雁字回時,月滿西樓,我又想你了
一剪梅
李清照
紅藕香殘玉簟秋。
輕解羅裳,獨上蘭舟。
云中誰寄錦書來?
雁字回時,月滿西樓。( 文章閱讀網(wǎng):www.sanwen.net )
花自飄零水自流。
一種相思,兩處閑愁。
此情無計可消除,
才下眉頭,卻上心頭。
“小姐,小姐,有信來了”,門房處傳來丫鬟的呼喚聲。
倚靠在床頭,怔怔出神地易安猛然驚醒,“這丫頭,大呼小叫地成何體統(tǒng),沒點大家閨秀的樣子,教導(dǎo)多少次了,怎么這般不聽話。”心里埋怨一通,當聽到有信來,心底咯噔一下,趿著鞋,隨手撥弄耳邊的頭發(fā),匆匆奔門房而去。清涼的秋天,也只是披了一件羅衫。
“趙李氏親啟”,丫鬟拿著信遞給易安,說道“小姐,不是姑爺寄來的”。
易安將信緊緊抓在手里,有些變形,厲聲道:“我知道,不用你說!”,這句嚴厲不知是訓斥丫鬟剛剛沒有禮節(jié),還是心底積攢一腔地幽怨,由此宣泄出來。
說完,轉(zhuǎn)身回房,又坐回原來的位置。這個位置,透著窗,剛好看到庭院。倘若有人來,倘若是他回來,她能立刻瞧見,能立即見到。
呆坐了一小會,一股涼意從身下直竄心頭,是床上竹席透來的冰冷。起身,走到窗前,窗外的荷花早已凋謝,有的葉耷拉著,沒一絲精神氣;有的葉開始泛黃,完全沒有當時接天蓮葉無窮碧的盛裝。整個院子,萬物蕭疏,充斥著秋天的荒涼。原來,明誠,他都走了這么久了。易安越想越心酸,縈繞胸懷的思夫之苦久久不能釋懷,越想越安奈不住,真想此刻化作一只飛鳥,飛到他的懷抱。
也罷,越想心越慌亂。輕輕解開綢羅的裙子,易安換上便裝,也沒帶任何丫鬟,獨自一人,帶著幾本詩稿,兩壺濁酒,劃著小船向那藕花深處,爭渡,爭渡。
或許是乏了,或許是想起過往,兩人雙雙泛舟,今日卻獨自擊楫。眼前情景,似曾相識卻又這般陌生,勾起沉寂的愁緒。無奈,只好躺在小船上,任憑來去。翻開書稿,聊表慰藉,不曾想,掉出他寄來的書信。本是卿卿我我,你儂我儂的日子,不曾想新婚沒多久,他便外出公干,一去便是數(shù)日。重讀著他的信,厚重的思念襲來,涼風一吹,易安感到仿佛渾身無力,跌趴在船頭,握著丈夫的信,眼淚不爭氣地在眼圈里打著轉(zhuǎn)。
憋屈著淚水,仰望天空,偶爾幾只飛鳥掠過,只是不知何時,云中的雁能捎回你的情書。你可曾知道,我在明月照滿的西樓盼望了多少個日日夜夜;你可曾知道,我在夜闌無人的靜夜苦等了多少個來來回回;你可曾知道,我在冰冷衾涼的床上輾轉(zhuǎn)了多少反反復(fù)復(fù)。只是,我卻依舊沒有等來,沒有等來。
又是一個秋天,又是一番相思寄,獨獨遺留我,沒有收到你的思念。
花凋零,難自開;水空流,難再留。是離愁,別是一番滋味在心頭。
韶華逝去,紅顏易老,此刻,竟無人于自己研磨時光,大雁又一次北歸,萬物照舊生長,但我愛的人呢,你在哪呢,是否像我一樣深深思念著。
紅豆不堪看,滿眼相思淚。這一次,易安再也沒有忍住,淚水嘩嘩的滴落。仰起頭,灌上幾口酒,或許,就不會感到心酸了吧。
無奈何,無奈何,此情無計可消除。
才下眉頭,卻上心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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