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水流年7:龍城別“戀”
“喂~~!是我,媽!”
在公司門口馬路拐角的公用電話亭里,我給千里之外的母親報平安。因為下雨吵,或是因為激動,我的嗓門提高了八度。
這年的八月五日,我坐火車硬座來到龍城報到。一切都是新鮮的、興奮的。到人事部門見了人,辦了手續(xù),有人就帶我去宿舍安頓。條件簡陋,但“中國人不患寡而患不均”,既然新招的大學生都一個樣,大家也就沒啥抱怨了。
新人先培訓一個月,還要考試。每天坐在培訓室里聽講,不時分組搞些互動。這期間,大家彼此知道誰在哪個部門,叫什么名字。除了同宿舍和隔壁左右的少數幾個男同事,我還在活動上特別認識了一位女孩。
她叫J。如錢鐘書在《圍城》中所言,要想發(fā)展一段關系,最好莫過于借書,這樣男女之間不僅有了交流的話題,一借一還也多了很多接觸機會。我和J之間的交往,也從借書開始。
但我有了惠子啊。雖然她現在遠在千里之外,還在大學里“苦熬”,雖然我一個人放飛在龍城,正值精力旺盛孤獨無聊。聰明如J,很快就知道惠子的存在,也明白了我的這個窗口期。她很樂觀,也很有信心,有條不紊地出現在我的世界里?!芭加觥?,拜訪,團聚,等等,她展開了溫柔的攻勢,怎奈我一直欲說還休。( 文章閱讀網:www.sanwen.net )
有時候她夜里打來電話,煲很久,中心意思是我不能摘了桃子不放手又想抱西瓜。我明白她的意思,略感抱歉,心里并不糾結痛苦。雖然我對她也有好感,但要離開惠子,我沒有想過。
我在公司宿舍沒住多久,便在市里租了房子。二室一廳,很有家的感覺。時間磨去很久,我和J之間一直沒有實質進展。有一回半夜,我接到J的電話,她說到了我的住處附近,不知具體位置,讓我下去接她。
我找到她,見她騎了一輛摩托,夜里的路燈下,一身寒露?!拔也淮钅悖阍谇懊鎺易甙?。”她見了我,這樣說。我心想她應是不好意思彼此靠得太近,心里沒在意,還報以理解的一笑。
孤男寡女,半夜里她在我家客廳的沙發(fā)上說著說著哭了,日光燈清冷的光暈下,兩肩一聳一聳。我聽明白了,她這段時間新處了一個朋友,很“優(yōu)秀”,但人家對她沒感覺。
“我是不是很差?是不是優(yōu)秀的人都不喜歡我?”她一邊哭一邊似是自言自語。
我安慰著她,一邊想要拍拍她的膝蓋,終是沒有伸出手。
惠子不負眾望,畢業(yè)找工作也成功登陸龍城。這樣,在高中談戀愛的幾對兒,經歷大學直到工作還能在一起的,我們成為當年老同學心中碩果難得的兩個。
這年中秋,J約我赴家宴。我事先和惠子約好這天要去一個朋友家里的。但看著她一臉期待的樣子,又不忍拒她,只好說去可以,但不能呆久,因為已經約了朋友。
她的父母早知道我的存在,甚至有一回她媽媽還“順便”到公司通過我取J的資料。下了班,我隨她一起去了。甫一進門,就被她媽媽熱情了迎了過去,招呼喝茶。我四下掃了一眼,發(fā)現客廳里早擺滿一桌豐盛的菜肴。心里咯噔一下,覺得自己似乎被當作準女婿看待了,臉上就不自覺暗暗地熱了起來。
阿姨一個勁兒地幫我剝蝦、夾菜,J在一旁偷偷地笑,半是幸福半是害羞的樣子。吃到一半,惠子來電話了,我當即起身,去J的房間里接了?;葑訂栁以谀睦?,什么時候碰頭,要出發(fā)去朋友家赴約了。我支支吾吾答了,掛完電話出門,瞥了一眼房間四周,沒留下什么印象,只感覺一種很熟悉的溫暖,瞬間里還有一些隱隱的幻想。
再回到席間,我加快大吃了幾口阿姨夾的菜,又敬了阿姨叔叔的酒,就起身告辭。她們沒怎么吃,盡照顧我了。見我要走,起身笑著來送。出了門,我的心里只想著趕快和惠子碰頭,不知道自己走了之后她們又聊了些什么。
這是一個轉折點。J自此之后與我有了距離。我們還是會見面,但她每一次都會帶來新“狀況”。也許,她感覺在我這里希望渺茫,便自尋出路了。日子就這樣流淌下去,直到有一天,我離開了龍城,將J裝進了記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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