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詔是泰國建立的嗎？

——拜訪周怙老師有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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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一九九七年夏天我回到大理學習白族文化時寫的，未發(fā)表過。二零零零年夏天，我路過大理，前去拜訪，得知周老師在州醫(yī)院住院很久了。當我趕到醫(yī)院時，他已經(jīng)病得很重了。沒有想到這是最后的訣別。最近聽說他已經(jīng)仙逝了。周老師畢業(yè)于西南聯(lián)大，是“12·1”學生民主運動中的熱血青年。好人命運多舛，天何不佑之！作為對周老師的悼念，特將此文寄給《中華讀書報》。文字也未作改動?！?001年6月23日星期六于重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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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我拜訪了大理師專南詔史研究室前主任周怙老師，交談中受到諸多啟示，下面談談我的感想。( 文章閱讀網(wǎng)：www.sanwen.net )

我國有五千多年的歷史，是世界文明古國之一，文化典籍是相當豐富的。但作為傳統(tǒng)文化主干的儒學把科技當成淫巧奇伎，導致科技停滯不前，到了近代敵不過堅船利炮的西方，受盡了屈辱。結果文史資料不但未能發(fā)揮富國強兵的作用，其中不少優(yōu)秀成果反而被西方搶的搶、偷的偷，散失了不少；而我們自己也自覺不自覺地把她當作敝屣，棄之猶恐不及。時至今日，整個社會還在重理輕文，輕視文史。

當今世界還遠不是孔子和亞里士多德們所說的大同之世，理想國。眾暴寡，強凌弱，詐欺愚，是爭于氣力的時代。是霸權主義，強權政治橫行的世界。當前民族主義空前高漲，要想立于世界民族之林，必須富國強兵，為此科學技術是第一生產(chǎn)力，這是絕對動搖不得的。然而文史作用也不可忽視，那種把我們的傳統(tǒng)文化當成歷史包袱的觀點是要不得的。歷史是不能割斷的，優(yōu)秀的文史資料是民族的靈魂、民族的精神。歷史已經(jīng)證明，任何強大的物質(zhì)力量，若失去精神的統(tǒng)帥，只能是一堆破銅爛鐵；精神垮掉的民族不可能自立于民族之林。所以有人將綜合國力分解為物質(zhì)力和精神力的統(tǒng)一，這是有道理的。我這里不想全面論述文史的作用，也不是我所勝任得了的，我只就周怙老師的談話發(fā)表一點感想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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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老師說，他在任期間，先后接待過泰王國政府文化代表團的幾次訪問。泰王國是我們友好鄰邦，瀾滄江把我們聯(lián)系在一起，自古關系很融洽；互相訪問，進行政治經(jīng)濟文化交流，這是題中應有之事。但他們來訪是有目的的。受到某些國際“學術”的影響，他們國內(nèi)普遍認為，南詔是他們建立起來的國家，只是到了公元1253年，元世祖忽必烈滅掉南詔大理國，才把他們趕到南邊去了。他們的大中小學歷史課本都是這么寫的。為了弄清是非，所以他們才特地訪問大理白族自治州，要進行實地考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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問題出在哪里呢？幾次參加《白族簡史》編輯的周老師說，楚國莊蹻率兵入滇，“變服，從其俗以長之”融入了滇僰之中，滇僰，叟，西爨白蠻，白爨，僰人都是不同時期對白族先民的稱謂。到了明朝，明太祖在云南實行軍屯，當?shù)鼐桶褲h軍屯戶稱為“軍家”，相對于“軍家”的土著居民叫“民家”，所以解放前白族又稱民家族。從那時起，人們就把“僰”字這個族稱轉(zhuǎn)稱今天的傣族，有些國內(nèi)外學者一時沒有弄清楚，把二者混淆起來，錯誤地認為南詔、大理國是傣族建立起來的地方割據(jù)政權。這本來是個認識問題，不足為怪，更何況歷史上稱白族為“僰人”，稱傣族為“僰夷”。唐時的《南詔德化碑》記載，“南荒漭奏，覆詔愿為外臣”，南荒中的崑崘國就在今天的泰國境內(nèi)，這說明當時的崑崘國也自愿作為南詔的臣屬，作為臣屬的泰國怎么反過來建立南詔呢？帝國主義國家一貫敵視我們，他們害怕我們強大起來，成為他們推行霸權主義的障礙；近來又在國際上散布中國威脅論，總要給我們制造麻煩，企圖遏制我們。于是他們的御用學者便歪曲、篡改中國歷史，混淆是非，挑撥我們和周邊國家的關系，編造出以上泰王國曾一度誤認為是真的那一段偽史。這是帝國主義學者的別有用心，跟認識問題本質(zhì)不同。

