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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建的W縣拖拉機站

2024-01-14 22:51 作者:老龍  | 2條評論 相關文章 | 我要投稿

初建的W縣拖拉機站

程正渝

W縣縣城是一個群山環(huán)繞的邊陲小市鎮(zhèn),因此,為了方便拖拉機和大型農(nóng)機具運作,1963年初,新建的縣拖拉機站就設在農(nóng)區(qū)S公社。

在S公社老街南面的一個破舊農(nóng)家院落里,低矮的院墻已多處倒塌,東邊兩間矮小的土屋正是站部辦公室兼會議室;中間沒有大門,只有一個通道;西邊一排土屋是鍛工房、車工房、柴油機房、零配件庫房和幾間職工宿舍。院內(nèi)有用土墻圈子加蓋了房頂改建成的一間伙房、一間集體宿舍、和兩間維修車間;還有兩個土墻圈子是馬廄(站里有四匹馬);院里散放著幾臺輪式拖拉機和一些農(nóng)具、油桶,以及一些從山上林場拉下來當燃料的松樹原木。南面院墻外的坡地上的一個大油罐,暫作油庫。

1963年11月初,我從州總站分配到W縣拖拉機站,個頭不高、膚白、清瘦的朱站長,向我介紹說,他是河南某農(nóng)專畢業(yè)的,學的是作物栽培學,原在縣農(nóng)業(yè)技術推廣站工作,年初縣上派他籌建拖拉機站。機車農(nóng)具多是1958年從蘇聯(lián)進口的,這些年分散在各公社,管理使用都較差;建站時從各公社收回,集中管理使用。全站現(xiàn)有7臺拖拉機(1)及配套農(nóng)具、2臺康拜因、1臺脫谷機,還有機床、刨床、柴油機各1臺,州農(nóng)牧科調(diào)撥了一個油罐、60個油桶。縣上調(diào)撥了1輛新解放牌汽車(全縣只有2輛)。今年財政撥款修理費元,4臺拖拉機送到伊犁、烏市大修過,2臺拖拉機在州上中修過;流動資金元。全站二三十個干部職工是從各單位(包括國營農(nóng)牧場)抽調(diào)來的,帶家屬的職工大多分散居住在公社附近?,F(xiàn)有一臺鏈軌車在秋翻,一臺鏈軌車在維修,一臺康拜因和一臺脫谷機在脫谷,幾臺輪式拖拉機在跑運輸?!?/p>

辦公室平時就只有姚會計和曾出納兩個人。( 文章閱讀網(wǎng):www.sanwen.net )

姚會計二十來歲,廣東人,財校畢業(yè),穿一身藍華達呢干部服,左腕戴著英納格手表,——這是那時令人羨慕的款式。姚會計原是紅旗農(nóng)場的會計,1963年紅旗農(nóng)場移交給農(nóng)五師87團后,派了工作組來找他核查原紅旗農(nóng)場的賬目,查了許多天,姚會計沉著冷靜、滴水不漏,工作組無功而返。姚會計已婚,妻子是江蘇支邊的,女兒出生沒多久。伙房季大師傅是他岳父。

曾出納身兼多職,還是是站上的文書、團支書、材料保管和油料保管,確實是個大忙人,可是工資才三十多元。他也是湖南人,二十來歲,高中文化,儀表不俗。他看我是湖南老鄉(xiāng),有時也悄悄發(fā)幾句牢騷:今年國家安排調(diào)資,職工升級面是40%,一般個人只升一級,可是朱站長一個人就升了兩級,從行政24級升到行政22級,——職工們都有意見,到哪說理去!

站上原有兩個女學徒:一個不久前走了;還剩一個胖丫頭小龐,她跟小曾關系不錯。

兩間辦公室之間是一個小門廳,西面的辦公室擠了四張辦公桌:進門的兩張是書記、站長的;里面兩張是會計、出納的,上面有一部電話。墻角還有出納小曾的床。房中間是一只小鐵皮火爐。東面的辦公室有一張辦公桌、一張床,沒有火爐,平時沒人。那張辦公桌據(jù)說是張采購用過的,他在前幾個月?lián)f是貪污事發(fā),又說是漏網(wǎng)右派,批斗了一番,聽說公安機關介入,他自殺了。

