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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滴~滴~~”身旁的手機(jī)傳來了的訊息,她回頭看了下時鐘,一個直角指著9:00,看也不看,“晚安,早點睡哈?!彼郎?zhǔn)確地說出訊息的內(nèi)容。
哼,又是他,每天除了這句,還有什么可以說的……
男孩和她,一個班的同學(xué),大概是快要分班了吧,男孩破天荒的和她聊了起來,她本是想客套應(yīng)付下,結(jié)果男孩和她,便這樣說了一天天……
時間一天天的過著,當(dāng)最后一科的鈴聲響起,禁錮已久的她,卸下了學(xué)校的偽裝,和朋友在KTV里展現(xiàn)著真正的自己,鶯聲燕語,她笑得很開心……
——哈哈,你在啊。今天玩得好開心。知道嗎?今天我沒用假音就唱完了高音哦!( 文章閱讀網(wǎng):www.sanwen.net )
——呃,小心聲帶,你很喜歡唱歌哈。
——恩,很喜歡。
——恩,你唱得的確不錯哈。
——什么不錯,你師傅我,是非常好,好不好!
漸漸地,她習(xí)慣了男孩師傅的身份,也習(xí)慣了那個經(jīng)常亮著的頭像,仿佛男孩整天地等著自己上線,是件再普通不過的事……
時間一晃,暑假很快地過去,披上偽裝,她冷漠的坐在理科班的教室……教室的一頭,男孩靠在窗邊,似乎在想著什么,絲毫沒發(fā)覺老師已經(jīng)叫了他三遍……
三樓的走廊上,一個男孩靜靜地站著,靠在墻上,靜靜地看著二樓的理科段……
“不會吧!”教室里傳來她的呼聲,聲音中透著不可思議,她的朋友告訴她,男孩好象喜歡她,而她,僅僅當(dāng)男孩是徒弟,一個平凡到極點的人,混入人堆就徹底找不到的人,她從沒考慮過男孩……
于是,她漸漸疏遠(yuǎn)男孩,不再回復(fù)男孩的訊息……
又是晚上的一個直角,男孩的“晚安”和以前一樣準(zhǔn)時,男孩好象明白了什么,不再發(fā)一些石沉大海的訊息,兩人的交集,只剩下這淡淡的一條絲線牽著……
——你可以不用每天都發(fā)的。
——……“可以不用”,那就是說我還是可以發(fā)吧。
男孩盡力地維護(hù)著。
——那……那你不要發(fā)了!
終于,她擺明了立場,另一邊長時間的沉默,等待著……
——好的,那,不打擾了……
從此,同以前的生活一樣,她往返在學(xué)校,家之間。在學(xué)校,她冷漠,寡言;在外面,她和朋友盡情地唱歌……
——終于到休息天了,好累~~
——你又去唱歌了。
——恩,是啊。我今天……
……
——恩,呃,我先下了。
——哦。
男孩偶爾充當(dāng)著她的聽眾,像以前那樣,只是,男孩知道,現(xiàn)在少了什么……
由高一到高二,高二到高三,學(xué)業(yè)的忙碌,生活節(jié)奏的加快,男孩的摸樣漸漸地淡忘在她的腦中,偶爾,在夜深人靜的時候,她突然地想起,幾年前的現(xiàn)在,有個頭像在9:00之前一直亮著,有個男孩等著自己上線,是件再普通不過的事……她每次想要發(fā)訊息給男孩,卻想起,那個頭像已經(jīng)不在好友名單里……
她努力回憶著,試圖找到男孩,重新要下男孩的號碼……后來,她才發(fā)現(xiàn),一直以來,都是男孩站在她的班級,而她,從沒問過他,
“你在幾班?”
……
熟悉的鈴聲最后一次響起在校園,高考結(jié)束了,又一個漫長的假期,她痛痛快快地唱著,卻總在回家后,找不到等待她傾訴的那個人……
終于——
她看到了男孩,在唱片店里,她聽著她最喜歡的杰倫新歌,猛然間,她看到了男孩平凡的臉,“你……”話剛到嘴邊,卻硬生生的吞下……
她看到,男孩的手牽著另一個女孩,一個很可愛的女孩。很罕見的,她想起那時,男孩說過,他喜歡可愛的女孩……
她,迫切的想要離開。
“師……你好。” 有人叫住了她,她抬頭,看清楚那張一直回憶著的臉。
“你,你好?!?/p>
“呃,很久沒見了。”
“恩,是啊?!?/p>
“呃,恩,我介紹下,這是我的……女朋友……”
她的身體略微晃動了下,被她很好的掩飾了過去……
“恩,我還有事,我先走了,再見?!?/p>
“再見……”
轉(zhuǎn)身,她快步地走著,一股難以言狀的難受充斥在胸口,她感到,很難受。
她,一直把男孩當(dāng)朋友的,一直……
可是
……
男孩看著她的背影,咬著嘴唇,似乎強(qiáng)忍著什么,轉(zhuǎn)身,微笑著牽著身邊的女孩,走進(jìn)人群里……
偶然的邂逅,只剩下這間小小的唱片店,和那幾個宣傳著杰倫新歌的店員……
店里的音樂緩緩飄散在空中……
“而我已經(jīng)分不清,你是友情,還是,錯過的愛情……”
……
二
“嗯?剛才那人是誰???”
