尸城檔案:霍普斯市 壹章·游行

2017年1月23日上午7點30分,霍普斯市,南街道。
“起床了,我的警官?!迸幼诖策?,穿起了內(nèi)衣,在這誘人胴體的背后,躺著上身赤裸的男人。
“啊……兩個小時前我才剛睡著?!蹦腥苏吭诖采?,睡眼惺忪地回答著。
“那你再睡會吧,我去照看一下我們的小戴維……誒?!”女子正準備起身,突然被男子反手拽回了床上。
“先別走嘛?!蹦腥藢⑺龎涸诹松硐拢N在她耳邊發(fā)出迷人的聲音。
“呵,難不成要我先照看你這個大寶寶?”瑪利亞嬌羞地笑了,任憑男人的雙手在自己身上游離。隨著動作的深入,房間回蕩起不知廉恥的呻吟聲。
“哇——”可惜隔壁嬰兒房傳來的啼哭打斷了這場精彩的纏綿。
“今天全城管制,門窗一定要鎖好,在我回來之前千萬不要踏出家門半步,好嗎?”男人起身穿起了制服,床頭的配槍和警員證因為窗外的陽光而反射出刺眼的光亮。
“親愛的,我可不希望你有事!”瑪利亞變得緊張起來。
“放心吧,等戒嚴一結(jié)束,我就會被調(diào)到瑞林去,那里可就沒那么亂了。”
“還記得三十多年前嗎?結(jié)果就發(fā)生那樣的事情。我.....我有很不好的預(yù)感。小戴維在這不安全!不如我們現(xiàn)在就走吧!”瑪麗亞情緒突然激動了起來。
“好了,瑪利亞,冷靜點,冷靜!我們一定會沒事的,你、我還有小戴維,我們?nèi)叶紩桨矡o事的。”男人雙手按在瑪麗亞的肩上安慰道。
“別忘了只有我可以搞到那些證件,我們可是能夠最快走的?!?/p>
“那你何時回來?”瑪麗亞語氣終于平緩了下來。
“輪班到下午六點,我盡快?!蹦腥俗叱隽思议T,隨后傳來汽車引擎發(fā)動的聲音。
2017年1月23日上午8點00分,霍普斯市,中央大道。
伴隨嘈雜的電流聲,男人的車載電臺正播報著緊急通告:
“緊急通告,以下內(nèi)容將在本臺循環(huán)播放?!?/p>
“根據(jù)國土安全局的安全評估報告,近期各地所發(fā)生的特大公共安全事件”
“危險等級均被評定為I級,政府認為這是一場有預(yù)謀的恐怖襲擊,對此已啟動應(yīng)急響應(yīng)機制?!?/p>
“23日起全國進入一級警備狀態(tài),公民出行將受政府管制,所有外出、集會活動將視為非法?!?/p>
“管制期間執(zhí)法人員逮捕權(quán)、開槍權(quán)即刻批準,為了公民的人身安全,請積極配合調(diào)查。”
看來管制進行地很順利,平日里熙熙攘攘的中央大道現(xiàn)在竟然空無一人。男人看著眼前空曠的馬路,不由地加大了油門。
空中三五架直升機呼嘯而過,從機上的標識可以認出是政府軍。軍隊在事件發(fā)生后第一時間就駐扎在城市外圍了。男人很奇怪他們?yōu)楹尾获R上進駐城市協(xié)助管制,畢竟以全城管制的規(guī)模,霍普斯的警力明顯不夠,這不得不讓編制內(nèi)外的所有警員都需要輪班。
“滋滋——”車載廣播突然被呼叫機打斷?!艾F(xiàn)在中央大道附近的警員,全部前往北面路口匯合,完畢?!?/p>
只見汽車轉(zhuǎn)了個彎,向北面駕去。男人這才感覺到車外環(huán)境開始變得嘈雜起來——人群在嘶吼,在打砸,防暴警察在棍擊,在追逐。這種混亂的場面在男人眼里早已習以為常,因為這是他的日常工作。可惜身高一米九五,渾身都是結(jié)實肌肉的他很少能有使用暴力的機會,畢竟暴民們大都不想自討苦吃。偶有少數(shù)的勇者選擇斗爭,很快也會出現(xiàn)在醫(yī)院里進行反省。
路口已經(jīng)被設(shè)上了關(guān)卡,鐵欄與鐵絲網(wǎng)將北路口封鎖了起來。警衛(wèi)看到男人的車輛,二話不說就抬起了關(guān)卡。
男人搖下了車床,對那名警衛(wèi)喊道,“ 喂!怎么不按程序走了???”
