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fēng)在顫抖
“我在這里,跟上我?!?/p>
整個公園空空蕩蕩,空氣肅冷,處處彌漫著一股森冷的氣息。
我笑了。
就像流星的光飛快地掠過我身邊,我眼前只是閃了一瞬,我抬腿跑去,跑向那個聲音,我焦急地體味那個聲音帶來的氣息。
野櫻的香氣。
“小遙,是你嗎?”當(dāng)我話音剛落的一瞬間,那個隱沒在青灰色空氣中的身影淡如煙般消失了。( 文章閱讀網(wǎng):www.sanwen.net )
“小遙!小遙!”我焦急地呼喊著。
可那野櫻香氣仍在空氣中蔓延,越發(fā)清香。
“你太慢了可不行啊?!蹦莻€聲音又響了。清冷,戲謔。
前方,小遙微笑著,一雙清亮的眼睛,透過青灰色霧般的空氣,看著我。
我又笑了,踉蹌地跑過去。
又是……幻覺么。那個穿著白襯衣的身影又忽地不見。
那野櫻香氣縈繞在我周身上下,散不開的溫暖。
我伸出雙手,用力地抓下,卻什么也沒抓住。
除了好聞的野櫻香氣,還有愈發(fā)濃厚的青灰色空氣,彌漫在我周圍。
天暗了……看不到你了,小遙。
你總是嫌我慢,我很努力地追上你,你卻又不等我了。
“還是要我配合你么?”清如秋水的聲音,又響在耳際。白襯衣的身影跑過我身邊,身材修長,挺拔完美。
那身影輕如煙霧,帶過一陣伴著野櫻香味的風(fēng)。
“小遙!”我急切地望向她,手心因為激動和緊張沁出了汗,濕漉漉的。
小遙如風(fēng)般輕快的腳步停了下來,他嘴角揚起一抹促狹的微笑,清亮的眼睛朝我眨了眨,那樣快而明亮,讓我?guī)缀跤X得是錯覺。
我伸出手,穿破這青灰色的空氣,急切地想抓住小遙,怕她又像煙一般不見了。。
小遙清亮的雙眸閃過一絲如流星般的光輝,充滿了未知的渴望。
她也伸出了手,指節(jié)修長,蒼如白玉。
我緊緊握住那只手,我不想再失去了。
只是,冰涼得讓我心悸。
“跟上我,我們走?!毙∵b的笑容,透過這青灰色的空氣,仍然那么明亮好看。
一直跑下去,我也無所謂,只是,我不想再放開小遙的手。
即使那冰涼逐漸化為尖利的冰,順著手心一點一點蔓延到心里,扎得我那么疼,我無所謂,即使再冷,再疼,我也不想再放開了,即便是墜下修羅。
小遙那清冷的聲音斷斷續(xù)續(xù)傳來:“我們將一直跑下去,直到……直到天地覆滅的黑暗……”
天地覆滅的黑暗……是不是,也如小遙的手這般冰冷。
青灰色卻更加濃重了,我看不清小遙的臉,看不見她雙眸的光芒,只有野櫻香氣和那冰冷縈繞周身。
小遙仿佛逐漸化成了空氣中的青灰色,她漸漸如煙霧消散一般越來越模糊,越來越不清晰,只有她的手依然堅定、冰涼。
小遙清冷的聲音在奔跑中變得有些無力:“小羽,我要走了,怎么辦呢……”
我心里一緊,握緊了她的手:“如果走,我們一起?!?/p>
小遙加快了步伐,那樣匆匆而急切,但她的聲音卻更加無力:“我不帶你……可是,我想你啊……”她的聲音到了最后幾近夢囈。
