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千年戀情的等待
白歷九年,北冥國奸細(xì),與東籬國里應(yīng)外合,糾合鄰國圣辰國兩面夾擊,企圖攻城掠地。短短三月,攻下城池多達(dá)數(shù)十座,北冥危矣。
“如今烽煙四起,九州傾覆,我北冥國數(shù)千年根基恐毀于一旦。眾愛卿有何高見,能救我北冥國于水火之中,朕必重賞!” 幾句清冽帶著威嚴(yán)的話,響徹大殿。
只見一人,身著黃袍坐在龍椅上,身上散發(fā)著雍貴絕塵的氣質(zhì),讓人毋庸置疑的氣場。一張刀刻般的臉上,有著驚人的相貌。緊蹙的劍眉下,一雙桃花眼,一張淡紅的薄唇,讓人生畏。 這就是北冥皇帝,年僅二十四歲的軒轅墨。
話畢,大殿之上,竟無一應(yīng)答。這讓軒轅墨有些不悅,眉頭緊蹙,面露慍色。銳利的冷眸,掃過大殿之下的每個人,仿佛可以將人凍住,讓人為之寒顫。
久之,一大臣站出,打破了殿上的僵局。
“微臣斗膽諫言!”( 文章閱讀網(wǎng):www.sanwen.net )
見有人說話,軒轅墨的臉色漸漸好起來。
“丞相但說無妨?!避庌@墨點頭,讓他說下去。
“謝皇上,”丞相起身說道,“稟皇上,如今這局勢,想必大家也清楚。這東籬國之所以如此猖狂,不就仗著圣辰國?!闭f到這,丞相停了下來,意有所指的看向軒轅墨。
“所以呢?”軒轅墨笑著追問道。
丞相知道,群臣中,沒一個好人,都是些“下三濫”。
“皇上可還記得圣辰國,為何對我北冥心存芥蒂嗎?”
軒轅墨當(dāng)然記得,五年前,各國來使,唯圣辰國來的,是一公主,名喚晨曦公主。
一個目光澄澈的丫頭,卻在那次皇家狩獵中,卷入了皇家勾心斗角中受傷失蹤。從此,圣辰國宣布與北冥國敵對。
回憶翻滾,軒轅墨輕輕地“嗯”了聲,便沒了下文。
“其實微臣,這些年一直都在尋找晨曦公主的下落?;侍觳回?fù)有心人,就在前幾日,探子來報,晨曦公主找到了!”丞相說到這,不免有些激動。
軒轅墨薄唇輕啟,眼眸看不出一絲興奮,聲音清冷如昔笑道:“是么,那依丞相所言,下一步該怎么做?”
“我們只需將晨曦公主請回,稍加利用,便可為我們與圣辰國談判的條件?!必┫喙笆郑荒樄Ь?,對軒轅墨說道。
軒轅墨在位多年,手底下的人是什么秉性,他再清楚不過了。當(dāng)丞相說出晨曦公主的時候,他就知道不那么簡單。
“哦?你是說我北冥國要靠一個女人來拯救!”軒轅墨的話帶著不悅。殿上降了好幾個攝氏度,籠罩在一種威壓之下。
“皇上,這是如今唯一不費一兵一卒,就能將北冥國解救于危難的好辦法,望皇上采納?!必┫喙蛳拢灰啦火堈f道。
“望皇上成全!”大殿上,群臣亦跪地喊道。
“好!很好!原來一開始他就有備而來。若我不答應(yīng),便是陷整個北冥國于不義,陷我于不仁之中!”皇上心里思忖著。軒轅墨揉了揉酸疼的眉心,擺擺手,冷冷道:“罷了,就依你所言行事吧!”
