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嚴忠貴（寫于2015-8-2深夜）

等到下午一點多，旅行社的大巴終于來了。一個身材嬌小玲瓏的女孩出現(xiàn)在我們眼前，她就是我們這一次出游的導(dǎo)游。她解釋說：之前去接了一批游客，將與我們結(jié)伴同游的，因而耽誤了一些時間，請予以諒解。這個女孩，初看起來，皮膚白皙，眼睛黑亮，神情似乎有些靦腆和冷漠。車子往婺源方向出發(fā)了，導(dǎo)游也按慣例與我們作了些行程的介紹。有同伴與她開玩笑，她應(yīng)對敏捷，不缺友善，不乏幽默，俏皮的微笑，及笑時微皺的嘴角，讓她整張臉愈加生動起來，散發(fā)出迷人的光彩。

在“源頭古村”探源

第一站 ，到源頭古村。在路上，我就想，婺源人十分推崇南宋理學(xué)大師朱熹，這個村名是不是與他的《觀書有感》有淵源？車子拐過一座寬闊的石橋，進入一個開闊的廣場，鋪著白色石子的地面，在烈日下迸射著刺眼的白光。在購票大廳的入口處，有圖文并茂的景點介紹，我看了看果不其然，應(yīng)了我的猜想，上面就引用了“問渠那得清如許，為有源頭活水來”的詩句。

進入景區(qū)，換了一個當(dāng)?shù)氐呐畬?dǎo)游，中等身材，略顯豐腴，嘴角邊一顆小痣，開朗的神情中透著淳樸。路邊一排南瓜架，吸引了大家的注意，枝繁葉茂的藤葉間，掛著一個個金黃耀眼的小燈籠。導(dǎo)游說，那是“黃金南”。一個中午喝了點酒，還略帶幾分醉意的同伴，湊到導(dǎo)游面前開玩笑的說：“那是說我吧？我像不像黃金男？”他紅光滿面，光滑的禿頂，在陽光下也的確有幾分閃閃亮，大家看看南瓜，看看他，都心領(lǐng)神會偷偷直樂。

沿著潺潺的溪流往前走，路邊一棵千年紅豆杉赫然在眼前，粗糙的樹皮留下了千年歲月的滄桑，下半截掛滿了紅綢條、紅絲帶。導(dǎo)游說：這是棵幸運樹，繞樹走一走，活到九十九，樹上摸一摸，想什么有什么。有個年輕的同伴在旁邊打趣：要是樹上摸一摸，七對就自摸，那就好了。大家聽了都忍不住笑。渴望健康、平安，向往美好的我們，便像聽話的乖孩子，繞樹走，摸樹身。拾高高的青石板臺階而上，還可以有幸觸摸千年“楓香”樹，那“楓香”被不少百年古木簇擁著，堅硬斑駁的樹身像聳立云霄的大煙囪，像厚重的城墻，引起人無限遐想?？邕^一座簡易的古樸小木橋，望著溪中的小洲上有棵烏桕樹，想象著秋天滿身紅葉，在蕭蕭秋風(fēng)中如燃燒的烈焰。那掛在外墻上的碩大的竹篾編織的蒲團（中間呈片狀，周邊是微微隆起的圓形邊框，婺源人用來嗮東西的竹器，這里是有意做大的），上面用黑墨題寫著“源頭村村頭”等字，有一種別致的味道：民俗美與藝術(shù)美相得益彰。那白墻黑瓦，飛檐上翹的亭閣、房屋，皆是木質(zhì)結(jié)構(gòu)，粗壯的柱梁，寬厚的枋，透著濃郁的山林氣息。這種徽式建筑風(fēng)格，給人印象很深。在一個食府門前 ，白墻上用毛筆墨汁寫著：菜是自己種，豬是自己養(yǎng)，魚是河里抓……等等廣告語中，其中一句讓坐在長廊里休息的我們和導(dǎo)游說笑了好一會兒。那是一句“蛋是自己生”，有人戲謔地說：“那可能要嚇跑很多男游客”。淳樸的女導(dǎo)游也抿著嘴直笑，她說，你們?yōu)榇苏務(wù)摿诉@么久，這就體現(xiàn)了這句話有問題的妙處嗎。真是言之有理。( 文章閱讀網(wǎng)：www.sanwen.net )

