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里院子有棵棗樹，是十年前桃樹死后補(bǔ)種上的。這樹長得很慢，直到去年才高過圍墻并橫生出了很多分枝，葉子也因此一下多了起來。今年開春，這樹開掛似的，突然結(jié)了很多的花，嫩綠色，小小的。我當(dāng)時就想，等秋天到時，應(yīng)該可以收獲不少果實(shí)吧？

到了10月，這棗樹確實(shí)不負(fù)春光，枝頭上早已碩果累累。去年父親走后，家中的老母親就是這棵樹的守護(hù)者?？粗@豐收場景，我時常逗母親，今年有大把棗子吃了。而每每這時，母親總是神情淡定，不屑的說：現(xiàn)在說還早著呢！

果然，到了10月底，果子成熟可食時，我試著摘了一顆放在嘴上，竟然無法吃，原來那漂亮飽滿的果實(shí)里面，竟然早已被蟲蛀空，咬開時，還可以看見好幾條驅(qū)蟲在動呢。隨手又采了幾顆，發(fā)現(xiàn)這棗子好像傳染似的，竟都如此這般，讓人惡心。

接下來，那表里不一的棗子，在每一場秋雨過后，也許經(jīng)不起寒冷的考驗，紛紛落下，成了腳下任意踩踏的春泥┅┅

然而，就在自己快要忘記這樹上果實(shí)的時候，轉(zhuǎn)眼到了立冬。那天，天氣出奇的好，我午休回家，剛打開院門，幾縷陽光從所剩不多的棗葉中穿梭下來，一抬頭，喲，樹的最高處，在枯黃樹葉的襯托下，竟然星星點(diǎn)點(diǎn)排列著一顆顆早已變了色被風(fēng)干褶皺的紅色果實(shí)。哇，紅棗！這意外，讓我忘記了自己年過半百，抓著樹干就使勁搖晃，頓時，果實(shí)紛紛落下，砸在四周的鐵皮啪啪作響，頗有點(diǎn)“大珠小珠落玉盤”的感覺。隨手撿上一顆，小心把肉掰開，試著嘗上一口，哈，與平時吃到的紅棗并無二致了。于是，趕緊從地上挑了幾顆成色好的塞到母親的嘴上，這意外的收成，香甜的味道，讓還在半信半疑的母親直說：好吃、好吃！

看著母親的笑容，我好奇這意外的果實(shí)是如何完美保存下來的？透過棗樹灑落下來的冬日暖陽，我似乎明白了，在四周建筑的包圍下，只有樹的頂部才有足夠的陽光照射，或許，陽光是最好的防腐劑。我突然想起了自己的崗位、職責(zé)，想起了修麥里的《心境如潮》 ：在這幾米見方的小屋里/我思考生活/所以每天都要讓頭上/照射陽光/以免滋生安逸的蛀蟲/好在我可以尋找/尋找那無處不在的/溫暖地方┅┅( 文章閱讀網(wǎng)：www.sanwen.net )

廣西柳州 成忠

2018.11.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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