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強奸與被侮辱的
那一年阿玲十三歲,十三歲的她卻慘遭奸淫。
她恨強奸她的人,但那人卻是她的親生父親,父親是一個農(nóng)民,是在土里鉆來鉆去的土包子。
她不想回憶自己的第一次,回憶起來就是巨大的痛苦,那痛苦仿佛一條奔騰不息的河流,在她內(nèi)心或明或暗的永久流淌,那是一首咿呀著的慘烈的歌。
但是,現(xiàn)在面對新婚丈夫,她必須回憶,回憶一點就抽泣一下,她仿佛在被強迫吞噎毒藥,仿佛在一點點吐著傷疤。
她不能不回憶,面對丈夫的嚴(yán)厲拷問,她只有回憶。
那是一個十三歲的黑暗夜晚,月亮慘白的像鬼的臉,寂靜的夜里會響起陣陣公雞的叫,一下一下?lián)蟿幽切┰甑男摹?span style="position:relative;left:-100000px;">( 文章閱讀網(wǎng):www.sanwen.net )
(娘走了,在一個大雪封村的日子,娘從房頂上突然跌下,死了,永遠(yuǎn)地離開了自己……在窄窄的床上,自己失去了溫暖的懷抱……)
她哭泣著,在十三歲的黑暗夜晚,她一個人躺在窄窄的小床上想念娘那溫暖的臉。
她昏昏的睡去,感到娘從另一個地方回來了,摟著她入眠,是那樣的溫暖幸福……但忽然有一只手摸到了她的下體,稚嫩的她痛的驚醒,發(fā)現(xiàn)摟抱著自己的竟然是父親,她想掙扎著站立,但卻被那雙可惡的大手牢牢抱在了懷里。
于是,在那些黑暗里,在聲聲痛苦的哀啼里,她成了父親的女人。
時光就這樣慢慢地傾軋了十年,她已經(jīng)23歲,她出落的是那樣的美艷可人。
她到了談情說愛、談婚論嫁的年齡。
而她的父親也在十年的消磨中逐漸的蒼老,從他那空洞的眼神里可以看出,他去了延續(xù)生命,再沒有了更多的力氣。
在這痛苦的十年里,她曾經(jīng)多少次淚流滿面地跪在父親的面前乞求,但每次都換來粗暴的奸淫;她曾經(jīng)多少次想偷偷的逃離,但每次被發(fā)現(xiàn)后就是被剝光衣服毒打。
那是怎樣的十年,就像是尸蟲在身體內(nèi)嚙咬,血與淚混濁在一起,鋪鑄成現(xiàn)在時常驚囈的路。
十年后,美麗的她終于認(rèn)識了他,一個名叫“姜”的男人,一位鄉(xiāng)村小學(xué)教師。
第一次見面,這個男人就看上了她,開始瘋狂地追求她,當(dāng)她在田里干活的時候,他會靠攏來糾纏她,當(dāng)她從田里回家的時候,他會在路上截住她。他還以教師的名義給了她太多的夢想,她在他給予的夢想里憧憬著有一天離開農(nóng)村,走進(jìn)城市,過上美好幸福的生活。
于是,她選擇了與“姜”結(jié)婚。
可惡可恨的父親雖然悍然反對,但是六十多歲的他再也無法干預(yù)二十多歲的她的選擇,她懷著興奮希冀的心情義無返顧地奔上了光明路。
但是,如今面對新婚,她卻在承受丈夫的嚴(yán)厲拷問,一點點地吐出傷疤,就像一只任人宰割的母雞,嘴里不聽地吐著苦汁。
她淚水滿面,丈夫卻“砰”地一下踢開了身邊的一張椅子,大叫著沖向屋外,他直向黑暗里沖去,留下孤獨的她在房間里絕望的哭泣。
她就這樣地忽然衰老了,丈夫再沒有與她相愛過,沒有親近過她的身子,她仿佛一下子老了十幾歲,美麗的容顏憔悴,仿佛凋零的花朵。
而比她變化更多的是她的父親,在她嫁走的兩個月后,他突然瘋了,衣山襤褸的出現(xiàn)在街頭,與一群兒童追逐著嬉笑,而一些大人看著父親,竟然都投以鄙夷的神情,更有的竟然拿著棍棒喊叫著追打那個瘋癲的老人。
