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學(xué)者競爭

　　雪又真真切切地下起來了，其實(shí)它本來可以安排得更好一點(diǎn)的。雖然天琴知道天馬們今天又安排了一場雪，但她卻沒料到這狂風(fēng)。雖然穿著厚厚的外套、毛衣和長褲，還戴著圍巾，她還是凍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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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抬頭望見圖書館就在前方，便爆發(fā)出百米沖刺的速度迅速沖進(jìn)了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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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踢掉蹄上的雪，脫掉大衣，想辦法從剛才的狂風(fēng)中緩過神來。一個(gè)衣帽架就在門邊，于是她將大衣掛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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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暮暮注意到門開了，“喔，天琴，你來了啊。”她說：“把這當(dāng)成自己家，斯派克在隔壁房間生好了火?！?/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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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琴瞇起眼，暮暮是不是太友好了一點(diǎn)…… 還是說她一直都這樣？“謝謝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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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室友最近怎么樣？我有一陣沒見到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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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總的說來挺好的，只是當(dāng)我說我要來你這兒幫你完成報(bào)告的時(shí)候，她說她真想找個(gè)秤砣砸死自己?！碧烨俾柭柤纭?/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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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喔…… ”暮暮皺著眉說道：“你可以先去準(zhǔn)備著，我?guī)追昼娋瓦^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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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琴轉(zhuǎn)身朝隔壁房間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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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暮暮真的有不少書啊，一個(gè)個(gè)房間里幾乎書架疊書架，到處都是書。一把梯子靠在一邊墻上，而房間另一邊，斯派克坐在火爐邊，正舉著他的右爪，表情抽搐。他抬頭看見天琴走進(jì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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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嘿，斯派克，你沒事吧？”她歪著頭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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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沒事…… 只是暮暮整天叫我?guī)退龉P記，”斯派克揉著腕，“我爪子抽筋得厲害?！?/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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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知道這種感覺，那真是疼的要命?！碧烨冱c(diǎn)著頭說，斯派克以一種奇怪的眼神瞪著她?！斑馈?我聽說是這樣?！彼崎_目光?！澳牵罱阍趯懯裁茨?？是給公主的嗎？跟我說說好不好？”她靠近了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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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是些待辦清單，還有些暮暮研究報(bào)告的草稿。她每次都要為這些做一大堆準(zhǔn)備，多到說出來你都不信?！?/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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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琴更進(jìn)一步，“你確定沒給公主寫過信？那暮暮呢，她有沒有和你說過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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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門開了，暮暮走進(jìn)房間。小賢梟跟在她身后，飛到梯子頂端一級停住了。幾本書飄在暮暮周圍，到桌上乖乖放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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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們好啊，”暮暮興高采烈地說。她轉(zhuǎn)向斯派克，“今天真是辛苦你了，斯派克。我覺得剩下的我和天琴能搞定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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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終于！”斯派克說。他打了個(gè)哈欠，好好伸了個(gè)懶腰，“那晚安咯?！彪S后上樓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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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開始吧，天琴。”暮暮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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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琴懶散地看著書架上的書，“好啊，我覺得我們應(yīng)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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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暮暮臉上的笑容凝固了，“天琴，你不會還在懷疑我吧？跟你說實(shí)話，塞拉斯蒂婭公主從來沒告訴我任何關(guān)于人類的事。當(dāng)然，除了這次的研究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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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可能?！碧烨贊M是懷疑地盯著暮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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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暮暮在干嘛呢？當(dāng)間諜也不會傻到這么公然否認(rèn)吧？而且她居然還是主動(dòng)提起的那一個(gè)。天琴顯然不打算就這么透露出她的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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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暮暮穿過房間在一個(gè)抽屜里搜尋起來，打開一張張卷軸和紙，“明明就在這里啊…… 啊哈！找到了?！币粡埦磔S從紙堆里飄出，而其他的又被堆了回去。“你可以自己看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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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信飄了過來，正好懸停在天琴面前。她打開它，看見上面飄逸的字跡。