放行的警衛(wèi)對著男人笑道:“ 您別開玩笑了,Z警官的車我們怎么敢攔?”
“局長今天早上過來這里了嗎?”
“他很早就帶總局的人過來了,現(xiàn)在在樓上開會呢?!本l(wèi)笑嘻嘻地回答。
“行,我知道了?!蹦腥私Y(jié)束了對話,將車子駛進了東樓的停車場。
霍普斯市 北路口,南北城區(qū)的交界
警方在南北的方向均設(shè)置了關(guān)卡,道路兩旁的樓層則成為了警方的臨時崗哨。男人來到了頂樓的辦公室,剛想敲門就聽見里面的咆哮聲。
“這簡直就是胡來!城區(qū)那么大,全城的警力哪夠封鎖這些路口,再不派兵過來他們就要沖政府樓了!”一個身穿白色警服的老頭憤怒地將辦公桌上的文件重重地拍在地上,充滿皺紋的臉上青筋暴起,站在兩旁的警官們個個低頭不語。
“報告局長!一級干員Zach已就位!”男人進了門,挺直了身板向老頭敬了禮。
“喲!我們的Big Z來了”老頭見到Zach一來,顯露出悅色。
“你過來看看?!本珠L示意了Zach來到窗邊,映入他眼簾的,是一片低矮的平房、其中零散立著工廠的煙囪,與往常的烏煙瘴氣不同的是,今天冒出不少黑煙與明火。
“北城區(qū)已經(jīng)不受控制了,這里是最后的防線,暴徒要是沖垮這里市中心就保不住了?!?/p>
“軍隊還是按兵不動嗎?”Zach神情凝重地望著窗外。
“申請又被駁回了,軍方只同意提供防暴設(shè)備。結(jié)果一大早就搞來幾輛水車。”局長青筋又開始暴起。
“這群混小子,不派兵,派水車?他媽怎么不再發(fā)些水槍讓我們和刁民們打水仗呢?軍隊是想玩死我??!”
“出城許可證已經(jīng)辦好了,我馬上過去與軍方交涉?!盳ach似乎抓住了一個機會。
“哈哈哈!你這個大楞子,交涉?我當了三十多年警察還不會跟這幫人打交道?他們打的什么算盤我清楚得很。Z警官,你可別這時候開溜??!”局長跟Zach打趣道。
“啊……哈哈哈……”Zach很無奈地苦笑。
“不過已經(jīng)三十多年了,我剛調(diào)到這里的時候,霍普斯市可剛遭不少罪啊?!?/p>
“是這里的首次管制嗎?”
“嗯,那時候是軍隊直接進城實施的,局勢穩(wěn)定后才由警方接手管制權(quán)?!?/p>
“聽說出事后所有人都被武力鎮(zhèn)壓?”Zach插了一句。
“當時事態(tài)非?;靵y,救援根本無法進行,管制是迫不得已。”局長深吸了一口煙,對著窗外散出了云霧。
“災(zāi)后的霍普斯(Hopes)就跟地獄一樣,毫無希望(Hope)。我到任沒多久就被派去調(diào)查災(zāi)區(qū)的一場滅門案?!?/p>
“有一家三口在災(zāi)后幸存,并且所在住房竟然還完好無損。”
“這很奇怪嗎?”Zach問道。
“他們所在地區(qū)可是在爆炸波及的區(qū)域內(nèi),周圍的建筑早是一片廢墟!”老頭夸張地比劃,并瞪大了雙眼。
“那可真幸運,很多人在事故發(fā)生后可是無家可歸。”Zach略感驚奇。
“是很幸運,暴徒們也那么認為。那家人的父親在開門時腦袋開了花,母親被溺死在浴缸里,女兒......”
“女兒?”Zach關(guān)切地問。
“案子被擱置了很久,因為當時的技術(shù)尚不成熟,線索提供的信息很有限?!?/p>
“什么線索?”
