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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創(chuàng)長篇連載:上海屋檐下·第2部·第5章晴天霹靂

2020-03-05 12:40 作者:奇書  | 2條評論 相關(guān)文章 | 我要投稿

其實,還沒出部辦白駒就在納悶。

世上本沒有免費的午餐,許部也不是盞省油的燈。

按正常邏輯推理,不給自己穿小鞋有意刁難,就算他肚大氣量寬了,憑什么還會把這好事兒,輕易的給了自己?他敏感到一定還是那共同創(chuàng)業(yè)的事兒。

關(guān)于這件事兒呢,許部并不清楚,時過境遷,物是人非。

在二寶的催促下,白駒原先的咬定不愿意,己有了一些松弛。

說起來,還是給那該死的經(jīng)濟逼的。遠(yuǎn)大的工資級別,就專業(yè)技術(shù)部門而言,分三級,1級工程師,2級工程師,3級工程師。全盤歐化管理理念的老板,將其發(fā)揮得淋漓盡致。( 文章閱讀網(wǎng):www.sanwen.net )

雖說所有技術(shù)人才的上升通道,都是暢通的。

績效考核,基本上也算得上透明公平。

可畢竟得分個上中下,激勵機制才更有完美有效,除非你的確是又一個霍金,Paul A Flaherty福拉赫蒂(互聯(lián)網(wǎng)搜索引擎鼻祖Alta Vista的開發(fā)人,42歲華年早逝),戴夫·溫納(互聯(lián)網(wǎng)博客Userland創(chuàng)始人)和比爾·蓋茨。

因此工作年限,就成了劃分區(qū)別的有力杠桿。

進遠(yuǎn)大不過二年多點的白駒,自然就成了公司開發(fā)部的1級工程師。

不加提成,每月扣掉五金一險的稅后工資,拿到手一萬二三左右。二寶沒提上議事日程前,靠他一個人工作的工資,似乎過得還將就。

二寶大事兒一提出,白駒立即感到了捉襟見肘。

可大上海不相信幻覺,更不需要眼淚。

要生二胎,行,錢從哪來?前期甜甜蜜蜜的二人世界,中期和和睦睦的三口之家,還不時占著雙方老父母,各種看得見或看不見的支助,有了房(房不大,上海灘最基本64平方左右的小二室一廳)有了車(車一般,上海灘打工崽都喜歡的中級類車。)也有了最基本的六位數(shù)存款。

哦對了,還有那出賣自己專題項目的100萬元。

全部算上,現(xiàn)在躺在白駒銀聯(lián)卡上的人民幣,有110萬。

如果這是在內(nèi)地重慶,可以算得上一筆巨款了。然而,這是在大上海呀!國際大都市,全球生活費用最高,堵車最厲害,房價最高和人口最多的大城市之一。

不言而喻,要靠著這一區(qū)區(qū)存款和工資,再生一個?

艱難險阻,坎坷崎嶇,勿需多言。

因此,即要二寶,又要解除后顧之憂,保證大寶二寶和小倆口的生活質(zhì)量不下降諸類問題,就不時盤旋在白駒的腦子里了。

因此,真如果許部還是仍然出于“共同創(chuàng)業(yè)”的目的,也何嘗不可以考慮考慮?

許部這人,通過二年多的觀察看。

能干精明,敢想敢干,人到中年,有一定的人脈關(guān)系,對社會和突發(fā)事兒的觀察應(yīng)對,周旋自如,這些正是白駒所缺乏的。

當(dāng)然羅,僅憑這些就想創(chuàng)業(yè)?

那自然還是小孩子過家家,太簡單了點。

因此,許部一天到晚拉著自己搖唇鼓舌,急不可耐,應(yīng)該是早想好或者是準(zhǔn)備好了創(chuàng)業(yè)基金,否則,會這么胸有成竹急吼吼的。

這么順著自己思路,路理下去。

白駒居然感到了一點高興和慶幸。

試想,如果沒有這種意外的巧合,歪打正著,自己就是想辭職創(chuàng)業(yè),也只能是想罷了,無法付于實際行動的呀……“好吧,你真想知道?”白駒突然有了主意,慢騰騰坐下,重新打開電腦。

許部前天布置的,ZJZ聯(lián)接系統(tǒng)的構(gòu)建工作才開了個頭。

今天得把思路理理,初步構(gòu)建后,就交給許部。

他又把這工作交給下一個繼續(xù),那就管不到那么多了。吱嘎!小玫瑰連人帶椅面對著他,輕喝到:“說”“有個要求”白駒不緊不慢,看著網(wǎng)頁慢吞吞打開,眼前一片閃亮。

“你教我的”“就算是吧,說!”

