樂熙整天與托托為伴，嬉戲打鬧，一刻也離不開他。

結尾四個詞若譯為“非常喜歡他”，感覺不夠味；而譯成“并且從心底里喜歡它”，則有些生硬，不是從心底的喜歡，還是真喜歡嗎？若按字面譯成“深深地愛上了他”，則在中文語境里的含義與原文不太相符?！耙豢桃搽x不開他”，化抽象為具體，傳達出了loved him dearly之“神韻”。正因為“一刻也離不開他”，所以凡遇到危險，小女孩有機會都不獨自逃命，都要冒險去救他，甚至為他失去了與奧茲一起乘坐氣球回堪薩斯的機會！

2、（第十一章）

"But you were strong enough to kill the Wicked Witch of the East," said Oz.

"That just happened," returned Dorothy simply; "I could not help it."

“可你也夠強大的，能夠殺死東方惡女巫。”

“那不過是碰巧啦，”陶樂熙坦白地回答，“可由不得我呀。 ”

陶樂熙在房子里，房子被旋風刮上了天，落地時砸死了東方惡女巫，此句即指這事。句中的help意為avoid,prevent，這樣譯，既緊貼著原句意，又使小女孩的語氣、神態(tài)畢現(xiàn)。

參較：

A、“那只是碰巧，”多蘿西直截了當?shù)鼗卮鹫f，“我不是有意的?！?/p>

B、“那是碰巧了，”多蘿西簡單地回答，“我不是故意的?！?/p>

3、（第二十一章）

The Lion went back to the opening where the beasts of the forest were waiting for him and said proudly:

"You need fear your enemy no longer."

Then the beasts bowed down to the Lion as their King, and he promised to come back and rule over them as soon as Dorothy was safely on her way to Kansas.

獅子回到開闊地帶，對等著他的野獸們自豪地說：

“你們提心吊膽的日子，一去不復返了！”

野獸們全體鞠躬，尊獅子為王。獅子向他們保證說，一旦陶樂熙平安地踏上了返回堪薩斯的路，就回來統(tǒng)治他們。

獅子以前是膽小鬼，可現(xiàn)在大智大勇，獨自出戰(zhàn)并且消滅了那個巨大而兇殘的怪獸。這一句，充分表現(xiàn)出了他的豪情、喜悅與氣勢！

參較：

A、 “你們再也不用害怕你們的敵人了?！?/p>

B、 “你們用不著再害怕你們的敵人了。”

4、（第二十三章）

"My second command to the Winged Monkeys," said Glinda "will be that they carry you safely to the land of the Winkies. Your brain may not be so large to look at as those of the Scarecrow, but you are really brighter than he is--when you are well polished-- and I am sure you will rule the Winkies wisely and well."

“我給飛猴的第二道命令，”戈琳達說，“就是把你平安地帶回文集人的地盤。你的腦袋雖然看起來沒有稻草人的那么大，但當你擦得亮亮的時候，真的，你比他都還要心明眼亮！我堅信，你將明智而有效地統(tǒng)治著文集人?！?/p>

Bright既有“明亮”又有“聰明”的含義，用于鐵樵夫，原本指“全身鐵皮擦得很亮”，但此處，則有這雙重含義。

參較：

A、 但是你比他亮——如果你仔細擦過的話——

B、 但當你擦得亮亮的時候，你其實比他要聰明，

五 一些疑難詞句的處理

這里的“疑難詞句”是筆者覺得看似平常卻要花一點兒功夫才能準確傳達原意的地方。

1、（第一章）

It was very dark, and the wind howled horribly around her, but Dorothy found she was riding quite easily. After the first few whirls around, and one other time when the house tipped badly, she felt as if she were being rocked gently, like a baby in a cradle.

Toto did not like it. He ran about the room, now here, now there, barking loudly; but Dorothy sat quite still on the floor and waited to see what would happen.

