力量
希望和失望絕不能是善,因為恐懼是一種痛苦,希望不能脫離恐懼而存在,所以希望和失望都表示了知識的缺失,和心靈的軟弱無力。
——《看見》/柴靜
其實,我一直無法咫尺《看見》中有關希望與失望的遙遠,難道每個人的心中都有屬于自己的心理穹窿,在一寸旮旯的蹩腳處,心甘情愿地做一輩子的心魂的囚徒,不依傍,不卑微。仿擬,時光的刻刀改變著一切,我們依偎著想象進行持續(xù)不斷的婆娑,依稀中深刻,豐滿間彌留。只是,塵埃未必能掩埋青銅色的印痕,我所想要雕琢的不是希望,也不是失望,更不是什么的欠缺和什么的軟弱無力,而是一個活生生的人,一種猜測的人生以及帶來的那種變幻莫測的力量。
認識他,始于人間巧合所匯聚的緣分,而正是源自這種冥冥之中的際緣,讓我與他步履行健了四年之中的風輕云淡。憶得,見他的第一面時,便有一種奇異的親和?;蛟S,這并不是異地遇老鄉(xiāng)的情分,而是源自他骨子里所恣意的那種樸實,那種鄉(xiāng)音,以及那種與浮華相斥的渾厚。同時,這種品行的天然并非一種愚鈍的憨傻,相反,卻經(jīng)久徘徊著一種同齡人所難以企及的智慧。而關于這種智慧所饋贈的力量,鄙薄如我,唯有敬仰。
無法描摹貧苦與他的糾葛,仿佛一襲惶恐的窺探與他橫貫著血海深仇的不共戴天。正像他一再強調自己的窘迫,但是,在我的觀念里,他要比許多同伴富有。在屬于象牙塔的第一季,學校開始招聘勤工助學的學生,然而,在一眼望穿般獲悉每日三元報酬的時候,許多像我一般的學生早已將其呲之以鼻,只是,對他而言,他卻勾勒著毅然決然。在模棱的往昔里,當大學新生趨之若鶩般參加心目中神圣的學生會組織時,他將其束之高閣;而當遇到這種付出與收獲并不等值的招聘信息時,他則作欲躍嘗試之狀。對此,我無法心安理得地將這種選擇歸結于貧窮的紕漏。但是,遺忘溘逝的我依然沒有忘記他將第一個月九十元的收入完全用在了六兄弟的聚餐之中,而這次聚會的代價是他用擦地、擦窗、打掃衛(wèi)生間所換來的。時至此端,他依舊在興奮的堅持,縱然已經(jīng)成為了宿舍樓長,縱然優(yōu)秀個人的榮譽證書年年下發(fā),只是,我執(zhí)念,他所在乎并非這些虛晃的榮譽,而是一些減輕父母負擔的金錢,一種潛移默化的能力以及一個最燦爛、最璀璨、最值得謳歌的靈魂。
明然間,思維,霎那中,停滯。關于他的故事,散亂而整潔,莊嚴而幽默,可是,文字卻不知道怎樣貫穿?;蛟S,因為欽佩,所以無言;因為感動,所以縱情。( 文章閱讀網(wǎng):www.sanwen.net )
依舊臨摹富有與貧困、希望與失望的隔閡,源于其契合我所忠實的瑰麗景色。在六個兄弟中,他是經(jīng)濟上最獨立的,最讓我們汗顏的一個。盡管他連綿不斷地訴自己之貧苦,盡管兄弟們開玩笑般談他的摳門,可是,誰也無法否認,在喧鬧鼎沸的同時,隨之而來的是一種歇斯底里的敬佩。因為,在我們當中,沒有人可以做到大學三年不用家人報銷我們的學費;因為,在我們當中,沒有人可以做到大學四年不用家人支付我們的生活費;更因為在我們當中,沒有人可以像他一般,可以俯下身子,吃苦耐勞,敢為人先。
欣喜于與他回憶關于他的童年,在憧憬鄉(xiāng)間故土的氣息中,我所幻想的是田間岸頭寫生作詩的浪漫。然而,對他而言,正是那種童年所烙印的銘心刻骨,才使得他擁有令我殷羨不已的財富和讓我避諱不及的苦難。雖然他戲鬧般談我的城鎮(zhèn)戶口、談城里人身份,可是,即便我真實地屬于城里的陌路行客,那也只是城市的最底層,城市的赤貧族。然而,正是像我這般的赤貧之人,當嬉戲在少年時段時,他早已在田間揮汗如雨;當揮霍在學生始端時,他已然在黑暗的燈光下節(jié)衣縮食。難怪時至今日,我依舊那么幼稚,而他卻有著天壤之別的成熟!
