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法刻畫母親
為兒數載,從不敢輕寫母親,不是因為文字不夠蒼勁,也不是因為內心不夠感性,只因字典里沒有關于我母親恰到好處的說詞??偱聦懖缓梅炊鴷S為浮泛,把母親給“架空”。早在《詩經》里已有了對母愛的歌頌,而在新詩里寫母親、寫母愛的也比比皆是。如今一年一度的母親節(jié),關于描寫母親的美輪美奐的文章更是鋪天蓋地,于是,看著年漸蒼老的母親我不禁蠢蠢欲動起來了??墒牵绾蝸矶x我的母親呢?一時間,我想到了,賢良淑德、披星戴月、老牛舐犢……當我絞盡腦汁翻閱了字典里所有關于描寫母親的詞語,才發(fā)現所有的詞語不是過于雍容華貴,就是過于蒼白無力,總叫我陷入詞不達意的困境。
母親是個地道的惠安女,身上除了賦有所有惠安女勤勞、能干、善良的特征外,還具有北方女子勇敢、豪爽、聰慧的生性。在那個知識嚴重匱乏的年代,沒有多少文化的母親是“山寨版”的紅衛(wèi)兵,在高舉毛澤東偉大旗幟下,脫離自身的靈魂,讓毛澤東的意志上了身。毛主席是救星,毛主席是她們的新生命,毛主席的語錄主宰了她們的一切,并不折不撓的烙印在她們的生命里。所以,關于毛澤東以苦為樂、勇往直前、艱苦樸素的優(yōu)良作風在母親的身上更是體現得淋漓盡致。母親總愛在那個涼風徐徐的夏日,以毛主席的語錄為目錄,把她那一段段不平凡的過往編輯成冊,借著皓潔的月光這把利刀以勵志的形式篆刻著我們前進的路,她總說,良好的教育,是她唯一能給我們的財富,而相信我們也將踏著這些勵志授用一生。
在我那個雪糕冰激凌的兒童時代,母親那句:“穿破衣服才是毛主席的好孩子”一直伴著我這個生長在物質條件還算優(yōu)越的環(huán)境下的孩子成長,讓一心想做毛主席的好孩子的我不能浪費,不敢攀比;在兄長們遇事并魯莽直行的時候,母親的:“毛主席說了,人一定要進退為英雄”,教誨著他們不去惹事,懂得忍耐;當我們成長的雙翅日漸豐腴的時候,母親的“男人無志終世窮,女人無志終世敗”教誨我們一定要長志氣,出人頭地……母親別于所有農村婦女,以這樣一種獨特的方式矄染和啟迪著我們。
母親是個女兒身,男兒心的人。她雖身為女人,但說話干脆、辦事利索,答應過的事從不輕易食言,而做事的速度也從不亞于男人,且有條不紊;她雖身為女人,但待人大方、胸襟寬闊、不輕易與他人計較,對于家里的客人,昔日的敵人也好,今日的友人也罷,母親總不計前嫌的以誠相待,熱忱極至;她雖身為女人,但遇事沉著、不急不躁,由于父親長處在外,家里的大小事務母親都處理得妥妥當當,一遇有什么大事都冷靜分析,沉著對待,總叫人割目相看;她雖身為女人,但謙虛謹慎、聰明好學,家里的各項電器壞了,總是母親“自學成才”的把它們引入正軌。
無可言喻這樣一位與眾不同的母親,一個生在舊社會,長在新時代的母親,一個生活在農村,教我們《三字經》的母親,一個……我無從刻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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