那時候雖然生活條件很差,可是我卻認為這正是鍛煉自己的時候,只有同工農(nóng)同吃同住同勞動,才能脫胎換骨成為一個又紅又專的知識分子。于是,我欣然和單身職工們同住在土墻圈子改成的集體宿舍,一起睡地鋪(地上鋪了麥草當床),天越來越冷了,土墻圈子四處漏風,宿舍里一只長方形小鐵皮火爐里的柴火,半就熄滅了,大家常常被凍醒。——我把這個情況向朱站長反映了,也沒回應。

我和單身職工們同在伙房吃饃饃和洋芋菜。伙房也狹小簡陋。季大師傅五十來歲,總是唯唯諾諾的模樣。那時候蔬菜少,幸虧洋芋多,有順口溜為證:“早上吃羊,中午吃魚,晚上吃蛋——全是洋芋蛋!”但是,這比起上大學餓肚子的日子還是強多了。

伙房爐灶口常常蹲著一位老者,形容枯槁,衣衫襤褸。季大師傅悄悄對我說,朱站長的老婆對老人不好,家里又有四個娃,老人在家沒法呆,怪可憐的。

每當站上要開會的時候,總是由老田四處高聲叫“集合了!”不一會兒,兩間辦公室和門廳都擠滿了人,天氣再冷也得堅持住,——那時取暖、做飯的燃料只有柴禾和劈柴,用量有限。另外,我還注意到,老田是站上的技術員,大家卻稱呼他為“田隊長”,——當時站上并沒有分機耕隊,也不知他這個“隊長”是什么來頭,但卻一語成纖:以后他成了第一機耕隊隊長;再后又成了S公社機耕隊隊長。

田隊長是甘肅人,個頭高大,黃眼珠,紅絡腮胡,額頭上一個刀疤,總是穿一身邋遢破舊的軍用棉襖。朱站長介紹說,老田是從州農(nóng)牧科調(diào)來的技術員,技術14級,工資60多元。他原是兵團支援地方從農(nóng)七師調(diào)到州上的。老田是兵團老農(nóng)機了,只是沒文化、不識字;他妻子去世丟下三個小丫頭,怪可憐的……

朱站長特地對我說,關于機車工作情況,抽時間你跟著老田下去走一走,看一看。

一天早飯后,按照朱站長的指示,我找田隊長到現(xiàn)場看看機車工作的情況。我敲了敲門,房門開了,田隊長正在鐵皮火爐蓋上烙餅,他的三個臟兮兮的小丫頭正圍著小桌子喝洋芋糊糊。房屋低矮,光線陰暗,簡陋零亂?!菚r幾乎家家都是如此。我站在門邊說明來意。田隊長邊忙邊說,你在辦公室稍等,我一會兒就來。

沒多會兒,田隊長找兼任馬夫的季大師傅到馬廄牽來兩匹馬,備好鞍。季大師傅用江蘇話簡單講了一下騎馬的要領,并說這匹馬老實,把馬韁繩遞給我。我第一次騎上馬,挺新鮮的,像當年在農(nóng)學院第一次開汽車、第一次開拖拉機一樣激動,緊跟著田技術員向南面的河邊奔去。

但見河漫灘洼地中,零零落落的牛羊,低頭悠然吃草。田隊長說,這些牛羊多是私人的,胡書記朱站長家的也在里面。

雖然已是深秋,樹葉多已凋零,但極目一望,從東到西那烏沉沉、黑壓壓看不到頭的以苦楊、河柳、榆樹及沙棘灌叢為主的天然河漫灘次森林,卻蔚為壯觀。我們策馬走進森林,不一會來到奔騰的B河邊,河面有幾十米寬,河水有一兩米深。田隊長叫我跟著他慢慢前行。過了河又走進幽深的森林,忽然一只有鮮艷、細長紅雉尾的野雞騰空而起。過了一會兒,又見一只狐貍甩著紅尾巴一閃而過。還多次見到野兔出沒。田隊長說,拖拉機夜間犁地時,常有狼跟在犁的后面抓捕犁出來的鼠類?!?/p>

——如此壯觀的森林,我只在兒時的童話書里見過。然而,沒過幾年,WG過后,那烏沉沉黑壓壓、沿著B河綿延二百五十多公里的天然河漫灘次森林,竟消失得無影無蹤了!