“精液樣本。后來經(jīng)化驗,至少混有十幾種DNA?!崩项^面無表情地回答。
“簡直就是一幫畜生!”Zach的拳頭攥得咯吱響。
“身份確認后我們驚訝地發(fā)現(xiàn),兇手都是鄰居?!?/p>
“所以你看看這北城區(qū),工廠被貧民窟包圍著,窮人們夜以繼日地工作,養(yǎng)肥了南城區(qū)的富佬?!?/p>
“而這南城區(qū)就是那廢墟中的完好無損的樓房,憤怒與嫉妒最終會摧毀它?!?/p>
“哐!”門外突然闖進一名警員,上氣不接下氣地喊道:“局長!今天的情況不對!”
“這群該死的窮鬼!”老頭丟下煙頭,狠狠地罵道。
霍普斯市 北路口,東部哨崗
防暴警察們持著警棍與盾牌,在鐵絲網(wǎng)后駐成了排排人墻,隨時準備阻擋北面而來的人群。
Zach站在高壓水車上眺望,“人群越來越多了,北面街道已經(jīng)看不見路了?!?/p>
局長接過了車載廣播,對聚集的人群發(fā)出警告:“馬上停止你們的行為!違抗戒嚴令的人我們將嚴肅處理!”
“去你X的政府狗!”人群中一名青年跑上前向警方投擲石塊。
石頭重重地砸在鐵網(wǎng)上,發(fā)出了輕脆的響聲。眾人見狀,也紛紛效仿,很快鐵網(wǎng)前就散落著各式各樣的投擲物。
“最后警告!不后退將被立即逮捕!”局長在熙攘的鼎沸聲中再一次發(fā)出警告。
“兄弟姐妹們!想想這些當權(quán)者平日里是怎樣對待我們的?現(xiàn)在就連僅有出行自由都要剝奪!難道我們要永遠處在這牢籠之中嗎?前進!去沖垮暴政!沖垮束縛我們的一切!”一個渾厚的聲音突然在人群之中響徹。
“沖垮暴政!沖垮一切!”
“沖垮暴政!沖垮一切!”
“沖垮暴政!沖垮一切!”
... ...
很顯然局長的警告反而成為人群沖鋒的號角。劇烈的腳踏聲讓Zach感受到了震感,眼前狹窄的街道猶如涌入蝗蟲,銀灰色的路面由北向南被迅速吞噬。當人群撞向鐵絲網(wǎng)的瞬間,發(fā)出了強烈的悶響。網(wǎng)墻受到?jīng)_擊而向后傾倒,鐵網(wǎng)之間拉扯摩擦的聲音尖銳而又刺耳,洪水猛獸正在悲鳴!
警察們原以為這次只是普通的示威抗議,豈料到人群會開始沖卡。鐵絲網(wǎng)經(jīng)受不住沖擊終于倒塌,一切都被群眾的汪洋大海吞沒。
“快投擲催淚瓦斯!”局長顧不上詫異,當即吼道。
一個個投擲物在空中劃出了白色的濃煙,紛紛落入攢動的人海之中,煙霧很快籠罩了整個路口。伴隨著咳嗽聲的迭起與腳步聲的衰弱,瘋狂終于趨于平緩。
“Zach,去車頂!去車頂!”局長朝著Zach喊道。
Zach迅速地爬上了警用水車,舉起高壓槍管對準巷道中的人群,最后擰開了水閥。
Zach以前見過被高壓水槍噴過的傷員,那人從項頸到腰,都褪去了一層皮,紅腫不堪,就好像被盤上了一條巨蛇。那人告訴Zach,即使天氣很冷他也不敢蓋上被子,連衣服也不敢穿,因為一旦有東西觸碰到傷口,他就又疼又麻,鉆心般的難受。
人群很快就被水槍整得四散而逃,當然Zach很負責任地沒往他們的頭部掃去,雖說這樣的驅(qū)散效果更好。
“這個沒必要?!本珠L這樣告誡過Zach?!拔也幌M嘁蝗荷底觼碚加冕t(yī)療資源?!本珠L曾這樣解釋過。
沖卡未果,示威者們只好在路對面發(fā)表對警方家人親切的問候。
“把不老實的都給我拷起來!押東樓大廳去!”Zach跳下了車,對著現(xiàn)場命令道。
