詩文/山西馮恩啟

星月泛光亮，山水蕩幽藍。微波起涼意，遠思生凄寒。

一輪明月鑲嵌在深藍的天空間，清輝蕩漾，灑在這一泓碧水上，也灑在這晚春的楊柳壩上，把遠近山水屋舍照的朦朦朧朧，如同仙境般美麗。一種夜的寧靜，讓人感到遠離紅塵喧囂的美好。遠山近水，依依相偎。淡淡白云，點點寒星，在浩渺的夜空里，為人們閃爍著詩意般的美麗。深潭碧幽，微波漣漪。如鏡的水面，在微風(fēng)的吹拂中，碎成了一池晶瑩剔透的水晶碧玉，也像我們曾經(jīng)用水晶碧玉做的愛情美夢一樣，被打得支離破碎，光華點點。叫人心疼，叫人流戀，讓人欲棄不能，欲舍不易。透心澈肺，刻骨銘心。

夜的來臨，淹沒了白天多姿多彩的山水風(fēng)光。不見了，鳥兒嘰喳的的歡唱，不見了，花兒的嬌羞美艷；不見了，塵土飛揚里忙祿的人們；不見了，你掙我喊的沖天欲望。柔柔的晚風(fēng)，不時的傳來遠寺的鐘聲。浩浩的山林，不時的飄來濃郁的香氣。似乎一切都進入了睡夢中；似乎一切都進入在酣睡中，可這一池碧水，卻以不息生命的涌動著；這明亮的星月，卻癡癡地不肯睡去，把它們的光輝，盡情在這天地間揮灑，揮灑著，揮灑成了世上最美的動畫，最真實，最浪漫的自然景觀。

多美的明月星云燦爛的夜色??！好一副朦朧迷人的山水風(fēng)光美景畫呀！一個人走在堤岸上，任晚風(fēng)吹拂，任思緒飛揚。只有在這夜深人靜的時候。才有時間來回憶那些令人留戀的往事： 那年，我剛從一所中師院校畢業(yè)，被分配到了一座偏僻的山區(qū)小學(xué)任教。村子坐落在半山腰上。學(xué)校在村邊，這里空氣清新，風(fēng)光秀美。離學(xué)校不遠處，有一個小水庫，山上的清泉水，一直注入水庫中，形成了一個不太大的湖泊，在湖邊有一條長長的堤岸，

據(jù)當(dāng)?shù)厝苏f，以前這里沒有堤壩，山上的水存留不住，人們用水不方便。生產(chǎn)和生活受到限制，尤其是遇上旱年，人畜用水都很困難，不用說植樹澆地了。這條壩是上個世紀(jì)五十年代末期修的，在堤壩的兩邊還做了兩個有閘控制的小涵洞，給雨季雨大時泄洪用。山上的來水，從此，得到了控制。( 文章閱讀網(wǎng)：www.sanwen.net )

自從有了這條壩以后，人們的生產(chǎn)和生活得到了極大的改善。村里，上了年紀(jì)的老人們一說起修壩的事，就眉飛色舞，并自豪得說：“當(dāng)年我修壩那會兒。。。。。?！痹谶@個結(jié)實寬闊的土石做成的堤壩上，還栽了些楊柳樹，并種了些花草，兩邊的空地上還建有一些小廳，小閣的，還有一些石櫈石桌的，供人們休息，娛樂。這一年四季成了村里人唯一休閑玩水的好地方。

自從改革開放后，人們都以經(jīng)濟為中心，以發(fā)家致富為核心。自然來的人就少了，人們都忙啊。我下學(xué)后，常能看到一個美麗的姑娘，在夕陽快要西下時來此畫畫，吹口琴?？瓷先?，她不僅很美，而且很有氣質(zhì)和修養(yǎng)。看上去就不像別的山里女娃那土里土氣的，也完全不像山里人那樣的打扮。大概二十三四的樣子。我們相近時，她常給我個微笑，或打聲招呼，我也還給她個友好的示意，親切的問候。時間久了，相互打招呼的方式也就在不知不覺中發(fā)生著改變。談話內(nèi)容也就多了起來。她無所不談，大到紅塵世界，小到人生理想，還有每天吃的喝的，見到的，看見的，聽到的，每晚做的惡夢和好夢等等統(tǒng)統(tǒng)都說。我真想把我的全部告訴她，她也似乎要向我傾訴她內(nèi)心的一切。我很高興。能在窮鄉(xiāng)僻壤的遇上這美麗的姑娘。直到有一天，我們倆提出了不見不散，像小說和電影里一樣，開始了我們相約黃昏后，那段美好浪漫的傳奇故事，悲壯痛心的人生經(jīng)歷。

