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與布朗尼一同慢慢地深入這片被近乎化作實質(zhì)的負面情緒侵占的區(qū)域，越是深入，其中那種壓抑的氛圍越是讓人難受。顯然當初蒼星城在最后毀滅時死的人絕對不少，而且這種程度的負面情緒，千人律者在這面前怕不是個弟弟。

　　最后，當我們到達這片區(qū)域的中心地區(qū)的時候，我見到了未曾想到的人，漆黑一片的區(qū)域之中，靜靜漂浮著一個人，這個人身材嬌小，有著一頭白色的長發(fā)，全身穿著黑紅相間的長裙。雖然她緊閉著眼睛，但是此時我也不可能認不出眼前的人是誰。

　　“這，不會吧？”布朗尼有些不可置信地看著我，“為什么會是她？”

　　“不知道，但是我知道眼前的這個人絕對不是月下，雖然不知道為什么是月下的樣子，但是這樣的行為不可饒恕?！?/p>

　　“原來，這個人的名字是叫月下啊?！贝藭r眼前這位漂浮著的少女輕輕開口說道，“另外你終于來了，這顆以太奇點的宿主?！?/p>

　　少女緩緩落下，隨后睜開眼睛，血紅色的雙眼看向我們。

　　“你到底是誰，為什么會在這里？”

　　“我是誰？好問題?！鄙倥贿咍獠剑贿吽妓?，隨后給出了一個似是而非的答案，“或許，我就是這個蒼星城本身吧？”

　　“你是蒼星城死去的人的怨念的集合體吧？”我開口說道，“我倒是見過類似的情況，但是真正讓我奇怪的是，你為什么會變成月下的模樣。”

　　“你們似乎搞錯了一件事。”少女搖了搖頭，“我并非是蒼星城死去的人的怨念集合體，而是蒼星城的人的怨念集合在這顆以太核心之中把我變成了這個樣子而已?！?/p>

　　“你是，以太奇點本身的意識？”布朗尼不確定地問道，“可是為什么那么就我都沒有感覺到你的存在？”

　　“你連自己的身世都沒搞清楚，又怎么可能察覺到自己身上的以太奇點寄存的意識呢。不過，我也并非一開始就存在的，而我的誕生，也要歸咎于那位瘋子科學家。按照他的說法，用我的力量制造出‘貝殼’來抵御‘飛魚’的進攻。他也猜到了要徹底發(fā)揮出以太奇點的力量，就必須要有一個合適的載體。但是他忽略了在沒有合適的載體的情況下，強行展開‘貝殼’，只會加速‘飛魚’的產(chǎn)生?！?/p>

　　“就像過度使用律者核心有可能引發(fā)一定規(guī)模的崩壞獸災(zāi)害……”

　　“沒錯，以太奇點的力量并不是無中生有，它確實能變成各種常見的能量形式，但是世界上是沒有免費的午餐的——飛魚，為了平衡過度使用以太奇點的力量而出現(xiàn)的怪物。”

　　“這些我們倒是知道，但是你為什么要告訴我們？”我不理解，眼前這個家伙散發(fā)出的氣息非常危險，僅僅只有識之律者權(quán)能可以動用，沒有自己的身體的情況下，自己有多少勝算還真不好說。更要命的是一起的還有暫時沒辦法使用自己能力的布朗尼。

　　“布朗尼，我在這里等你已經(jīng)很久了，其實當初以太奇點與你產(chǎn)生某種聯(lián)系的時候，是我下的決定，我覺得你就是這顆以太奇點要找的宿主。”少女看向布朗尼。

　　“我？為什么是我？”

　　“是命運的指引，你信嗎？”少女微微一笑，隨后表情再度變得認真，“那么既然你來到了這里，也就說明你有了足夠的覺悟了吧？”

　　“你該不會是希望我來打倒你吧？”布朗尼一臉無語，“我現(xiàn)在能力都用不出來，怎么可能打得過你？”

