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馬蕩筆記——母親的味道
蘇馬蕩筆記——母親的味道
離了涼霧,驅(qū)車抵達謀道時,姐姐和妹妹兩家已經(jīng)等在那里了,親情撲面。以往父母在世,我們幾家每年春節(jié)都要團聚在父母身邊。老人離去后,這種團聚的氣氛成了我們心中揮之不去的記憶,不止春節(jié)。
平日做菜,母親直到七十多歲還扛大頭,后來過年就主要由姐夫晏哥和妹夫新生操作,母親指揮,要做很多花樣。按新生總結(jié),歸為湯、炸、蒸三類,喊的“老三篇”。湯以臘蹄湯和雞湯為主,牛羊肉和海鮮類從不放在臘味里面;炸的名堂就多了,什么酥肉,藕夾,魚塊,丸子等等;蒸,則集中了所有的鄉(xiāng)俗特色,年肉年飯,豆腐丸子,各種扣碗。
母親菜,就是母親的味道。母親是從農(nóng)村出來的,吃苦耐勞是她的本分。我們小時候上學,從煤坪壩子旁邊的小路到鍋場彎、陳家壩,要走好幾里,母親天不亮就起床做飯,待我們上學后,母親父親才匆匆吃了趕著上班。有時家中來客,母親很快就做出幾樣菜,但從未耽誤工作,年年評先進。我現(xiàn)在常常在想,母親為什么這樣能干?
說起母親做的菜,還真是色香味形皆有,至今不少人還記得。這次初中幾個同學聚會,劉隆禮說那幾年生活困難,有次到我們家來玩,母親做的一席菜叫他記住了幾十年,大塊大塊的肉片在當時何等珍貴!我在報社的同事建華,又一直懷念我母親的幾個小炒,說那是很地道的家常風味。我的大外侄浩浩,是個對飲食很有熱情的時代吃貨,已遠遠超過我。他說我姐姐在家給他做的酸榨腸子,總吃不出婆婆的味道。
母親菜,究竟是什么味道?我吃的多了,只覺得樣樣都好,都可口。但記憶最深的,是有次做的肉絲面,我記不清楚吃了幾碗。至今我確實沒吃過那么好的面了,就像魯迅“我實在再沒有吃到那夜似的好豆,也不再看到那夜似的好戲了?!?span style="position:relative;left:-100000px;">( 文章閱讀網(wǎng):www.sanwen.net )
我們子女間又很和睦,吃東西總是你讓我你讓我,當然大多是讓著我這個當兒子的。只是父親有時拿起鞭子問責,誰也顧不著我了,“責任”自然重重地落實在我的身上。
這次在謀道,晏哥和新生輪流做飯做菜,每天雞鴨魚肉,都在喊漲了十多斤。支撐不住了,大家又提議吃玉米糊。
玉米糊,是玉米漿做的。我們做玉米糊也是從母親那里學來的,地道的農(nóng)家做法,不像現(xiàn)在還要加牛奶加雞蛋,加蜂糖白糖,搞成“黃金白銀粥”,也不需邊倒邊攪。而是把水燒沸后,用調(diào)羹把玉米漿一坨一坨舀著下鍋,我們叫“包谷湯圓”,有的農(nóng)村還自我調(diào)侃“黃金湯圓”,一股清淡的甜,清淡的香,那是父親的最愛。母親則喜歡把它放置起來,自然變得有點微微的酸味,很開胃。晏哥說不知道是怎么做的,只記得母親教過,已經(jīng)忘記了。于是我們想了一些法子,讓包谷湯圓變酸,復(fù)制母親的味道,但都失敗了。
在謀道的日子,我們終究沒吃上酸包谷湯圓。我不由一陣蒼涼:母親走了,母親的味道再沒有。
(張永柱2019年夏,蘇馬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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