“下班后我回家”白駒慢悠悠的,似笑非笑,并不看她。

“你也不要再爭啦”“行!可即然爭上了,就一定要爭贏,這是我的性格,媽改不了,你改不了,李靈也改不了。今天你下班回家,以后再聽我的安排?!?/p>

白駒忍不住,撲嗤一下。

“真有你的,小玫瑰,和同事說話這樣霸道,我到底是你的什么人???”

“男人”小玫瑰不笑不惱,依然面無表情。

“開發(fā)部所有的男人,我都可以安排,你數(shù)數(shù),不服從的還真沒有一個。說!”白駒舉起了雙手:“好好,好,小玫瑰,玫瑰小,美女無敵,縱橫馳騁,我服了你啦。”

逐垂下手掌,回答。

“旅考!開發(fā)部這次的旅考名額,定的是我。”

頓頓,悄悄瞟瞟對方,玩笑到:“咦,你不花容失色,也不憤世嫉俗,看來,你是在為我白工高興的羅?!敝ǜ拢⌒∶倒暹B人帶子椅子,重新扭向了電腦:“恐怕有的人心有余力不足,窮高興的呀。”

白駒愉快的拍拍桌子:“瞧,花容失色,憤世嫉俗了不是?所以你呀小玫瑰呀,”

鈴……小玫瑰眼明手快抓過。

聽聽,話筒斜了過來:“忙去吧”10分鐘后,白駒極不愿意地站在人力部的房門外,輕輕叩叩,部長座位空著,副部長從另一張桌上,抬頭對他微笑:“白工,請進?!?/p>

白駒輕輕走進,脧到最里面的談話室。

橫貼的卡通貼條下,熟悉的那雙小羊皮女式皮鞋。

“李部正在忙”副部對靠墻的單人沙發(fā)示意:“白工你先坐坐的呀,很快的。”然后低頭忙自己的工作。和所有被一把手的身影,遮掩住的副手一樣,人力副部行事低調(diào),毫不張揚,白駒甚至只知道她姓屈。

白駒有些拘束的坐在單沙發(fā)里,雙手食指叉著自己下臉頰。

稍抬眼,就正好瞟到屈副部臉龐。

白駒注意到副部雖然人到中年,卻別有風(fēng)韻,膚色白凈,鼻翼高挺,眼皮兒輕輕扇動著,年輕時一定十分漂亮。如果要拿她與李靈相比美,說實在的,李靈除了年輕,實在占不了多大便宜。

這樣成熟端莊的知性女人,偏偏是李靈的部下?

眼前浮起李靈略帶自得矜持的臉孔,白駒現(xiàn)在相信小玫瑰透露的消息,的確是真的了。

然而,這對自己而言,重要嗎?眼光浮上去,一下就看見了部秘送上的那張嘉獎令,正攤在李靈的辦公桌正中,一枝墨黑色碩長的簽字筆,斜斜且靜靜的壓在上面,宛若一幀小畫……

門響,人出,李靈跟在后面。

“好的,周主任,這事兒我們考慮考慮?!?/p>

白駒扭頭,一怔:“小周”明豐苑老門衛(wèi)的養(yǎng)子,文燕的老公,也就是李靈的表妹夫,上來握住白駒雙手,高興的搖著:“白工,你好,大半年沒看到你,真想你的呀。”

白駒也高興的回答:“一樣一樣,怎么?”

他望望李靈,人力部長介紹。

“小周現(xiàn)在是A廠辦公室副主任,來聯(lián)系相關(guān)事務(wù)的呀?!比ツ?,在白駒的專題項目“聊一聊”餐會上,小周對文燕跪地求婚成功,三個月后,二人走進了婚姻殿堂。

緊接著,小周辭職跟著新婚妻子到了A廠。

自那以后,除了有時在明豐苑傳達室看到過他人影。

除了手機聯(lián)系,二人就基本上沒有再見面?!芭懂?dāng)官了?副主任大,還是老婆大?”白駒緊緊握著他的雙手,感到和過去當(dāng)保安時一樣有力。

“如果老婆和老媽同時落水,你先救哪一個呀?”

