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降世神通官方小說】The Rise Of Kyoshi 虛子崛起 第十八章:The Town 3
? ? “我們這兒的擂臺,好處就是誰都能上去打兩場?!蹦獱斦f,“只要和她一樣,往上邊一站就行了。”
虛子看著身邊的空位,依然有些難以置信。燃姬不在她身邊。燃姬在擂臺上。
剛才的勝利者還在角落坐著,饒有興趣地打量著面前的燃姬。燃姬毫不退縮,直面他的注視,挺起胸脯,撐起她身上來自火烈國的輕型鎧甲。底下的人群依然在發(fā)出怪叫,但是她完全沒有理睬,安靜地脫掉了外層的護(hù)具,只留下了單薄的輕便底衣。
燃姬個子高挑,多年的訓(xùn)練又給她打造了一副鋼筋鐵骨,看上去就不是等閑之輩。然而她的對手比她更加魁梧,簡直像是一座小山,對比之下,這位火烈國的精英士兵反而有些嬌小,讓人為她暗暗擔(dān)心。
虛子幾乎要直接跳下二樓,直接沖到擂臺的兩人中間。但是奇麗瑪和阿旺默契地給了她一個眼神,示意她不要沖動。
忍住,沖動沒有好處。
擂臺上的男人瞥了燃姬一眼,用汗巾擦了擦臉,隨后扔到了一邊。
他站起身,示意自己已經(jīng)精力充沛,旁邊的傭人立刻麻利地收拾了馬凳。他抬起頭來,說了些什么。雖然虛子聽不見,但也能猜個八九不離十。
不準(zhǔn)用御術(shù)。
燃姬則點點頭,同意了他的要求。
虛子的心隨著他們彼此接近而愈發(fā)沉重。男人沒有立刻擺出架勢,在外人面前保持輕松,不想看著在欺負(fù)小女孩。
但是燃姬并不是什么容易欺負(fù)的小姑娘。
她飛身側(cè)踢,一腳踹到了那人的膝蓋,力氣足以放到一頭牛鹿。要不是反應(yīng)夠快,他肯定已經(jīng)倒在了地上——但他的腿依然收到了傷害,自己無法站穩(wěn),像個酒鬼一樣搖搖晃晃。
人群又沸騰了。
“這姑娘不錯。”莫爺欣賞地說。
受傷的男人調(diào)好心態(tài),擺出了沉穩(wěn)的起手架勢。他的身材是他對抗燃姬的武器,于是花了功夫穩(wěn)定重心,把勝利押在了自己的下盤。
燃姬試圖誘敵深入,直接逼近了男人的攻擊范圍,表情冷靜,沒有露出一絲破綻。即使對方已經(jīng)發(fā)出了憤怒的鼻息,她還是非常鎮(zhèn)定,細(xì)心留意對手肢體的動作,小心翼翼地挪動腳步,一步一步拉緊自己與他要害的距離。
男人一個直拳,被燃姬輕易地躲開了。
掌風(fēng)呼嘯過燃姬耳邊,封住了她的聽覺和視覺。然而最出色的士兵不需要輔助,本能地收緊肩膀,在他胸口來了一次全力的肘擊。
被二次擊中的男人甚至快站不起來了,跌跌撞撞地往后退去。虛子心里開始有些期待,踮起腳來全神貫注地觀看比賽…如果他不小心掉下擂臺,燃姬就毫發(fā)無傷地勝利了。
然而她失望了。
男人控制住了自己的身體,沒有跌落擂臺。燃姬步步緊逼,眼神堅定,誓要將他打倒。勝利近在眼前。
她的威壓讓男人分了心,居然逆著重心的方向毫無章法地揍了一拳。就連虛子都能輕易躲開他的攻擊。
但是燃姬沒有躲開…
她當(dāng)時抬起了頭,視線緊緊鎖在了虛子的身上。
砰!