“小遙!你怎么了?”我感覺到她的手也逐漸消散,我就要握不住了,一股戰(zhàn)栗的寒意在我手心游走。
野櫻香氣淡了,淡了,都和在青灰色的空氣里,都不見了……
小遙側(cè)過頭,她明亮的笑容此刻卻陰霾著青灰色的霧氣,蒼白得令我害怕。
“我要一個人走了么……”小遙的語氣從未有過如此孤寂,脆弱得讓我心疼得快要滴下血來。
“小遙……”她的手更加虛無,我?guī)缀跻呀?jīng)感覺不到她的手,“小遙!”我?guī)缀跣沟桌锏卮蠼衅饋?,腳步卻絲毫不敢停滯,我害怕,我慢了這一秒,與小遙的距離就會變成萬里的鴻溝,再也拉不住她的手。
小遙仿佛睡著了似的,聲音更加輕飄如從遠(yuǎn)方傳來:“我沒有時間了……小羽你要回家了……”
“不,我不回!我跟著你,你說你要帶我一起走?。 蔽铱謶謽O了,小遙的身體,每一秒都變得淡一些,融進(jìn)了青灰色里,我再也抓不住了……
小遙沒有回頭再看我,她就如煙般完全散了。我眼前只有濃厚的青灰色,暗淡的一切,野櫻香味散盡了,只有那冰涼仍在繼續(xù),潛藏在我的手心。
你說過,你像風(fēng)一樣快,我怎樣也追不上你。
而現(xiàn)在,你真的化作了風(fēng),我又該去哪里追你。
“小羽,我終于,等不及你了啊?!憋L(fēng)帶來了一陣輕飄飄的聲音,輕快,又蒼白,幽幽地從遠(yuǎn)方未知的空氣中飄了過來。
小遙,你嫌我太慢了嗎?你不愿等我了。
那好,小遙,我要回家了,我要坐在風(fēng)鈴邊,等你再像風(fēng)一樣地飛到我身邊來??墒悄悖灰屛业忍L時間啊。
空氣中的青灰色更加濃重了,一陣陣莫名的香氣代替了那熟悉的野櫻香氣,在這青灰色中,逐漸開了,綻開了一朵朵解憂花,搖曳著青色的花朵,在冷風(fēng)中,肆意而囂張地釋放著它們的不甘與寂寞,還有那不為人知的疼痛。
小遙,可千萬不要迷路啊。
怎么辦,窗外的青灰色更濃了啊,它化成一片一片的,青灰色的濃暈。那解憂花,是小遙指給我看過的那種花,開得太妖艷了。它們浮在空中,如果阻擋了你的視線。你可一定要記得我掛在窗邊的風(fēng)鈴,風(fēng)一吹,就“叮叮鈴鈴”作響了,像你的聲音一樣好聽。
小遙,怎么,你還不來呢,莫不是,你迷路了?我爬上窗臺,扯開厚重的帆布窗簾,打開窗戶,一陣陣陰冷的風(fēng)吹了進(jìn)來,沒有你的氣息,小遙。
我低低地嘆口氣,小遙,我好容易可以等你一次,你卻還不來。
我看到了,它在彌漫著青灰色空氣、陰冷的空氣里是那樣耀眼,就像深沉的夜幕中閃過的流星。
我心情驀然放松了不少,我抬起腳,夠著了擺在書架最高處的照片。是用淡藍(lán)色的人造水晶相框框起來的,淡淡的,輕輕的的顏色,散發(fā)著柔和的光。那無名光正好映在了相片中小遙的身上。
身材高挑,挺拔完美。
我從來都覺得,小遙你烏黑的短發(fā)是那樣瀟灑而完美,你的白襯衣也向來只有你才可以穿出那種帥氣而脫俗的感覺。
你在對著我笑對么。