好一會兒,我們才走出森林,前面是收割后的麥田,我們沿著小路朝西來到一個小村落,在不遠處的的麥場上,綠色的康拜因正在脫谷,十來個男女社員忙著挑送麥捆……

我倆栓了馬朝麥場走去。兩個穿得油糊糊、臟兮兮的農(nóng)機手忙得不亦樂乎。田隊長說,那位漢族叫小胡,是胡書記的弟弟;那位蒙古叫老庫,本地人,是3號車КДП–35的車長。他們兩人都湊了過來,小胡說,前些天脫谷部分出毛病,高師傅來修好了;后來發(fā)動機又出故障,孫師傅來修好了。老庫說,3號車買不到零配件,快發(fā)動不著了。……

回站的路上,我打趣道,小胡老庫一看就是拖拉機站的:不但工作服油糊糊的,臉也臟兮兮的!田隊長說,我站職工工資一般都只有三四十元,還拖兒帶女的,又都穿一身油糊糊、臟兮兮的工作服,怪不得老鄉(xiāng)們說:“遠看像個賣炭的,近看像個要飯的——哪兒的?拖拉機站的!”

過了河,剛走出樹林,只見路邊高高的苦楊樹上,有人在咔嚓咔嚓地劈樹枝。我駐馬一瞧,只見樹上那位枯瘦的白發(fā)老人竟是朱站長的父親!田隊長說,朱老漢常爬樹打柴禾,勸都勸不?。 f著說著我們就回站了,把馬牽到馬廄,交給季大師傅。

翌日,田隊長說帶我到1號車去看看。還說,1號車是站上的王排車,因為它的馬力最大,是站上唯一的ДТ–54型拖拉機?,F(xiàn)在在不遠的M公社四大隊開荒。

我們朝北走到新修的公路上,再朝西在荒野里走了約五六公里,來到一個生產(chǎn)隊,田隊長帶我走進一個農(nóng)家,矮小昏暗,但卻整潔,特別是墻上掛著一張帶相框的12吋相片,相片上是一位神情憂郁、戴著眼鏡的中年男子。女主人走到明處,是一位面黃肌瘦的中年婦女,她淡淡地招呼道:田隊長,你們請坐。說著就給我們倒水。田隊長笑著說,我們的拖拉機出了點故障,順道來看看你,給你帶了一包茯茶。他們寒暄了幾句,我們就走了。在路上,我問,這位女人是誰?他說,是老鄉(xiāng)給他介紹的對象。她丈夫原來是個教員,肅反時判了幾年刑,死在勞改隊了。女兒也嫁人了。她就隨支邊隊來新疆了?!瓫]過多久,聽說那女人回老家投奔女兒去了,再也沒有回來。直到五年后,田隊長才經(jīng)人介紹找到一個WG死難者的家屬、三個孩子的娘作續(xù)弦,還老來得子了呢!——這是后話。

ДТ–54拖拉機突突突地在荒漠上開荒犁地。這里是廣闊的礫質(zhì)荒漠地帶,散布著梭梭和紅柳這樣木質(zhì)堅硬重實的植被,開墾相當困難。

農(nóng)機手們看到田隊長出現(xiàn),立即停機等候。一個皮膚黧黑的小伙笑嘻嘻地迎上來,一口河南話:我就知道田隊長會來;這位是新來的大學生技術員吧,——我們都聽說了。田隊長笑道,你們耳朵怪長。又給我介紹說,他就是1號王牌車的騰車長,連人帶車是從友誼農(nóng)場調(diào)來的;指著另一個小伙介紹說,他叫老史,河北人,紅旗農(nóng)場調(diào)來的;指著一位壯實、憨厚的民族小伙,說,他叫老沙,哈族,就是這個公社的。

騰車長說,我前些時候就對朱站長講了,這機車該維修了。按照兵團的機務規(guī)章(2)的規(guī)定,這機車的工作量和工作時間都超過大修周期了。工作日記和機車臺賬都有記錄可查。——今天我再向你們報備。田隊長對我說,全站就這臺拖拉機從友誼農(nóng)場調(diào)來得晚,沒有修過,我再向朱站長匯報一下。老史也對田隊長說,播麥生產(chǎn)隊送飯積極的很,我們開荒地他們就不按時送飯了;也不派人配合平地、拉運梭梭紅柳了。田隊長說,好,我也給生產(chǎn)隊長說一下?!?/p>