那也是一個風(fēng)清月朗的夜晚。我們相約來到這堤岸上，一邊賞月觀景，一邊談?wù)撊松?。朗朗的笑聲驚動了四周的野鳥，撲哧、撲哧的從我們眼前飛起。繼而又隱入了夜的幽藍中。但她那清脆美麗的天籟笑聲還久久的回蕩在山水之間。在鄉(xiāng)下，晚春的夜是那么的清靜，空氣里透著花草的氣息。不時的吹進人的心肺，讓人感到一陣又一陣的清爽。

那是個美麗浪漫的月夜，那是個令人難忘的月夜??！我們時而肩并著肩在柳岸堤上走著，時而依偎著在岸邊坐著，似乎天上的月亮也羞澀的時而撞進白云，時而又露出嬌美的臉面。那么的調(diào)皮，那么的可愛。我對她說：“今生能遇上你是我最美的緣，”她對我說：“今生有你相伴是我最真的愿。”“你愛我嗎？“愛、愛、愛“ ”那你愛我嗎？“ ”愛、愛、愛。。。。。“ 我們甜蜜笑聲再一次融進了那個小山村的山水之間，也融入那茫茫的夜色里。

我對她說：“我給你唱之支歌吧，你來用口琴為我伴奏，讓我們一起共度這良宵美景?！彼芨吲d地說：“好啊！”“村里有個姑娘叫小芳，長得好看又善良，一雙美麗的大眼睛，辮子粗又長在回城之前的那個晚上，你和我來到小河旁，從沒流過的淚水，隨著小河淌。謝謝你給我的愛，今生今世我不忘懷，謝謝你給我的溫柔，伴我度過那個年代。。。。。。

我面向那幽靜的山水，一邊唱著，一邊看著她?？吹骄К摰臏I滴從她秀美的臉上不時的向下滑落。我對她說：“這是喜悅的淚，這是愛情的淚，是一種發(fā)自心靈深處的真摯的淚。流吧，盡情讓它流吧。希望你能常流這樣的淚?！彼芗?，也很傷感。她對我說：“我們今生真的能在一起嗎？我說：“我們一定能，我們一定會幸福的?！蔽覀兡淖屆髁恋男窃伦髯C。我們今生今世要在一起，不分不離。共同創(chuàng)造我們美好的人生和幸福的生活！”

“ 親愛的，讓我們制造一個更美的氛圍，一起放飛心中的夢想，一起虔誠的向天地山河許個愿吧！”她說“很好??！”。于是，我拿出了我用塑料制作的荷花小燈與她在河上漂放。我倆約好交替放，你一個，我一個，到放完為止，我們輕輕的走向水邊，一個一個張開，點燃，一個一個的放入湖水中， 荷花燈慢慢的隨著微波飄向遠方，我們的心也在隨著荷花燈向著遠方飄蕩著，多美呀！熠熠生輝的荷花燈在水上不斷的變化著優(yōu)美的圖案。我說：這只是我的，她說：那只是她的，我的荷花燈和她的荷花燈依依相惜，互相映照著柔和、迷人的光彩，在幽藍的夜空下，在清澈的水面上，在輕輕的微風(fēng)中，在一水晶瑩剔透的繁星間。和著遠方綿延的山脈，游動成了一幅精美的動畫，一個見證我們美好愛情的壯觀美景。 我們十指相扣，面向蒼天大地發(fā)出了，永不分離的愛情誓言。我們相互擁抱，激動的淚水流在了一起， 就讓這美景永留我們的心中吧！也讓我們的愛天長地久吧！