我輕揚嘴角,我知道,小遙,你一定會來的。相片上,我挽著你,我們那樣快樂。你在相片的背后寫著,遙羽,從黑暗出發(fā),等待光芒之風(fēng)吹走塵埃。
是,光芒之風(fēng),我們還沒有等到,你一定會來的。
我打開了房間的臺燈、壁燈所有的燈,這樣,是不是你就會朝著光的方向來找我呢。你若迷路了,我可不知去哪里找你,小遙。
“小羽,大白天光線那么充足,開什么燈呢?!?/p>
哦,不是小遙啊,是媽媽。
我皺了皺眉頭,輕輕擺了擺手:“不要關(guān)掉燈,媽媽你看,空氣是青灰色的,外面多暗啊,如果不開燈,小遙會找不到我的。”
我透過青灰色的空氣,看到媽媽的身體微微顫了顫,她長長嘆了口氣,眼中閃爍出一種無奈?!靶∮?,媽媽求你,不要再這樣了好嗎,天真的很亮,即使你開著燈,小遙……她也不在了呀……”
小遙不在了……媽媽一定在騙我,她一定是害怕這樣青灰色的空氣,害怕這樣暗淡的一切。小遙,我看見她了,我握住過她的手,那樣冰涼,現(xiàn)在那冰冷的氣息還在我的手心不散,她一定在的。
“媽媽,小遙她在,她剛才還拉著我跑步呢,她會來找我的,她馬上就來了,你相信我好嗎,小遙馬上就來了……”我一定要讓媽媽相信,小遙會來的。
我使勁揮動了幾下手臂,想散開那從窗外源源不斷彌漫進(jìn)來的青灰色濃暈。
媽媽扶住了我的肩膀,聲音里是壓抑不住的痛苦與酸楚:“媽媽知道,你想小遙,可是,她是真的不在了,相信媽媽吧?!?/p>
我心里驀地疼了起來,為什么,總是沒有人相信小遙真的還在。
小遙,她怎么會不等我,這么快就走了呢。
又是一陣風(fēng)吹了進(jìn)來。淡淡的香氣,是淡雅的野櫻香氣。透過那濃厚的青灰色,我看見風(fēng)的顏色了,清清的白色,風(fēng)在尖利地叫著,呼喊著什么。
風(fēng)來了,小遙,也不遠(yuǎn)了吧。
野櫻香氣化作一種柔和溫暖的氣流,在我心底翻轉(zhuǎn),與我手心一直不散的寒冷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窗邊的風(fēng)鈴開始搖動了,水晶般剔透的鈴鐺和淡綠色的玻璃葉子互相敲擊著,那清冷明亮的聲音,似乎傳過那片片青灰色,安撫著尖叫的風(fēng),風(fēng)安靜了,它聽見了風(fēng)鈴的聲音。逐漸地,風(fēng)靜靜的呼吸聲,就好象小遙的呼吸聲,和著輕輕敲打著的風(fēng)鈴的聲音,奏成了一曲蕩漾在空氣中的溫柔。
相片上的小遙的表情,似乎變得更柔和起來。一種淡淡的,溫暖的光芒在相片的上下來回流轉(zhuǎn)。窗邊的風(fēng)鈴,仿佛聽到了什么感應(yīng)一樣,搖動得更快了,帶著種急切,它在呼喚著,它在呼喚著風(fēng),它要風(fēng)的回應(yīng)。淡藍(lán)色的水晶相框,仍在幽幽的散發(fā)著它的光芒,我緊緊握住相框,相片上的小遙……她的表情多么驕傲而快樂,她要來了!