“快把這該死的破網(wǎng)抬起來!我快被壓死了!”剛才傾倒的網(wǎng)墻下壓著不少警察,個個動彈不得,從樓頂望下去還以為是一個蒼蠅拍拍扁了不少蒼蠅。
這滑稽的場面當然少不了對面的陣陣嘲笑。只見Zach緩緩地走到網(wǎng)墻前面,默默地看著面前被壓在地上的同事們。
“Big Z......不,Z警官!快救我?!笔窃缟辖oZach放行的警衛(wèi),此時的他的臉被網(wǎng)格壓得區(qū)塊分明,十分滑稽。
Zach忍不住地笑了一聲,隨即張開了強壯的臂膀按在了鐵網(wǎng)上。
對面的嘲笑聲戛然間停止,他們看到的,是一個大塊頭獨自舉起了半個街寬的鐵網(wǎng)墻,并越過頭頂翻了個,隨著地面?zhèn)鱽淼膼烅懀W(wǎng)墻又重新立在了路口處。
“扶正它,底部再多綁點沙袋?!盳ach拍了拍身上的灰,輕描淡寫地說道。
騷動的喧鬧終于得到了短刻的寂靜,人群中還時不時發(fā)出哽咽口水的聲音。
“哈哈哈哈!你走了我還真不知道要怎么辦。”局長對這樣的威懾力感到非常滿意。
“這樣只是暫時的,再不派人增援就要擋不住了。”Zach邊說邊打理著自己的制服,筆挺地眺望著遠處的人群。
他又轉(zhuǎn)眼望了望周圍的同事們,個個癱倒在地,狼狽不堪。
“是真擋不住了。”他再一次強調(diào)。
霍普斯市 南街道
瑪利亞哄著懷中的小威廉,而廣播一直循環(huán)播報著管制事項。
“盡播這些沒用的東西!”心煩意亂的她正準備起身關(guān)閉收音機,廣播突然被切換了聲頻。
“現(xiàn)播報一則新聞:今日上午霍普斯北城區(qū)發(fā)生多起暴力沖突事件,所幸局勢已被當?shù)鼐娇刂疲⑽丛斐蓢乐睾蠊?。?/p>
放在收音機開關(guān)上的手僵住了好久,隨即是一陣顫抖。
“天??!”女人幾乎叫了出來,剛?cè)胨暮⒆颖粐槼隽丝蘼?。她沖出了房門,發(fā)愣似的望著北方。
天空很朦朧,正午的陽光甚至不能透過云層,整座城市好像被白紗籠罩。遠處緩緩升起了白煙,或許這片朦朧就是它們所致。丈夫告訴她,東西燃燒的時候產(chǎn)生的是黑煙,而當被澆滅時候就是白煙。
看來動蕩的火早已被澆滅了好久,瑪利亞卻仍在庭院里發(fā)愣。
“太太,你站在這里干什么呢?這幾天最好別出來哦。”街旁巡邏的警察和氣地勸告道。
“啊......抱歉?!爆斃麃嗊@才察覺懷里的正兒子啼哭不止。
孩子的哭聲讓她無法安寧,總有一種強烈的緊迫感堵在她的胸口。
她回到了房子里,深吸一口氣企圖讓自己平靜下來。
結(jié)果換來的卻是強烈的嗡鳴聲與血腥味,周圍環(huán)境的一絲一紋還被無限擴大。
“哇哇......”孩子的哭喊聲,她聽出了鼻腔息肉的振動。
“滴答......”時鐘的鐘擺聲,她聽出了零件齒輪的轉(zhuǎn)動。
“咚咚......”水滴的滴落聲,她聽出了水滴水管的摩擦。
“滋滋......”收音機的變頻聲,她聽出了電流開關(guān)的接通。
瑪利亞頭痛欲裂,痛苦地嚎叫,她的顱內(nèi)的嗡鳴愈發(fā)強烈。
“這到底是怎么回事?!”她不顧一切沖進了衛(wèi)生間,望著鏡中的自己。
然而鏡子中的她并不像往常一樣朱紅玉潤,金發(fā)碧眼,取而代之的是滿臉蒼白,血色全無。她打開了水龍頭,不斷清洗著自己的臉,希望能借此好轉(zhuǎn)點。
可怕的是,隨著水流沖洗,水竟被染成了血色,紅色的漩渦在排水口不斷沖蕩著。
“該死!”瑪利亞這才發(fā)覺剛才的血腥味并非憑空出現(xiàn),她隨手扯下旁邊的卷紙堵住了鼻腔。