我忠實(shí)的學(xué)生，暮光閃閃：

　　為了解早期小馬歷史，我希望你能撰寫一篇關(guān)于一種叫做“人類”的傳說生物的完整報(bào)告。還是老規(guī)矩，及時(shí)讓我獲悉你的進(jìn)度及可能有的任何疑問。

你的導(dǎo)師，塞拉斯蒂婭公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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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琴注意到羊皮紙底部的皇家公章似乎有點(diǎn)陳舊，“你什么時(shí)候收到它的？”她揚(yáng)起一邊眉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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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個(gè)多月了。她就給我說了這么點(diǎn)?！蹦耗赫f，“我折騰了好久卻不知從何開始，到處都找不到人類的信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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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叫他們傳說?！碧烨俜磸?fù)把信讀了三四遍，才最終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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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當(dāng)然，不然他們還能叫什么?！蹦耗簣?jiān)持道?！半m然我承認(rèn)人類生活的整個(gè)世界都被描述得極其細(xì)致，那么多王國和領(lǐng)導(dǎo)者的故事也相當(dāng)令我著迷，更難以置信的是，連相同的歷史事件都被反復(fù)提及，具有高度的一致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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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yàn)樗麄兏揪筒皇莻髡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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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yàn)?，通過代代相傳，像法國這種想象的地名已經(jīng)被廣泛接受了。我之前都沒意識到瑞瑞說的‘法蘭西設(shè)計(jì)’里面還有神話典故，甚至可能她自己都沒察覺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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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真覺得這些是編造的嗎？”天琴把信飄到桌上說，“還是塞拉斯蒂婭公主叫你這么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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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當(dāng)然！”暮暮說：“啊不，她沒叫我說什么，因?yàn)楸緛砭褪沁@樣。我從她那里就得到這么點(diǎn)信息。天琴，你研究這些的時(shí)間比我長，我們對人類的認(rèn)知全都來自書本，沒有任何系統(tǒng)資料或者歷史材料證明了這些故事的真實(shí)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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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琴站得甚至更近了，“那他們的那些工具呢？我們一直沿用至今！還有那些服裝，你自己不也承認(rèn)瑞瑞的風(fēng)格基于人類設(shè)計(jì)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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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暮暮搖搖頭說：“他們是虛構(gòu)生物，只不過用著小馬用的工具罷了，因?yàn)樾●R創(chuàng)造了他們，以及那些工具。這些故事可能都只是某些創(chuàng)世神話的一部分。歷史上，許多神話生物都和創(chuàng)造它們的社會有聯(lián)系?！彼伎计?，又補(bǔ)充道：“為什么公主想要了解他們，我只能想到這個(gè)原因了，因?yàn)槲幕南嚓P(guān)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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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琴瞪著她，一時(shí)不知怎么回答。她已經(jīng)從露娜那里得知人類是真的，然而她沒打算對這塞拉斯蒂婭的私家學(xué)生全盤托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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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也許暮暮沒撒謊呢？…… 她似乎真的什么都不知道。但天琴還是得小心說話，因?yàn)樗f的每一句話都可能會被暗中上報(bào)回城堡，那樣問題就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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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吧，”天琴終于開口：“那讓我看看你都找到了些什么?！彼呦蜃雷臃茨耗褐胺旁谀抢锏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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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前小馬國未解之謎》、《人類假說》，還有《人的紀(jì)元》，這些標(biāo)題都被時(shí)光磨得難以辨認(rèn)，書也近乎散架。但對于沒怎么逛過其他城市圖書館的天琴來說，這些都是在中心城搜集不到的、全新的資源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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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們最好趕快動(dòng)工，”暮暮說：“這些都是從馬哈頓圖書館寄來的，過了好幾周他們才回我信，他們說他們把圖書館最古老的角落搜遍了才找到這些?！?/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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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琴想起自己多年前在中心城翻找古籍的經(jīng)歷，點(diǎn)點(diǎn)頭說：“那太正常不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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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已經(jīng)看了《前小馬國未解之謎》，里面就寥寥數(shù)行提到了人類，而且那些我覺得你都已經(jīng)知道了。順便問下，你之前說過你要看看你有哪些書，你帶來了嗎？”暮暮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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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琴緩緩脫下背上的鞍包，“我找了好久，就剩這一本了，所以我就帶了這么點(diǎn)?！?/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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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精巧之設(shè)計(jì)》是她的書里面最薄的一本，幾乎不到一百頁，其他那些更加詳盡的大部頭全在家里藏著呢。就像隱瞞她父母那樣，她也在向暮暮盡力隱瞞信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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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實(shí)際上，這些書全都是人類的發(fā)明。雖然書的引言也說這些只是“理論”，但寫書的小馬很可能對此深信不疑 —— 證據(jù)在此，誰能不信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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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 好吧，”暮暮說：“你確定就這么點(diǎn)嗎？