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素顏紅妝別錦年

2009-04-02 16:12 作者:涼薄小妖  | 0條評論 相關(guān)文章 | 我要投稿

副標(biāo)題#e#

時間沉默,不說話,也不動彈,對著電腦屏幕,直到頭疼的不能自已,直到有嘔吐感,直到眼睛逐漸看不見東西。

已經(jīng)記不起來你究竟離開了有多久,五個月?還是六個月?對時間的觀念,已經(jīng)越來越模糊了,錦年,我已經(jīng)不記得你的樣子了呢。我以為你像以前的每次一樣,對我說:“素顏丫頭,別怕,我還在,我很快回來!”然后就真的很快回來,我從來都不用等太久就會再見到你。所以我從來就沒有想過如果哪天你離開了永遠(yuǎn)不回來,我會怎么做,我會不會忘記你,會不會想念你,會不會發(fā)瘋般的找你,會不會……

我從來不去刻意記住你的模樣,因?yàn)槲艺J(rèn)為我不需要,你在我心里,貼在心臟瓣膜上,我熟悉你就像熟悉我自己一樣,你是什么樣子對我來說一點(diǎn)都不重要,你只是你,是駱錦年,是素顏丫頭喜歡的駱錦年。

相信你說的每一句話,相信你許諾給我的每一件事,相信你說的會一直陪著我,你說我是這個世界上你最疼的人。知道嗎錦年,那時候我覺得自己是這個世界上最最幸福的小孩,我覺得我的十九年沒有白活,我忍受那么多,終于還是讓我遇見你,這讓我心存感恩。

最近一段時間特別迷戀小時候看過的電視劇,依舊是古龍,他筆下的俠客和江湖,總是讓我感動和心生幻想。( 文章閱讀網(wǎng):www.sanwen.net )

我迷戀那些風(fēng)華絕代的男人,不是因?yàn)樗麄児诮^天下的武功人品,也不是他們傲視群雄的風(fēng)度。我迷戀的,只是他們的多情,為自己女人不顧一切,尤其是沈浪。

還記得沈浪和白飛飛跪在白靜的面前,白靜說:“世界上的男人,哪怕再愛你,也重要不過他自己的命?!?/p>

我以為沈浪會說白飛飛的命比他重要,可是沒有,他說:“她是重要不過我的命,她的命跟我的命一樣重要?!?/p>

精彩。

我在這一剎那愛上這個男人。這是最真實(shí)的一句話,卻比任何諾言都可靠,都讓人動容。

一直對一個鏡頭念念不忘,白飛飛和沈浪鼻尖碰著鼻尖,輕聲囑咐,像凡俗的夫妻,嘴角牽起好看的弧度,那個時侯什么都不存在,沒有仇恨,沒有快活王,沒有幽靈宮,天地靜默,就只有他們兩個人,整個世界,只剩下他們兩個人的呼吸和心跳,他們看見的,只有彼此。

那是一種難以言喻的美,讓人不忍心去打擾,仿佛那樣就可以地老天荒。

我看的時候一直笑一直笑,可是完了才發(fā)現(xiàn),臉上濕成了一片。

我不難過,錦年,我真的一點(diǎn)都不難過,我只是想起你來,我想起你也曾經(jīng)看著我的眼睛說:“素顏丫頭,你不會找不到我,我會一直在離你最近的地方,除非你不要我了,不然我就一直賴著你,你煩我也好,趕我也好,我都不會走開?!?/p>

那時候我也笑到哭了,我開心,我說我不會趕你走的,我說我差一個長工,就勉為其難的留下你吧,你追著我敲我的頭,說我是壞蛋。

其實(shí)你敲得一點(diǎn)都不疼,真的,雖然動作很夸張,可下手總是很輕,不像我那么沒輕沒重,老是在你身上留下傷痕。

我一直是很守信用的,我沒有趕你走,我不舍得,可是你怎么就走了呢?你看,我都沒有趕你,我也沒有真的讓你去做苦力,你怎么就走了呢?你不是說你會死乞白賴的留下的嗎?

