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S：

1.本文小打小鬧，小情小愛。圈地自萌，勿上升真人。

2.三觀不正，請謹(jǐn)慎看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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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是卷回來的日子，卷應(yīng)該下午一兩點到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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殼一下班就匆匆地離開辦公室，結(jié)果在停車場還遇到了熟人，人情世故的事，不得已攀談一會兒，最后推脫自己有事才勉強(qiáng)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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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如此，卷到現(xiàn)在都沒給他發(fā)消息，所以殼一直有些擔(dān)心。偏偏就是今天還有會議要開，他硬著頭皮開了，也心不在焉了一下午，現(xiàn)在只好把車開快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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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條路開過好幾次，殼已經(jīng)很熟悉，車在老舊的小區(qū)里兜兜轉(zhuǎn)轉(zhuǎn)，好不容易找到一個停車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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停車，找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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殼的豪車格格不入已經(jīng)是日常，看久了反而習(xí)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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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爬了幾層，敲門。沒人應(yīng)答，再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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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里遲遲沒有動靜，殼內(nèi)心擔(dān)憂起來，目光落在家門口的吊蘭盆栽上，里面的土壤已經(jīng)干裂結(jié)塊，一看便知這家主人沒有時間打理草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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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正就是又要搬吊蘭了，又不是第一次搬，殼也不顧自己一身名貴妥帖的西裝了，蹲下身子移開吊蘭取出花盆底部的備用鑰匙，門很輕松地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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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里散發(fā)出一股不算新鮮的味道，殼記得小時候和爸媽去國外玩了半個月，回到門窗緊閉的家就是這個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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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進(jìn)門就踩中一個易拉罐，地上整整齊齊地擺著兩瓶白酒，旁邊還有一瓶空了的青島啤酒罐，就是不見人影。殼正四處打量著周圍，突然客廳的燈被人拍亮，幽幽的聲音聽起來十分沙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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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么進(jìn)來的，我不是鎖門了嗎?！?/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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殼被嚇了一跳，這才發(fā)現(xiàn)卷只穿了一件單薄的上衣就盤腿坐在沙發(fā)上，腿上半遮不遮地搭著一塊小毯子，懷里緊緊地抱著一瓶開了蓋的白酒不松手，仰著頭巴巴兒的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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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偷吊蘭啊，”殼下意識回答道，緊接著就開始了今日份批評，“大冬天的，又不開空調(diào)，穿這么少干什么，回頭感冒發(fā)燒了又要打針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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殼脫下自己的外套，要給卷披上，卷卻很抗拒地躲開，扯了扯自己腿上的被子，試圖用小被子把自己整個人裹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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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要，我現(xiàn)在熱死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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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熱，聽話，不然明天就要去醫(yī)院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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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么去醫(yī)院……我不要去醫(yī)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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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聽了十分難過，難過到筆直地倒在沙發(fā)上，裹著腿上的小被子滾了幾周，手卻牢牢地抓著自己的白酒不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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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行為明顯過于幼稚，殼敏銳地察覺到這一點，“你喝酒了？還是白酒？現(xiàn)在給我，不許喝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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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說還好，一說卷的情緒就更激動了，特別是看到殼真的伸手過來搶的時候，他立馬做出一副護(hù)犢子的架勢緊緊地抱著自己懷里的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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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給你，連你也欺負(fù)我，都來搶我的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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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越說越委屈，說到最后居然帶了哭腔，沒過多久就真的傷心地哭了起來，眼淚嘩啦啦地流了一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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殼這下能完全確定卷喝醉了，并且喝了不少，搞不好喝了小半瓶。