周圍昏天黑地，狂風可怕地嚎叫著；陶樂熙卻發(fā)現(xiàn)自己安安穩(wěn)穩(wěn)地坐在地板上乘風而行。

最初，房子打了幾個旋，有一次還傾斜得非常厲害；這以后啊，她覺得自己就像是搖籃中的嬰兒，被輕輕地搖動著。

托托可不高興了：他在屋里亂跑，一會兒這邊，一會兒那邊，還大聲地叫個不停；而陶樂熙卻相當安靜地坐在地板上；她倒要看看，接下來到底會發(fā)生什么事兒。

Toto did not like it.不譯成“托托可不喜歡這樣”，是因為：誰會喜歡被旋風吹上天空，在漆黑一團中搖搖晃晃的？應該指的是小狗托托對當時的處境感到恐懼、難受而驚慌失措，所以才亂跑亂叫；既與他平常的高高興興、嬉戲打鬧相對比，又與小女孩的安靜相對照。But在這里是并列連詞，表示兩相對照，原文用分號，故譯成“而”。

2、（第六章）

All this time Dorothy and her companions had been walking through the thick woods. The road was still paved with yellow brick, but these were much covered by dried branches and dead leaves from the trees, and the walking was not at all good.

There were few birds in this part of the forest, for birds love the open country where there is plenty of sunshine. But now and then there came a deep growl from some wild animal hidden among the trees. These sounds made the little girl's heart beat fast, for she did not know what made them; but Toto knew, and he walked close to Dorothy's side, and did not even bark in return.

這一陣子， 陶樂熙和同伴們一直穿行于濃密的樹林中，路依舊是黃磚路，卻蓋滿了樹上掉下的枯枝敗葉，走起來一點兒也不順暢。

這一帶幾乎聽不見鳥叫，因為鳥兒們喜歡陽光充足的開闊地帶，卻時不時聽見低沉的嚎叫聲，那是藏在樹叢中的某種野獸發(fā)出的。這些聲音，使小女孩的心怦怦直跳，因為她不知道這是什么野獸發(fā)出的；但是托托知道那是什么聲音，于是緊緊地挨在小女孩身旁輕輕走著，而且還不敢用叫聲去回應。

There were few birds若譯成“幾乎沒有鳥兒”，那是客觀的敘述，而“幾乎聽不見鳥叫”則是身臨其境的感受，是“幾乎沒有鳥兒”的具體表達；再者，but連接的是growl，but是并列連詞，連接性質相同或類似的事物。在這濃密陰暗的樹林中，沒有那種（令人愉悅的）聲音（鳥叫），卻有這種（令人恐懼的）聲音（猛獸的嚎叫），為獅子的出場烘托氣氛。But連接的是兩種聲音，兩種聲音當然代表著兩種動物。

參較：

A， 樹林里幾乎見不到鳥兒，因為鳥兒喜歡陽光明媚的露天曠野；但是不時地傳來躲在樹后面的野獸低沉的吼聲。

B， 樹林里的這一片沒有什么鳥兒，因為鳥兒喜歡陽光充足的、空曠的地方?？墒菚r不時地傳來一聲低沉的咆哮，仿佛是藏在樹林里的某種野獸發(fā)出來的。

3（第十五章）

"But isn't everything here green?" asked Dorothy.

"No more than in any other city," replied Oz; "but when you wear green spectacles, why of course everything you see looks green to you. The Emerald City was built a great many years ago, for I was a young man when the balloon brought me here, and I am a very old man now. But my people have worn green glasses on their eyes so long that most of them

think it really is an Emerald City, and it certainly is a beautiful place, abounding in jewels and precious metals, and every good thing that is needed to make one happy. I have been good to the people, and they like me; but ever since this Palace was built, I have shut myself up and would not see any of them.

“可是，這兒的一切不都是綠色的嗎？”陶樂熙問。

“和其他城市一樣，并不都是綠色的，”奧茲答道；“但是，當你戴上了綠眼鏡，你所看到的一切，當然都是綠色的。翡翠城修建于很多很多年以前，我乘坐氣球來的時候，還是一個年輕人，而現(xiàn)在我已經很老了。但是人們戴上綠眼鏡已經很久很久了，大多數(shù)人都認為，這真的是一座翡翠城，盛產金銀珠寶，以及幸福生活所需要的一切好東西。我待百姓仁慈善良，他們也敬畏我；但是，自從這座宮殿建成后，我就把自己關在里面，不愿見任何人了。

no more???than???意為“與??????一樣不??????”not more??? than???意為“不比??????更??????”，

參較：

A， “跟任何別的城市一樣，并不是綠色的，“奧茲答道；

B，“并不比別的城市更綠”，奧茲回答。

若嚴格按照no more???than???句型，A譯可能是正確的；然而并不符合本書中的實際情況。

請看第十章，此時他們尚未進入翡翠城，還沒戴上綠色眼鏡：

The next morning, as soon as the sun was up, they started on their way, and soon saw a beautiful green glow in the sky just before them.