我一直笑一直笑,最后我都趴在桌子上直不起腰來了,我不想哭的啊,可是為什么那個眼淚就啪嗒啪嗒往下掉呢,跟洪水一樣,泛濫成災(zāi)。我想,要是這會兒在旱災(zāi)區(qū)多好的,我流的那么多眼淚,都可以幫著灌溉幾畝地了,我還給別人做貢獻(xiàn)呢是吧??上О装自闾_@么多的水源。

有時候會怨你,給我的太多,讓我逐漸依賴,以至于把所有的幸?;I碼都押在你的身上,沒有為自己留下任何退路。你讓我已經(jīng)失去了自己創(chuàng)造幸福的能力,你說要我試著去愛其他的人,你說一定會有人比你更懂得疼我,你說一定會有人能帶給我更加安穩(wěn)的未來。

沒有的,駱錦年,沒有。沒有人可以代替你為我做的一切,沒有人會讓我更幸福,沒有人會無條件的相信我,寵我,會摸著我的頭佯罵我傻丫頭,沒有。

很多次,我都想不顧一切的去找你,隨你前生后世,海角天涯。

可是最后始終沒有離開,你要我答應(yīng)你,你不在的日子里,我要好好地,幸福的,你說你希望一個人安靜的不被打擾,你說我要笑著生活,你是會看見的,你說我不開心的時候你就算在別處也會難過,你要我聽話,你對我說素顏丫頭笑起來的樣子很好看。

錦年你看,我聽你的話,我不哭,我使勁笑,彎起嘴角,就有好看的弧度,我有天生的優(yōu)勢,嘴角是微翹的的,有那樣嘴角的人不多。

錦年你看,我聽你的話,我不鬧,我安靜行走,與人無爭,我看莊子,看唐詩宋詞元曲,我逐漸培養(yǎng)出自己你喜歡的古典氣息。

駱錦年,你走以后,素顏丫頭已經(jīng)出落成越發(fā)精致的女子,頭發(fā)已經(jīng)很長很長了,是你喜歡的樣子。

素顏丫頭總會把自己打扮的很得體,言辭禮貌,舉止優(yōu)雅。

我打了耳洞,佩簡單的耳釘,頭發(fā)梳成各種好看服貼的發(fā)髻或是馬尾,顏色是自然地,不像那些時尚的女孩子,頂著五顏六色的孔雀頭,戴夸張的耳環(huán),系粗粗的金屬鏈子,化濃艷的妝,我是聽話的,乖乖的展素顏。

我還是每天背著書包規(guī)規(guī)矩矩的去上課,吃飯,讀書,自習(xí)。

駱錦年,我已經(jīng)變成聽話的樣子,我乖乖的,像你說過喜歡的那個樣子,這些,都是為了等你回來看到,可是你為什么,還不回來呢?我等你這么久了,你怎么還不回來?

錦年,我始終不肯面對你永遠(yuǎn)不會再回來的事實(shí),我的記憶始終還停留在你出事前的時間。

始終不愿回想起那一天,當(dāng)那輛大卡車開過來,你以飛翔的姿勢掠上天空,再跌落下來,鮮血在地上開成酴醾的大麗花,你躺在那里,一動不動,像折翼的天使

我親愛的錦年,我以為你是嚇我的,以為你又是惡作劇,以為我做了什么讓你生氣了,你故意不理我的。

你真的嚇到我了,我驚恐的哭,我不停的給你道歉,只求你醒過來,可是你固執(zhí)的躺在那里,不理我。

錦年,我錯了,我真的知道錯了。我不該怪你遲到,害我在公園等你半個小時,不該負(fù)氣說我不理你了,不該固執(zhí)的要你到馬路對面去給我買糖葫蘆賠罪我才肯原諒你……

我已經(jīng)原諒你了,我再也不發(fā)小脾氣了,我再也不那么倔強(qiáng)了,我再也不惹你生氣了,我以后再也不吃糖葫蘆了,錦年,我只要你醒來,看看我,再敲我的頭,佯罵我傻丫頭。我再也不欺負(fù)你了,我不咬你,也不掐你,我一定對你好好的,可是笨蛋,你給我醒過來呀。

你真的那么生氣,決定再也不要理我了么?我哭啞了嗓子,我說了無數(shù)遍的抱歉,你還不醒來,你不是說你最不忍心看到我哭的樣子么?現(xiàn)在看到我這么難過,,我哭成了這個樣子,你怎么忍心?