“媽媽,媽媽,小遙就要來了,你聽,風(fēng)來了,風(fēng)鈴在感應(yīng)呢……”我目不轉(zhuǎn)睛地看著窗外,那青灰色流動成風(fēng),在與白色的風(fēng)擠著,白色的風(fēng)開始緊張了,它不安靜了,它過不來了,是嗎……可惱的青灰色,你怎么散不去呢……我的小遙要來找我啊,你擋著她過不來啊。
不知是我的手在顫抖,還是怎么回事,淡藍(lán)的相框也在微微顫動著,那光芒開始不安了,那散散的柔光,仿佛一瞬間強大了一些,如同流星瞬間滑過,映上了窗邊的風(fēng)鈴。那晶瑩的鈴鐺搖擺著,映照著相框上刺破青灰色的柔光,光芒在鈴鐺里流轉(zhuǎn),那淡綠色的玻璃葉子的淡淡綠光,也融進(jìn)了鈴鐺里。它們?nèi)诤希诤?,搖擺,搖擺,敲打,敲打,那光芒在不安地流動著,仿佛在鈴鐺中,流動著一滴眼淚,晶瑩得比鈴鐺還要晶瑩,沒有任何雜質(zhì)的眼淚。
風(fēng)鈴,你哭了嗎?風(fēng)鈴的聲音無力地與青灰色抗擊著,它要傳達(dá)它的訊息啊,它要迎接那白色的風(fēng),風(fēng)鈴要代替我,告訴小遙,我在等她啊。
那白色的風(fēng)顫抖著,終于鉆了過來。
漫天的青灰色啊。
漫天的青灰色啊!
如潮水一般涌來,覆在我的周圍,它壓得我?guī)缀蹩齑粴鈦怼?/p>
那是有些臭味而濃烈的解憂花的氣味。
我著急地爬上窗臺,努力地伸出自己顫抖著的手,我要靠近那白色的風(fēng),它一定是小遙啊,小遙好辛苦,她被漫天覆蓋的青灰色擠壓著,她過不來啊!
陰冷的青灰色的風(fēng)鉆進(jìn)我的領(lǐng)口,刺得我皮膚生疼。
可是,小遙一個人在和它抗?fàn)?。我想起了小遙手的冰涼……小遙回不了家啊,她一定很寂寞,很冷,可是,青灰色太濃了,小遙回不去啊。
“小遙,你來了對么,是你來了對么.……”我盡力地伸著指尖,想要夠到白色的風(fēng),漫天的青灰色呼嘯著向我們沖來,它在壓迫著我,我左手緊緊拉著窗框,右手使勁地向白色的風(fēng)伸去。
我一定要拉住你的手,小遙,這一次,我一定不會再讓你消失了。
你聽啊,聽見了么,這次我沒有讓你等我,對不對,我和風(fēng)鈴一起在等你,你看見風(fēng)鈴的眼淚了么,那是我的淚啊,小遙,沒有你的世界,我還擁有什么。
那野櫻香氣又傳過來了,那么真實的感覺。我手心的寒冷凍成了冰,逐漸快要冰封了我的整個手臂。
“小羽……”那白色的風(fēng)逐漸化成了淡淡的光芒,化成了小遙的影子。
烏黑的短發(fā),帥氣干凈的白色襯衫,小遙的眼神明亮,笑容驕傲,她輕揚起她的嘴角,蒼白了她的影子。
“小羽,我來晚了對么?!鼻謇涞穆曇魺o力得讓我心疼得在滴血。
我的手已經(jīng)完全充斥了那種寒冷,我的眼淚凍成了冰晶,凝固在肅冷的空氣中?!靶∵b,你累了是么,你快抓住我的手,我和你一起跑,即使是跑向覆滅的黑暗,我們都不要再分離!”