她望著這一切,她心里是劇烈的痛。(他終于得到報應(yīng)了,她想,終于這樣……她好像出了一口氣,但是這樣的一口氣卻是異樣的讓她難受,他畢竟是自己的父親,自己的身體里流著他的血,這一下子觸及了她心底那脆弱慘痛的親情……)她扭轉(zhuǎn)臉去,淚水淹沒了捂著臉的手掌,在那樣的哭泣里,她分明感到,一些人正在嘲笑著用手指著自己的脊背……
再過兩天,父親從那個村莊里走失,他不知去了那里,這讓對父親恨之入骨的她多多少少有了一份牽掛。
又過一年,丈夫竟然有了外遇,公然地把那個女人帶進(jìn)家里,在床上摟抱、接吻并絞纏在一起。
她再也無法忍受,在一個狂風(fēng)呼嘯的天氣里,她兩眼滿含淚水,她憤怒地離開了那個曾經(jīng)給她希望的家,那個曾經(jīng)愛她的男人。
她走進(jìn)了城市,在茫茫的人??嗫鄴暝撕芫茫罱K淪落為風(fēng)塵女子,夜夜陪著陌生的男人歡樂昏睡,麻木的不知生命的所以。
就在那樣的淪落里,她奇怪地恢復(fù)了青春靚麗,于是她有了足夠的錢,她甚至成了某位高官的紅顏知己。
她可以開著自己的小車在城市里馳騁了,她可以了,砸碎一切痛苦的回憶,她似乎看到了幸福的自己:一個容顏美麗的女人,讓那些所謂的高官,那些貌似父親的人,那些貌似教師的人,那些偽君子,全都跪倒在自己的面前,乞求著自己能給予他們一次接吻。(哈哈,她笑了。)
但就在她幻想著的時候,天地間忽然下起了大雨,那雨仿佛天河傾倒一樣,洗澆著這個灰暗的宇宙。
她向酒店外走去,她想出去看看那雨,看看那雨水沖刷街道的樣子。
但是,酒店門口卻響起了一陣吵鬧,那聲音與這個五星級酒店是這樣的不協(xié)調(diào)。
那是保安在驅(qū)趕一個乞丐的聲音,那個乞丐在大聲地叫罵。
她走過去,看到那個乞丐的身影,看到那個乞丐手中討來的一天的飯食被保安揚棄在路邊的垃圾桶里。
她望著,看見那個乞丐叫罵著從垃圾桶里撿拾著被丟棄的飯食啃吃,而那個兇惡的保安再一次沖向前去,用手中的棍棒打他,于是乞丐跌倒在雨水里,喉嚨里嗚咽著發(fā)出吼聲。
她再也無法控制自己的淚水,她失聲痛哭,沖向了雨里,因為她發(fā)現(xiàn)那個乞丐就是自己的父親。
那一瞬間,她抱住了父親,她說:“爸,爸,我是阿鈴……”
“阿鈴、阿玲”,他喃喃地,“你是阿鈴?”他睜大了眼睛望著她,突地狂咳不止,身子顫抖不已,他咳出了一片血。
“阿玲,我對不起你,我該死,我對不起你??!”他說,“我侮辱了你,也侮辱了我自己……侮辱了……,這么長時間以來,我只等著有一天能把這些話告訴你……”,說著,他就突然暈厥過去。
她完全聽懂了父親的話,她就那樣抱著父親跪在雨里。
“什么在侮辱什么,誰在侮辱誰?”她跪在那里一直在想,“肉體與親情、靈魂與欲望,道德與倫理……”
她又一次陷進(jìn)痛苦的回憶里,冷風(fēng)吹過,她美麗的臉上彌漫雨水和淚水。
深夜過后的第二天,人們在那個城市的河里撈起兩具尸體,其中的老者穿的萬分華麗,但脫下他的衣服人們卻驚訝地發(fā)現(xiàn),他被人割去了陽具。而那個美麗的女子卻赤裸著身體,她似乎要永遠(yuǎn)徜徉在溫暖的河水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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