你這個不守信用的大騙子,你不是答應(yīng)過素顏丫頭要照顧她一輩子的么?你不是說了沒有你在我身邊你就不放心的么?你不是說我們還有好多好多的明天的么?你怎么都忘記了?你起來啊,你不能比我還說話不算話,你還欠我的那么多,你必須還給我,你知道的,我是個小氣的姑娘,我不要你欠我的。

錦年,我說了那么多,你卻連眼睛都不睜開一下,你要嚇我到什么時候呢?

好吧,我知道你真的生氣了,你要我變得美好起來才肯原諒我是不是,好,我會乖乖的。

我努力從地上站起來,我住口不言,怕打擾到你,好,我讓你好好休息。我甚至還在嘴角努力堆起了笑容,你最喜歡的。

可是我的視線里面忽然就失去了顏色,我在站起來的瞬間倒了下去,什么都不知道了。

我再醒過來,已經(jīng)是兩天以后,我第一句話是問旁邊的人,你怎么樣了,你有沒有好一點(diǎn)。他們的表情諱莫如深,只是一個勁的勸我:“素顏,你不要太難過,人死不能復(fù)生,你要堅(jiān)強(qiáng)一些?!?/p>

我還笑,我說:“不可能的,你們跟我開玩笑呢是吧,錦年沒有事,他只是生我氣了,過兩天就好了,你們不要嚇我。” #p#副標(biāo)題#e#

駱錦揚(yáng),你的哥哥,他一臉憂戚的告訴我:“素顏,那是真的,錦年他,真的已經(jīng)……”他盡量平復(fù)了下自己接著說,“并且,今天是他的葬禮。”

我呆在那兒,不發(fā)一言,錦揚(yáng)嚇壞了,他說素顏,難過的話就哭出來,你不要那個樣子讓人看了擔(dān)心。

可是我哭不出來,我只是覺得心里邊很堵,有什么東西出不來,我還是不相信,我說錦揚(yáng),怎么連你也這樣跟我開玩笑,錦年會生氣的。

錦揚(yáng)大聲跟我說:“素顏,不要再騙自己了,你清醒一些,錦年他真的已經(jīng)不在了,我是來帶你去見他最后一面的?!?/p>

我開始歇斯底里的大叫,“不可能,你們騙我,駱錦年他答應(yīng)過我不會扔下我的……”

那種痛苦言語無法形容,從始至終,我都沒有哭出來,我想哭,可是就在那么一瞬間,身體被抽干,我流不出眼淚來。

留下一屋子錯愕的人,我靜靜地洗了臉,把頭發(fā)盤成繁復(fù)漂亮的樣子,描眉化眼,涂脂抹粉,穿上去年生日錦年買給我的白色禮服,別上好看的胸花,換上那雙不久前剛和錦年一起買回來還沒有穿過的那雙高跟鞋,整個過程屋子里面靜靜地,沒有一個人開口說話,甚至連呼吸,都顯得局促謹(jǐn)慎。

他們就那樣的看著我,臉上寫滿了不解,卻沒有誰敢發(fā)問。

收拾停當(dāng),轉(zhuǎn)過頭對他們輕笑,問道:“你們說我這樣,好看嗎?”

他們只是機(jī)械的點(diǎn)著頭,并不明白我說的什么,可表情,明顯是擔(dān)憂的。

錦揚(yáng)頓了頓,小心翼翼的問我:“素顏,你這是要……”

我輕輕提了提裙擺,說:“我要去看錦年,他說我穿成這樣的時候最像新娘子,他說我這樣最好看,我要去給他看,他說過的,我就是他的小新娘,他說等我長大了他就要我做他的新娘子,你們看我這樣,像不像新娘子?”