"That must be the Emerald City," said Dorothy.

As they walked on, the green glow became brighter and brighter, and it seemed that at last they were nearing the end of their travels. Yet it was afternoon before they came to the great wall that surrounded the City. It was high and thick and of a bright green color.

第二天早上，太陽剛剛升起，他們就出發(fā)了；不久，就看見前面的天空，有一團瑰麗的綠光。

“那兒肯定是翡翠城了，”陶樂熙說。8

他們越往前走，那團綠光就越來越強烈，越來越耀眼，好像終于快到這次旅行的終點了。然而到了下午，他們才走到了那座城市的城墻跟前。城墻又高又厚，綠得發(fā)亮。

再看第十二章，他們取下眼鏡，出了翡翠城以后：

They thanked him and bade him good-bye, and turned toward the West, walking over fields of soft grass dotted here and there with daisies and buttercups. Dorothy still wore the pretty silk dress she had put on in the2 palace, but now, to her surprise, she found it was no longer green, but pure white. The ribbon around Toto's neck had also lost its green

color and was as white as Dorothy's dress.

他們謝過門衛(wèi)，向他道別；然后轉身走向西方，走過柔軟的草地；草叢中點綴著雛菊和毛茛草花。陶樂熙仍然穿著王宮里那件漂亮的長絲裙，可是現(xiàn)在她吃驚地發(fā)現(xiàn)：這裙子已經不再是綠色的，而是純白色的；托托脖子上的絲帶，也變成了與她的裙子一樣的白色。

在翡翠城里，因為戴著綠色眼鏡，所以看一切東西都是綠色的，當時陶樂熙的裙子和托托脖子上的絲帶也是綠色的；出城得取下眼鏡，此時一看，這兩件衣物當然是它們原來的顏色了。

但既然是翡翠城，到處都鑲嵌著翡翠即綠寶石，且不說還有植物，這些難道不是綠色的嗎？當然“和其他城市一樣，并不都是綠色的?！币鉃椋河行〇|西是綠色的，有些東西不是綠色的，翡翠城和其他城市都是這種情況。

況且，若把那個No more???than句型還原，即：

Everything here is no greener than in any other city.

Everything作主語，不正好是部分否定嗎？

至于B譯，就更不符合本書中的情況了。除翡翠城外，本書還提到東西南北四個國家，未具體說到北方，東西南三國人最喜愛的顏色分別為藍、黃、紅，他們的房子、服裝及很多東西都分別是藍、黃、紅色的，只提到城堡，沒提到這三國有什么城市，更沒有像翡翠城那樣鑲嵌著許多綠寶石；更何況翡翠城是書中提到的唯一一座城市，怎么可能“并不比別的城市更綠”，？

4、（第十一章）

Dorothy asked:

"Have you seen Oz?"

"Oh, no," returned the soldier; "I have never seen him. But I spoke to him as he sat behind his screen and gave him your message. He said he will grant you an audience, if you so desire; but each one of you must enter his presence alone, and he will admit but one each day. Therefore, as you must remain in the Palace for several days, I will have you shown

to rooms where you may rest in comfort after your journey."

陶樂熙問：

“你見到奧茲了嗎？”

“哦，沒有，”警衛(wèi)回答；“我從沒見過他。他坐在屏風后面，我向他報告你們的請求。他說，如果你們真的想見他，他會接見你們的；但是，你們只能一個一個地單獨進去見他，他每天也只見一個。所以，你們只得在宮里呆幾天了，我這就派人給你們安排房間。走了那么長的路，好好地休息一下吧?！?/p>

參較：

A，我領你們去幾間屋子，你們可以在旅途之后好好休息休息。

B， 我想帶你們去看看房間，你們路上辛苦了，得休息休息。

到底是“我”領你們去看房間，還是“我派人”帶你們去？

請接著看：

"Thank you," replied the girl; "that is very kind of Oz."