“老婆大,老婆最大?!?/p>

小周也樂呵呵的笑到:“下一個問題,可以忽略不計?!崩铎`對他瞪瞪眼:“你就回答先救媽行啦,老婆沒了,可以再娶的呀?”小周呵呵搖頭:“不敢不敢,真不敢?!?/p>

二人一前一后,把他送出人力部。

小周尊敬的,遞過一張名片。

“白哥,有空過來坐坐,這兒過去稍遠(yuǎn)一點,從浦西出發(fā)也就六站路,文燕還想著你幫她逮老鼠的呀。”白駒捏著名片瞧瞧,揣進自己衣兜。

一面繼續(xù)玩笑到:“剛才不是白工嗎?怎么變成白哥啦?內(nèi)外有別呀?”

小周正色的點點頭:“里面是工作室,工作時間是不能亂開玩笑的。”

在樓梯口送走小周后,二人原路返回。這一段長約十米的走道空寂無人,二人的腳步聲顯得格外響亮。李靈突然撒嬌般替白駒上下拍拍,然后拉拉白駒的衣角,示意他停下。

可白駒朝前面的人力部呶呶嘴巴,鼓鼓眼睛。

李靈醒悟過來,不好意思笑笑,繼續(xù)前行。

因此,那不算太響也不算太暗的腳步聲,沒間斷地一前一后一直響進了人力部。李靈在自己的部長桌后坐下,對仍站著的白駒說:“請你來,是想聽聽你的意見,”

朝單人沙發(fā),揚揚下頜。

“坐吧”“不用,上班就是坐?!?/p>

白駒搖頭:“聽我的意見?我有什么意見?沒意見!”仍俯在工作桌上的屈副部,略略抬頭瞟瞟他,又低下頭去。李靈用眼角掛掛她:“什么叫沒意見?總得有點什么吧?”

有些哭笑不得,輕輕叩叩桌沿。

“比如,建議,什么的呀?”

其實,這本是公司事務(wù)基本的程序。遠(yuǎn)大的行政事務(wù)與人力資源合為一體,因此,由人力部出面召集旅考人員談?wù)?,聊聊旅考中的相關(guān)事務(wù),順理成章,情在理中。

偏偏白駒對此毫不知情,似懂非懂。

進入遠(yuǎn)大二年多來,又從沒出過差。

以為定了后接到通知,自己準(zhǔn)備就緒,到時拿著機票,直奔浦東國際機揚就行?!敖ㄗh?那就更沒有了。”這廝自以得計,振振有詞:“我是開發(fā)部的專業(yè)工程師,能對人力方面有什么建議?隔行如隔山的呀?!?/p>

李靈只好抬抬眼簾。

無可奈何的看著他。

“呀?還喂喲。來不來土話夾洋濱語的,你可真是1級工程師啊。這樣吧,帶不帶家屬?需不需要公司車送?想多久走?”又叩叩桌子:“嗯,現(xiàn)在明白了?”

當(dāng)然明白了!白駒自己也不好意思的笑了。

白駒根本就不了解,莫看此事兒由各部門推舉,真正的決定權(quán)還在人力部。

再具體一點,真正的決定人,是人力部部長。如果人力部長不同意,不簽字,即便越過它直送副總和總經(jīng)理審簽,部門負(fù)責(zé)人就只有干瞪眼兒的份。

當(dāng)然,出于工作和關(guān)系平衡的需要,這樣的事情很少發(fā)生。

可很少發(fā)生,并不是說完全不發(fā)生。

白駒還沒進公司那年,廣告部的旅考人選,因其內(nèi)部意見太大,就被人力部毫不客氣的駁回,白白浪費了一個寶貴的旅考名額。

白駒呢,從沒有過這方面的經(jīng)驗。

再說了,當(dāng)然得回家,把這事兒告訴妙香和岳父母。

去不去?去幾人?怎么去?都還是未知數(shù),白駒哪能一一答復(fù)?見他仍不說話,李靈想想,低頭再看看眼前的“嘉獎令”,然后問:“一問三不知,你是多久得到的通知?”

“剛才,個多鐘頭前?!?/p>

李靈皺皺眉,抬頭。

“明白了,回去吧,早點安排妥當(dāng),早去早回。機會難得,可不要錯過喲。”回到部里工作崗位的白駒,看到伊本才女陰沉著臉孔,有氣無力的坐在自己位子,歪斜著身子,右手捏半支鉛筆,在臺歷上劃著什么。

招呼到:“上班時間,竄崗竄位,我們不揭發(fā),也不怕人力部檢查?”

“你是說,怕被你那婆子逮到?”