炮彈般的拳頭砸在了她的臉上,這位強(qiáng)壯的少女故意不躲閃,在人聲鼎沸中應(yīng)聲倒地。
燃姬倒在了擂臺中央,一動不動。
男人無與倫比的體型伴隨著無與倫比的力氣,燃姬在這點上吃了大虧。
男人擦了把汗,思索著下一步該怎么辦。
這姑娘當(dāng)眾讓他出丑了。
或許,自己應(yīng)該趁這機(jī)會了解了她。
觀眾的狂歡蓋住了虛子嘶聲力竭的吶喊。她心里只想著燃姬,再沒有其他了,她不能再次失去人生中最重要的人。她愿意付出一切,只求時光倒流,燃姬沒有受傷。
那個男人抬起腳,準(zhǔn)備往燃姬的腦袋上砸,就在這時,阿旺忽然拍了拍虛子的肩膀。燃姬稍微動了一下。
虛子立馬清楚了一切。
沒等那個男人得逞,燃姬迅速從昏迷中清醒,躲過了他惡意的踏腳。她翻轉(zhuǎn)兩次,靈活地閃到了一邊,抱住男人承重的腿,一下?lián)v亂了他的重心。
男人重重摔倒在地,腿已經(jīng)失去了知覺。
燃姬在他面前站著,嘴角淌下鮮血。除了剛才吃下的那一拳外,她根本安然無恙,連面前的碎發(fā)都沒有被汗水浸濕。
燃姬輕輕跳下擂臺,腳步在沉默中震耳如雷鳴。她撿起自己的鎧甲,重新穿上。然后才有人反應(yīng)過來,為她爆發(fā)出了激烈的掌聲。
莫爺也加入了鼓掌的行列,扶搖班眾自然要跟著一起歡呼。他們衷心地為這位新狀元喝彩。雖說其他人不愿意他們靠得太近,但他們還是圍在了一起,用行動表達(dá)了內(nèi)心的喜悅。
燃姬一只手爬上樓梯,未穿上的鎧甲夾在另一只手臂下。等她爬上來,她便在角落放下自己的盔甲,然后向各位行了個禮。
沒人回應(yīng)。
包括莫爺和大崴在內(nèi),他們還在等燃姬開口說話。
燃姬聳聳肩,回答了他們都想問的問題,“這看著挺好玩的,就試試咯。”
虛子知道她在撒謊,燃姬不至于蠢到把這種東西當(dāng)成消遣?,F(xiàn)在,她只想在燃姬毫不在乎的表情上狠狠打上一拳,最好直接讓她飛回小夜港去……路上最好還因為高速冒出火星,反正火宗也不在乎自己冒火。
但莫爺吃了她這一套,拍著大腿笑了起來。
“棟梁之材!”他說,“來,今晚和我一起用餐吧。我們好好談?wù)勀瞧被畹挠媱??!?/p>
“多謝莫爺款待?!?/p>
燃姬臉上,是虛子見過最燦爛、最甜美,當(dāng)然也是最虛偽的笑容。
隨從們用梯子搬上了桌椅板凳,吃力地為各位布置了菜肴。雖說是個宴會,但這里的人顯然沒有虛子的老東家講究,餐桌旁邊并沒有專門招待的傭人。資歷較淺的侍衛(wèi)負(fù)責(zé)照顧客人用餐,但他們的手腳并不如女傭麻利,腰間的武器又會碰出聲響,很難讓人安心吃飯。
但也沒人敢說自己已經(jīng)吃過了。
這場招待有意模仿有錢圣賢的習(xí)慣,品質(zhì)不說,數(shù)量都是齊全的。這里缺少新鮮蔬菜,大部分都是腌菜和泡菜。有些食材山上沒法搞到,這里的廚子就用生動的面點做了代替。
只有酒是管夠的。
莫爺坐在包間的角落,沒有繼續(xù)關(guān)注擂臺的比賽。從底下傳來的金屬聲判斷,現(xiàn)在已經(jīng)到了可以攜帶武器的階段,人群的喝彩也比之前興奮不少。
“特司洪這個名字,你們聽過沒有?”