The soldier now blew upon a green whistle, and at once a young girl, dressed in a pretty green silk gown, entered the room. She had lovely green hair and green eyes, and she bowed low before Dorothy as she said,

"Follow me and I will show you your room."

“謝謝，”小女孩答道，“奧茲真好。”

警衛(wèi)吹響了一個綠色的哨子，一個年輕女孩立即走進了房間；她穿著漂亮的綠絲長裙，長著可愛的綠頭發(fā)和綠眼睛。她向陶樂熙深深地鞠了一躬，說道：

“請跟我來，到你的房間去。”

5）（第十八章）

"This is the second time you have called us," said the Monkey King, bowing before the little girl. "What do you wish?"

"I want you to fly with me to Kansas," said Dorothy.

But the Monkey King shook his head.

"That cannot be done," he said. "We belong to this country alone, and cannot leave it. There has never been a Winged Monkey in Kansas yet, and I suppose there never will be, for they don't belong there. We shall be glad to serve you in any way in our power, but we cannot cross the desert. Good-bye."

And with another bow, the Monkey King spread his wings and flew away through the window, followed by all his band.

“這是第二次，您召喚我們，”猴王向小女孩鞠躬，說道，“想要我們做什么？”

“帶我回到堪薩斯，”陶樂熙說。

但是猴王搖了搖頭。

“這事兒可做不了，”他說?！拔覀冎粚儆谶@片土地，離不開這里。從來沒有一只飛猴到過堪薩斯；我想永遠也不會有，因為我們不屬于那兒。我們樂意為您做任何事，但我們沒有能力越過沙漠。再見?！彪S著又一個鞠躬，猴王飛出窗外，群猴跟隨而去。

筆者把原文的they譯成“我們”，正因為我們飛猴不屬于那兒，才沒法把你帶到那兒去。

請比較：

A、“這可辦不到，”他說，“我們只屬于這里，不能離開這里。從來沒有一個飛猴到過堪薩斯，我看永遠也不會有，因為他們不屬于那里。??????”。

B、“那是辦不到的”，他說，“我們只屬于這個國家，不能離開這里。堪薩斯從來不曾有過帶翅膀的猴子，我想以后也不會有，因為它們不屬于那里。??????”。

六 拆分、合并、歸化、洋化

句子長了，即使符合現(xiàn)代漢語語法，讀起來也不舒服，尤其是兒童文學作品，既要適合兒童閱讀，還要適合讀給兒童聽，因此應該拆分。但有時也需要把幾個句子合并為一句，使意脈更加連貫。

想要盡可能地“忠實、準確”，傳達出原文所有的信息，譯文往往就免不了欠流暢，甚至欠通順；沒有人愛讀欠通順的句子，然而，若是既通順、流暢而又適當?shù)赜悬c兒“洋味兒”，反而是譯文的優(yōu)點，既可以給讀者以新鮮感，又能給現(xiàn)代漢語增加營養(yǎng)，使?jié)h語表達更精密，更有邏輯性。但須具有“可接受性”，在“歸化”與“異化”之間求得一種平衡，符合現(xiàn)代漢語語法，逐漸被普遍接受。

英語是形合性語言，形式上要求完整；漢語是意合性語言，意義上要求完整。只要意義上與原文一致（當然也得“韻味”等因素），就應該擺脫原文的形式，調整句子順序，增、刪一些詞句等等。通常情況下，不照搬英漢詞典的釋義，so???that不譯成如此??????以至于??????，諸如此類，不一而足，而至少以一個段落為單位，整體把握，根據(jù)其語境，確定具體表達方式。前面的不少例子，實際上也涉及到這個問題。

1、（第十一章）

Even with eyes protected by the green spectacles, Dorothy and her friends were at first dazzled by the brilliancy of the wonderful City.

盡管有綠色眼鏡保護著眼睛，這個神奇城市亮晃晃的強光，最初還是刺得他們的雙眼很不舒服。

原文與譯文均為一句，但譯文中有兩個逗號。

參較：

A、 多蘿西和伙伴們一開始還是被這奇妙的城里耀人的光刺得睜不開眼來。

B、 多蘿西和她的朋友們一開始還是被這個耀眼奪目的奇妙城市照得眼花繚亂。

2、（第十一章）

They went to bed quite early and slept soundly until daylight, when they were awakened by the crowing of a green cock that lived in the back yard of the Palace, and the cackling of a hen that had laid a green egg.