軟件工程師,仍像自己位子上自顧自的劃著,那嗓音是從牙縫中硬擠出來的:“老子才不會怕她耶,聽明白了的呀?”白駒眨眨眼睛,覺得不對。

這伊本才女雖然為人陰郁,工作方面卻是第一流的。

并且,有了上次互通情報,相互鼓氣。

二人的關(guān)系說不上很好,可也猩猩惜猩猩,相互以禮相待,客客氣氣,還有玩笑可開。似這樣竄崗跑到別人的座位上罵人,還從沒有過。

白駒再一定睛,更糊涂了。

那臺歷的空白處,用紅顏色胡亂的寫著。

“欺人過甚”“是可忍,孰不可忍?!薄叭?!忍!忍!”等等等等。在旁邊一直瞅著電腦屏幕,沉默是金的小玫瑰,說話了:“伊本,我看真不是你猜測的那樣,要是條漢子,自己回吧,養(yǎng)足精神,下班練攤。不然對不起大上海的呀?!?/p>

“伊本,好像我沒招惹你哦,”

莫明其妙的白駒,注意的瞅瞅他。

“上前天我們還湊在一起,親親熱熱聊天來著。”伊本氣哼哼的斜斜計算機碩士,起身離開了。直到下班鈴響,白駒都一直沒說話,也沒搭理小玫瑰。

他覺得,小玫瑰一定知道伊本為了什么?

雖說遠(yuǎn)大表面,實行的是自由工作制。

無論上下班,除了指紋機在墻上掛著,下班鈴該響就響外,整個工作時間內(nèi),沒有任何人專部門來督促檢查,可那寬松的工作環(huán)境,良好的工資福利待遇,加上三高們的素質(zhì)和自覺性,基本上沒有人違反管理制度。

然而現(xiàn)在的軟件工程師,工作時間卻跑來指桑罵槐?

除非他瘋掉了,就一定是有緣故。

雖然倆同桌之間的氣氛有點沉悶,可那只是白駒個人的感受。小玫瑰狀態(tài)一如平時,和同事們調(diào)侃,接待別部門的訪客,跑出座位幫這幫那的……

這種無言的狀態(tài),在下班鈴響起結(jié)束。

“要知道伊本為什么,不難,明早上給我捎一支豆?jié){棍,三根油條就行的呀。”

白駒裝聾作啞,離座轉(zhuǎn)身。“慢點,白工。”小玫瑰在后面喊他:“人家約你老地方見,你可別忘記啦。”白駒繼續(xù)裝沒聽見,直奔指紋機而去。

出了公司大門,踏著華燈初上的淮海中路慢慢走著,他有些猶豫不決,。

先給岳父發(fā)個短息,還是直接回家?

早晨,白駒下意識地應(yīng)答羅老師后,翁婿被生氣的幼苗園老師當(dāng)場批評。話雖不多,嗓音也不太大,可年輕羅老師發(fā)自內(nèi)心的不滿,卻讓這一老一少心里一震,同時漲紅了臉孔。

活這個社會,任你再有錢和權(quán)勢,最擔(dān)心的卻是自己名譽掃地。

無錢無權(quán)的平民百姓,也視自己的名聲為生活的第一支柱。

更何況地球人都知道,人有三怕:怕得罪頂頭上司,怕惡鄰損友和鉆進錢眼兒的親朋,怕老師穿小鞋醫(yī)生亂開藥??蛇@下好了,這最后一怕讓翁婿給碰上了啦。

翁婿二人呢,都視自己的名聲為貴。

恰恰被自己的習(xí)慣和偶然,砰的打破。

事到如此,大人就不說啦,可試想,羅老師由此生隙,進而嫌棄彤彤怎么辦?這才是最要命的。是的,香爸的確考慮不周,他完全沒有想到,自己輕描淡寫的“彤彤感冒了”,會引起幼苗園多大的驚慌?

事實上,昨天一早他隨口找了這借口。

就屁顛顛的溜進歐尚采購,幼苗園里卻亂成一團。

公有幼苗園,管理科學(xué),規(guī)范嚴(yán)謹(jǐn),訓(xùn)練有素?,F(xiàn)在的幼苗們都是六個大人(還有祖輩的也不少)的寶貝心肝,而處在2歲半—3歲的這個年齡段的寶貝們,又最容易相互感染生病。

更要命的是,香爸對病理知識完全是門外漢。

他只籠統(tǒng)的隨口說是“感冒”,更增加了這事兒危險難度。

按權(quán)威的病理分類,感冒有兩種 ,一種叫流行性感冒 ,簡稱“流感”;另一種是普通感冒 ,俗稱“傷風(fēng)”。此外,兩種感冒除都由空氣飛沫傳播外 ,近年來醫(yī)學(xué)界認(rèn)為 ,流感還可通過手接觸傳播。

