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可以如此驚艷?
又是一年三月時,已歸新燕啄春泥,一聲兩聲催晨起,不耽露珠折朝曦。每年此時,路旁巷尾皆是搖曳生姿生香的花樹,我對花叢的癡迷已到了欲罷不能的地步,小卡片機隨身帶,下班早了些,不如信馬由韁地逛一通再歸家,以唯如此,才不負三月的一方明媚一池碧水。 陽光溫煦,清風徐徐,間株紫色間株白的玉蘭清香陣陣,伸在路邊的顫顫花枝幾乎勾住了過客的頭發(fā),扭頭回望,朵朵花兒已羞紅臉頰,淺笑春風里了。
昔人稱玉蘭為“辛夷” 或“望春”,這首《感辛夷花曲》的最后幾句“新詩已舊不堪聞,江南荒館隔秋云。多情不改年年色,千古芳心持增君”,有點契合當時的心緒——嘆歲月匆匆,即便是新詩也很快就不堪再聽了,江南某處的空荒之屋時有樹影搖曳。但多情的辛夷花卻年年色澤飽滿,依舊招搖,這久長的高潔之心正是饋贈友人的佳物。于是,我趕在玉蘭花開到恰好時,拿這么多分享給你。
相鄰村莊,有一個私人園林里種植了許多名貴的樹木,與其說種植,不如說收藏了,四周是竹木編排的藩籬,在接近外口幾米處,一棵高高大大開滿粉色櫻花的樹木一下拽走了我的眼眸,如此美麗不可方物的櫻花樹簡直讓我美呆了,我試圖把腦袋和相機擠進藩籬,拍下它的全貌,但我失敗了,一棵聳入云霄的櫸樹和水泥柱子遮了半邊視線,太遺憾了,路旁停靠了一輛送貨的面包車,里面的師傅看我拎著相機來回跑了兩趟,好像覺察出了我的動機,善意地揶揄“要拍里面的樹嗎?進不去,就爬到我車頂上拍好了” ,一句話提醒了我,當然不會爬到車頂上,而是爬過了藩籬,我似乎是從滾滾紅塵中偷跑出來,穿越在這片靜寂林中,看各種古怪的珍奇樹木,撿拾脫落的干松果,陽光透過樹葉折射成大小不等的光斑灑落在我凌亂的發(fā)上和覆滿塵埃的衣上,但心情卻隨林中的鳥兒一起輕掠低飛,如愿地拍到了那棵櫻花樹,如此大的櫻花樹,在我們這個小城市真的未曾見過噢,除了有發(fā)現美的眼睛,才明白還有對美的執(zhí)拗哩。
迎春花謝了大半,而連翹正以極其明艷的黃色揮霍無度地渲染著這個三月,心里立刻跳出這個感嘆“你怎么可以開得如此驚艷如此喧鬧如此目中無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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