“謝皇上?!币槐姶蟪箭R聲道。讓軒轅墨不假思索:“君臣?不過是相互利用罷了?!?/p>
“不過,此事由朕全權(quán)操辦?!避庌@墨提出了自己最后一個條件。既然不能去選擇,那就只能去把握了。
“是皇上?!?/p>
三天之后,一個侍衛(wèi)拿著手中的信,拱手向軒轅墨呈上:“稟皇上,丞相帶人來說,可以去接晨曦公主了。”
軒轅墨緩緩起身,接過他手中的信,還沒拆就扔在一旁,拍了拍身上并不存在的的灰塵,開口說:“出宮。”
幾個時辰后,大街上出現(xiàn)了一頂富麗堂皇的轎子。從轎子上下來一個身穿月色長袍的男子,正是軒轅墨。 與黃袍不一樣,身穿月色長袍,如同九重天上下來的謫仙,不可褻瀆。
驚人的樣貌讓在場許多女子芳心暗許,大家都在議論這是哪家的公子哥,又要去哪逍遙。
軒轅墨對此毫無所知,下了轎上了一輛馬車,繼續(xù)向城外前行。
半晌,馬車終于停下,侍衛(wèi)撩開他的轎簾,恭敬地說:“皇上,到了?!?/p>
軒轅墨踱步從馬車上下來,冷眸微斂。
“微臣帶您去?!笔绦l(wèi)走到他身前,做出“請”的姿勢。
軒轅墨不置可否的跟在他后面,而身后又跟著一眾侍從。 不一會,便到了一茅草屋前停下。門口有重兵把守,很顯然,這里就是他們一早出來的目的地了。
“晨曦公主就在里面?!笔绦l(wèi)停下來,轉(zhuǎn)身對軒轅墨說。
“我知道,”軒轅墨的語氣中帶著一絲不悅,轉(zhuǎn)身對他們道,“我先進(jìn)去,沒有我的命令,誰也不許進(jìn)來!”
“是?!?/p>
生怕嚇著里面的女孩,軒轅墨提起衣服下擺,躡手躡腳的走進(jìn)屋。別看這間屋子從外面看很簡陋,但室內(nèi)陳設(shè)卻很溫馨。地面上鋪著毛茸茸的毯子,一些被點燃了的蠟燭井然有序的排放在桌子上。
房間正中央放著一張床,一個女孩坐在床上,輕輕地唱著歌,燭光倒映在她黯淡無光的眸子,生出幾分生動來。
“蘆葦長,蘆葦短,月兒彎彎照九州……”
淡黃色的燭光照亮了她白皙的臉,像個瓷娃娃,美的不可思議。
她那樣不諳世事的樣子,讓軒轅墨不敢過去,他生怕驚擾了眼前這一幕,生怕驚擾了眼前的人。
海中月是天上月,眼前人是心上人。
或許在軒轅墨心中,小女孩固然是卑鄙的。為了名節(jié),可以讓女人去為了他守住天下,而那樣的他,更加無法讓自己走到她面前。
良久,女孩止住了歌聲,忽然笑了,笑的很燦爛,就如同晨霧中的夕顏花,很美好,很單純。
軒轅墨再次怔住。
“是奶奶回來了嗎?”女孩甜甜的聲音在軒轅墨耳邊響起。
“不是?!避庌@墨找回了自己的聲音。
聽到了一個陌生的聲音,女孩也愣住了,然后點點頭,無奈又有些失望的笑道:“好吧!”
自始自終她的眼睛也沒有動一下,長長的睫毛撲扇的陰影下是一雙黯淡無光的眸子。
她是瞎子。
軒轅墨走近她,在她眼前擺了擺手,她仍是沒有反應(yīng),這一舉動,更加證實了他的想法。
“你,看不見?”猶豫了很久,軒轅墨還是將這句話問出了口。
“嗯,據(jù)說是摔傷了頭?!迸⒉]因他的無禮話語而感到生氣,點點頭頗為無奈的說道。
“沒事,以后我來做你的眼睛?!避庌@墨把手放在她的頭上,輕輕地揉了揉。
女孩一愣,然后又笑了起來,不客氣的說道:“好??!”
“等我一下?!避庌@墨把手拿開,寵溺的說。
“好。”
得到她的答復(fù),軒轅墨直徑走到門外,對自己的侍衛(wèi)招了招手。
“林浩,她的奶奶呢?”口中這個“她”指的自然是屋內(nèi)巧笑倩兮的女孩,而林浩就是那個侍衛(wèi)。
“回皇上,在我們趕到之前就去世了,只是她不知道而已,她是被收留的,當(dāng)時就已經(jīng)失去了做公主時候的記憶?!?/p>
“下去吧?!?/p>
“是?!?/p>
回到屋內(nèi),軒轅墨在她身前蹲下,問道:“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茉然,茉莉的茉,然后的然。”女孩笑了笑。
茉然,驀然。
驀然回首,那人卻在燈火闌珊處。
“你呢?”茉然反問道,“我還不知道你的名字!”
“軒轅墨,墨水的墨,”軒轅墨捏捏她的臉蛋,學(xué)著她說話的腔調(diào),補了一句,“以后你就叫我墨哥哥吧!”