剛剛他要去搶那瓶白酒的時候也發(fā)現(xiàn)了，卷的臉色紅撲撲的，身上也是熱乎乎的，怪不得只穿著一條平角內(nèi)褲還在喊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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確定歸確定，殼這下是徹底手足無措了，他最見不得卷兒哭，一哭他就總覺得自己犯了什么十惡不赦的罪一樣，他又不會哄人，只會干著急地解釋，“我沒有要搶你的酒，但是也不能光著兩條腿喝啊，這都十一月了，這么喝會感冒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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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就要感冒，我還要住院，我不要工作了……我要曠工，我要每天睡大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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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已經(jīng)將身下的沙發(fā)哭濕了一小塊，殼阻止不得，又不敢上前，只會愣愣地坐在旁邊看著他，卷發(fā)現(xiàn)沒有人搭理他，驟然哭得更大聲、更難過了，一氣之下扛起自己懷里的白酒就噸噸噸地往自己嘴里灌，嚇得殼趕緊一把奪過，放到卷夠不到的地方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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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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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眼睜睜地看著自己的寶貝白酒離他而去，委屈得不行，爬了幾步?jīng)_上前就伸手打人，“你也搶我酒，你怎么這么不講理呀，我要報警！我要打110！我要讓警察叔叔把你們這群人都帶走?。鑶鑶鑶鑶琛?/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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攥緊的小拳頭毫不客氣地?fù)]向殼，殼下意識躲避，輕而易舉地捏住卷纖細(xì)的手腕，卷喝了酒沒有力氣，一下子就動不了了，委屈地咬著嘴唇淚汪汪看著他的時候居然有些好笑。兩行眼淚從哭得紅腫的眼睛里流出，卷的臉都哭花了，仿佛在譴責(zé)對方欺負(fù)自己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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殼一時心軟松了手，“好好好，你打你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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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音剛落，拳頭就不減分量地落在殼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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靠，居然真的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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殼皺起眉頭，沒想到這小狐貍下手還挺狠，砸的幾下都挺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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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砸夠了，又委屈起來，用手背胡亂地在臉上抹了幾下，又跪在沙發(fā)上一抽一抽地哭起來，“都搶我酒喝，我的酒不要錢的啊……我花了好多錢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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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錯了，我不該搶你的酒……還有誰搶你的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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殼順勢把人摟進(jìn)懷里套話，一邊輕輕地拍著他的后背，任由卷揮拳頭向他發(fā)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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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那個八竿子打不著的親戚啊，他有什么好炫耀的，他高考又沒有我考的高，還沒有工作沒有收入，就這還想順我的煙順我的酒娶媳婦，他憑什么呀，那女孩憑什么嫁給他啊，要嫁也是嫁給我，明明是我掏的錢，她憑什么不嫁給我??！你說她憑什么不嫁給我，我是哪點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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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題成功地被帶歪，殼聽完總覺得哪里不太對，眼見著自家小狐貍已經(jīng)動了娶媳婦的心思，便順著卷的邏輯補(bǔ)了一句，“我給你花那么多錢你嫁給我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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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聽了立刻就炸毛了：“我跟你性質(zhì)能一樣嗎？我那是無私又慷慨，才會被這種人欺負(fù)，你那是萬惡的資本主義每天壓榨我們無產(chǎn)階級的剩余價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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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好好，我是萬惡的資本主義，偉大的無產(chǎn)階級革命家要怎么樣才能不哭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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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把你公司給我，不要再追我欠你的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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殼哭笑不得地把人摟入懷里，一只手輕輕摸著卷的后腦，“好好好，都給你，我也沒天天追你的款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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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嘴上不追我，但你心里還在追我嗚嗚嗚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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殼的手在空中停頓了片刻，然后繼續(xù)輕拍著對方，默不作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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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憑什么啊，我爸爸還每年給他們寄錢，一生病了全都翻臉不認(rèn)人，還不讓我洗澡……憑什么不讓我洗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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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一邊難過一邊哭訴，說話斷斷續(xù)續(xù)的，把殼昂貴的襯衫都哭濕了一塊，時不時地還揪扯對方兩下，手掌還“pia”地打在殼的脖子上，衣服也扯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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擱以前，殼絕對惱火地把人甩開起身，然后看還能不能拯救一下自己的襯衫，可是此刻殼安靜地坐在原處，自知嘴巴笨不會安慰人，便沉默著任由卷對他發(fā)泄這幾天的不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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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大概聽明白了這幾天發(fā)生的事：小狐貍背著行李回了老家，寄宿在一個遠(yuǎn)房親戚家，那家人對他很惡劣，甚至在宴席上還去各桌順走多余的煙酒，最后被趕出了家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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殼心疼壞了，趕緊把人緊緊地?fù)г趹牙?，卷沒反抗，也實在是哭累了，軟成了一小灘，不停地吸著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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懷里的人漸漸安靜下來，倚著他一動也不動，像是睡著了一般。殼聞著他身上濃重的煙酒味兒，想讓他躺平好好睡一覺，可是卷的手卻用力地抓著他的衣服不松手，嘴里還哼哼唧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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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先洗澡……洗了澡才能上床睡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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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完不忘舔一下嘴唇，仿佛嘴唇上還有酒液，人卻已經(jīng)迷迷糊糊的，喝醉的卷像是剝?nèi)チ藞杂驳耐鈿?