　　少女搖了搖頭，表示并非這個想法。

　　“這顆以太奇點中積蓄了太多的絕望，你如果直接使用，只會被負面情緒逐漸侵蝕，到時候就算你不再使用這份力量，你的靈魂也會因為被污染而走入歧途?！?/p>

　　“怎么，你想讓我?guī)湍銉艋@些負面情緒？”布朗尼聽出對方的意思，臉上的表情則是更加地無奈，“拜托，我是當傭兵出身的，比起感化，我更擅長火化?！?/p>

　　“你要是有本事在這里把我消滅了也不是不可以，畢竟現(xiàn)在負面情緒都集中在我的身上，我消失了也一樣解決了這個問題?！鄙倥坪鹾敛辉谝猓贿^隨即又拋出另一個誘人的條件，“我的身體里還有一絲你的母親留下的遺念，如果你能凈化這里，我可以讓你見一次你的母親?！?/p>

　　“！”

　　我看到布朗尼的表情的變化，知道她心動了。不過我還有一件事也要確認一下。

　　“這幅身軀的原主人，是否也在這個以太奇點之中留下了一絲遺念？”

　　“很抱歉，沒有。她不是這個世界泡的人，而且她當時也并未死去。我能模擬成她的模樣也僅僅只是因為我在她手里待過一段時間。”

　　“已經(jīng)，沒辦法在見到了啊，算了，都是注定的?！蔽掖藭r也忍不住唏噓。終究還是欠她一聲對不起，看來已經(jīng)沒有機會親口對她說了。

　　“布朗尼，你想見你的媽媽嗎？”我轉(zhuǎn)頭詢問布朗尼，“是直接消滅還是凈化，我都可以幫你做到，選擇權(quán)在你的手里?！?/p>

　　“真的可以嗎？”布朗尼看向我，隨后語氣中帶著一絲懷疑，“這對你，沒有影響吧？”

　　“稍微有些代價，但是我還是承擔得起的?！?/p>

　　“你先告訴我是什么代價?！憋@然布朗尼對于要支付的代價很關(guān)心。

　　“只不過一個能用三次的能力少一次而已。第一次在圣537大教堂用掉了，這次是第二次?！?/p>

　　“那我還是放棄吧，這種能力一定很珍貴吧？”布朗尼故作輕松地說道，“我反正從來沒見過自己爸爸媽媽的模樣，至少知道了她們曾經(jīng)的信息就已經(jīng)很滿足了。這份能力，你以后一定還會用得到吧？沒有必要為了我私人的心愿浪費掉為數(shù)不多的機會。”

　　“我明白了，既然如此，我尊重你的選擇?！?/p>

　　我點了點頭，隨后走向眼前這位少女，我現(xiàn)在都懷疑，她身上這身黑紅色的一副是不是就是負面情緒的實體化產(chǎn)物。

　　“決定了？”

　　“是啊，決定了，我會滿足她的心愿?！蔽尹c了點頭。

　　“那么請動手吧?！鄙倥]上眼睛。

　　我伸出手，調(diào)動識之律者的權(quán)能，手掌中出現(xiàn)了淡藍色的光團，光團中夾雜著一顆顆金色的光點。隨后我將這團藍色的光點向上空送去，藍色光團漸漸散開化作烏云，灑下金色的雨滴。因為這里所聚集的怨念實在過于濃烈，我判斷僅僅這么一點的分量不夠，于是不斷調(diào)用律者權(quán)能，將自身的力量化作雨滴來凈化這片區(qū)域，在布朗尼的眼中，大概就是我的身上包裹著一層淡藍色的光輝吧？

　　金色的雨滴不斷低落，黑色粘稠的物質(zhì)化作一絲絲的黑氣逸散，并最終消失地無影無蹤。

　　不知道過了多久，當最后一點黑色物質(zhì)也被徹底凈化之后，我感到了前所未有的疲憊，隨即搖搖晃晃地倒了下去。

　　“你果然是笨蛋呢，艦長。明明沒必要這么做吧？”

　　“只是……不想讓你留下遺憾罷了……去和你的媽媽……見最后一面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