“墨哥哥!”茉然乖巧伶俐道。
“嗯,茉然,墨哥哥和你說件事,好不好?”軒轅墨試探的問。他知道,只有讓茉然知道她奶奶早已走了,她才有可能跟他走。
“什么事情?”茉然問道。
“茉然,你的奶奶走了?!彼恼Z氣忽然變得很凝重。
“走了?走去哪了?那她還回來嗎?”一聽見奶奶走了,天真的小姑娘有些焦急,一口氣問了三個問題。
“她,去了個很美很美的地方,也許不再回來了。”軒轅墨順著她的意思往下說,他并不想戳破這個美麗的謊言。
“她是不要我了嗎?”茉然低下頭,很失落,滾燙的淚珠大顆大顆的滴下,灼在軒轅墨心上。
他輕輕的將茉然攬入懷中,安慰道:“奶奶不是不要你了,她只是累了,我們不要去打擾她,好不好?以后墨哥哥在你身邊常相守?!?/p>
“嗯,不去,茉然不去?!迸⑦煅蕝s又堅強的在軒轅墨耳邊響起。
“想哭就哭出來,別怕?!避庌@墨握緊她的手,輕輕地在她耳邊說。
到底還是個十五六歲的孩子,茉然抓住軒轅墨的衣襟就開始放聲大哭。
沒多久茉然也哭累了,趴在軒轅墨身上睡著了。
軒轅墨把她抱上了馬車,為她蓋上一層薄被。對著車外的林浩小聲地說道,
“回宮吧?!?/p>
“是皇上?!?/p>
轉(zhuǎn)眼數(shù)月,戰(zhàn)事將緊,整個北冥國都蒙上了層陰影。
“墨哥哥,你在干什么?”茉然一蹦一蹦的跳到軒轅墨的書桌前。
“小心點,別老一蹦一蹦的,小心摔著!”軒轅墨嘴上斥責(zé)著她,手上還是把她拉到懷里。
雖然她看不見,但幾個月相處,茉然早已混熟了,性格也越發(fā)開朗。
“我才不怕,有墨哥哥在,才不會摔著!”茉然小嘴撅的老高。
“嗯?!边@一點軒轅墨不置可否。
這倒是句大實話。
他在辦公,茉然就在他身邊趴著,不吵也不鬧,可這樣總是無聊的,沒多久她就睡著了。
林浩走進(jìn)來,拱手對軒轅墨說:“皇上,東籬國和圣辰國的兵力已經(jīng)沖破兗州,直逼皇城了,預(yù)計大概下個月就兵臨城下了,要不要外放出消息?!?/p>
“你看著辦吧。”軒轅墨不急不緩的吐出幾個字。擺擺手,示意林浩先退下。
軒轅墨看著懷中的茉然,不禁苦澀的笑了笑。
一開始,不就是為利用她,才帶回來的嗎?怎么會不舍?怎么會心疼?
我們太一廂情愿,忘了人事無常,要留有一線余地。
他忽然想起當(dāng)年問過父皇的一個問題,他從未想過,這個問題會出現(xiàn)在他身上。
十歲那年,他問:“父皇,若是江山和美人只能選一個,你會選什么?”
父皇看著他澄澈的眸子,笑道,“朕選了江山。”
“為何?”他不解的看著父皇。
父皇移開他的目光,看向遠(yuǎn)方,答非所問的說:“墨兒,你記住,真正有魄力的男人,就該江山和美人都要?!?/p>
江山和美人都要。
會不會太貪心?看著懷中的可人兒,軒轅墨忽然覺得一切都不那么重要了。
“墨哥哥,我想吃桃花酥!”茉然從他懷里抬起頭,像個小饞貓一樣說道。
“還吃,看看你胖的和小豬似的了!”軒轅墨捏了捏她的小鼻子,嘴上這么說,還是命人做了一些桃花酥送了來。
“哪里胖的像豬啦?!避匀粴夤墓牡恼f道,捻起塊挑花酥怒咬,小嘴撅起。
“墨哥哥,你聽說過一句話嗎?”茉然神秘兮兮的湊過來,小聲地說道。