我還以為你有好多書……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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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哪有，我父母巴不得我把它們?nèi)既拥裟?，”天琴聳聳肩，“那些早在幾個(gè)月前就沒了。我只不過是好奇，根本沒有多年研究人類?！?/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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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琴準(zhǔn)備把這個(gè)謊編到底，對父母也這么說 —— 她對人類的興趣不過是小時(shí)候不懂事，而她現(xiàn)在已經(jīng)完全長大了。當(dāng)然，雖然暮暮知道幾個(gè)月前她還在研究手的結(jié)構(gòu)，但她絕對不知道后來怎么樣了，對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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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暮暮皺著眉頭，張開嘴正想說話，卻又搖搖頭，決定還是閉口為妙。她瞟著桌上攤開的那堆書，翻開了那本《人的紀(jì)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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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本是騾釘漢寄來的，他們也只找到了這一本。我猜‘人’是‘人類’的簡寫，”暮暮說，“你聽說過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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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是基礎(chǔ)知識啊，暮暮。那這本具體講的是什么？”天琴上前想看個(gè)究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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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就是我之前說的了 —— 那些不同的人類國家，還有它們相互之間的聯(lián)系和影響，比如政治結(jié)構(gòu)，語言等等…… 我還是難以置信他們居然花時(shí)間為虛構(gòu)的生物編了一整套語言?！?/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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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怎么才能讓你相信他們不是虛構(gò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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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琴，你也不能讀什么就信什么啊，你得加以自己的判斷?！?/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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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或許你才需要自己好好判斷，”天琴說。她已經(jīng)開始有點(diǎn)生氣了，這些懷疑真是讓她氣不打一處來?！氨热缰澳阊莸哪菆鲈拕?？我在里面找到不少矛盾，你真的確定小馬國是那樣建立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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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暮暮盯著她，隨后，竟出乎意料地笑了起來：“那還用說。千年以來，這故事早就成為了小馬文化的一部分。誠然，有些細(xì)節(jié)可能并不完全合乎歷史，但這只是將其戲劇化了，而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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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風(fēng)魔?！碧烨僬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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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哈？關(guān)它們什么事？”暮暮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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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它們后來怎么了？據(jù)說它們是某種因不和而制造風(fēng)雪的惡靈，但它們后來哪去了？我活這么久從來沒見過它們。”天琴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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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信人類都不信它們啊？”暮暮哭笑不得，“你隨便找個(gè)小孩問問，大家都知道風(fēng)魔，但幾乎沒馬聽說過人類?！?/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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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不是重點(diǎ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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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它們不見了是因?yàn)槲覀兊纳鐣J(rèn)識到了和諧的價(jià)值，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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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怎么知道？”天琴緊追不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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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個(gè)…… 戲里這么說的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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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就說吧！”天琴穿過圖書館，“又是一處情節(jié)漏洞?！?/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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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暮暮的聲音也漸高：“我都說這只是戲劇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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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證據(jù)呢？你有證據(jù)證明它們是真的嗎？”天琴直直盯著暮暮的雙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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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窗外大雪飄飄，狂風(fēng)呼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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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琴這才意識到她剛說了什么。她真想一巴掌抽死自己，怎么自己就這么蠢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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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哎呀…… 這只是我的理論假設(shè)…… ”她試著一笑而過，“沒怎么仔細(xì)考慮過啦?！?