在一個攝影展廳里，我們欣賞了琳瑯滿目的有關(guān)婺源自然景觀、人文風(fēng)光的攝影作品。不少游客在驚叫，這不是“月亮灣”嗎！那不是“小橋流水人家——李坑”嗎！多少美好的記憶，在光與色的烘托、渲染下，變得更加鮮活 、更加美輪美奐。我在每道畫廊里流連迷醉。只是如一些游客所說“美中不足的是缺了一些簡短凝練、富有詩意的文字說明”，不過，從另一角度說，這像朦朧詩一樣，更有一種令人神往的極富想象空間的神秘感、含蓄美，把文字說明留給游客自己去創(chuàng)作去發(fā)揮。

在一個私塾里，天井前是一張八仙桌，匾題四字“為人師表”，有個年長的游客，一本正經(jīng)地往上一坐，手里拿著一塊壓紙的樟木，面前放著筆墨紙硯，儼然像個飽學(xué)宿儒。只是他拿起樟木塊，冷不丁的往八仙桌上一拍，吼了一嗓：“現(xiàn)在開庭！”真有點出乎意料的搞笑，玩的似乎是周星馳大爺?shù)挠哪?，逗得女?dǎo)游都咯咯直笑。

出了后門，跨過間隔墊在溪水里的方形石塊，到了溪流的彼岸，開始往回走。一邊是樹木蔥郁的山坡，一邊是清澈見底、涼風(fēng)拂面的溪流，紅鯉在優(yōu)雅的漫游，那肚皮泛紅體型修長如竹葉的野魚在靈活的穿梭。那溪岸的欄桿由材質(zhì)堅韌的槭樹（好像是，不確定）枝縱橫交錯拼搭而成，頗有籬笆的原始味，呈現(xiàn)一種滄桑的自然美。說峽谷里是天然氧吧，真是名副其實，那份清新、那份清涼，令人留戀。在溪水里，洗把臉，浸浸腳，一直涼爽到靈魂深處。

在“熹園”沐浴朱子文化

第二站，去了熹園景區(qū)。接待我們的是園里一位身材頎長的女導(dǎo)游，穿件紅色制服，一臉的端莊矜持。城區(qū)的景點導(dǎo)游，該有這種大氣的專業(yè)范。她語速極快，說明功課做得好，但口齒清晰，普通話標準。首先映入眼簾的是一座兩層的藏書閣，翹角飛檐，規(guī)模宏大，矗立在高高的臺階上。導(dǎo)游說，當(dāng)年朱熹回故里探親，曾捐贈大批書籍，給老家的子弟，就曾藏在閣樓的二樓。不過這藏書閣，是前幾年眺望其消失在歷史風(fēng)云中的背影仿建的。

然后，參觀了朱熹老家朱家莊的兩戶人家的住房。一戶好像是普通人家，一戶是位富商的家。那大門上的磚雕氣派，巧奪天工：場面熱鬧，眾多人物栩栩如生。上有百子嬉戲圖，下有狀元及第等等畫面，那位富商大門上的磚雕更為氣派，畫面內(nèi)容更為豐富：還有諸如官員宴飲、鬧市經(jīng)商等場面。顯然是在傳達一種美好的愿望：多子多孫，讀書成才，科舉及第，經(jīng)商發(fā)家等，從而出人頭地、光耀門楣。經(jīng)過導(dǎo)游一番詳細的講解，我們對徽式建筑民居的內(nèi)部結(jié)構(gòu)，有了更為具體的了解。知道一般前有照壁，內(nèi)有天井，重視住房的風(fēng)水，上廂房長輩住，外廂房略小，晚輩住，閣樓是小姐閨房。值得一提的是一民居前的一塊碑石，上面題寫了一個斗大的“孝”字，據(jù)說是朱文公的手筆。導(dǎo)游結(jié)合這個“孝”字特殊的筆畫特點，作了一番詮釋，還真是讓人覺得朱文公用意頗深，筆畫間內(nèi)涵深廣。當(dāng)然這或許是后人的附會聯(lián)想，但至少言之有據(jù)，言之成理。彰顯了儒家文化對孝道的推崇，是呀，兒子背著老子天經(jīng)地義，是人是畜，孝是重要的標準之一，只在一念之間。還有朱文公祖輩的家宅，那題在東壁上的“朱子家訓(xùn)”：“…… 見老者，敬之；見幼者，愛之。有德者，年雖下于我，我必尊之；不肖者，年雖高于我，我必遠之。慎勿談人之短，切莫矜己之長。仇者以義解之，怨者以直報之，隨所遇而安之。人有小過，含容而忍之；人有大過，以理而諭之。勿以善小而不為，勿以惡小而為之。人有惡，則掩之；人有善，則揚之。……”寥寥數(shù)百字,卻全面闡述了朱文公關(guān)于做人的準則:仁、義、禮、智、信。字字珠璣，是朱文公治家、做人思想的濃縮。讓我頗吟讀體會了一番，覺得受益匪淺。