，不再用小心回避來保護(hù)自己，而是不設(shè)防地靠在殼的懷里，任由對方用掌心溫暖他明顯瘦了的臉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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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累了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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殼的大拇指輕柔地捏著卷的臉頰，他的小狐貍很勇敢，很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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進(jìn)屋才二十分鐘那人就睡死過去，殼預(yù)設(shè)中的關(guān)心沒能實施，但看到卷努力完成了叔叔臨終時的心愿，人也平安地回來，便覺得來這一趟也值得了。只是掂掂小狐貍的分量，似乎又輕了好幾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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殼脫下自己的衣服，又把卷的上衣脫掉，然后輕而易舉地把卷兒扛在肩上，帶他去洗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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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家里的浴室很小，一個人進(jìn)去還好，抱著一只卷進(jìn)去時，殼感到十分逼仄，衛(wèi)生間潮濕又陰冷，費了好大力氣也弄不出熱水，涼水全都在自己身上試了一個遍，凍得不行。偶然有點水花濺到卷身上，卷幽幽地轉(zhuǎn)醒，看見自己脫得精光的老板抱著脫得精光的自己，拿著花灑絞盡腦汁地調(diào)整水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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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業(yè)精英居然被小小的花灑難倒，卷支吾著哼了兩聲，腦子也不太清醒，光記得那里有個開關(guān)，“你蠢啊，那里要打開才能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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殼左擰右擰，試了兩次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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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漸漸地?zé)崃似饋?，冷冰冰的浴室結(jié)滿了熱氣騰騰的水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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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個家里安靜又冷清，只有浴室這邊有嘩嘩的水聲。一直在懷里顫抖的小狐貍終于停止了顫抖，人半失去意識地靠在他身上，殼伸手扶著他，讓他摟著自己的脖子避免摔倒，自己則舉著花灑沖洗著對方的身體，溫?zé)岬钠つw就這么緊緊貼在一起，水滴匯聚成水流從皮膚上流下，由兩人交錯的雙腿共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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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具身體他看過多次，他們甚至還做過，那人最私密的部位他也曾據(jù)為己有，還在不同地方以不同姿勢操他，可是此刻他用手輕輕在那人光滑的脊背上涂滿香皂泡沫，再不動聲色地沖洗掉，心里真的只記得這個一直很堅強(qiáng)的人如何在異鄉(xiāng)受盡了委屈，甚至連一向柔順的頭發(fā)發(fā)尾都打了結(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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衛(wèi)生間就那么大，前面是洗手臺，背后就是墻面，地上是隨意擺放的幾個水盆，瓷磚和地磚看起來都很老舊了，有些還生了細(xì)紋，殼一貫很嫌惡充滿潮濕氣味的狹窄房間，可是卷就在這樣老舊的居民樓里生活了二十余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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殼很笨拙地為對方清洗著頭發(fā)，卷的頭發(fā)長，他沒有經(jīng)驗，小狐貍的耳朵一進(jìn)了水就不愿意洗了，嚷嚷著要去睡覺，后來殼終于掌握了秘訣：用一側(cè)手擋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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殼把衛(wèi)生間打掃之后，開了上頭的窗戶通風(fēng)，卷已經(jīng)在床上呼呼大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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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人只有到了安全區(qū)才會徹底放松下來，卷的臉頰紅撲撲的，身上的煙酒味淡了很多，取而代之的是香皂的味道。他習(xí)慣了把被子裹成一團(tuán)，把自己包得緊緊的睡下，殼想幫他重新蓋好被子都不行，整個人把被子壓得嚴(yán)嚴(yán)實實，誰來搶都哼哼兩聲表示不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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殼哭笑不得地放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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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些日子實在是太累了，卷喝了白酒，暈暈乎乎的卻入睡很快，他終于回到自己睡了二十多年的床，枕上了自己初中時新買的蕎麥枕。那時候他的父母都還健在，雖然爸爸總是應(yīng)酬很多，總是一身酒味，可是媽媽似乎從來沒有責(zé)怪過他，任勞任怨地打理好家中的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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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年生日，爸爸帶了一個奢侈品包包送給媽媽，媽媽嫌這包太貴不實用，非要退掉，好把錢花在他身上。那個時候的卷哪里懂得幾千塊錢的意義，他只知道自己要被報補(bǔ)習(xí)班了，趕緊從書房溜出來，向父母拍著胸脯保證，我不用報補(bǔ)習(xí)班的，我只是失利考了一次年級第二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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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家人哈哈大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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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也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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殼趴在一旁好奇地觀察卷，睡覺都不老實，又是在笑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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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在這個傍晚感到人生中為數(shù)不多的驚奇與新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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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是不是伯父語重心長的叮囑仍然盤旋在他腦海，那人完全不設(shè)防地掉入他懷抱時，他抱著輕飄飄的人，居然真的感受到沉甸甸的責(zé)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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殼觀察了一會兒，看著卷越睡越沉，悄悄關(guān)上門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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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暗自做好了一個決定：要留卷在身邊，再也不讓任何人欺負(fù)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