田隊長找到生產(chǎn)隊長,要求他們配合開荒,要按時給農(nóng)機人員送飯。生產(chǎn)隊長態(tài)度倒是不錯,連連說:好好好,是是是。田隊長,你放心,我們會安排好的。

田隊長回站對朱站長說,1號車該維修啦,3號車沒零配件,發(fā)動都困難。朱站長頭也不抬地說,叫他們先干著。我忍不住說了一句:機務規(guī)章規(guī)定,機車按工作量或工作時間實行定期保養(yǎng)和維修。朱站長本來有些耳背,這一次卻聽清楚了,他慢慢擰過頭來,臉色變得慘白,眼睛斜看著我,輕輕地說:年輕人,在實際工作中不能只照搬本本的規(guī)定!

過了很久,我才知道,或許是因為耳背,朱站長在情緒激動時往往臉色更白,語音變輕。

這天我在辦公室看報紙,和姚會計、小曾閑聊,一個農(nóng)機手進來,說,程技術員,我的拖拉機有點毛病,你來看看。我馬上放下報紙,跟他出去。一輛熱托—25(3)停放在院中,忽輕忽重地“突突”著。我要過扳手和螺絲刀,檢查出是一缸噴油頭磨損了,調(diào)整了一下還可以使用,“突突”聲也均勻了一些。我把工具還給他,問,師傅貴姓呀?現(xiàn)在輪式拖拉機都忙些什么?他說,免貴,姓姜。我才給在A公社工作的機車組送柴油回來?!?/p>

后來,我知道這位姜師傅,已有兩個孩子了,也是湖北支邊的,從紅旗農(nóng)場調(diào)來的。共產(chǎn)黨員,還是志愿軍戰(zhàn)士,上過朝鮮前線呢!他還告訴我,開有一回開拖拉機上山送鹽巴,牧民在拖拉機前放了一盆水,放了幾捆草,以為拖拉機也是類似牛馬的家畜呢!也可見有的牧區(qū)多么偏僻落后。……

一天早飯后,我來到伙房西面狹小簡陋的維修車間,準備看看2號車КДП–35拖拉機的檢修情況,一開門,學徒小張拿著剛拆下來的油滴滴的齒輪,隨手放在臟木板上,邊上還有火爐。我順口說了句“零部件不要亂拆亂放,搞得臟兮兮的;爐火要注意安全。”穿著油糊糊工作服的小張不好意思地低下頭。在里面工作臺前干著活的修理工吳師傅卻黑著臉,低聲用上海話咕嚕了一句:“勿過多吃了幾個孔夫子咯屁,有啥了勿起,赤佬!”他不知道我也是從上海來的。我勃然大怒:“怎么開口罵人!耍什么流氓!”小張見狀,忙拉著我的胳膊說,程技術員,我有個問題早就想問你了——說著把我拉出了車間。

這就是我跟吳師傅的第一次接觸。

于是,我把吳師傅罵人的事向站黨支部胡書記告了狀。胡書記一字濃眉深鎖滿臉尷尬,沒有吭聲。

后來我才知道,胡書記參加過淮海戰(zhàn)役,1950年代初轉(zhuǎn)業(yè)到上海某企業(yè)擔任基層領導,而吳師傅正是他屬下的工人。1962年,胡書記隨支邊團到新疆后,回去接家眷時,又動員吳師傅等四名技術工人跟他一起到新疆來。吳師傅來拖拉機站后,因技術精湛,工作踏實被評為縣勞動模范。

以上記述,是W縣拖拉機站初建時的狀況。

注:

(1)其中2臺拖拉機是從國營農(nóng)場調(diào)撥的。

(2)當時新疆地方農(nóng)機部門也采用兵團的機務規(guī)章。

(3)熱托—25是捷克生產(chǎn)的輪式拖拉機。

2023.12.

首發(fā)散文網(wǎng):http://www.277762.cc/sanwen/vrlamkqf.htm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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