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米金黃秋實(shí)香

夏延民

火車疾馳在華北大平原深秋的朝陽下，車窗外是一眼望不到頭的玉米地。這個季節(jié)，正是玉米成熟的節(jié)氣。收秋的人們滿臉幸福的笑，揮灑著汗水，辛勤的在那黃綠相間的玉米田里，收獲著沉甸甸的果實(shí)。

火車上，兒子興奮的說：“爸爸，我要去幫爺爺掰玉米，還要寫日記?！?a target="_blank">父親退休后，在離家不遠(yuǎn)的村子里，種了舅舅家兩畝多地。老人退休后不想閑著，面對我們的反對，他說：“有點(diǎn)活干踏實(shí)。”就這樣一種就是好幾年。每年十一，哪里都不去，一放假就急匆匆的往老家趕，幫著父親收秋。這是每年父親最快樂的時候，他一個人勁頭十足的掰著玉米，一個上午也不歇一下，等著全部掰完，他還要一個人從地頭到地尾的找一遍，生怕落下。

喝著玉米面粥長大，始終對這玉米田有特殊的記憶和好感。小的時候，家里有十幾畝地，父親在幾十里外的縣城上班，母親一個人帶著我和兩個弟弟在家里干農(nóng)活。每年家里都要種7、8畝的玉米，那會兒并不能體會母親的艱辛，只知道幫著母親給玉米除草的時候很累。漸漸長大，全家搬離農(nóng)村，與土地越離越遠(yuǎn)。在城市浮萍般的生活中，夢里總是想到那綠油油的玉米田，以及玉米粥的香甜。這踏實(shí)的夢，讓我明白一個農(nóng)村孩子即使走多遠(yuǎn)，也永遠(yuǎn)走不出父母們生活的土地。

回到老家的第二天，吃飽喝足，父親給我找來舊衣服，弟弟也借來了拖拉機(jī)。帶上兒子和弟弟家的兩個孩子，全家人下地掰玉米。說起這收玉米，最重要的是保護(hù)手和臉不要被玉米葉子拉傷，兒子帶著小手套，學(xué)著我的樣子，順著玉米歪長出來的方向，使勁一掰，“啪”一個玉米棒子就掰了下來。這顯然引起了兒子的興趣，他撒著歡的掰著超過了我。掰著兩壟玉米瞅著兒子那一壟拉下的玉米，一種勞作的幸福感涌上心頭。父親一個人掰著三壟，與兩個孫子在比賽誰掰得多。弟弟不緊不慢的掰著玉米說：“明年用機(jī)器掰，也不貴，省的全家都跟著受累?！蔽倚χh(yuǎn)處的父親說：“這話兒跟我說說得了，別給老爺子說，不然肯定挨批?！钡艿苄χ鴵u頭說：“老爺子這是過癮，拿咱們開練?！薄坝悬c(diǎn)事干，也能讓心里不寂寞。”我說。( 文章閱讀網(wǎng)：www.sanwen.net )

兒子與弟弟家的兩個孩子折騰一會兒，新鮮勁兒一過，都爬上拖拉機(jī)坐著吃水果喝飲料去了。父親說：“兩畝多地，一上午的活兒，要是用機(jī)器收，怎么著也得小三百塊錢?！蔽倚χf：“這不是錢的事兒，這是享受?！备赣H笑了，贊許的看著我道：“玉米種子我都打聽好了，明年種另一種，大豐收?！标粫貉b車，把一堆堆的玉米扔到拖拉機(jī)上，放上擋板，弟弟就往家里的路邊運(yùn)。太陽正南的時候，玉米也收完了。年已65歲的父親卻看不到一點(diǎn)疲態(tài)，登上三輪車，帶著三個孫子女一路哼著京劇回家。

大田里的嫩玉米被父親撿出來好多，幫著父親把玉米剝開，煮了滿滿的一大鍋。兒子從小就愛吃煮玉米，這種既新鮮又清香的玉米讓兒子歡呼不已。這時候，弟媳已經(jīng)炒好了菜，全家人圍坐在一起吃飯。喝著酒聽著父親絮叨今年玉米澆了幾水，品種好壞，收成咋樣，很有一種兒時秋收的感覺。

玉米金黃秋實(shí)香。這個深秋，這塊土地，這些成熟的玉米，是關(guān)于父親、我、兒子及弟弟一家人收獲的日子。那嫩玉米甜甜的香，玉米粥暖暖的愛，是來自于父輩們給予我們的傳承，以及故鄉(xiāng)土地的恩惠。兒子對這土地及玉米天然的好感，也一定冥冥中有祖輩的信息傳遞。父親的生命屬于這方水土，我及兒子也是。這些滋養(yǎng)生命的食糧，給了我飛翔的動力，父輩們執(zhí)著的愛，給了我拼搏的勇氣?；蛟S離開，終會歸來。因?yàn)槲疑類壑母赣H、親人以及這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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