給瘋子一個手機(jī)

——靈遁者

L迫不及待的撥通了S的手機(jī)，現(xiàn)在是晚上11點多，瘋?cè)嗽阂呀?jīng)熄燈了。手機(jī)發(fā)出“嘟——嘟——“的長調(diào)聲音，這聲音有種神奇的魔力，你無法形容L此刻的心情。

通了！竟然通了！L不知道該說什么。S就是S，但S有個美麗的名字，美麗的讓他無法開口。

“在干嗎？”L淡定道?！皼]干什么。不開心?！蹦沁吢曇艉艿?。L垂頭，心立刻像被提在了高空中?！霸趺戳?？”L著急的問。

“沒什么？“S聲音很低。但L開始聽到S嗚嗚的哭泣聲，一停一頓的啜泣。L都能想象到她眼淚像線一樣的掉下來。她是那么膽小，她一個人在異鄉(xiāng)怎么樣？被人欺負(fù)了？沒有錢了？出事故了？……( 文章閱讀網(wǎng)：www.sanwen.net )

“到底怎么了？你快說??！”L著急問道?！皼]什么，就是不開心。我想一個人靜靜，我要睡了?！盨啜泣道。

“你睡著了，我怎么辦？你不說，我睡不著?！盠急道?！澳闶且粋€人在那邊不好過？一個人孤單？沒錢了？被欺負(fù)了？你到底怎么了？”L連問了幾個可能的答案。

S哭的更傷心了，她哭了好一會才說：“不知道。都有吧。我要睡了?！罢f完就掛了。

L一個人拿著手機(jī)，呆呆的趴在床下，不愿意動。這個時候，床上傳來一個聲音道：“他在和菩薩通話。“

另一個人反駁道：“放屁！菩薩會哭嗎？”又一個人接話道：＂你知道我是誰不？我是玉皇大帝！哈哈，菩薩都給我洗過腳。她是15號。”

又一個聲音大喊：“哈哈，都他媽給我跪下。玉皇大帝算個啥。你那玉皇大帝還是我給你封的。你忘了？”

所有人看向他問：“那你是誰？”這人哈哈大笑道：“老子是上帝。哈哈！”

L從床底下，爬出來。大吼一聲：“滾！老子是院長！”果然他這一聲喊，都跑了。不少幾個，鉆到了床底下。

手機(jī)突然這個時候響了，驚的L差點沒有握著。他接起來剛放在耳朵上，便問：“你到底怎么了？”可是對方的聲音，比他都大，都憤怒：“L你這個瘋子，瘋子！瘋子！又偷老子手機(jī)！“

對方不是S，但這并不重要了。因為房門打開了，燈也一下子亮了。幾個白衣大褂小伙，朝著L撲了過來。

奇怪的是——L并沒有跑。而且面對他們笑，哭著笑了。他嘴里道：“一群傻子，我又不會跑?！痹谒拕傉f完的時候，他就被壓倒在床上。

手腳全都被綁上，又被打了兩針。眼前變迷迷糊糊了。就在這時，他也哭了，流淚了。顯然哭泣是會傳染的，S的哭，傳染了L。如果這是一種病，這也算是陳年舊疾了。也許L瘋了，也于S有關(guān)吧。

“不知道，不知道，不知道！”L嘴里嘟囔著。此刻他好像感覺道一線光，月亮又來找他了。往常他會起身說一聲：“親愛的，你來晚了?！盠絕不會像對面床鋪的小伙，這時往往會嚇的鉆到床底，不敢出聲。

其中還有一個人會說：“狼就要來了。大家小心了?！睕]有人知道瘋子是一種什么狀態(tài)。但L知道，瘋子是最清晰的人。

在他沒有瘋之前，他和他的同事就有這樣的認(rèn)識：“瘋?cè)嗽旱拿恳粋€人，都是藝術(shù)家，都是影帝。每一個人都在闡述一種生活藝術(shù)，生活感情。什么叫淋漓盡致，什么叫鮮血淋漓。不知道？那就來瘋?cè)嗽喊?！?/p>