晚春的露水打濕了我的衣服，感到全身濕漉漉的。我抱著還未醒來的她，感到了一陣又陣愛情的美好和幸福。東升的紅日透過稀疏的枝葉灑在她的臉上，她的身上，她顯得是那么的嬌美；那么的溫柔可愛；那么的楚楚動人，真如天仙下凡的美女。山林吹過一陣微風(fēng)，把我們帶回了真實的世界。“你醒了？”我問“嗯”她說。我問她昨夜冷不冷？她說：“我睡在你懷里，真暖和，真好！”我笑了，她也笑了，笑的那么得純真；笑的那么得開心；笑的那么得燦爛；笑的那么得美好！

后來，唉！那個不想回憶的后來。她是村里支書的掌上明珠，縣太爺?shù)耐馍麑氊?。怎么能嫁給我這個家無隔宿之糧，住無不透風(fēng)之墻的窮小子呢！不管你有多優(yōu)秀。我知道：我們的事情被她的父母親戚知道后，她被他們時時看管著。她為此事，不知受了多少委屈，也不知流了多上淚水。她反抗；她抗?fàn)帲凰偪瘢凰摁[；她用盡了各種辦法都無濟于事。她的父母和親戚們就是不讓我們再繼續(xù)來往。時間可以磨滅一切，不管是精神的，還是物質(zhì)的！這話不假。

他們說我，沒車，沒樓房，也沒個好工作，只是一個一生都沒出息的鄉(xiāng)村教師，又是個外鄉(xiāng)人。跟我有什么好的，說我給不了她幸福。給不了她想要的一切。最后，他們惡狠狠地警告我：讓我死了娶她的這條心。別癩蛤蟆想吃天鵝肉了，說我盡做些沒用的。永遠也別再找她。對她刻骨的思念和現(xiàn)實的折磨使我的感情生活受到了極大的傷害。學(xué)校離家不遠，只隔著兩條街，但好像隔著一道地位的尊卑，身份的貴賤而構(gòu)成的大山和深不見底的鴻溝，讓我無法逾越。我無力，也無法再聯(lián)系到她了。從此，幽靜的堤壩上再也沒了她的漂亮身影，爽朗的笑聲。

有一天，她也終于累了，也不再想掙了。她被他們馴服了。她的父母給她找了個地區(qū)專員的高干子弟。聽說，是她爸帶她進城辦事時，在她舅家認(rèn)識的。那個公子哥，看上了她的美麗，才執(zhí)意要娶她的。

出嫁那天，我看到：她的臉依然是那么的美麗燦爛，身材依然那么的窈窕端莊。淚水盈滿了她的眼眶。那是她幸福的淚嗎？還是對我的思念的淚？我不知道?。∥耶?dāng)時感到：我太卑微了，太不中用了，連自己心愛的人都保護得了，我還算個男人嘛？滿腹的傷心和委屈憋在心里，不知向誰訴說？在真實的社會中，一個人滿腹的才華與學(xué)識，還有優(yōu)秀的品性，怎能敵過權(quán)錢的誘惑？

有朋友勸我說：“不要做夢了，該醒醒了，你看。自古以來，只有權(quán)錢與美色的交易才能成功。你是什么？什么也不是，你有什么？什么也沒有，你還想怎樣怎樣的？就算她愿意嫁給你，你又能給她什么呢？一個月就那么點兒的死工資，不用說豪車別墅，名牌衣裝，高檔化妝品，連自己都養(yǎng)活不了。還想養(yǎng)活人家大小姐？真是的！不是我說你，你就傻人一個，迂腐透頂了，你都是給書本里人物和電影電視劇里的演員給害的。你就別再做夢了，她是不屬于你的，好好的工作和過自己該有的生活吧！”

他接著說：“什么：在天愿做比翼鳥，在地愿為連理枝。那是騙人的美言，哄不懂事的青年男女的。唐玄宗老頭人家是皇帝，皇帝你不知道嗎？那是怎樣的官？你掙開眼好好的看看這個瘋狂的世界吧！不用說唐玄宗那么最大的官，就是一個導(dǎo)演，一個鄉(xiāng)村頭頭，只要有點權(quán)，有點成就，有點名氣，懷中也常有幾個美色相伴著。你看看中國有多少美女，電影電視等明星，連中國有權(quán)有錢的老頭都不嫁了，跟著比中國更丑、更老、更臭的外國老頭兒出國去了?！笔前?，我怎么就這么傻呢？十年寒窗書真的是白讀了？但不管怎樣，我們有過美好的曾經(jīng)，令人難忘的過去啊！