傳播范圍 ,普通感冒多為散發(fā)型。

而流感則發(fā)病急、流行廣、傳播快 ,能跨地域大流行。

因此,班主任不敢隱瞞,馬上報告了園長。園長立即發(fā)出指令,全園緊急動員,立刻對全園300多名幼苗進行檢查,避免因此傳染。

全園管理人員全部且緊急出動。

唯一的1個女園醫(yī)忙得暈頭轉(zhuǎn)向,差點虛脫。

雖然多次演練,訓(xùn)練有素,但真正忙活起來,仍是啼哭叫嚷,人仰馬翻……全賴著巧妙的房屋設(shè)計,良好的隔音裝卸和全封閉的管理,外人卻一點不知曉。

折騰大半天下來,除幾個女幼苗發(fā)現(xiàn)了感冒初期癥狀,立即隔離醫(yī)治外。

其他的情況良好,全園才松了一口氣。

園長指示,明天一早白彤繼續(xù)請假,立即準(zhǔn)假,如果入園,班主任要守在小通道口接人,一問家人具體情況,二察彤彤癥狀云云。

對考核上崗的幼苗園老師而言,認(rèn)真觀察,及時發(fā)現(xiàn)感冒一類普病癥狀,不是難事兒。

這就是羅老師在今天早上,專門守在小通道門口的真正原因。

當(dāng)時,羅老師倒是說完就忙著離開了,可翁婿倆卻陷入了極度的難過和難堪。難過,就不必說了,生活中誰都有個說錯話,辦錯事兒的時候。

可問題是,這一對翁婿的關(guān)系,本來就有些微妙。

年老的,見多識廣特面子。

年輕的初生牛犢不怕虎,又特自以為是,暗地里實在是相互看不起的,全因?qū)嵲跊]什么必須吵嘴的事兒發(fā)生,才保持著平時的相互忍讓和避嫌。

現(xiàn)在,不用誰提示。

翁婿都明白了事情的嚴(yán)重性。

因此,默默的退出幼苗園后,誰也不看誰一眼,各奔前程。倘若真能從此互不見面,倒也落了個眼不見心不煩,但,可能嗎?

就白駒而言,此時不能得罪岳飛大人。

目前,小倆口正需人手幫襯,特別是二寶,萬萬由不得他自行發(fā)展。

看著淮海中路上的車水馬龍,漸漸亮起來的斑駁陸離,白駒有些懊惱,要是在早上離開時給岳父打個招呼,或是在上下午的任何時間段,給岳飛發(fā)個短信就好了。

現(xiàn)在呢,是不是還是發(fā)給妙香打個電話,?

或者,由她給其老爸做做工作?

可白駒又不太愿意讓她知道。事情明擺著的,前車可鑒,凡遇此事兒,妙香基本上都是幫著自己老爸,這次安能意外?更何況,真正搞砸事情的,還是自己。

雖然岳父犯錯在先,可他畢竟是好意。

平時辛辛苦苦,盡心竭力,又一把年紀(jì)了,情有可原。自己就不同啦……

要不,先給岳母打個電話說說?昨晚的麻辣燙味道兒好極啦。放下碗筷時,白駒還特地叮囑,料湯不要倒,今晚回去將就下飯??砂遵x立即又控制了這個沖動。

這本不是光彩的事兒,當(dāng)然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如果岳母知道了,也就是妙香知道了。

妙香知道了,也就意味著她日后數(shù)落和嘮叨的武器,又多了一種。別看老婆大人一向大大咧咧,馬馬虎虎,可對這些事兒的記性,卻好得出奇。

比如幾年前,還在戀愛時。

白駒曾有一次在車上,無意中對妙香揚揚下頜,莞爾微笑。

“瞧車門前那個女生,和你好相像,就是個子高了一些?!币院螅谕遵x意想不到之際,妙香總會冒出一句:“你不是喜歡人家修長苗條嗎?怎么沒見你白駒左擁右抱的呀?”