周老師甘于清貧不下海，除正常教學之余投入全部精力對《南詔德化碑》和《元世祖平云南碑》進行系統(tǒng)研究、加以注釋。默默無聞，皓首窮經(jīng)。表面看來沒有為社會直接創(chuàng)造出什么物質(zhì)財富，而自己的生活也沒有得到多大改善，真可謂百無一用是書生了。但是誰能想到，有那么一天，泰王國政府文化代表團來考察訪問，需要一個當?shù)氐陌鬃迦顺鰜斫榻B時，周老師起作用了。周老師指著兩塊碑，嫻熟地講解，精辟地分析，在事實面前，泰國人終于信服了。當他們再次來訪時，泰王國教育部長告訴周老師，他們的歷史教科書已經(jīng)改過來了。就這樣，某些西方國家學者炮制出來的“歷史”不攻自破，白白枉費心機了。與此同時也就維護了我們國家的利益。這里周老師是有貢獻的。泰王國也是實事求是的友好國家，值得尊敬！大理電視臺還為此專訪周老師，制作了電視節(jié)目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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倘若我們不重視文史工作，《南詔德化碑》、《元世祖平南碑》被毀了，這段歷史沒有人研究，我們心中無數(shù)；當泰國人來考察時沒有實物證據(jù)，或者有，但無人研究，心中茫然，說不清楚，泰國就有可能對大理州乃至整個云南提出領土要求。這樣一來，豈不生出麻煩，也正好中了某些西方大國的下懷。這也許是極端例子，但它確實說明了看起來沒有直接經(jīng)濟利益的文史工作也是不可忽視的。從某種意義上說，有時要比軍隊還關火，比創(chuàng)造出幾億國民收入還重要。

我國邊疆地區(qū)，無論在哪里，歷來凡有分裂主義分子企圖分裂國家的地方，總有國際敵對勢力在插手。白族很特殊，是由各民族在長期歷史發(fā)展中融合而成的，受漢文化影響較深，具有先天的向心力。國際敵對勢力知道，用通常的辦法讓其分裂是辦不到的，所以才特意編造出以上的歷史謊言，由此可知南詔大理國歷史研究的重要性。中共中央一再強調(diào)要講政治。實事求是地研究并精通自己的歷史，從而維護了社會主義祖國的利益，這就是政治。西方國家篡改歷史，敵視社會主義中國，這也是政治，是西方霸權主義國家的御用政治。我們一定要講無產(chǎn)階級的開明政治。從周老師身上我們看到，對于一般人來說，有一顆熱愛社會主義祖國之心，精通業(yè)務，努力做好本職工作，這也就是等于講政治了。

十四屆六中全會以來，中央號召要更加突出社會主義精神文明建設，兩手都要硬。讓我們在抓緊物質(zhì)文明建設的同時，不要忽視那些看起來不起眼的文史工作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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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今，我們進入了中國特色社會主義新時代，我們國家越來越強大了，老美害怕自己的霸權主義遭到挑戰(zhàn)，正在瘋狂反對我們。然而我們有四個自信，文化更加自信，相信大中華將很快復興，我們將無敵于天下?。?021-10于大理）

1997/8/9下午于大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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