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首夢依舊(1)
我一直都不認為我是一個樂觀的人,從呱呱落地到現(xiàn)在的這19年里,從沒有停止過我的眼淚,我為一些不經(jīng)意間的憂傷而落淚,為一些難過的往事而難過,也為一些真情的流露而感動地落下淚水。但外表強壯的我卻又時常咧開嘴地笑對每一個令我開心的人和事。
當我18歲的時候還是一個人在學校里閑逛,雙手插在褲兜里吹著口哨在學校的操場上一圈一圈地走,偶爾走到操場邊那一排東倒西歪卻充滿南方氣息的樹下,看著一年到頭打死不掉葉子的樹,伸手摘下幾片葉子,仔細地看它的形狀和脈絡。我不會分辨樹的種類,只知道那些不掉葉子的樹要比我堅強許多。
我曾經(jīng)問L,為什么香樟在夏天也會落葉,問他為什么相思樹的葉子又細又長,為什么陰香的葉子不香,為什么大葉桉的樹干撐得老大像榕樹。一連幾個問題讓他啞口無言。他伸出左手放在自己長滿青春標志的額頭上,然后伸出右手,用手背貼在我的額頭上,兩顆咪咪眼向我狂翻白。良久,他極認真的說:“身體狀況良好,唯一癥狀就是你又老了幾歲。”我一掌打掉他的手,不屑地說:“你懂什么,這叫成熟。”轉過身去看天,用只有我自己才能聽到的聲音說:“其實我只是累了。”L卻不食人間煙火地說了句特沒良心的話:“累就回去睡覺,別特SB地在操場上樹葉子。”我正奇怪他是怎么聽到我的話,然后就看見他迅速遠離我五步,我想這樣的距離對于我來說他并不安全,但我確實是累了,我和藹又輕蔑地說:“回去吧,賜你無罪。”
我16歲的時候認識L,一起渾渾噩噩地度過17歲最美麗的是時光,到18歲后還是一起昏天暗地地數(shù)日子。這三年里令我最郁悶的事就是我發(fā)現(xiàn)我喜歡上L了,一個個子小小,一身白皙的皮膚,一個討人喜歡和令一大票子女生羨慕的小瓜子臉。我曾經(jīng)強烈地譴責他說:“你干嗎不是個女人,逼得我搞同性戀。”然后他向我投來標志性的白眼罵我變態(tài)。我也標志性的不屑,以示對他的輕蔑。
我們學校外有一個別致的小公園,里面有水有橋,還有一年到頭打死不掉葉子長得七上八下的樹,所以每天晚上這里擠滿了從學?;纬鰜淼那閭H。有一次我特神秘地對L說我發(fā)現(xiàn)了一天偉大的定律,然后我指著一對剛走出校門仍保持1米距離的情侶說:“兩個相愛的人都是由遠及近,然后由近及遠,最后形同陌路。”L將信將疑地看著我,我說我們跟著她們走一圈就會明白了。
事實證明我說的沒有錯,那一對情侶從校門口開始,每走過10米,距離相應地減少10公分,到后來就是0距離。等到返回學校的時候由會每走出10米,距離增加10公分。到進入學校后就完全地分開形同陌路。L傻傻地笑,說我可以當科學家。我說當科學家太小看我,我可以當偉大的理論家,不折不扣地哲學家。L馬上補充說我是理論的巨人,行動的矮子。我“哼”一聲以示我的不屑,然后我和他都沉默了,迎著北風向宿舍走去,突然想起泰戈爾的一節(jié)詩:“似海鷗與波浪的會合,我們相會,我們親近;似海鷗的飛去,波浪的蕩開,我們分離。”我拍拍他的肩膀說:“是不是有一天我們也會形同陌路?”他笑笑,伸出食指在我面前遙遙說:“你的定律只對情侶有用。”我說:“我們不是情侶嗎?”邊說邊帶著詭異的笑,他朝我猛翻白眼,手插在褲兜里頭也不回地盡管走。北風一陣比一陣刺骨,迎著北風向前走,忽的有些失落。( 文章閱讀網(wǎng):www.sanwen.net )
(待續(x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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