所以,左思右想。

白駒決定還是主動給岳父打個電話,避免回家后相對無言的難堪。

手機響了很久,無人接聽,保護軟件自動中斷。白駒眨巴著眼睛想想,岳父基本上沒什么社會活動,這近18點鐘的晚飯時分,更不可能到哪兒去。

極有可能,正在家里和寶貝小外孫女兒玩兒。

莫忙,等幾分鐘再撥,免得又聽不到。

車載斗量,紅男綠女,目不暇接,大廈高樓,筆直地望不到首尾的大路,在逐一亮起的霓虹燈里,開始變得令人眩暈。你永遠(yuǎn)不會知道,沿著這條世界著名的淮海中路前行,會發(fā)生些什么?會有什么在等著你?

白駒看看一直捏著的手機。

不過才下午5點46分,那紫色的暮靄,就纏上了街道二旁的樹尖。

再向上望望,高樓仍一片陽光燦爛,抵著蔚藍色的天空,猶如一座座樣式各異的超大積木。你盡可以讓自己的想像著攀登上去,眼前豁然開朗,景色繽紛,看得見洶涌澎湃的東海和沸反盈天的世界……

哦,你好,上海!

每天我走在你的懷抱,感愛你的呼吸。

自由之風(fēng)迎面吹拂著我,潮流之浪輕輕拍打著我,讓我熱血沸騰,浮想聯(lián)翩。雖然有點疲倦,可青多美!盡管有些煩惱,可活著多好!生活,勞作,創(chuàng)造,哎哎,唉,我們這一代80后啊……

“白工,白工,”

白駒扭頭,居然是幼苗園的羅老師。

一身時髦的年輕女孩兒,漂亮,苗條,高挑,正笑盈盈的看著自己:“真巧哇,阿拉看背影有點像儂,招呼了好幾聲的呀,”“哦對不起,我沒聽見。”

白駒連忙申明。

眼角瞟到羅老師身后的一個小伙子,也正對著自己微笑。

“你好”白駒主動招呼,伸過手去:“我是白駒,羅老師學(xué)生的家長?!薄澳愫茫沂橇_馬!”“阿拉哥哥”羅老師高興的介紹到:“阿拉剛從家里下來,準(zhǔn)備去IAPM商場逛逛。沒想就碰到了儂,真是巧了的呀?!?/p>

地道的滬上韻味,像在唱歌。

“白工阿拉對儂說哦,阿拉要對儂道歉,阿拉心一急,態(tài)度就不好了的呀,當(dāng)著儂翁婿批評,讓儂臉面掛不住的呀,真是沒修養(yǎng)勿搭界的呀,”

白駒心里一熱,客氣的打斷了她。

“謝謝,謝謝,羅老師,錯在我們,對不起,給你和幼苗園惹麻煩了,這是個教訓(xùn),我們以后一定得注意?!?/p>

看得出,幼苗家長的表態(tài),讓羅老師十分高興。

“沒事兒的啦,白相相的呀,阿拉以后出要注意說話的方式方法的呀……”

事實上,不過二十出頭的女班主任老師,當(dāng)面拉下臉批評翁婿時,正在大廳的另一邊巡視的幼苗園園長,早暗中注意到了。當(dāng)悶悶不樂的翁婿倆,一前一后走出大門后,園長叫住了羅老師,耐心地指出她的方法欠妥,一定要對翁婿倆賠禮道歉云云。

對此,白駒自然無從知曉。

是后來無意中得知的,暫且按下不表。

未了,羅老師抬頭,指指身側(cè)聳入云天的大廈,熱情邀請到:“白工,儂到阿拉家坐坐啦,電梯很快的呀?!卑遵x也抬頭向上看看,有些驚訝:“你家在這兒?不是大商場嗎?”

“也有10層以上是商住樓的”

與其妹妹相反,羅馬一口外地口音。

他笑嘻嘻的介紹說:“比如我們這幢樓,最早也和上海其他下只角一樣,以后慢慢發(fā)展起來成了這樣。白工,有空一定上去坐坐,認(rèn)識你,很高興?!?/p>

一張名片遞過來,帶著羨慕的口吻。

“復(fù)旦大學(xué)畢業(yè)的計算機碩士,佩服?。 ?/p>

白駒被說得心里暖融融,也客氣到:“哪里喲?認(rèn)識你,我也很高興,有空一定拜訪,靜聆高見?!薄癎oodbye! (再見?。绷_老師揚起了右手,“Goodbye! (再見?。?/p>

白駒禮貌回答,目送兄妹倆遠(yuǎn)去,隱沒在漫漫人海中。

這才舉起手中的名片,細(xì)細(xì)端詳。

“上海市××區(qū)工商分局外場科 羅馬”聳聳肩膀,不以為然地往吊在右肩膀的大挎包里一揣,掏出了手機。不到二秒,就傳來岳父熟悉的嗓門兒:“喂”

