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看不見的明天 ｜ 見えない明日で　｜　by かつ丸? 譯 beimi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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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第三適格者

第二章 視線的正前方

第三章 顯影

第四章 嘎吱作響的牽絆 第三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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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完之后，少年陷入了目瞪口呆的狀態(tài)。

不過，樣子與其說是震驚，不如說更像是無法理解。

個頭雖然比真嗣高不少，但臉上卻仍帶著一絲稚氣。與真嗣比起來，他才真正像個正常的十四歲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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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算使徒一直在入侵，但這里的大多數(shù)人畢竟與真正的戰(zhàn)斗無關。只需遵循警報指引躲進避難所，然后靜靜等待災難過去就好了。許多人根本沒有認識到事態(tài)的嚴峻性。

所以，他的生活方式一直相當隨意。盡管與真嗣、明日香和零是同班同學，但這數(shù)月以來大家所經(jīng)受的考驗是完全不同的。

決意、覺悟什么的，在他身上完全看不到。之所以來這里，只是因為有人叫他來。

所以，在從律子口中第一次聽聞真實情況的時候，果然，他還是需要時間去理解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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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如說 ‘ 你被選為了適格者 ’? ，這樣的命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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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叫鈴原 東治的少年，沒有穿校服而是穿著一身黑色的運動裝。雖然沒有查到他有加入運動社團的經(jīng)歷，但體育成績的確非常不錯。

染著一頭金發(fā)、與校長室的莊重氣氛格格不入的律子，恐怕沒有資格對他的著裝說三道四吧。

實際上，東治第一眼看到律子的時候就露出驚訝的神情。

看來，自己果然是中學里的異樣的存在。

但律子畢竟難得才會到地面上來。她此行有她的任務。至于其他的細碎事情，也就無暇在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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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律子思索這些有一搭沒一搭的事的時候，東治一直保持著沉默。

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呆呆地看著自己。真的有那么意外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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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鈴原君，需要我再說一遍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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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怎、怎么回事兒?。繛樯兑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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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你與EVA的適配性很高。僅此而已?！?/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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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說的是事實。只要適配性夠高，選誰都無所謂。

迄今為止，通過數(shù)不勝數(shù)的試驗，NERV制造出了多顆EVA核心。而只要被認為可能與核心同步的孩子，都會被集中保護起來。第一中學 2-A 班的少年少女們，大多數(shù)都是如此。

恐怕東治還會以為，自己是因為父親被調(diào)到NERV工作，所以才來到這片街區(qū)的吧。然而事實恰恰相反。

為了募集適格者的人選，才會讓家屬帶著孩子們來到第三新東京市，并且在NERV安排一份工作。這才是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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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的孩子都失去了母親，而父親在NERV任職。事實上，這并不是一個巧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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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些父親們，自始至終都是知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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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許多年前，NERV就已經(jīng)找上了他們。

作了簡單的說明，讓他們做好相應的覺悟。畢竟，原本就連核心也是在個人的犧牲的基礎上制作出來的。經(jīng)過了第二次沖擊后的混亂年代，人們的內(nèi)心早就變得麻木了。

東治多半是不知道的吧。自己的父親母親是如何在地獄般的世界里生下了他，又將他養(yǎng)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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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了不讓噩夢重演——打著這樣大義凜然的旗號，就可以讓大人們心甘情愿地把自己的孩子送上戰(zhàn)場。

畢竟，身為最高權力者的源堂，已經(jīng)親身作出表率了不是嗎。親眼目睹這一幕的NERV職員們，又怎能說出拒絕二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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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次東治被選上，并沒有什么特別的理由。在剩余的候補人選中，他的適配性是最高的，僅此而已。