在我的記憶里,他的腳步向來匆匆,他的身影一直在忙碌。熏染大二的夏季,仿佛一地不食人間煙火的天上人間。在人來人往的校園小道上,優(yōu)哉游哉的學生們在綠色的樹蔭下悠閑地散步。那一刻,總會有一個人在最繁華的地段張羅著即將出售的衣物。一會兒,這邊響起一聲,“呦!老兄,這件多少錢!”;一會兒,那邊傳來一句,“嗨!哥們,做生意啦!”。面對此形,我無法直視他真實的感受,更不敢揣測其中的切膚之感。只是,正像五哥所說,“沒有經(jīng)歷過那一段,你永遠不知道此情此景的尷尬”。
不是嗎?我不正是嘗試著在攤前新奇般一站,瞬間,又紅透著臉悄悄溜走了嗎?
此際,他已然在兼職中穿梭了又一個春夏秋冬,雖然他時常嘆息這種穿梭的不適宜,雖然他哀怨般說道,“我是一個學生啊”,但是,我仍舊不改初衷地向他豎起大拇指,嘆他一聲,“你所做到的,是我這般學生所難以比擬的”。
繁若星辰的曾經(jīng)像飄飛的柳絮,像零零碎碎的記憶,需要梳理,需要珍惜。我一直相信人世間許多故事會以無解來結束,仿若他所擁有的力量,仿若真實的世界便是如此。凝視他的身影,我見識了一種精神,忘記了他在行走,也許,這本身便是他表達自己的征途。未來,我相信他一定能篤實自己的選擇,堅定自己的力量。畢竟,當下的我們依然擁有權力去選擇屬于我們的生活方式,哪怕結局再皈依于平淡,只要過程美麗,人生便會溢彩流光,流星也罷,永恒也罷。敢問,冥冥之中,當下的我呢?
到死之前,我們都是需要發(fā)育的孩子。
無論我們當下駐扎在何種生活中,哪怕甘心迷茫,
看到他們恣意生長,也會獲得篤定的力量,發(fā)自內心去相信。
——《他們最幸福》/大冰
對于學生,對于社會所賦予我的角色,我沒落的性格,我恣睢的視線,始終無法彌合那些風云莫測的變幻。曾寫道,“搖曳在喧囂的世界,想哭卻不能哭,想笑卻無法笑。我是一個迷路的孩子,永遠是一個迷路的孩子”,在裸露的現(xiàn)實里,我不相信自己能被什么所羈絆,可是,明明感覺有什么在阻隔我的前行。衷情般愿意像大軍一般,做一個屬于干癟時代的行吟詩人。可惜,那是源自他們的力量所箍結的幸福,命中注定了我的仰望,無情誅殺了我夢靨里的朱砂。
我對自己說,“我是一個學生,永遠是一個學生,讀進去的書,甘心情愿地讀不出來”,因此,看書、學習、泡圖書館……,所有的形式,皆然被外在的行攝所淹沒,只是,我依舊無法確定未來駛向的方向。記得,朋友曾問道,“這般學習,有了獎學金,有了優(yōu)秀學生的榮譽,難道我所要的便只有這些貌似強大的果實嗎?”,那一刻,甚至這一刻,我也無法想出比這更好的答案——
正因為不清楚,正因為未參悟,我們才有勇氣有激情更有糾結地去探尋,去敢于迷失,去擁有力量。
也許,真正的幸福,真心的快樂;真實的希望,逃避的失望,一切的出口的確不單一,但也并非那么般觸手可及……
(新一年,學習!學習!再學習?。?/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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