騎行路上的收獲......
處暑過后,柳州的天還是熱的。
心里惦記那在建的鳳凰嶺大橋,也想湊一下河岸雷村龍眼節(jié)的熱鬧。
天剛亮就起床了,簡單洗漱一下就扛著單車下了樓。
經(jīng)過柳高時,看見小鳥在門口旁的薔薇樹上覓食,而不少學(xué)生正在陸續(xù)步入校園。他們對知識的渴望,如同早起的鳥兒。
沿著紅色的自行車道,很快就看到了在建的鳳凰嶺大橋。三個橋墩已經(jīng)建好了兩個,看來明年此時通車沒有問題。
從鷓鴣江大橋下面穿行而過,不遠(yuǎn)處就看到岸邊有人在兜售剛剛網(wǎng)上來的魚,靠近一看,全是本地人稱作“藍(lán)刀”的小魚,一問,十元一斤,還幫開膛破肚。( 文章閱讀網(wǎng):www.sanwen.net )
問了下做法,就說油炸后,直接番茄辣椒,當(dāng)然,悶個黃豆最佳。想著想著就開始流口水,立馬要了兩斤。
怕壞了美味,趕緊上路,走時,收錢的小伙子問我要不要留微信,說有好貨就發(fā)在朋友圈上,我毫不猶豫,手機(jī)上又多了一個不認(rèn)識的微友。
秋后濱江大道的兩岸開了各色花,結(jié)了各類果,放在平時,自己肯定停下來拍個照,但今天擔(dān)心那魚的鮮味會跑太多,只能擦肩而過。
騎了十幾里路,快到雷村的時候,瞥見靠河一面的坡上有一老夫婦守著一個攤位,旁邊的中式建筑也吸引了我的注意。
出門時就沒有吃東西,一路顛簸下來,也要給肚子填點東西了。推車上去,兩位老人很客氣的問我要吃點什么?說有豆腐花和油堆,但油堆要等些時間。
我先要了一碗涼的豆腐花,好等油堆出鍋。邊吃邊問老人做豆腐花的工藝,說豆?jié){是自己石磨的,一鍋大概要兩斤黃豆這樣。
這豆腐花入口確實很嫩滑。上次吃這東西是在貴州鎮(zhèn)遠(yuǎn)古鎮(zhèn),但我還是覺得比不上這老倆口的。
我注意到男的那位老人的腳有些瘸,以致每個動作都得努力,但看著他一個一個把包了心的面疙瘩放入油鍋,然后熟練地控制火候,熟練地用濾勺攪壓著幾十個面團(tuán),那出神入化的功夫,像極了武俠小說中某位身份卑微其貌不揚,卻有著驚天本領(lǐng)的大俠。
我開始打量一旁的建筑,見古樸大門上方書:城中區(qū)象棋文化館。門口大樹下有一石碑,刻著明朝末年蒼雪禪師的詩句:松下無人一局殘,空山松子落棋盤;神仙更有神仙著,千古輸贏下不完。
讀完,心頭一緊,趕緊抬頭看自己所站之處,松樹倒是沒有,但幾棵近百年的龍眼樹及楊桃樹卻挺拔傲立,一種歷史感油然而生,仿佛看到了那無人守候的棋盤……
動棋尚不爭輸贏,何況人生?!
我或許忘記了那袋魚,決定靜下心來與兩位老人好好聊聊,聽聽他們的經(jīng)歷,他們的故事。
老阿姨說,就周末節(jié)假日出來擺下攤,沒別的,就是找個事做。然后很認(rèn)真的跟我算起油堆的成本帳,手指掐來掐去,讓我明白了老人確實不是為了錢,畢竟全糯米包芝麻花生白糖芯的油堆,她只賣兩元一個。
老大叔是個本分人,不善言辭,但說到幾次柳州大洪水還是有很多話。他說原來路邊有很多老房子,因為是泥磚建的,7.19洪水一泡,幾乎全倒掉了。
“河對岸房子倒塌的聲音都可以聽見……”,老人說著說著就有些動容了。
吃完油堆,時間竟然不知不覺快十點了。此時,攤上的客人也漸漸多了起來。我付了錢,謝了兩位老人,繼續(xù)趕路。
這里離目的地雷村也就一兩里路。
我每次騎行進(jìn)村時,都會在入口處的那家店鋪前坐一坐,然后跟他們買包煙裝模作樣抽上一會。
他們店門前有一棵二十多年樹齡的龍眼樹,這次來時,只有阿奶守在果攤前,有些落寂。我問龍眼多少錢一斤?阿奶說7塊,但攤位上的紙牌卻寫著八元。
可能是受了林帝浣《我想給你拍張照》一書的啟發(fā),我覺得應(yīng)該抽點時間跟阿奶套下近乎。
其實她是很健談的,跟我談到了雷村的往事、雷姓的由來;談到了龍眼的種植、品種。
我問:除了龍眼還種有別的什么果嗎?阿奶說,其實這里以前還種有很多柚子樹的,但后來河對岸那家紙廠排放的煙,把很多老樹都熏死了。
“那個時候,這里天天都可以聞到紙廠的氣味,很臭的。好在現(xiàn)在這個廠搬走了!”阿奶如是說。
進(jìn)到雷村,里面人頭攢動,畢竟是周日,又是龍眼節(jié)的最后一天。
好不容易擠到人群中拍了一張照,趕緊走人。
原路返回,但心境有些變了,不再著急,而是一路想著過兩年退休后,如同今日一般,沒事就找一些最普通的人說說話,或者靜靜看看他們生活原本的模樣……
真好!
(成忠,寫于2020年8月2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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