律子已經(jīng)聽真嗣說過了，在「未來」中東治將會面臨怎樣的災難。可是，他的適配性資料畢竟明明白白地擺著，若是刻意避開他不選，未免顯得太不自然。

何況，就算不選他，也會有其他的孩子被卷入這場事故。說到底，三號機被使徒侵蝕，問題并不出在適格者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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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沒有選擇的余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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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適配性？就算你突然這么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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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并不是讓你立刻參與作戰(zhàn)。在實戰(zhàn)之前，會有充分的時間讓你訓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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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讓我...和碇、惣流他們一樣？可是，為啥我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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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治低著頭，喃喃地問道。

比自己想的更加冷靜。也許他其實是個相當沉穩(wěn)的孩子呢。不過，比起真嗣，他還是欠缺了一分決意和狠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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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要駕駛EVA，是需要資格的。作為唯一能擊敗使徒的兵器，只有出生于第二次沖擊后的你們才能駕馭。因為它并不是機器人，而是生物兵器。因此，我們把有潛力成為適格者的孩子們預先召集到了這里。你也是其中一員?！?/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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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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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這并不是強制性的。你有權拒絕?！?/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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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是拒絕了，會有啥后果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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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僅僅是要求你不許把這些事說出去而已，至于拘禁什么的是不會有的。但是...作為替代，我們會選擇別的適格者。很有可能就是你的同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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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律子說到這里，他的身體明顯震顫了一下。

表情很僵硬，眼神也顯得迷茫。

為了自保，需要出賣朋友，在他聽來律子就是這個意思吧。這樣或許有些卑鄙，但是，律子說的是事實。

她只是正確地指出了東治所處的立場而已。倘若對此他依然予以拒絕，當某一天一位朋友替他走上戰(zhàn)場、被卷入災難的時候，他一定會感到后悔的。律子已經(jīng)調(diào)查過了，他就是這樣的人。

這就是NERV的手段。對于不同性格的孩子，從不同的角度進行勸說。其實從一開始，他就注定沒有拒絕的權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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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如當初，真嗣來到NERV的那一天。他會駕駛EVA進行戰(zhàn)斗，這件事早在他到來之前就已經(jīng)決定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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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次，真嗣也顯得極度震驚。

盡管美里、源堂還有律子都已請求甚至命令他駕駛EVA，他卻像什么都沒聽到一樣，低著頭全身顫抖不已。

比起東治，他當時的臉色要更加蒼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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源堂說過，如果他不去戰(zhàn)斗人類就會滅亡。在零已經(jīng)無法出戰(zhàn)的情況下，這的確是事實。

但真嗣應該是明白的。就算他去戰(zhàn)斗，最后人類還是會滅亡。

那時的他在畏懼著什么呢，又是因為什么而迷茫呢。

擊敗了使徒、向律子坦白自己的秘密的時候。

以及，如今依然獨自生活在狹小房間里的時候。

他都看見了什么，又在思索著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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預知「未來」，其實并不是一種幸福。

當發(fā)現(xiàn)自己無力回避美國第二支部的慘劇的時候，律子才終于意識到這一點。

律子是明白的。她為了自保、為了不讓別人看出異樣，選擇了放任災難發(fā)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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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了換取自己的安全，殺死了兩千多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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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就算東治真的拒絕成為適格者，自己也沒有責備他的資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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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了。請讓我試一試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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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嗎...真的沒關系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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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請多指教?！?/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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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抬起頭來，表情并不顯得很輕松。像是在說，嘛，反正也沒辦法了。

但他的眼神，他的心，無疑是澄澈的。

在許多年前，律子還是孩子的時候。那時的自己，大概也是用這樣一雙眼睛，打量這個世界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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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想這些，也已經(jīng)無濟于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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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攤上這種事，想必鈴原君肯定是笑不出來的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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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如往常，美里坐在研究室里她的專屬座位上，一邊喝著咖啡一邊說道。