/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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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而暮暮似乎不為所動(dòng)：“趕緊干正事吧?！彼闷鹛烨賻淼哪潜緯?，而天琴翻開了《人的紀(jì)元》的第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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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感覺就像又回到了小時(shí)候。書里全是她從沒見過的新奇事物。人類的政治體制被描述得比她之前看的任何一本書都要詳細(xì)。他們多是君主立憲制 —— 就像小馬國這樣 —— 但人類國王和王后都沒有任何魔法能量，從這方面說來他們是如此接近普通人。而且他們也并非永生，但他們的權(quán)力代代相傳，處于不斷的變化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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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后 —— 就是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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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七弦琴是人類演奏的（當(dāng)然了）一種古希臘樂器。這里有一張插圖，簡直與天琴根據(jù)夢中所畫的如出一轍，圖中的人類正坐著，撥動(dòng)琴弦，用的那把七弦琴和她的幾乎一模一樣。她讀到下面的說明，了解到這音樂通常是作為吟誦史詩故事時(shí)的配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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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些故事去哪了？文字印本總應(yīng)該有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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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顯而易見，七弦琴在人類文化中具有比她想象的更加重要的地位。她一直都很喜歡人類的故事，現(xiàn)在她需要找出這些故事來好好研究一番。無疑，雖然它們是傳說，但這只更加證實(shí)了人類的真實(shí)性。傳說生物總不可能再有自己的神話故事了，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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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知道了！”暮暮突然大叫起來，天琴從書中抬起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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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啥啥？”她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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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知道為什么人類重要了，因?yàn)樗麄內(nèi)家粯?！”暮暮說，“哎呀，我早該想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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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全都一樣’是什么意思？”天琴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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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馬們各不相同，而人類們不能飛，書里也沒說他們會魔法，所以關(guān)鍵就是，他們的能力全都相同，”暮暮說，“這就是我之前說他們對古代文化重要的原因了！通過虛構(gòu)這個(gè)全都一樣的文明，小馬們就會理解和欣賞彼此之間的差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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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Who?”小賢梟叫了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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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琴嘆了口氣，“暮暮，你還沒看過希臘神話，是不是？歌也沒聽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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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暮暮一蹄扶住下巴，說：“我覺得這本書只講了那什么… 希臘，對吧？”她對天琴正在讀的這本點(diǎn)了點(diǎn)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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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止，這本可全都是真相啊！我一直在找…… ”注意到暮暮看她的眼神，她趕緊閉了口 —— 她可不想再爭論一遍。“沒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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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約莫又是半小時(shí)閱讀，這里簡直就是知識的金礦。天琴在想，還有沒有其他以擁有優(yōu)秀圖書館而著名的城市??？她總有可能在這里找到更多關(guān)于七弦琴的資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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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想到自己一直用著人類樂器，感覺就像又拉近了和他們的距離，她好生幸福。更別說她甚至早就學(xué)會了以他們的方式彈奏 —— 用手。魔法永遠(yuǎn)無法與手指實(shí)際觸弦的感覺相提并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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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又掃讀了幾遍關(guān)于希臘的段落，這次卻令她失望，沒什么實(shí)際有用的信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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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暮暮完全沉浸在天琴帶來的那本書里。機(jī)會來了，天琴走到滿是書架的墻邊，掃視著那些書名。如果關(guān)于人類的答案不在那些書里，沒準(zhǔn)其他地方能找到線索呢？真相就藏在圖書館，躲在了某個(gè)不起眼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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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有一本：《天馬：從古至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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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琴將它從書架上扯了下來，從最前面讀起，這里應(yīng)該有最早的天馬領(lǐng)袖的信息。她飛快地掃視著書頁，搜尋著“颶風(fēng)司令”或者“列兵三色堇”的信息。第一章沒有。她翻到索引，又搜索了一遍這些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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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還是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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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相當(dāng)奇怪，不是嗎？最初建立小馬國的天馬再怎么也應(yīng)該提一句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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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琴？