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巖溪系列之一:詩韻悠悠黃巖溪
黃巖溪是黃巖人民的母親河——永寧江的源頭,發(fā)源于大寺基和干坑村西邊的石壁坑山,全長30余公里,自西向東橫貫上鄭鄉(xiāng)全境。
黃巖溪兩岸山高林密,植被豐茂,且山澗河谷眾多,保證了溪水的源流和水質(zhì),自然生態(tài)環(huán)境優(yōu)異,溪中有對環(huán)境要求較高的國家二級保護動物“中國瘰螈”,還有桂魚、珠魚、石斑魚等多種優(yōu)質(zhì)野生魚類。黃巖溪,青山含碧,溪水流青,灘大溪寬,自然河灣隨處可見,灘石異彩紛呈,是景色最美的一段溪流。
黃巖溪,不但流淌著供溫黃平原上300多萬人民飲用的生命之水,還流淌著悠悠詩韻。
早在1000年前的北宋時期,慶歷六年進士、臨海章安人楊蟠因與當時的翰林檢閱王元坦(寧溪人)交情深厚,多次來寧溪游覽山川名勝,自然不可能不領(lǐng)略黃巖溪的溪谷風光。留下了一首五絕:
西溪
宋?楊蟠( 文章閱讀網(wǎng):www.sanwen.net )
為愛西溪好,長憂溪水窮。
山源春更落,散入野田中。
西溪,即黃巖溪。黃巖溪流域古稱西谷,古人稱西谷之水為西溪。楊蟠在當時是常與歐陽修、蘇軾等詩歌唱和的大家,他的詩為黃巖溪刻下了深深的文化印記。
也是北宋時期,熙寧年間進士、黃巖秀川(今上洋鄉(xiāng))人求仲弓來過黃巖溪游覽,留下一首七絕:
靈龜潭
宋?求仲弓
江湖雖闊多罾網(wǎng),幽澗清虛且勉旃。
待我功成買雙鶴,歸來伴汝一千年。
靈龜潭,潭址在上鄭鄉(xiāng)嶺后村龜山西麓,現(xiàn)因溪流改道,已不復存在了。當時的靈龜潭,潭水碧綠,環(huán)境清幽,想在自己功成名就后,再來伴潭而居,過清靜勤勉的生活,可見其對黃巖溪溪潭的鐘愛。
而南宋嘉定七年進士、臨海人陳耆卿游覽黃巖溪,幾乎是直達源頭,留下了一首《過龍?zhí)夺罚?/p>
過龍?zhí)夺?/p>
宋?陳耆卿
久闊松湫信,因為龍岙來。
四山黃葉亂,一水綠蒼苔。
龍?zhí)夺瓷相嵿l(xiāng)大溪村的龍?zhí)犊?。松湫,是松林中的水潭,借指高士隱居之地。久闊,好長時間沒有來往??梢?,陳耆卿不只一次到黃巖溪,并認為這里是他向往的隱居之地。
南宋淳熙二年進士、余姚人孫應時,在黃巖任縣尉時,曾多次到黃巖溪,留下了一首五律,二首七絕。
游黃巖溪
宋?孫應時
得雨溪聲壯,無風云氣多。
山花倚翠竹,灘石亂寒莎。
樵父谷中出,牧兒牛背歌。
逢人問塵世,擾擾意如何?
詩人筆下,黃巖溪,雨后溪聲雄壯,谷中云霧繚繞,竹林擁翠,山花爛漫,人們生活閑適,真是世外桃源!
游黃巖溪二首
宋?孫應時
(一)
杜鵑聲里谷幽幽,綠水平溪日夜流。
寂寞青山深絕處,一川煙雨起春愁。
(二)
空山萬壑鎖寒煙,百折清溪思恬然。
只有東風能識面,鳥啼花落自年年。
這兩首絕句寫出了黃巖溪溪谷幽深和寧靜。
黃巖溪上游的“黃巖枕流”是“寧溪八景”之一,歷代詩人多有題詠。元代詩人王復齋的詩:
黃巖枕流
元?王復齋
黃崗幾千仞,金碧波浮浮。
雖居萬山底,嘉名鎮(zhèn)南州。
玉泉瀉丹壑,搖蕩西山秋。
澄江所自出,窮源得清流。
枕流日洗耳,誰其踵巢由。
源于黃巖山上的碧綠的溪水與金黃色的巖石交相輝映,雖在萬山叢中,其美名卻遠揚整個南方。
除了王復齋,明代高僧釋文謙、明時戶部主事黃憲章、詩人呂正言等都有詩詠“黃巖枕流”。
黃巖溪,清清溪流,孕育著詩情,也滋養(yǎng)了勤勞奮發(fā)的黃巖溪人。
黃巖溪邊的蔣東岙村,明代有個叫李滔的有志青年,從小發(fā)憤苦讀,弘治年間榮登進士,累官至吏部文選司郎中。與他同榜進士章文韜寫詩贊曰:
蔣東岙李滔讀書堂
明?章文韜
三間竹屋近溪邊,讀盡詩書百萬篇。
即此已堪傳千古,何用多買子孫田。
詩寫了李滔當年,在竹屋之中,伴著黃巖溪的流水聲,日夜苦讀,最終功成名就。李滔在功成名就后,不忘家鄉(xiāng),在當時寧溪至烏巖的交通要道上,個人出資,跨永寧江建造了一座大橋,人稱“李進士橋”,章文韜《題李進士橋》詩曰:“從幼攻書志氣高,功成名就造此橋。往來便渡經(jīng)商客,萬古流傳說李滔?!?/p>