小遙的笑容陰霾著疲憊。
她的身體如煙霧般虛無飄渺。她微微笑了,伸出她的手。
指節(jié)修長,蒼如白玉。
徹骨的寒冷。
我緊緊地握住,仍是那樣的虛無,只是依稀我還可以感覺到小遙的氣息。
“小羽,我不可以等你了,這青灰色,讓我喘不過氣啊?!毙∵b的眼神是那樣迷茫而痛苦。
“我們跑好么,你不是像風(fēng)一樣的嗎,我們逃離它,即使是逃到天地覆滅的黑暗我也無所謂……”
“我無論在哪里,也逃離不了它?!?/p>
“小羽,我要走了。”
“小羽,我再也等不了你,你自己跑好嗎。”
“小羽,這青灰色真的好冷,我全身都在冰封之中啊?!?/p>
“小羽,我看不到光芒之風(fēng)了,你替我等待它的出現(xiàn)好嗎?!?/p>
“小羽,我仿佛看到了修羅地獄的焰火,它跳動著它的火苗,好象在等我掉下。”
“小羽,沒有你了,我不知道我自己是不是可以堅持得下去啊,”
青灰色更深,更濃了。
我的風(fēng)鈴在悲切的搖動著,只有那滴晶瑩的淚珠,劃破了周圍的青灰色,凄傷地?fù)u曳著。
漫天的青灰色,化成了漫天的黑暗。
我全身都在黑暗中了。
小遙的光芒是那么的暗淡,就仿若流星劃破天際的最后,只留下微漠的光亮,不久,就會散在永無盡頭空虛的黑暗之中。
“小羽…………”小遙的笑容,悲憫,圣潔,從容,哀傷。
她的身體,漸漸伴著那野櫻香氣的淡淡散去,伴著那黑暗的青灰色的囂張,伴著妖冶的解憂花綻開的聲音,漸漸地化成了潔白的風(fēng)。
小遙蒼白的笑容,氤氳著我全部的愛和哀痛,彌漫開來,彌漫作散淡的霧氣,逐漸消融,我再也看不到她了……小遙!
那白色的風(fēng),悲憫地朝著我,伴著蘊著淚珠的風(fēng)鈴凄切的聲音,在黑暗的青灰色中融化,融在了無盡的黑暗中……
那冰冷仍深深地藏在我的心底,彌漫在我的全身,我的淚水被這寒冷凍成了冰,翻滾在我的身體里,凍得我在顫抖。
“小遙!
我撕心裂肺地哭喊著。
你不給我追上你的機會,你化成了風(fēng),融在這黑暗中了,我又怎么可以和你沐浴那光芒之風(fēng)?那不是我一個人的光芒之風(fēng),為什么讓我一個人在等待?
我們從黑暗出發(fā),沐浴普照一切的光芒之風(fēng),可是小遙,你怎么可以又回歸了黑暗……
我雙腿已經(jīng)被刺骨的寒痛凍得無力。
我跪倒在地上,顫顫地捧起那淡藍(lán)色水晶的相框。它發(fā)出的光凄迷而軟弱。
小遙,你相片上的笑容,為何也如此無力蒼白,陰霾了你全部的光彩?
這漫天的青灰色真的好冷。
你的笑容也彌漫在這青灰色之中,我仿佛看見你的白襯衫在白色的風(fēng)之中飄動,你帥氣地在理著你的烏黑的頭發(fā),你的眼神清冷明亮,笑容驕傲溫暖。
我笑了。
小遙。
小遙。
你選擇的歸宿,果然就是這樣的么。
我盡了我全部的努力,仍舊是挽回不了你么。
我累了。
到了這青灰色的盡頭,
我還是沒有追上你啊。
你一直在配合著我的速度。
只是,這最后一次,你不愿意了。
沒有關(guān)系,我用我的全部,在原地等待著你。
你即使是風(fēng),在圍繞黑暗奔跑了一圈之后,你也是會累的吧。
等你累了,你就回來,我用我的微笑和溫暖等你,那時,我已經(jīng)等來了光芒之風(fēng)。
我們從黑暗出發(fā),等待光芒之風(fēng)吹走塵埃。
我笑了。
我扯開淡藍(lán)色的水晶相框,取出照片后那蒼白的紙,上面水藍(lán)色的字跡,似乎已經(jīng)有些氤氳了。
“小羽,我來不及要等待光芒之風(fēng)了。
我要撲向黑暗,化成風(fēng)。
等我去穿越黑暗,尋找到我們的光芒之風(fēng)。
對不起,這一次,我來不及等你。
只要你在原地等我,就好?!?/p>
在你走了很久之后,蒼穹被墨染,整片天都在顫抖。
你可知道,我的小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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