錦揚(yáng)眼睛紅紅的像兔子一樣,他說:“素顏,想哭就哭出來吧,要不,你就不要去了,我……”

我說我怎么能不去呢?我一定要去的,我要去看看錦年,你一定在等我呢,是不是。

一路上我始終帶著笑,一行人陪著我,沒有誰說話,我回頭看見他們都是眼圈紅紅的,我輕聲說,你們不要這個樣子,錦年他不喜歡別人不開心,他希望身邊的每個人都開開心心的。

錦揚(yáng)對著我虛弱的笑,說:“好,可是你素顏……”

“不要擔(dān)心,我會好好的?!钡搅遂`堂,很多人在那里,一片肅穆,看見我走過來,自動讓出一條道??粗业难b扮,所有人都是不可置信的表情。

我誰都沒有看見,我還是笑著,逐漸走近你,我親愛的錦年,他們把你掛在墻壁上,你還是像往常一樣,對著我溫和的笑。

忽然從人群中沖出一個面容哀戚的婦人,她沖向我,使出全身的力氣甩了我一巴掌,而后對我歇斯底里的破口大罵,她說:“都是因?yàn)槟?,你這個小妖精,你還敢來……你害死錦年,你還好意思來,你還我兒子……”

她哭得涕淚橫流,完全失去了平時的風(fēng)度,她對我咆哮,拳打腳踢,我始終站在那里,一動不動,我感覺不到痛。

錦年,我看著你對我溫和的笑,我就什么都不怕了,如果你的母親打我就可以不再難過,就可以消解她對我的怨恨,你就可以回來,那么她打死我也沒有關(guān)系,真的。

后來,你的母親終于虛弱的昏了過去,再也沒有力氣打罵我。至始至終,我沒有吭聲,我只是對著墻壁上的你笑。

他們把你的母親弄走以后,我擦了擦嘴角的血跡,對周圍的人說:“你們出去一下好嗎?我想單獨(dú)陪一會兒錦年?!?/p>

所有的人都退出去了,錦揚(yáng)還在那里,他擔(dān)心的說:“素顏,我在這里陪著你?!?/p>

我對他笑笑,“錦揚(yáng),沒事的,你放心?!?/p>

“恩,那好吧,有什么事情叫我,我就在外面?!卞\揚(yáng)哀傷的看了我一眼,也慢慢退出去。

我親愛的錦年,你一個人躺在漆黑的棺槨里面,周圍鋪滿你最喜歡的雛菊,面容安詳,像每次你在我身邊睡著一樣,嘴唇緊抿,眉毛還是皺起來的樣子。

就算平時你有多開心,眉毛都是皺著的,仿佛永遠(yuǎn)郁結(jié)著心事,每次我問你,你都只是摸著我的頭發(fā)笑笑說沒事,你說有素顏丫頭陪著我我還有什么不開心不滿足的呢。我什么都不說,只是努力讓你開心,真的開心。

錦年,我始終覺得你沒有遠(yuǎn)離,我始終能感覺到你的氣息,你對我說過的那么多話,都還言猶在耳。

我會慢慢長大,會很懂事的,乖乖的,變成安靜美好的女子,等你回來。

錦年,我始終相信,你是會回來的。我把我從小佩戴的玉佩放在你的手心,哪天你覺得我長大了,覺得我變得夠好了,就拿回來找我好么?

我絮絮叨叨的說了好多話,你安靜地聽,不辯駁,也不像以前一樣用手敲我的頭叫我“傻丫頭”,只是靜靜地在那里聽我講。

我陪了你整整一個下午,說了好多好多的話,你始終沉默。

錦年,你安靜的樣子,也是很好看的呢。

你走以后,我安靜的生活,讓自己過得好,錦年,我答應(yīng)過你的,好好照顧自己,好好吃飯,生病了打針吃藥,按時去看你的父母,雖然他們還是不肯原諒我,不愿意見我。

我依然留在這個城市,行走在我們曾經(jīng)一起走過的地方,吃我們曾經(jīng)一起吃過的飯食。

你把我的靈魂帶走了,卻把你的靈魂留在了我的身體里面。我代替你,做你做的事情,看你看的書,聽你聽的歌,吃你愛吃的飯,你從不曾離開。

我一直在等,等你拿著我給你的玉佩回來,像當(dāng)初青澀的少年一樣,對我揮著手說:“嘿,素顏丫頭,我在這里喲!”

我親愛的錦年,你不要沉睡太久,你要記得,展素顏在等你回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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