村子里的書院，在天井前面，用真人比例的蠟像，再現(xiàn)了古人教學(xué)相長的場面。那衣著穿戴，那眉目神情，十分逼真，細致觀察，那手拿書卷講學(xué)投入的先生，那專注的起身探討問題的學(xué)生，尤其是人物那心領(lǐng)神會的愉悅的微笑，讓人切身感受到學(xué)問的無窮魅力。書院后面有個大殿，供奉著三位理學(xué)大師的神像。朱文公是是宋代理學(xué)的集大成者，他繼承了北宋程顥、程頤的理學(xué)，完成了客觀唯心主義的體系。其學(xué)識淵博，對經(jīng)學(xué)、史學(xué)、文學(xué)、樂律乃至自然科學(xué)都有研究。其詞作語言秀正，風(fēng)格俊朗，無濃艷或典故堆砌之病。他一生熱心于教育事業(yè)，孜孜不倦地授徒講學(xué)，無論在教育思想或教育實踐上，都取得了重大的成就。這兒又是他的地盤，他老人家自然是主角。神位腳下有個較大的水池，里面放養(yǎng)著火焰似的紅鯉，五彩斑斕的錦鯉，一池水清澈透明，顯而易見，有朱文公《觀書有感》那首詩的寓意。走在曲折的長廊，一路欣賞南宋以來歷代名家的碑文、匾文。那些喜好書法的游客，一邊品味一邊嘖嘖稱嘆。他們品的是門道，我們走馬觀花湊的是熱鬧。

參觀完朱子文化的展區(qū)之后，進入了中國四大名硯之一的歙硯展館。經(jīng)過導(dǎo)游流利而引人入勝的講解，我們大致了解了中國四大名硯，指的是廣東省肇慶市東南爛柯山的端硯，江西婺源龍尾山的歙硯，甘肅省臨潭縣洮河的洮硯，及河南靈寶縣南的澄泥硯。尤其是對歙硯有了更為詳盡的認識：歙硯產(chǎn)于安徽黃山山脈與天目山、白際山之間的歙州，包括歙縣、休寧、祁門、黟縣、婺源等縣。歙石的產(chǎn)地以婺源與歙縣交界處的龍尾山（羅紋山）下溪澗為最優(yōu)，龍尾山是大部分存世歙硯珍品的石料出產(chǎn)地。歙硯石，一般需要5-10億年的地質(zhì)變化才能形成，其主要礦物成分為絹云母、石英、黃鐵礦、磁黃鐵礦、褐鐵礦、炭質(zhì)等，其花紋結(jié)構(gòu)十分突出，分為魚子紋、羅紋、金暈紋、眉紋、刷絲紋等類型。由于其礦物粒度細，微粒石英分布均勻，故有發(fā)墨益毫、滑不拒筆、澀不滯筆的效果。造型渾樸的歙硯為歷代文人所稱道：南唐后主李煜說“歙硯甲天下”；蘇東坡評其“澀不留筆，滑不拒墨，瓜膚而縠理，金聲而玉德”；米芾說：“金星宋硯，其質(zhì)堅麗，呵氣生云，貯水不涸”。更為有幸的是我們能親手觸摸價值幾百萬甚至上千萬的歙硯以及未加工未雕琢的龍尾石，那碩大的龍尾石料表面進行了簡單的打磨，摸去手感細膩溫潤。我們還現(xiàn)場觀摩了名師巧匠雕琢硯盤的精湛技藝，對體現(xiàn)歙硯臺的工藝風(fēng)格和特點的浮雕、淺浮雕、半圓雕等手法有了一知半解。一些略顯粗糙的龍尾石料，在他們手里脫胎換骨，被賦予了藝術(shù)的靈魂，創(chuàng)造出了神奇的意境。

