霧霾

李自立

小時候，記憶中每頓吃飯，總覺著碗里的飯少，時常吃不飽，兜里的錢稀缺，時常不夠花，期盼那一頓飽飯，期盼著手里有余錢。眼里的希望，就像今天的霧霾，總是看不透，那份期望，一直是模模糊糊。然而，人和人之間的感情，心與心之間的交流，卻像春天的小溪，特別的清澈，特別地明朗。人見人尤為熱情，也很是真誠。每一句話都是陽春暖人心，每一次交流，充滿了人情味，都是一次次小激動。每個人的臉上，時常掛著的，都是笑顏和溫情一片。

如今，我們依然四處游走，我們走遍大江南北，我們踏遍祖國東西，我們在外吃千家飯。今天的碗里，飯是有了，不用再發(fā)愁，手里零花錢也夠花了，也不用發(fā)愁，生活滋潤了，人們也會享受生活了?？墒牵瑫r常覺得，如今的社會上，總有那么一部分人，一直讓人難以看透，難以琢磨，他們在追求什么，他們要干什么，我們都想不明白。雖然，錢越來越多了，物質(zhì)越來越豐富了，可是，只要你吃買飯，碗里的份量卻越來越少，質(zhì)量越來越差，能不能吃，讓人越來越?jīng)]信心。這是為什么？人與人之間，表情越來越冷漠，人與人之間的距離，越來越遠，人心的貪欲，那種物質(zhì)欲，金錢欲，日益不可滿足，日漸不可收拾，潮流變得有點浮躁，躁動的靜不下心境，這是為什么？

我也仔細琢磨，仔細思索，我實在是看不透，我成了霧霾里的游人，我成了霧霾里的落葉，我也不知道，我的思路往哪里去，我也覺著，說不定哪一天，我就是潮流，這個霧霾里的犧牲者，肺部感染者。 或許，是時代變了，我跟不上趟；或許，是人情的淡薄，是人與人之間的冷漠，有點看不透，有點夠不著；因為我處在霧霾里，我都不知道我在那里，我的前方會有什么。

過去，經(jīng)常打零工，放工以后，幾個人成群結(jié)隊，走進馬路邊的飲食攤點，坐在馬路邊攤點上，從不怕污染，也不怕灰塵和喧囂，用的都是粗泥大老碗，食材也不用懷疑，飯碗里的份量，盛的很滿，根本不用操心，老板老是一張笑臉，他也為賣飯而高聲大喊，只要來一碗扯面，管你飽半天，很實在，也很實惠。喝面湯更不用講，湯你隨便喝。吃飯的，賣飯的，表情都是笑臉，眼里都充滿著溫情，沖滿著期盼。( 文章閱讀網(wǎng)：www.sanwen.net )

如今的碗，小的不能再小，淺的不能再淺，碗上面還套上個食品袋，套了袋子，僅僅是表面衛(wèi)生，能管得了食材的環(huán)保，管得了安全？盛的照樣很滿，這個滿，是用袋子撐出來的滿。過去一碗面四兩，今天還不到一半，老遠看看，碗里一座小山，走近了，仔細一看，食品袋綁扎的很緊，碗里撐起了空間，碗里盛的，全是菜瓣。過去一碗面就幾元，現(xiàn)在，一碗面少說下不了十元，哪還管得了你半天？我在霧霾里，我看不懂，我不知道，人的良心和純真在那邊?我也不清楚，人，為什么會有如此貪念？

或許，這就是厚道與淺薄在較量，冷漠與溫暖在激戰(zhàn)。

再后來，我也查了好多資料，翻了好多書卷，我明白了，終于明白了。原來這空中的空氣，顆粒物的形狀，很不規(guī)則的，很難用直徑來衡量，說起PM2.5，好難理解，大氣中微塵顆粒物不散，你怎么會看得見？霧霾中，人和人互相看不見，不僅僅是能見度的問題，不僅僅是自然界的問題，還有人觀念的問題，心與心的問題，善良與欲念的距離。如今，家里糧食夠吃了，錢也基本夠花了，可人跟人的關(guān)系，心與心的距離，就像這隆冬的霧霾。就連口罩，過去僅僅是一個工具，如今，已經(jīng)變成了神器。我站在霧霾這頭，卻看不到霧霾那頭的你。

倘若，心與心拉近距離，倘若善良和貪欲相會，倘若這個社會，少點貪欲，彼此能夠多點理解，何曾，會有這隆冬的寒冷，何曾，面對面站著，而我，怎會看不見你？

寫于 2016年12月22日循化臥龍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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