“什么話?”軒轅墨配合著她也湊過去問。
“你以為你的腿有豬腿那么粗?豬腿并沒你的腿那么粗!哈哈哈~”茉然一說完就開始捧腹大笑。
軒轅墨啞然失笑,這丫頭……
粉飾太平的寧靜,總是過不了多久。沒多久就傳來了兵臨城下的消息。
“茉然,墨哥哥要是有一天不在了,你要照顧好自己。”軒轅墨拉著她的手,面色凝重,眉宇間多了幾分柔情。
“嗯,墨哥哥,你也是?!避匀焕氖?,笑著說到,仿佛察覺到什么似的。
“茉然你是不是知道了什么?”軒轅墨試探的問,她太過坦然,語氣讓他莫名心慌。
“我能有什么,還是墨哥哥有什么瞞著我?”茉然又恢復(fù)到嬉皮笑臉的樣子。
“沒有?!?/p>
拉著她的手走到城墻上,看著城墻下的千軍萬馬,苦笑。
茉然,莫怪我狠心,我身負(fù)的是北冥百姓和列祖列宗。
城下為首的便是圣辰國的皇上白夜璃。晨曦公主也就是茉然的哥哥。
“軒轅墨!你說我妹妹在你手上,你可有證據(jù)?”白夜璃對著城樓上俊逸的男子喊到,語氣中帶了一絲期待。
“事到如今,我有必要騙你嗎?”軒轅墨對白夜璃說著,卻又看著茉然。
“我答應(yīng)你退兵,而且在一百年之內(nèi)不攻打不敵對北冥國?!卑滓沽ч_出了最大限度的條件。
“好?!避庌@墨思考了許久,還是答應(yīng)了他。
他終歸還是負(fù)了她,江山和美人,還是選了江山。
“茉然,我……”軒轅墨張了張嘴,想要說些什么,卻被茉然打斷了。
“不用說了,我都懂,墨哥哥你不用難受。若我是你,恐怕我也會這么做,不恨你。墨哥哥,再見,再見!”茉然說了兩個再見,第一個是說給他聽,第二個又像是說給他聽又像是說給自己聽。
茉然從脖子上取下一條項鏈,放到軒轅墨的手中,一步一步的向后退,一邊后退一邊說,
“墨哥哥,我給了哥哥一封信,叫他不要為難你。和你在一起的日子,是我人生中最開心的日子。我其實早就恢復(fù)記憶了,我只是害怕失去?!彼说匠菈ι?,忍不住落下淚。
“來世,我再也不要遇見你!”說完縱身跳下!
“茉然!”他大叫道,聲音顫抖著,一雙冷眸滿是害怕與驚恐。
顯然,軒轅墨被眼前的一幕嚇著了,他緊握住手中的項鏈,沖上去,跟著奮不顧身的跳下,想拉住她的手。
終是徒勞,兩人飛速下降。
恍惚間,軒轅墨仿佛看見茉然笑了,笑的很開心。一如初識,那個像夕顏花一樣的笑容……
結(jié)局讓人唏噓,后人相傳,軒轅墨與晨曦公主殉情于城樓之下。
“上神,上神?”
軒轅墨睜開冷眸,看見司命那一對狐貍的眸子。
軒轅墨將一切想起,他本是仙界上神,在一次仙魔大戰(zhàn)中掉落凡間,歷的便是那情劫。
“上神別這么看著我啊,看的我毛毛的?!彼久凵妊诿妫傺b驚恐的看著軒轅墨。
軒轅墨也不拐彎子,直截了當(dāng)?shù)膯査久f:“我與她是否有緣?”
“誰?”司命明知故問。
“茉然?!避庌@墨也不急,冷冷的,眉頭緊蹙道。
軒轅墨這個樣子,司命也不打哈哈了,沉默半晌后吐出兩個字:“無緣。”
“求緣。”軒轅墨盯著她,緩緩的說。
司命是管命的仙,她一定有辦法!
“那你便等上千年,這千年里你可見她,她卻不知有你,你等一千年,千年注定無人憐,九世輪回定天玄,你可愿等?”