她的語氣里帶著些許鄙夷，但應該也沒有刻意指責律子。

對此，律子只是象征性地應承兩句，敲打鍵盤的手仍然沒有停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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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覺是個很普通的孩子呢。也許是我一次說太多了吧，他看上去半懂不懂的。只好今后慢慢給他解釋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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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是呢。雖然不像真嗣君那樣被倉促送上戰(zhàn)場，但畢竟他也沒有時間像零和明日香那樣接受充足的訓練了嘛。既然時間緊迫，有些事情還是早一點說比較好哦。...但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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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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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里不再說了，低聲竊笑起來。就算不看律子也聽得出她正在揶揄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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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想啊，既然早就把適格者候補集結起來了，為什么不從一開始就統(tǒng)一開展訓練呢？這樣也就省得我們的技術部長還要親自去挑選，而且到實戰(zhàn)的時候也不用這么倉促了嘛?！?/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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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并沒有你想的那么簡單。安保問題，資金問題...另外，適格者的選拔說到底是馬魯杜克機關的事情，原則上并不存在什么候補。...召集中學生參加戰(zhàn)斗訓練可是會帶來很大問題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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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NERV的所作所為也沒有違反法律吧。...而且這次第四適格者的人選完全是內(nèi)部決定的，這事恐怕誰都能看得出來吧？什么 ‘ 從世界范圍內(nèi)選拔而來 ’ 這樣的說辭已經(jīng)完全行不通了哦。真是的，果然還是什么都不知道比較幸福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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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涼話說到這里，美里卻停了下來，有些憂愁地嘆了口氣。

察覺到異樣，律子也停下了工作，看向了她。她的神色變得比往常陰沉了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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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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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沒什么啦，只是不知道家里那位小公主會怎么想啊。那孩子一直很驕傲，似乎還挺看不起東治君的...突然得知他也成了適格者，肯定會不服氣的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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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歸根結底只是小孩子鬧脾氣而已。非要認真的話，我也沒辦法了哦?！?/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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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說得輕松啊，畢竟除了試驗時間之外你又不用和她在一起。真是讓人頭大啊，挨明日香罵的人可是我耶?！?/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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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里撅著嘴，瞟了律子一眼。雖然聽上去像是開玩笑的語氣，但也許說的是真心話吧。

由于大停電時的那次爭吵，律子與明日香的關系變得很差。那之后也沒有再去過美里的公寓。對于共處一室的那兩人如今的生活狀況，律子了解的并不多。

關于明日香的事，美里時常會來找律子發(fā)發(fā)牢騷，但聽上去似乎也不像有什么很深的矛盾。

脾氣暴躁的小妹妹和邋里邋遢的大姐姐，兩人的關系大致就是這樣吧。這種只有在影視劇中才能看到的構圖，換個角度來看也的確很有趣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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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這只是表象而已。

實際上，兩人是嚴格的上下級關系，而且有時還會為了加持的事而爭風吃醋。最重要的是，她們的共同生活完全是建立在利用和被利用這樣扭曲的關系之上的。

別說是成為姐妹，就連成為家人也是不可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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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的同居，或許是一件很殘酷的事吧。

不是對于明日香，而是對于美里。

以復仇為唯一使命，一直在利用著孩子們的美里，或許在潛意識里對明日香抱有極深的內(nèi)疚吧。

明日香表現(xiàn)得越是暴躁，也許她就越自責。 ‘ 是不是自己把孩子們逼得太緊了？ ’ 、 ‘ 是自己把她害成了這樣不是嗎？ ’ 等等，她大概會這樣想吧。

恐怕正是因此，她才會選擇一次次從加持的身邊逃走。但是，這種行為只會讓仰慕著加持的明日香陷入更深的嫉妒而已。對此，她應該沒有注意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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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哪里還騰得出時間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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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里的聲音低得幾乎聽不清。

她是看見過地下的白色巨人的。雖然沒有直接來問律子，但她心里恐怕已經(jīng)對NERV起疑了。現(xiàn)在，她的確已經(jīng)沒有顧及明日香的感情的余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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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對律子來說，怎么樣都無所謂。