他們早早就寢，沉沉睡去。天亮時分，王宮后院那只綠公雞長啼報曉，還有一只母雞咯咯咯的叫聲，才把他們吵醒。原來那只母雞剛剛生下了一枚綠色的雞蛋，她在唱蛋歌呢。

原文是一個句子，拙譯拆分成三句。

請比較：

A、 他們早早地上了床，一覺睡到大天亮，住在王宮后院里的一只綠公雞的啼鳴和一只生下綠蛋的母雞的咯咯聲喚醒了他們。

B、 他們很早就上了床，一覺睡到天亮，直到被住在宮殿后院的一只綠烏鴉的呱呱聲和一只剛下了一只綠蛋的母雞的咯咯聲吵醒。

3、（第三章）

When Dorothy was left alone she began to feel hungry. So she went to the cupboard and cut herself some bread, which she spread with butter. She gave some to Toto, and taking a pail from the shelf she carried it down to the little brook and filled it with clear, sparkling water.

那群人一走，陶樂熙就感到餓了，因此就去打開櫥柜，切了一些面包，涂上了奶油, 也分了幾片給托托吃；然后又從架子上取下水桶，提著水桶到小溪里去打了一桶清澈晶瑩的溪水。

原文是三句，拙譯合為一句，中間一處改為分號。只因陶樂熙的這一連串動作既有因果關系，又按時間順序，密切相關，緊密相連。

參較：

A、 女巫和孟奇金人走了，剩下多蘿西一個人，肚子餓了。她走到碗柜前，切了幾塊面包，抹上奶酪。她給托托吃了一點，又從架子上拿下一只桶，來到小溪邊，拎了一桶清澈的溪水。

B、 現(xiàn)在就剩下多蘿西一個人，她開始覺得肚子有些餓了。她走到碗櫥前，給自己切了一些面包，抹上了黃油。她給了托托一些，又從架子上拿下一只水桶，拎到小溪邊去打了一桶清清涼涼的溪水。

4、（第七章）

But the Scarecrow said, "We cannot fly, that is certain. Neither can we climb down into this great ditch. Therefore, if we cannot jump over it, we must stop where we are."

不過，稻草人發(fā)言了：“我們肯定不能飛，也不能爬下去；所以，如果不能跳過去，就只能呆在這兒了?！?/p>

原文是三句，拙譯合為一個因果復句。稻草人最肯動腦筋，最有智慧，因而說話邏輯性強。把that is certain譯成“肯定”調到前面，“所以”前用分號，后面的主語“我們”承前省去更符合口語習慣。

參較：

A、“但是稻草人說：“我們不能飛，這是肯定的；我們也不能爬到這條大溝底下。因此，如果我們跳不過去，就只好停在這兒了?！?/p>

B、可是稻草人說：“我們都不會飛，這是不用說的，也不可能爬進這么深的溝里。所以，如果我們跳不過去的話，就只好在這里停下來了?！?/p>

5、（第十章）

"Very likely. Well, Oz can do anything; so I suppose he will find Kansas for you. But first you must get to see him, and that will be a hard task; for the Great Wizard does not like to see anyone, and he usually has his own way. But what do YOU want?" he continued, speaking to Toto.

Toto only wagged his tail; for, strange to say, he could not speak.

“很可能吧。好啦，奧茲無所不能。因此我想，他當然能夠幫你找到堪薩斯。不過，首先你們得見到他，這才很難。因為偉大的奧茲不想見任何人，他通常是我行我素，獨來獨往。可是，你想要什么呢？”他對托托說，把“你”字加重了語氣。

托托只是搖搖尾巴。說來奇怪，他居然不會說話。

這段話是翡翠城外的農夫對小女孩說的，他問遍了稻草人、鐵樵夫、獅子，最后問了托托。末句原譯作：

托托只是搖搖尾巴；因為，說來奇怪，他不會開口講話。

這句話總有些怪怪的，“因為，他不會開口講話”補充說明“托托只是搖搖尾巴”的原因，“說來奇怪”是插入語，因為一同來的獅子都會說話，小狗卻不會說話，當然他就感到奇怪了。這一句是農夫眼里所見，心里所想。英語形式上要求完整，所以需要“for”，漢語只要求意義上完整。例如，漢語可說：“他病了，就沒來”，英語恐怕就需要一個連詞。這句，刪掉“因為”，就覺得大不同了。

6、（第十一章）

They had to wait a long time before the soldier returned. When, at last, he came back.