“老爸,我是白駒?!?/p>

等你吃飯呢,放心,彤彤今天表現(xiàn)很好,高高興興,正在畫畫玩兒?!?/p>

岳父語氣平和,就像什么事情也沒發(fā)生過一樣。這讓白駒怪起自己來,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岳父畢竟是岳父,哪可能和我們小字輩斤斤計較?這太好啦,真是太好啦。

白駒緊跑幾步,竄進了前面右側(cè)的地鐵入口。

就像專門等他似的,白駒剛在臺沿上站定。

閃著亮光的地鐵就呼嘯而至。锃亮的鋁合金車門徐徐打開,哈哈,早晚高峰一向涌擠不堪的車廂里,親們稀少,居然還有空位?

白駒進了車門,身子向左一旋。

順勢一屁股坐下,就再也不想動彈。

自己開車上下班,就不說了。沒開車的時候,一鉆進地鐵,不管坐著或是站著,白駒就愛閉上眼睛,想著自己的心事兒。

今天?OK!旅考到手。

巧遇羅老師,還解除了翁婿之間的誤會。

好,如果天天都這樣,我的生活真是充滿了陽光!現(xiàn)在,岳父在做什么呢?一定是端坐在沙發(fā)上,慈愛地看著畫畫玩兒的小外孫女兒,還繃著神經(jīng),豎著耳朵,隨時聽從彤彤的召喚支使,老虎一般沖上去……

哦,親愛的老爸,辛苦了。

我愛你,就像老鼠愛大米。

白駒突然想起了另一個老爸,那個遠(yuǎn)在2500公里之外的白何老頭兒,才是自己真正意義上的老爸。自己的血管里,正淙淙流動著他的想,他的希冀和他的擔(dān)心。

唉,記得自自己成人起,就和那個老爸沒多少溝通交流。

父子倆就和普天下的父子一樣,血管里流著共同的鮮血。

在同一個檐下生活,一天說不上十句話,卻在最困難最絕望最需要之時,伸出雙手緊握在一起……一陣傷感涌上來喉嚨,白駒少有地又彈開了手機:“爸,我是白駒?!?/p>

“哦,啊,白駒?兒??!”

耳畔傳來白何老頭兒驚喜的嗓音,有些沙啞,還有些陌生。

然后是慌亂的叫聲“他媽,快快快,是白駒的電話,兒子打來的?!卑遵x苦笑著搖搖頭,父子倆之間長年的缺乏交流溝通,就是這種后果,以致于老爸一接到自己的電話,就連聲叫喚老伴。

“白駒打的呀?怎么不打到我的手機上?”

傳來老媽急匆匆的跑步聲和喜孜孜的嗓門兒……

約莫10分鐘后,老媽才戀戀不舍的結(jié)束了通話。和例次通話一樣,千山萬水之外的老媽,捏住手機就不放手,嘮嘮叨叨,不絕于耳,親情盎然,卻又并不太令雙方愉快。

或許真是距離越近越煩,越遠(yuǎn)越好?

白駒就深感到和岳父母一家說話或電話,自然,親切,友好,不感拘束。

可和內(nèi)地的爸媽通話,總是感到有些緊張,不安甚至生澀,怎么回事?他總也想不明白。這不,照例是提醒生活艱難,最好是不要二寶的暗示,還有什么吃呀住呀受沒受氣呀什么什么的公開問話,問到情深處,老媽不抽抽咽咽的……

關(guān)了手機,白駒有些憤憤然。

什么艱難不要二寶?真是老糊涂啦!

說到底,不就是怕有了二寶后,又要讓倆老口像上次一樣,離開重慶來上海租房帶的?這就是自私嘛!當(dāng)然羅,我也知道,這醫(yī)保還沒全國接軌,打針吃藥全得自己掏錢,重慶的退休金拿到上海來用,縮水嚴(yán)重,風(fēng)俗習(xí)慣思維云云。

你們在上海是什么都不方便。

可是,雖有上海戶口,卻享受不到上海本地醫(yī)保待遇的岳父母,不也一樣?

不是還有許多和你們一樣,甚至比你們更困難重重的爸媽,為了兒女離家赴滬,租房帶養(yǎng)第三代嗎?什么叫親情?親情就是在自己兒女困難奮斗時,老爸老媽們挺身而出,不顧一切,為兒女和第三代孫輩,作粉骨碎身的貢獻奉獻啊。

還有,動不動就問受氣沒有?

過得習(xí)慣不習(xí)慣?和老婆合不合得來?