離去的時候，一飽眼福的我們似乎意猶未竟。

觀看實景演出——“夢里老家”

在縣城的農(nóng)家菜飯館里，用了晚餐之后，我們一行又驅(qū)車前往第三站。用那位嬌小導(dǎo)游的話說：這第三站才是我們一日游的重頭戲。說是觀看“夢里老家”的大型實景演出。我可謂孤陋寡聞，不知實景演出是何種模式。有同伴在橫店看過，說是表演中水涌起來，竟漫到了腳邊。這更激起了我的好奇心，想盡快一看究竟。

傍晚七點多，車停在了一個寬闊的水泥廣場。下車隨著扛著一面小旗的嬌小導(dǎo)游，往西邊走去。人行道兩邊的樹，次第亮了星星點點的熒光，如夢似幻。朦朧中，前面出現(xiàn)了一座門樓，水泥柱上頂著粗壯的木柱，上面橫著厚重的木頭橫梁，聳立在半空，氣勢雄渾。檐邊的燈亮了，在夜幕上勾勒出門樓頂部的輪廓，流光溢彩。穿過門樓，腳下是一個平坦空曠的廣場，我想露天表演，不會是在這片廣場上吧？想想，節(jié)目廣告上不是說觀眾席分A、B、C等區(qū)嗎，這也沒檢票處啊，地面上也看不出有什么機關(guān)啊。不禁啞然失笑，笑自己幼稚。抬頭往南邊一看，矗立著一片白墻，那飛翹的瓦檐，仿佛龍騰云空。我想，應(yīng)該在那堵白墻的那一邊，才是藏著的表演場地。

8點鐘，入口檢票處，人頭攢動。進去后，發(fā)現(xiàn)呈半圓的觀眾席，沿坡而上一層層排開，像婺源路邊常見的沿山坡而往上一級級延伸的長條形茶畦。工作人員引導(dǎo)游客找座位，耐心周到。

黑暗中，突然從遠處射來一束強光，照亮了一棵古老的櫧樹，樹枝上雪花紛紛揚揚、漫天飛舞。樹邊有個年輕人在深情的講述。講述了朱熹當(dāng)年如何栽下櫧樹，寄托鄉(xiāng)愁，從而引出第一幕“冬”的演出。在“墻角數(shù)枝梅，凌寒獨自開”的那首古詩的演唱中，一個“狠心”的母親，用棍棒逼著年幼的兒子遠走他鄉(xiāng)去經(jīng)商。而自己多少年來在門前苦苦守望兒子的歸來，她吐露自己的良苦用心：窮人家，為了兒子有出息，只能忍心讓他去吃苦。等兒子成了富商揚帆滿載而歸，望眼欲穿的母親早已魂化婺女。兒子是跪拜痛哭不已，之后，為了實現(xiàn)家鄉(xiāng)更多母親的期望，衣錦還鄉(xiāng)的他又帶著更多婺源的窮苦子弟出門經(jīng)商。

第二幕是“秋”。那滿樹滿山的紅葉渲染得秋意濃濃，在這秋收忙碌的季節(jié)，一個愛讀書滿腹經(jīng)綸的放牛郎，愛上了一個浣衣女孩，女孩對放牛郎也是情有獨鐘，他們在荷塘邊用紅葉傳情：“彼采葛兮，一日不見，如三月兮！彼采蕭兮，一日不見，如三秋兮！彼采艾兮，一日不見，如三歲兮！”卻被女孩的娘親棒打鴛鴦，被關(guān)在家的女孩答應(yīng)為他在窗口留一盞燈，一生一世，只等他一人。女孩的娘親只是以此激勵放牛郎去考取功名，認為否則何以娶妻何以成家？放牛郎為了心中的真愛，粘貼拼湊好支離破碎的心，幾步一回頭還是下了決心離家趕考。