你在找其他東西嗎？這里應(yīng)該沒有關(guān)于人類的書吧？”暮暮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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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琴一下驚得書都掉了，發(fā)現(xiàn)暮暮就站在她面前，“哦，不是，這個(g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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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暮暮撿起地板上的書，看到封面，“你在讀天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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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是…… 為了其他研究項(xiàng)目?！?/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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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還不知道你興趣這么廣泛呢，天琴。要是你想，你肯定可以成為優(yōu)秀的歷史學(xué)家?！蹦耗赫f，“如果你需要借閱這些，隨時(shí)歡迎啊?！闭f完，她將書遞給天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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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圍繞著書的魔法光圈由紫變綠，天琴將它塞進(jìn)鞍包。然而實(shí)際上她不打算細(xì)讀了，她已經(jīng)找到了所需的信息?；蛘吒鼫?zhǔn)確地說，沒找到該有的信息?！拔視模嘀x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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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暮暮拿出之前讀的那本書，卻又停下?！疤烨?，我知道你覺得人類真實(shí)無疑，但是…… ”說著說著，她猶豫了，“真的沒東西表明他們曾經(jīng)存在過。如果你證據(jù)確鑿，這些理論還靠譜點(diǎn)，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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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夢魘之月呢？”天琴說。她突然想到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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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暮暮退了一步，“哈？不是，你在轉(zhuǎn)移話題，我說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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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才沒轉(zhuǎn)移話題。你之前來小馬鎮(zhèn)的時(shí)候不也說到夢魘之月嗎，那時(shí)候我們都不相信。這兩者之間有區(qū)別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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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根本不是一回事好吧！我們有她的節(jié)日，各種故事里都有提及她，甚至還有她回歸的確切日期，而那天她也確實(shí)回來了。而你說的人類的這一切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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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傳說?！碧烨僬f：“塞拉斯蒂婭公主之前不也告訴你夢魘之月是傳說嗎？不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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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雪在窗上愈積愈厚，昏暗的房間里燭光搖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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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面對現(xiàn)實(shí)吧，暮暮。這兩者沒有本質(zhì)區(qū)別。總有一天我會找到真相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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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暮暮對此沒有再說什么，只是繼續(xù)閱讀。天琴真是不理解，怎么會有馬讀了這些書還如此懷疑的。這甚至比她父母還糟，他們不相信人類只是因?yàn)樗麄兏九龆紱]碰這些書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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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杜威在房間里發(fā)現(xiàn)了天琴。現(xiàn)在已經(jīng)夜深，近乎午夜，但借著燭光，她還在鉆研著那些書本。幾天以來，她讀得簡直廢寢忘食，甚至上次歷史報(bào)告不及格也絲毫沒能打擊到她 —— 要是那樣，她估計(jì)更要讀得變本加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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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心弦…… 我和你媽媽談了談，我們都覺得，你真的不該再讀這些書了?！彼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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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猛抬起頭，轉(zhuǎn)過身來，“老師說的是錯(cuò)的，我敢肯定?！?/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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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早就料到這不會容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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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真的…… 你把每分每秒都花在這上邊了，這樣真的對你不好。而且你媽媽很擔(dān)心你?！?/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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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怎么？她反感人類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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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沒有…… 真的沒有。我們只是有點(diǎn)擔(dān)心…… 怕你落下其他功課，”停頓了一會，他又問：“你魔法練得怎么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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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琴的角尖亮起，她合上書，將其與其他書一起放回桌角。“我現(xiàn)在魔法沒問題了，輕輕松松好吧?！彼赣H微微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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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中一本書中有一幅插圖，畫的是一個(gè)人類正用手拿著羽毛筆寫字。天琴希望她也能這樣 —— 真真真正抓起筆，在紙上劃動(dòng)，那該是怎樣的感覺?。