L在瘋之前，就來過好多次瘋?cè)嗽?。這是工作需要，他得做調(diào)查，調(diào)查瘋子過的好不好，調(diào)查治療瘋子的醫(yī)生正常不？ 這聽著有些古怪，卻一點也不古怪。因為這里面總會無端的死人，大家會說：“瘋子嗎，自殺死是難免的?！?/p>

但還是有正常的家屬，看到了家人身上的傷，就告訴了新聞，報社。這樣L就必須了解一下。

L是因為酗酒，在酒店撒尿，拉屎。無端打人，甚至打了老母親。這樣就被送進(jìn)了瘋?cè)嗽骸?/p>

起初瘋?cè)嗽翰辉敢饨蛹{。后來就接納了。因為L確實瘋了，所有醫(yī)院的醫(yī)生都開了證明。

可是L不明白，小三那么好當(dāng)嗎？？S為什么，為什么要去一個很遠(yuǎn)很遠(yuǎn)的地方當(dāng)小三?，F(xiàn)在一定很累了，現(xiàn)在一定很苦了，現(xiàn)在一定膩歪了。哈哈！ 早就說了，人越長大，就越不知道怎么活了。她還非要掙扎??！

L徹底睡著了。但眼淚一直沒有停。其他瘋子，都不斷的在叫他的名字。因為這些瘋子相信，如果一個人被打了針，而沒有人在他旁邊叫他。他可能會走的很遠(yuǎn)很遠(yuǎn)。遠(yuǎn)到再也不能睜開眼睛。 這是事實。

瘋子之間的愛，瘋子之間的叫喚。是敲打床板，是尿床，是大吼，是叫媽媽，是叫混蛋！

其實夢外面一片混亂，L并沒有注意到。他只是靜靜的在做夢。他觸摸了好幾下，自己寫的字，就像是石頭一樣，那么粗糙，卻飽含風(fēng)語。他又哭了，他說：”像瞎子那樣摸著字，一個一個摸。文字是需要被觸摸的。人的靈魂用文字展示，人更是需要被觸摸的?？墒鞘廊硕际切┥底樱傋?。都忙著掙錢呢！哪有時候觸摸文字，觸摸聲音，觸摸身邊的人啊！“

外面那么好，S還哭了！哈哈，我還是待在瘋?cè)嗽喊伞Ｔ谶@幫瘋子中，我是首領(lǐng)。 這意味著什么呢！ 這意味著我瘋的清晰吧。

不！我怎么能在瘋?cè)嗽憾冗^我的一生的。飛越瘋?cè)嗽?！飛越瘋?cè)嗽?！飛越瘋?cè)嗽海?L不斷的給自己種下這樣的信念。宇宙都一定聽到了他的聲音。

他一下子坐了起來，大吼：“快！飛越瘋?cè)嗽?！世界需要我們，外面的人都瘋了??！需要我們?nèi)フ劝。。★w越瘋?cè)嗽海　?/p>

一個人也起身，大聲問：“誰說的？” L朝那人大吼：”上帝說的！你沒有聽見嗎？“

一個人跟著道：“快，上帝說了。我媽其實也說過。人都是傻子。現(xiàn)在快走！不然院長來了，就會害了咱們。咱們的大計就毀了。”

另一個人哭道：“不！媽媽會來找我的?！边€有一個人大吼：“飛越瘋?cè)嗽?。走的時候，帶著被子。如來佛說了，現(xiàn)在是晚上，外面冷！”

L抱起被子，下了床。打爛了玻璃，把被子扔下了二樓。接著又扔了幾床被子。才一躍而下道：“上帝，你先走。我就來了！”

隨后更多的影子下來了。大家一起飛越了瘋?cè)嗽骸再也沒有回去。直到過了40年后，L說那天晚上，上帝確實來了。上帝是S！

由此，L告訴全國所有的醫(yī)生，給瘋子一個手機(jī)是多么重要的事情，手機(jī)是聯(lián)系自己，也可以聯(lián)系外界的人。而連接往往創(chuàng)造奇跡，瘋子只是思想別致的人而已。

摘自獨立學(xué)者，詩人，作家，國學(xué)起名師靈遁者小說作品。

首發(fā)散文網(wǎng)：http://www.277762.cc/subject/385600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