“哦,朋友而已?!?/p>
“哦,啊,你嘴流血了,沒事吧?!?/p>
“嗯?恩,沒事。”
他舔了舔嘴唇,一股淡淡地腥味,還有那一絲的疼痛。繁華的商業(yè)街上,兩旁喧鬧的店鋪已引不起他的注意,任憑身旁的小手牽著他漫無目的的走著……
教室的陰暗角落,女孩枕著墻壁,頭深深埋在雙臂之間,偶爾傳來的鼾聲,透露著女孩的疲憊,女孩身后的他,靜靜的望著,窗外的陽光染在他的臉上,模模糊糊,女孩不會看見他上揚的淺淺微笑……
——哎,昨天又唱了一宿了吧。真是的,自己的身體也不會好好照顧。KTV里那種燈光,你也不怕眼睛壞掉。
——你師傅我眼睛很好,好不好。
——整天的揉眼睛,還好意思說。
——嗯?你怎么知道我揉眼睛呦!
——幅度那么大,是個人都看得到……
——哈哈,上課不好好讀書,原來都在看我哈。
——你少臭美了,考試時就在我旁邊,你當(dāng)我想看哈……
——哈哈!
女孩和他,一直就這樣互相挖苦,嘲諷,伴隨著他的晚安,結(jié)束在每一個晚上。
——你可以不用每天都發(fā)的。
——……“可以不用”,那就是說我還是可以發(fā)吧。
——那……那你不要發(fā)了!
那天以后,高一到高二,高二到高三。女孩漸漸地疏遠(yuǎn)了,偶爾的一兩次交談,他卻只始終聆聽,簡單的“哦”,“恩”緩緩平復(fù)著他的心情。女孩的來訪,仿佛只是塊不小心掉入湖底的玉石,拾起后,只留下一道漣漪……
一層樓的距離,并沒有改變什么。女孩依舊冷漠,疲倦的鼾聲依舊會在狂歡后靜靜地響起。而他,上課時的目光,常常徘徊在那個熟悉的角落,透過那位子上的女生,模糊間,他看到女孩的面容……
車輪緩緩地移動,車窗外,樹影斑駁,黃昏的殘陽無力地絢爛其中,車窗內(nèi),隨著車微微震動的女孩,緊緊地握著身邊男孩的手……他對著女孩微微的笑著,轉(zhuǎn)過頭,靜靜地看著窗外的車水馬龍……
曾幾何時,他身邊也坐著一個女孩,時光寧靜而美好,不忍破壞的他,始終明白彼此的結(jié)局……
——The worst way to miss someone is to be seated by her side and know you’ll never have her.
向左,向右,倔強(qiáng)的彼此不曾回頭,以后,樓梯轉(zhuǎn)角,偶然邂逅,相互招手問候,才發(fā)現(xiàn),他們已是朋友……
他將女孩平安送回了家,揮手告別,看著女孩慢慢地轉(zhuǎn)過身,剩下的,只有他獨自一人。揮揮手,坐上回家的車……
車上的人很少,寂靜異常,一個人坐著,他伸出手,緊握著空氣,似乎試圖想要抓住什么。少有的憂郁爬上了他的表情,輕輕地?fù)u了搖頭,眼淚靜靜地劃落,沒有人打擾,沒有人試圖擦拭,窗戶開得很大,很快地,只留下淚干后的兩道痕跡,很輕很淡。下車時,他再次看了看身旁,那空無一人的座位……
——錯過一個人最可怕的方式就是:坐在她的身旁,你卻知道永遠(yuǎn)不會擁有她……
三
她終于回到了家,腦海中,揮之不去下午與男孩的邂逅,和他身旁的女孩,他最喜歡的女孩。盛夏的夜晚,沒有如墨的漆黑,今晚的夜色沒有那么的深。她走進(jìn)了房間,靜靜地啟動電腦,久而久之的習(xí)慣,她下意識地打開了,當(dāng)她正要關(guān)上,卻意外地看到,一個陌生的名字的閃動,鼠標(biāo)的點擊,許久的沉寂……
猛然地轉(zhuǎn)身,她看到時鐘上,那陪她走過千百次的直角,在電腦屏幕微弱的光芒下,她早已淚流滿面……
——晚安,早點睡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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