坎贿^，最好還是把這個(gè)小小愿望自己藏在心里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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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知道總有一天，你會成長為一只出色的獨(dú)角獸的，我們只是想讓你發(fā)掘自己的潛能?！彼聪蚍块g角落，看到靠在墻腳的七弦琴，轉(zhuǎn)回身，他的表情更加嚴(yán)肅了。“但是明天之前，我們希望家里再也不要見到這些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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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琴驚得嘴都合不上了，“這不公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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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杜威嘆了口氣，說：“我很抱歉?，F(xiàn)在很晚了，趕快睡覺吧，你明天還要上課?！?/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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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離開了，只剩天琴看著這些書悶悶不樂，她怎么放得下它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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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當(dāng)然放不下。她將它們從桌上飄起，放到床邊，然后提起床墊，將它們一本一本塞進(jìn)了床墊和床框之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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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父母應(yīng)該不會發(fā)現(xiàn)這里。有必要的話，她還可以再想個(gè)其他地方來藏。不管付出什么代價(jià)，她都不會放棄人類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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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當(dāng)然，雖然她現(xiàn)在只有這些書，但是…… 最近她開始做關(guān)于他們的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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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好還是保持理性。要是她白天一直讀著、想著人類，晚上夢到他們自然合情合理。但那些夢全都如此真實(shí)?—— 至少，她記得的部分是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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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上床蓋好被子，只覺眼皮沉重，幾秒鐘就睡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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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的夢大多都很模糊，而且通常她醒來腦中只有一些轉(zhuǎn)瞬即逝的畫面，幾個(gè)小時(shí)內(nèi)就會完全忘掉，但今晚的夢卻是清晰異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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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僅有一個(gè)詞，天琴不太確定之前有沒有聽過它的聲音，但很明顯這是朝她而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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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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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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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盯著書里那幅人類插圖，這是一個(gè)女性，穿著長長的、優(yōu)雅的裙子，還戴著王冠。這肯定是來自某個(gè)早已被遺忘的國度的人類貴族。她的服裝讓她想起了戲劇中的瑞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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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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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暮暮正盯著她，天琴聽到自己名字的時(shí)候差點(diǎn)沒反應(yīng)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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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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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們暫且假設(shè)…… ”暮暮開口：“假設(shè)人類真的是真的，而且你能證明這一點(diǎn)，那你會怎么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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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會…… ”天琴猶豫了，“我也不清楚?！?/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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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好像很執(zhí)著要找到證據(jù)證明他們存在，但是不管怎么說，很明顯他們現(xiàn)在都已不復(fù)存在了?！蹦耗赫f：“如果他們曾經(jīng)存在，我同樣不明白為什么塞拉斯蒂婭公主不想讓小馬們了解他們。根據(jù)你的理論，好像根本沒有封殺他們的原因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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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露娜不喜歡他們肯定也是有原因的吧，天琴心想。我以后得仔細(xì)想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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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是，除開這一切… 最開始究竟是什么將天琴吸引到了人類？這很難用言語說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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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猜這也正是我想知道的。關(guān)于人類的信息實(shí)在是太少了，但我相信，他們肯定不止于此，只是我們還不清楚罷了?！碧烨僬f，雖然她自己也覺得不太可能，她還是又輕輕補(bǔ)了一句：“況且，萬一他們以某種方式延續(xù)下來了也說不定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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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晚上，天琴突然發(fā)現(xiàn)自己到了一個(gè)人類世界，一個(gè)感覺如此真實(shí)，但不總和書中所述的相符的世界。真的，感覺人類也許并不那么遙不可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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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也許，是時(shí)候放下書本，去測試一下她的理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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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