“愿等?!避庌@墨不置可否的回答道。
“上神,軒轅墨,你還是我認(rèn)識的那個軒轅墨嗎?” 司命有些不可置信的看著他。
“你認(rèn)識,你怎樣一個軒轅墨?”軒轅墨反問他。
“那個人啊,可討人厭了,整天拉著一張臭臉,果敢殺伐,弒神殺魔。如果你看到他,記得幫我問好!”司命擺擺手,笑的一臉的無奈。
“會的?!避庌@墨輕勾薄唇。
“軒轅墨!”司命叫住他,“愛一個人是什么樣子?”他忍不住問。有很多人都因為愛,到他這里求緣。
“大概就是你突然有了軟肋,也有了鎧甲,深知她值得更好的珍惜,而又努力把自己變成更好的人?!避庌@墨聽到她的問題先是一愣,然后看向遠(yuǎn)方笑道。
臉上多了幾分柔情,他仿佛又看見了那個巧笑倩兮的丫頭,跟在他身邊撒嬌。
軒轅墨轉(zhuǎn)身向自己的寢宮走去。
司命望著他的背影,輕笑一聲。
命運又開始悄悄運作。
第一世,他為書桌旁的長椅,她卻為一張白紙,從落筆的一開始,他就注定為她死。
第二世他為桃花樹,她也走到了此處,落花飄在這條輪回路。
第三世他為青松,她化作一盞燈,那一夜又到三更,遠(yuǎn)遠(yuǎn)望了她一生。
第四世,他是橋梁,一共有十米長,她有太重的行囊,所以走的太匆忙。
第五世,他是一顆石頭,她是千金小姐,,他就在門口,看盡了她一世繁華。
第六世,他是長簫,她是天上那顆心,簫聲聽不清,只能等來世再聽。
第七世,他又為人,卻看見了她的墳,在碑里刻下,三百年后再牽手。
第八世,他為儲侯,她卻早已白了頭,一人獨坐這金樓,她卻依然未回眸。
第九世,他又為軍,將軍落淚灑千軍,拿回了他的功勛,卻拿不動她的心。
終于到了第十世,整整愛了她十世,一切都是為了這第十世。
軒轅墨站在奈何橋頭,倚靠在三生石旁,沒有動作。
“軒轅墨,你可還愿等?”司命驀地出現(xiàn)在他身后,悠悠開口,“還差一世便滿千年整?!?/p>
望著她的背影,回想九世的場景。軒轅墨忽然想起那時她說過的最后一句話:“來世,我再也不要遇見你。”
軒轅墨忽然笑了,笑到癡狂,他等了她九世,她九世未回眸,九世的執(zhí)念,終歸只是化為一絲苦笑,在唇邊綻開。
司命拍拍他的肩頭說:“還有一世,你們便可相戀,白發(fā)滿頭?!?/p>
良久,軒轅墨苦笑著搖搖頭,眼神淡漠地說:“不等了,得到了也許就失望了吧?!?/p>
司命嘆了口氣道:“你終于不等了,這樣你背后那個人便可以少等一世了……”
“我作為司命,手中掌管人間性命,卻從未理清過一個情字,看見你我忽然知道了,其實情之一字,本就傷人?!彼久鼡u了搖手中的折扇感嘆,“總有人為了一個情字舍棄千年道行,到頭來卻一場空,在感情里愛的太過卑微,太過小心翼翼就會患得患失的?!?/p>
“我亦不是當(dāng)年的我,她也早已不是當(dāng)年的茉然了。我早該放下的?!避庌@墨勾唇,冷冷的掃過冥界景象。
“你有多愛那段時光?”司命無奈的問。
回憶終歸只是回憶,若走不出,它就成了枷鎖。
軒轅墨沒再說話,只是轉(zhuǎn)身看向那個失神的女子,彎下腰摘了朵彼岸花,踱步走向那個女子。
“叫什么名字?!鼻謇淙缥舻穆曇糁新牪怀鋈魏吻榫w。
“我,我叫洛兮?!迸佑行┚o張地回答道。
“以后,你就做我的貼身侍女吧。”軒轅墨將彼岸花遞給她。
“謝,謝上神”洛兮接過彼岸花,笑的一臉燦爛。
不是多愛那段往日的時光,而是多愛那段時光里的她。
喜歡了她這么久,終歸是說了再見。
一些痛,一些懵懂在轉(zhuǎn)身的那個瞬間,讓所有的所有,在一滴淚中結(jié)束。一切早已是風(fēng)輕云淡,來過的,離開的,是意外,也是必然。
當(dāng)過錯成為錯過,又能怎樣?事已至此,其實不必攜手一生,有那一段時光,早已不負(fù)一生。
緣分,其實就是一場不期而遇。不用刻意的去擁有,因為一生中一定會遇到某個人,他打破你的原則,改變你的習(xí)慣,成為你的例外。
軒轅墨的做法不是無情,亦非薄幸,只是我們一生中會遇上很多人,真正能停留駐足的又有幾個?生命是終將荒蕪的渡口,連我們自己都是過客。
說起從前,每個人都會說時不我與。然而,當(dāng)所有的哀愁都被帶走,時光會等你去尋找那份曾經(jīng)擁有的幸福。
作者:郭靈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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