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世與出世

入世與出世的心態(tài)就如同快節(jié)奏的激越鼓聲與緩緩悠揚的鐘聲那樣,看起來似乎是全然矛盾的。因此,當我想說;十幾年來我試圖用一種出世的心態(tài)來做入世的商務時,相信很少會有人理解我這樣的觀點,起碼有人會說,這說法太過矯揉造作。然而,事實就是如此。
其實只要細想一下,在現(xiàn)實生活中這樣的現(xiàn)象是普遍地存在,你所從事的職業(yè)恰恰就是你不喜歡的工作,你所鄙視的言論又正是你不得不違心要說的,你厭倦你所處于的俗世紅塵,但你又做不到如李叔同那般的超然灑脫,拋棄一切著一襲僧衣在長亭外,古道邊,看,芳草碧連天, 聽,晚風拂柳笛聲殘,夕陽山外山....雖然你與平庸的世界格格不入,但現(xiàn)實生活中低俗的事與人,無論是在商場、官場還是在演藝場實在是比比皆是,面對這五光十色的現(xiàn)實人生,你除了無奈入世,你還會有別的選擇?二十一世紀的今天沒有世外桃源。但是,在你心靈凈地卻可以努力摒棄平庸。
我從小就討厭商人,但命運卻恰恰讓我變成了商人,雖然,我深信自己絕不會變成吝惜的老商人或是寡情的暴發(fā)商一如‘歐也妮.葛朗臺’的父親和她的負心男友,也不可能成為一個‘威尼斯商人’,然而,是商人就必然是無利不起早,入世的俗話就必須要天天講、月月講、年年講。不然的話我又如何能盡到一家之主,一司之首的責任?命運就是這樣由不得人選擇,就是這樣幽默地把‘入世與出世’這對矛盾揉合在一起放在我的身上。的確,這是一個讓我很不情愿面對的現(xiàn)實。但,既然命運已作了如此的安排,我就應該直面現(xiàn)實,試著懷一顆出世之心在世俗中去幻出一個清新純凈的精神世界來吧。所以,我格外推崇能凈化心境的悠揚鐘聲。記得哲思散文家趙鑫珊先生在他的一篇演講稿中對鐘聲也是推崇備至,不妨摘錄一段;‘...我在國外經(jīng)常聽到鐘聲,常常會喚起我對唐詩中“鐘聲”的思考。鐘聲是一種符號,什么也沒說卻什么都說了。鐘聲是出世的,鼓聲卻是入世的。遺憾的是,在中國的城市中幾乎沒有鐘聲。鐘聲能讓人沉靜下來,讓人平衡。人不要太世俗、太物欲,太入世,還需要精神的東西,要點出世,所以鐘聲是出世的象征?!曳浅Y澩w鑫珊先生的觀點。
我很幸運,因為在我的家鄉(xiāng),篤信基督教的人與篤信佛教的人幾乎是各占一半,因此教堂與廟宇在當?shù)叵嗷ヒ懒?,交相輝映,各具特色。所以每當節(jié)假日時,我就可以經(jīng)常聆聽到從遠方不知名的鄉(xiāng)村小教堂上或者是遠山腰嶺間的廟宇里飄響而來的悠揚鐘聲,有蒼然肅穆的,有清純宏亮的,,,當…當…當… 一聲未消一聲又起的裊裊余韻互為交映,如果此時你剛好佇立在雨后的田野上,驀然間有清純的鐘聲在碧藍的遠方漸隱漸顯地敲響,漸飄漸近地向著你蕩來的時候,在這鐘聲里,你有何樣的寵辱,痛苦,郁悶,悵然不會隨之而釋懷而消逝?這鐘聲就像是純凈的甘泉會把你的蒙塵心靈蕩滌一新。我常常感動于鐘聲的莊重而慚愧于自己的浮躁,感動于鐘聲的慷慨而赧然于自己的渺小,是的,這圣潔的鐘聲會讓人油然而生去接受精神洗禮的渴望,這沉厚穩(wěn)重鐘聲會使人永保清醒地去拒絕那些庸俗的人和無聊的事。
我很慚愧,為的是我沒有趙鑫珊先生那樣豐富的學識從而把這用出世的心態(tài)來做入世的商務之觀點提升到美學與哲學的理論上去。然而,從心靈直感的角度來說,一個能夠從唐朝張繼‘姑蘇城外寒山寺,夜半鐘聲到客船’的詩句中領悟到一種音、詩、畫朦朧美感的人,一個能被悠揚鐘聲感動得熱淚盈眶的人,那么,請相信,這人,絕對不會是一個信譽差劣,修養(yǎng)低俗的商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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