清雍正年間,在黃巖溪源頭的山腳下——干坑,來了從福建上杭過來的曾氏先人曾興宏,開始在這里種靛創(chuàng)業(yè),隨后安家,生兒育女后開始延師辦學,曾興宏的孫子曾亨載于道光辛巳科鄉(xiāng)試中舉,就職直隸州州判。曾亨載之子曾若濟也于同治庚午科鄉(xiāng)試中舉,就職直隸州州同。曾若濟之侄曾子赤也于光緒癸巳科鄉(xiāng)試中舉,就職直隸州州同,祖孫三代均先后中舉。曾子赤在外做官返鄉(xiāng)后,有感于家鄉(xiāng)道路崎嶇,一條黃巖溪,號稱三十六渡,每年都有行人被水覆沒,就聯(lián)合葛日升、林壽萱等,出資招工,筑路改道,消除安全隱患。曾若濟、曾子赤都有詩文在曾氏家譜中留存。如曾子赤《蒹崗八景》其一:
大巖當戶
清?曾子赤
堪羨天工擘畫周,巖巖大石鎮(zhèn)中流。
蒹崗得此為關(guān)鎖,好景多多一望收。
清時除了本地文人士子題詠,外來旅游或探親訪友的文人士子題詠黃巖溪的就更多了。黃巖溪兩岸,村村有景,也幾乎村村有詩。干坑有“蒹崗八景”,緊鄰干坑的垟頭村也有“垟頭八景”,清時垟頭村徐氏族人徐時齋《垟頭八景》其一:
前溪新竹
清?徐時齋
一帶長溪抱郭流,萬竿新竹靄溪頭。
風梳嫩葉翻青景,掩映清波分外幽。
流水清澈,竹林掩映,環(huán)境十分清幽寧靜。
清末、民國時期,黃巖溪邊產(chǎn)生了多位將軍。美豐村是清末民初浙江水師統(tǒng)領(lǐng)王煦亭將軍的故鄉(xiāng),王將軍在辛亥革命時期為杭州和平光復作出了很大的貢獻,辛亥革命后,在杭州創(chuàng)辦赤誠公學。而與他隔溪而居的山根王杰夫?qū)④?,他是中華民國潼關(guān)防守司令,且當過浙江省財政廳第一任廳長。黃巖溪流過美豐村就是上鄭村,溪北面的毛家,有民國時期留德十五年的軍工專家毛毅可、中華民國陸軍中將毛恕可,還有陸軍少將王六波。上鄭有陸軍中將陳榮楫,有少將出身、后任國民黨中央立法委員會黨部書記長的陳蒼正。他們離開家鄉(xiāng)后,念念不忘黃巖溪畔的老家,他倆都有懷念家鄉(xiāng)的詩作傳世。
憶老家風景
陳榮楫
山環(huán)水抱清和地,九世遺風耕讀延。
嶸獅西峙睨龜嶼,鳴瀑南懸喚響巖。
金潭竹影潛鱖鱉,綠渚沙浮植桑棉。
勁柏凌霄不屈己,長旁古樸蔭庭前。
上鄭,青山綠水環(huán)繞,是清靜平和的安居之地,陳家在此生息繁衍,且十分重視耕讀傳家。陳榮楫18歲黃巖中學畢業(yè)后考入北京大學理科,立志科學救國,后因不滿軍閥紛爭,毅然投筆從戎??箲?zhàn)時,在八路軍辦事處協(xié)助朱德工作。離開家鄉(xiāng),就特別懷念家鄉(xiāng)的一切。村西面的獅峰,村東南面萬丈坑頭的瀑布,還有與之相對的響巖,都是家鄉(xiāng)標志性的景點。而“金潭”,金剛巖潭,更是永遠烙印在上鄭離鄉(xiāng)游子心底的記憶。黃巖溪從西流來,流過村子的北面,在金剛巖下匯成一個又大又深、碧波似鏡的金剛巖潭。僑居國外的陳福臨女士,在《金剛夜月》的詩中寫道:“月伴清溪醉我心,金剛潭水泛銀粼。輕歌贏得和聲起,道是山河皆有情。”陳蒼正也在《懷念故鄉(xiāng)》中寫道:
懷念故鄉(xiāng)
陳蒼正
獅峰矗矗沖霄漢,龍瀑金潭翠色環(huán)。
如帶清流縈故里,尖山遠眺出椒關(guān)。
陳蒼正13歲就隨長兄負笈燕京,23歲北大畢業(yè)后,一直漂泊在外,而故鄉(xiāng)村西的獅子峰、萬丈坑頭的瀑布、金剛巖潭的碧波、黃巖溪的清流,始終是他心中揮之不去的鄉(xiāng)愁。
黃巖溪,汩汩流淌,流淌著詩情,流淌著畫意!在建設美麗鄉(xiāng)村的進程中,她必將更加靈秀,更加多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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