他們只好等著。等了好久好久，綠胡子警衛(wèi)終于回來了。

他們迫切想見奧茲，但又不知奧茲是否要見他們。這一句表現(xiàn)了他們等待時的心理。

參較：

A、 他們等了很久，士兵才回來。

B 他們等了很長時間士兵才回來。多蘿西看見他終于回來了。

七，詞義的選擇

1、（第三章）

She closed the door, locked it, and put the key carefully in the pocket of her dress. And so, with Toto trotting along soberly behind her, she started on her journey.

她關了門，上了鎖，把鑰匙小心地裝進衣兜里。就這樣，陶樂熙踏上了去翡翠城的漫漫長途；托托一副嚴肅認真的樣子，小跑著跟在她身后。

去找奧茲幫助回堪薩斯，前路漫漫，吉兇未卜，往日整天嬉戲打鬧的小狗托托，雖然也高興（因為要回家），但也有些擔憂，故“一副嚴肅認真的樣子”小跑著。

參較：

A、 托托沒精打采地跟在她身邊。

B、 托托一本正經又連蹦帶跳地跟在她后面。

2、（第七章）

"I think I could jump over it," said the Cowardly Lion, after measuring the distance carefully in his mind.

"Then we are all right," answered the Scarecrow, "for you can carry us all over on your back, one at a time."

"Well, I'll try it," said the Lion. "Who will go first?"

"I will," declared the Scarecrow, "for, if you found that you could not jump over the gulf, Dorothy would be killed, or the Tin Woodman badly dented on the rocks below. But if I am on your back it will not matter so much, for the fall would not hurt me at all."

"I am terribly afraid of falling, myself," said the Cowardly Lion, "but I suppose there is nothing to do but try it. So get on my back and we will make the attempt."

“我看，我能跳過去，”膽小鬼獅子說；他仔細地估量了壕溝的跨度，才說了這話。

“那就沒問題啦，”稻草人答道，“你可以背起我們跳過去，一次一個?！?/p>

“好吧，我來試試，”獅子說?！罢l來第一個？”

“我來，”稻草人鄭重其事地說，“因為，如果是其他人來，萬一你跳不過去，陶樂熙會被摔死，鐵樵夫也會被下面的巨石撞得嚴重變形。要是我在你背上，那就不要緊，掉下去根本傷不了我?！?/p>

“我自己就非常害怕掉下去，”膽小鬼說，“但是我想，除了一試，別無他法。因此，來吧，到我背上，我們來試試?！?/p>

“ declared”顯然不能譯成“宣布、聲明”，稻草人說這話時，已經過了慎重的考慮，結合英語詞典的釋義，故譯成“ 鄭重其事地說”。

3、（第九章）

???although he had no heart he knew it was wrong for the Wildcat to try to kill such a pretty, harmless creature.

So the Woodman raised his axe, and as the Wildcat ran by he gave it a quick blow that cut the beast's head clean off from its body, and it rolled over at his feet in two pieces.

雖然鐵樵夫沒有心，但他也知道，野貓要奪去這樣一個可愛而無辜的生命，肯定是罪惡的行為。

于是樵夫舉起斧頭，待野貓跑到身邊，“咔嚓”一聲就砍斷了它的脖子；野貓成了兩半，滾到了他的腳下。

慈悲為懷的鐵樵夫，哪怕是不小心踩死了一只甲蟲，也難過得流淚，連路上的螞蟻都要盡力避免踩著（第六章），“就連一個惡女巫，我也下不了手去傷害她（第十一章），怎么能僅僅因為“不對的”而取其性命呢？wrong在此意為not morally right，unjust，罪惡的、邪惡的，非正義的?！白飷旱摹碑斎皇恰安粚Φ摹?，而“不對的”則不一定是“罪惡的”。