吵不吵架乃至怎么有點咳嗽,生病看醫(yī)生沒有?唉!拜托!老媽老爸,不要這樣羅羅嗦嗦和杞人憂天行不行?還有,不要這樣有點挑撥離間,不相信親家的亂猜測好不好?

怎么岳父岳母,就不像你們一樣?。?/p>

嘎!撲!進站,出站。

白駒扭頭注意的看看車欄上,不斷流動顯示著站臺名。嗯,還早,平時自己開車不太覺得,坐地鐵才知道,回家的路,真是有點遠(yuǎn)哦。

車上的乘客,多了起來。

瞟到新上車的一個老太太,抱著熟睡的孩子,正意味深長的打量著自己。

白駒站起來:“大媽,請坐。”“謝謝”大媽毫不客氣坐下,將孩子小心翼翼的換到左手,疼愛的替其拉拉粉色睡袋領(lǐng),遮住孩子的睡臉。

在地鐵平靜且時時輕輕晃動下,孩子睡得沉沉的。

胖乎乎的臉蛋,浮著二陀暈紅。

修長濃密的眼睫毛,薄得可以見皮下黛青色的血管筋絡(luò),可以斷定,一定是個女孩兒!見讓座小伙微笑著注視著自己的寶貝,大媽愉快的笑了:“小伙子,儂有孩子了的呀?”

白駒點頭。

“大寶,二寶?”

“大寶”白駒好像有點難于啟齒,低聲回答:“女兒”“儂就再要個男二寶的呀,龍鳳胎的呀,國家政策允許的呀。”說著,大媽自豪地抿抿嘴巴,微微揚揚懷里的寶貝。

“阿拉兒子的兒子,阿拉的寶貝孫子,先是一個女兒的呀,這下阿拉兒子再也不用擔(dān)心,將來無人養(yǎng)老的呀……”

直到跨進了明豐苑大門。

白駒還在想著這大媽,回味著她的話兒。

不知怎的,白駒對此并不感到羨慕,而是感到一縷莫名的沉重?!鞍坠ぃグ坠?。”“大伯,你好,有事兒?”白駒禮貌地站下了。

老門衛(wèi)從傳達室出來。

剃得光光的腦袋瓜上,一頭青茬兒。

“白工,下班了的呀?”白駒點頭,今天在人力部意外碰到了小周,得給老門衛(wèi)說說,讓他高興高興:“小周到我們公司來辦事,我碰到他啦?!?/p>

老門衛(wèi)愉快的笑了。

“哦,碰到的呀?這嘎小子有好一歇沒到我這兒來,娶了媳婦忘了啦?!?/p>

“哪能呢”白駒知他是玩笑,接下去:“氣色好,眼睛亮,精氣神足,我看小日子過得甜滋滋的喲,大伯,你老就放心吧?!?/p>

老門衛(wèi)樂得頻頻點點頭。

“放心放心,一萬個放心,鳴,當(dāng)年我在墻角撿到他時,鳴!”

語氣有點哽咽,雙手抖索索的比劃著:“才這么,這么丁點兒大的呀。一忽兒,一忽兒,鳴!”白駒急忙茬開:“大伯呀,你應(yīng)當(dāng)高興啊,你兒子現(xiàn)在是廠辦副主任,當(dāng)了官兒啦?!?/p>

“我知道我知道,上次他來我這兒時講過?!?/p>

老門衛(wèi)眼睛又有了亮光。

“我還叮囑他,要當(dāng)個清官好官,為老百姓著想,老百姓活得艱難的呀。哦呀,瞧我這記性?”他拍拍自己的光腦袋瓜子:“我叫住你,是二件事兒,一喜一憂,白工哇,你先聽哪件的呀?”

白駒笑嘻嘻的看著他:“報喜不報憂,聽喜的吧?!?/p>

“車位有啦,輪到你啦。馬上把車移過來的呀?!?/p>

白駒睜大眼睛,哇,車漂結(jié)束了。雖然經(jīng)老門衛(wèi)幫忙,邁騰在對面的新樓地下車庫,有個固定的停車位子,可那畢竟隔一條街,不方便。

再說,自己沒在那兒居住。

感覺上總是寄人籬下,怪怪還有點自卑。

“憂呢,我聽說你家彤彤在幼苗園,被人摸了的呀?!鞭Z!炸雷在白駒眼前連續(xù)炸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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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創(chuàng)長篇連載:上海屋檐下·第2部·第5章晴天霹靂的評論 (共 2 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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