如果說：在我最美的年華里，沒有遇見最美麗的人，是一種人生遺憾。那么在我最美的年華里，遇見了最美麗的人，卻不能在一起，那又是一種怎樣的人生悲傷呢？是現(xiàn)實太殘酷，還是她與我今生就有緣相見，而無緣相守呢？我不知道。我不知道?。?/p>

我只知道：我這一生將會在思念她的孤獨痛苦中度過了。他拉著她的手，從我身邊慢慢走過時，她給了我最后一次含淚的回眸。接著是她飽含深情的微笑，似乎在對我說：“好好生活，我走了?！苯又?，坐上了他的豪華轎車，慢慢的在我眼前消失了的那一刻。我感到了從未有過的痛苦和羞愧，從外到內(nèi)延伸開來，直感到有種撕心裂肺的悲痛。我后悔：當(dāng)時為什么就沒勇氣追上去，把再她拉回來呢？悲情的淚水如雨而下，濕透了我的臉面，我的青衫。

最后，我終于明白了。貧窮是片海。不管你對愛情有多忠貞，對愛情理解有多深刻。一場又一場的暴風(fēng)雨過后，它不知淹沒了人間多少美好的人生，癡情的男女和幸福的愛情??！權(quán)勢是座山，任何愛情在它的面前，都會顯得蒼白無力，失去原有的美好色彩。

金錢、財富、和權(quán)勢像不死的幽魂一樣，日日夜夜，朝朝暮暮，時時刻刻，永遠地凌駕于真正愛情之上。永遠的纏繞在人們的身上、心間。誰都無法擺脫她的糾纏和困擾。不知使古往今來的多少青年男女的愛情，被她的魔法迷戀誘惑，最后，被她殘酷的吞噬掉。連皮毛和骨頭都不留。

真愛不長久，美景不常有??！社會是個很大很大的魔鏡，你卑微時，他卻把你變得很高大。你高貴時，它卻使變的很渺小。真實在它面前，永遠是個不切實際的夢幻！假丑在它里面，多以真美的身份出現(xiàn)！

她曾走進我的心里，我的歌聲里，我的美夢里。但她卻匆匆的從我的身邊走了，遠遠的走了。此后，我多次，一個人走在這個人無人常來的堤岸上，看日出日落，云卷云舒的美景。聽山泉鳥鳴、風(fēng)吹雨嘯的的清音。只是少了她這道最美麗的風(fēng)景。

真想在我最想她的時候，我能和她再說說話，能再看見她那回眸的一笑的深情，聽聽她那爽朗甜蜜的笑聲。可我知道，這一切的一切離我越來越遠了。身上突然覺得一種難耐的凄涼和寒冷，

我打了個冷顫，一看表，已經(jīng)十點多了。才知自己出來已經(jīng)很長時間了，該回去了；該回去了，真的該回去了。人上了年紀(jì)，就禁不住太涼的夜風(fēng)吹了。明天，我也要走了，明天，我就要離開這個美麗的小鄉(xiāng)村；離開這個美麗的小水庫；離開這條令人思情斷腸的楊柳堤岸；離開我辛勤工作了十幾年的鄉(xiāng)村學(xué)校；離開那些可愛的山村孩子和熱心的老師們。離開這個使我曾經(jīng)暢想，曾經(jīng)瘋狂追求過的美好，曾經(jīng)傷心悲傷過的地方。心中真有些留戀與不舍?。尚星謇涞臏I水禁不住的往下流。因為，我被市里提名，要調(diào)到城里一所重點中學(xué)去教英語，永遠也不再回來了。

以后，真不知有沒有機會還能來看這美麗的山村夜景，也不知我今生還能不能再次遇到遠方的你。再見了，我的愛！再見了，我的夢！只愿這濃濃的月色和輕輕的晚風(fēng)，能送去我對她的思念、牽掛和祝福！愿她一生，生活開心，幸福美滿！

耳邊似乎又響起了那首曾在1993年，就紅遍大江南北的優(yōu)美而深情的《小芳》歌曲：謝謝你給我的愛，今生今世不忘懷；謝謝你給我的溫柔，伴我度過那個年代。。。。。。

【2015一4一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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