?第三幕是“夏”。同樣是古詩詞配樂演唱的歌曲，一改前面那種沉悶、悲涼，那種煎熬、掙扎、奮進的氛圍，而變得輕松、歡快、詼諧，吟唱的是辛棄疾的“明月別枝驚鵲，清風(fēng)半夜鳴蟬。稻花香里說豐年，聽取蛙聲一片”那首詞。滿池塘的荷花邊，一幢白墻黑瓦民居前，農(nóng)夫為了追求心上人，煞費苦心。原來他的意中人是個愛讀書的小才女，進門、求婚、揭頭蓋、上床都得能對上她出的上聯(lián)。起初，農(nóng)夫請了個媒婆去，進不了門，她竟出了個上聯(lián)：“因荷而成藕”（因何而成偶），真是契合眼前的景，才情不俗。農(nóng)夫抓耳撓腮的對不上，那兩位滿頭白發(fā)、白須飄飄的漁翁，婺源歷史的見證者，也離開了垂釣品酒的溪岸，為了成全追求幸福的年輕農(nóng)夫，給他支招，其中一位塞給他一枚杏果。由此啟發(fā)了他的靈感，悟出了下聯(lián)：“有杏何須梅”（有信何須媒），順利的過了求婚的一關(guān)。那新娘滿含愛意的刁難，動不動用腳一踹，透出的一股野蠻、潑辣、活潑，那蛙聲一片營造的夏夜氛圍，那舞動荷葉的少女群舞，那嫂子為新娘縫制嫁衣時唱的原汁原味的婺源民謠那回旋不絕的余音，無不彌漫著幸福的滋味，無不深深撥動觀眾的心弦。

?最后一幕是“春”。櫧樹下年輕的講述著，把我們帶進了金鷹的武俠世界：一位頭戴斗笠身穿披風(fēng)的俠客縱馬馳騁，塵土飛揚，兩位俠士以劍過招激烈打斗，那架勢非要一決雌雄。聚光燈里出現(xiàn)了一位騎牛而過的小牧童，奶聲奶氣地勸道：“兩位叔叔，何苦打斗？品品茶聊聊天，握手言和，豈不妙哉？”這時舞臺全亮了，廣闊的背景展示的是油菜花開，像在油布上涂抹了成片成片的金黃，春意盎然。人們出船捕魚，上山采茶，用傳統(tǒng)古法烘焙口齒留香的茶葉，坐在門前搖動吱紐吱紐愛哼小曲的紡車，愛美的姑娘們在油菜花間的田塍上穿梭，一片世外桃源般安居樂業(yè)的祥和。俠士不再廝殺爭斗，已被這片閑適、淡泊、祥和所融化。

?我想：人的一生求財、求官、求偶，而大美的自然、和諧的生活、平和寧靜淡定的心態(tài)，才是最終最美最好的歸宿?；蛟S這就是“夢里老家”所蘊含的深刻內(nèi)涵，當(dāng)然這不過是我的臆斷。不過，實景表演的震撼效果，古詩詞歌曲反復(fù)吟唱的感染力，節(jié)目詮釋的婺源深厚的文化積淀，祖祖輩輩婺源人在家安貧樂道，出門闖蕩打拼，愛好讀書的儒雅，對幸福矢志不移的追求，離子離土不離鄉(xiāng)的濃得化不開的鄉(xiāng)愁……我似乎都切身感受到了，且融入到了我的血管里，潺潺流動。我的去年故去的母親就是婺源游山人，她就是一個聰明、能干，能吃苦，能耐勞，有胸襟，有見識的女人。我觀看表演時，分明在“母親”的身影中看到了我的母親的音容笑貌。

?表演散場后，已到9點多了，我們連夜動身返家。坐在在高速公路上疾速行駛的大巴上，我全身放松的倚靠著，似乎什么都沒有想。然而，所有的見聞感受似乎都已匯聚在朱文公親手栽下的千年櫧樹的枝葉間，在我的內(nèi)心郁郁蔥蔥、婆娑細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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