搗騰了許久后,垃圾桶內(nèi)堆滿了帶血的紙團。
瑪利亞這樣的癥狀也是最近才出現(xiàn),城里的醫(yī)生為她開了偏頭痛的藥。值得一提的是,這類藥的價格也是突然大幅上漲,其中的布洛芬已是上月8倍的價格。
瑪利亞吞下了藥片,疲憊與藥力終于將她帶入了夢鄉(xiāng)。
孰知夢境的安寧,還能持續(xù)多久。
2017年1月23日下午2點30分,霍普斯市 北城區(qū)
一天當中,最為炎熱的時段并非正午,而是午后的兩三點,因為熱能從地面?zhèn)鲗枰獣r間。
煙霾褪去之后,午后的天空被過濾成了碧藍色。街旁的樹木在藍天的照映下竟顯得樹影斑駁,枝繁葉復(fù),猶如少女揭下面紗,顯露嬌容,溫暖而又晴朗。
然而北城區(qū)的群眾卻不認為這是浪漫的午后時光。對峙已經(jīng)讓他們變得焦躁難耐,擁擠的街道迫使他們不得不品味旁人汗腺的奔放。緊繃的神經(jīng)加上這樣作嘔的窒息感已經(jīng)讓不少人陷入暈眩的境地。
“看這些刁民還能堅持多久!”
的確,等待能消磨意志,疲憊能夠相互傳染。很多人已經(jīng)癱坐在地,喪失斗志。
“想不到一月份還能有這樣晴朗的天氣?!盳ach站在水車上操縱著水槍往崗哨內(nèi)噴著水,地面還泛起微微水汽。
“一曝十寒,過不了多久,整個霍普斯就會進入漫長的冬季了?!本珠L回應(yīng)道。
正如局長的預(yù)測,隨著中暑的人越來越多,不少人逐漸退出了抗議的隊伍。
“不要倒下?。∽屛覀冊俅渭Y(jié)起來,發(fā)起最后的沖鋒!”熟悉的聲音再次響起。
“該死,全體戒備!”Zach讓所有人進入了戒備狀態(tài),一束束槍管齊刷刷地對準了街道。
“呵,人民領(lǐng)袖?!币慌缘木熳I諷道。
可惜并沒有人響應(yīng)這聲音的號召,地上散落著各種零碎,旗幟也被棄之一旁,與上午的慷慨激昂相比,現(xiàn)在的抗議隊伍猶如一盤散沙。
局長站了起來,審視著前方的街道,仔細地端詳。
“現(xiàn)在都給我抓起來!”局長一聲令下,逮捕行動開始。
鐵絲網(wǎng)被警衛(wèi)抬起拉到一旁,涌出一群黑壓壓的防暴警察,他們呈現(xiàn)鉗形隊伍,向松散的暴民們沖去。
街道狹窄,并沒有太多逃跑的地方,很快人群被警察半包圍住,退路被后來者阻擋著,進退不得。
“咚!”一塊磚頭重重地砸在防暴盾牌上,被圍住的人當然不想成為甕中之鱉,開始攻擊警方。
幾名手持鋼管的青年沖到了最前面,手里的管子發(fā)狂地揮舞著,并且嘶吼道:“看我不打碎你們這群走狗的頭!”
前排持盾的警察吃力地抵擋著他們棍擊,但是隨即后排的警察手持著噴霧,朝著施暴者噴去。
伴隨著幾聲慘叫,幾名青年捂著臉倒在地上痛苦地翻滾。但還沒等他們滾幾次,便被拖入黑色的大軍中。
“來,讓警察叔叔幫你看看,瞎不了!”Zach一把揪起其中一名青年的頭發(fā),狠狠地丟進身后的警車里。
俯瞰北城區(qū),街道中宛如出現(xiàn)一條黑蛇,不斷地蠶食著灰褐色的蝗蟲,而蝗蟲的尾部又在四散分離,是的,那是人群在不斷地潰逃。
“監(jiān)獄可沒辦法再裝那么多犯人了?!?/p>
“怎么可能,偉大的祖國能囚禁半個霍普斯?!?/p>
“怕沒有那么多人來管哦?!?/p>
“我們不就是嗎?整個北城區(qū),就是那半個霍普斯?!?/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