正如美里不太在意真嗣那樣，對律子來說，明日香的事情并不值得優(yōu)先考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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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你剛剛說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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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都沒說哦。...比起這個，你這樣一直玩忽職守真的好嗎？恐怕日向君要忙得哭出來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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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夠激發(fā)出優(yōu)秀部下的潛能，這也是上司的本事哦。再說你不也是殘酷地壓榨著瑪雅嗎。...不過，也是呢，我也該回去了?？Х榷嘀x了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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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咖啡一飲而盡。美里把杯子往桌上一放，站了起來。

揮了揮手，說了一句 ‘ 拜拜嘍 ’ ，正要走出研究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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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里?！?/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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律子開口叫住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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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了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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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語氣相當輕松，感受不到任何緊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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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號機的啟動試驗還是全權交給技術部比較好哦。不知道你介意不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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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意思是，我們作戰(zhàn)部不需要來試驗現(xiàn)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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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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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里的神情嚴肅了起來。

不太像是生了氣的樣子。但在她看來，律子的提案也許的確很不可理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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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說，律子你應該明白吧，適格者是歸屬作戰(zhàn)部管轄的。我可是孩子們的直屬上司，作為作戰(zhàn)部長，我怎么可能不親臨現(xiàn)場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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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則上的確如此。...但是，考慮到上次的事故，本次試驗將會被列為最高機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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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這么危險，我就更要陪在孩子們身邊了啊。保護適格者的安全是我的義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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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是說危險性。美里，你不要會錯意，我說的是機密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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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說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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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不出話的美里，對律子怒目而視。

說到底，自己畢竟對她有所隱瞞，所以只能以強硬的態(tài)度告訴她不要來。對于身為NERV表面上的第三號人物的她來說，這些話一定非常刺耳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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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司令的意思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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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我自己的判斷。但我想司令應該會同意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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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那理由呢？可以告訴我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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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試驗結束以后，我會好好地寫一份報告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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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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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何時，美里眼中的敵意漸漸消散了。

一反常態(tài)地冷靜了下來，看向這邊。她大概也察覺到了，今日的律子與往常不太一樣。不，準確地說，最近以來的律子一直都和以前不太一樣。

背靠著研究室的門，居高臨下地打量著椅子上的律子。她的身影就像是初次見面的陌生人一樣遙遠。

可她畢竟是十年以來自己唯一真心相交的朋友。過往的點點滴滴就像在那狹縫中搖曳的陽炎一樣虛無縹緲，但卻是真實存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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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里她到底都看到了什么呢。

而律子的眼中，又映出了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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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陽炎聽上去像是火但實際上卻是水哦（笑）......指的是夏日蒸騰而起的水蒸汽，就是馬路上經(jīng)常看到的那種。——beimi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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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拜托了，請相信我?！?/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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呢喃一樣，低聲說出的一句話。

背后的這份心意，美里感受到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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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無言地看著律子，片刻的寧靜后，淺淺地笑了一下。然后扭頭走出了房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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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著她的背影消失在門后，律子取出一支煙來，點上了火。

僅有一人的研究室里，白色的煙霧升騰而起，而后又漸漸消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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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了不讓美里被卷入即將發(fā)生的事故，最好的辦法就是讓她不要來。

既然無法向她說出真相，遭到厭惡也是理所當然的事情吧。

何況，最后美里似乎還是被說服了。兩人的關系似乎并沒有太過惡化。

一切都按照律子的預想進行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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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自己心中那一片不斷擴大的、漆黑色的情感，又是怎么回事。

為什么，對于美里自己會感到深深的愧疚？根本沒有任何理由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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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還有被她信任的資格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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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完待續(x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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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的解說：

東治君初登場，恭喜恭喜。

說起來，自打進入第四章零好像還沒有出過場的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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