參較：

A、等它跑近，樵夫看見在它前面還跑著一只灰色的小田鼠，雖然他沒有心，但他知道，野貓要咬死這樣一只于人無害的小動物是不對的。

B、等野貓跑近了一些，鐵皮伐木工才看到它前面跑著一只灰色的小田鼠，伐木工盡管沒有心，但也知道野貓想要咬死這么一只漂亮的、柔弱溫和的動物是不對的。

4、（第十一章）

So they passed through the Palace Gates and were led into a big room with a green carpet and lovely green furniture set with emeralds. The soldier made them all wipe their feet upon a green mat before entering this room, and when they were seated he said politely:

"Please make yourselves comfortable while I go to the door of the Throne Room and tell Oz you are here."

于是警衛(wèi)領著他們進了王宮大門，走向一個很大的房間。房間里鋪著綠色地毯，擺放著賞心悅目綠色家具，家具上鑲嵌著翡翠。進門前，警衛(wèi)要求他們在一個綠色的墊子上擦了擦鞋底。他們坐下后，警衛(wèi)彬彬有禮地說：

“諸位，請自便。我去覲見室門口向奧茲報告?！?/p>

into在這里意為：in the direction of 朝，向，對著。

參較：

A、 他們進了王宮大門，被領進一個大房間，地上鋪著綠地毯，放著鑲嵌翡翠的可愛的綠色家具。進入房間前，士兵讓他們在門墊上擦擦雙腳，??????。

B、 他們進入宮殿大門，被領進一間大屋子，屋里鋪著綠色的地毯，可愛的綠家具上都鑲嵌著綠寶石。士兵要他們進屋前在一塊綠門墊上把腳擦干凈，??????。

5、(第十一章)

Everyone seemed happy and contented and prosperous.

人人都顯得快樂知足，稱心如意。

prosperous形容一個國家或地區(qū)，意為“繁榮昌盛，興旺發(fā)達”，形容人則是“成功，富裕”，此處若譯作“成功富足”或“事業(yè)有成”到符合詞義，但人人都“成功富足”或“事業(yè)有成”恐不太可能，譯為“躊躇滿志”似乎有些過頭，故譯為“稱心如意”。

參較：

A、 人人都顯得愉快、滿足、幸福。

B、 每個人看上去，都那么愉快、富足、無憂無慮。

6、（第十二章）

Then she said to Dorothy, harshly and severely:

"Come with me; and see that you mind everything I tell you, for if you do not I will make an end of you, as I did of the Tin Woodman and the

Scarecrow."

然后，她對著陶樂熙，用刺耳的嗓音惡狠狠地說：

“跟我來！我給你說的，你都得上心；不然的話，我就要你的命，讓你像鐵樵夫和稻草人一樣！”

或譯為“粗聲惡氣地說”（馬愛農），“粗啞、嚴厲地說”（張建平），初看非常貼切，一琢磨，始覺不見得。“粗聲”固然刺耳，那惡女巫若是“尖聲”呢，難道就不刺耳？“粗聲”“粗啞”只是“刺耳的嗓音”中之一種，在小女孩聽來，惡巫婆的無論什么聲音都是“刺耳”的。

此外，第十四章的lost和lost our way 都不宜譯作“迷路”，因為“翡翠城與西方惡女巫的城堡之間沒有路（第十二章與十三章都提到）”，拙譯分別處理為：“迷失了方向”和“我們弄不清方向了”。

管中窺豹，略見一斑，相信上述譯例已足夠窺出拙譯之大致面貌。

總而言之，筆者譯該書，是認認真真、頗下了一番功夫的,從去年八月開始，十月完成初稿；目前，第八稿已改必。期間，既參閱過前賢之部分譯例，又曾在小書房幻想國翻譯基地及其群求教，承蒙多位譯友不吝賜教，砥礪鞭策，激發(fā)筆者不斷努力，在此謹致謝忱。

但限于水平精力，粗疏之處也肯定還不少。拙譯整體質量究竟如何呢？借用英語中一句諺語來結束本文：

The proof of the pudding is in the eating.

歡迎任何批評意見。

注：

張譯引自：《綠野仙蹤1》，上海譯文出版社2012年8月第一版。

馬譯引自：《綠野仙蹤》，中國國際廣播出版社2007年8月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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