燃姬這場打斗卻是魯莽,但是也給其他人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就連莫爺?shù)恼Z氣也少了些不可一世和目中無人。
特司洪特老爺。
虛子沒在神通殿見過他,但是收到過他給筠的禮物。拉?,斣娂墓疟?,白龍種子……都是各個國家的無價之寶。
“東土王爺,”虛子回答,“意趣高雅,頗有古風(fēng),喜好詩酒琴茶?!?/p>
“不錯?!蹦獱旤c頭。他還不知道,虛子對土強(qiáng)國最有權(quán)勢的那幫人個個了如指掌?!疤厮竞槭莻€另類,心懷大愛,不常殺生?!?/p>
他啜了一口酒,虛子立馬給他滿上,讓他不住地欣賞。
“他抓到的犯人,最嚴(yán)重的也就是一輩子關(guān)在牢里?!蹦獱斃^續(xù)道,“他們家的宅子都是不知道什么朝代的老古董了,底下有個地牢,供他自己關(guān)押一些特殊的犯人?!?/p>
“是位君子?!比技дf。
她的臉頰開始腫大,嘴唇的傷口影響了她的聲音。但扶搖班的其他人都情愿閉嘴,要么是她要么是虛子,總該有個人講話才行。走一步算一步吧。
“這也有些片面?!蹦獱斦f,“地牢里有位我們的兄弟,已經(jīng)被他關(guān)了八年。”
他身后的大崴忍不住的激動,已經(jīng)把憤怒寫在了臉上。
“我要救出我的兄弟,”莫爺說,“這就是喊你們來幫忙的事。這票活不容易,單靠秋華社的人手不夠保險,故而召集了你們這些人。滴水之恩當(dāng)涌泉相報,這就是你們還債的機(jī)會。”
“我們要救的這位兄弟…是當(dāng)家的嗎?”燃姬問,“或者,我們擔(dān)心官府會從他嘴里問出要命的情報嗎?”
莫爺對燃姬的話有些鄙夷,“我們的兄弟在牢里受苦,自然應(yīng)該搭救。你說的都是什么話!已經(jīng)快十年了,之前秋芳社沒有能力,但我和大崴從來沒有放棄,為的就是這一天?!?/p>
他眼里的熱情是真誠的,就像是雷談起芥剎和阿鶴時那樣,閃著心里透出的光芒。虛子止不住地想,自己談起凱申的時候,也和他們的表情一樣嗎?希望如此,她對凱申的感情不會輸給雷或者莫爺?shù)娜魏我粋€。
“恕我失禮,”燃姬說,“我只是覺得這些細(xì)節(jié)能讓我們更迅速地展開活動。”
“細(xì)節(jié)沒必要知道,只要關(guān)注在目標(biāo)上就好?!蹦獱敾卮穑胺鰮u班的任務(wù),是想辦法把那一個人救出特司洪的地牢。”
“只有我們?”虛子皺眉,“秋芳社不會參加這場救援嗎?”
“原本是這么打算的,但是我仔細(xì)想想,又覺得有些浪費人才。你們都是頂尖的御者,不如拆成兩個計劃,互相兜底。我們的人正面強(qiáng)攻,你們走暗道偷偷潛入。兩邊進(jìn)去一個,這事就成啦?!?/p>
燃姬的腦子飛快地思考,用火烈國士兵的眼光仔細(xì)檢查這個計劃,“目前只有這兩條線路嗎?地圖有多精細(xì)?特府的士兵們什么時候換班?內(nèi)應(yīng)信不信得過?”
莫爺?shù)哪樕幌伦兊煤茈y看。他一腳踹翻餐桌,碗碟嘩啦啦摔得稀巴爛。
“你以為我們是什么人?”莫爺?shù)哪槤q得通紅,“這些都得你自己搞定!”
他這么生氣,是因為燃姬指出了他計劃薄弱的根基。這個人只會頤指氣使,憑自己的心意差遣手下的人,實際上胸?zé)o點墨,什么計劃都是空中樓閣。
這人容易上頭。
虛子想著,大概猜到了他掌權(quán)的過程。
莫爺站起來,撣撣身上的灰塵,“三十天后,我的人會前往特府背水一戰(zhàn)。扶搖班一向行動敏捷,早點過去,也能自己做好該做的準(zhǔn)備。我要強(qiáng)調(diào)的是,在我們到達(dá)以前,你們不準(zhǔn)擅自行動,明白了嗎?”
明白個鬼。
“是,莫爺?!碧撟踊卮?。
她向莫爺深深鞠躬,身上的盔甲碰撞,代替了她心中無聲的吶喊。
他們五個站在客棧門口,陷入了無話可說的沉默。本來親密無間的扶搖班,現(xiàn)在新生了無言的隔閡。
虛子率先開口,“明天一早,我們就逃開這個鬼地方吧?!?/p>
“好?!卑⑼卮?,“今晚我得大醉一場。如果我們見了面,就假裝不認(rèn)識。即使向我挑戰(zhàn)也不行?!?/p>
他踏入一旁的黑暗,消失在了燈籠背后的光線里。
回去的路上,雷一句話都沒有說。他的袖口還沾著手掌上的血漬,但對自己的傷口絲毫不在意,甚至讓虛子有些擔(dān)心。
“雷,”虛子在他消失前搶先開口,“謝謝你為我出頭?!?/p>
他無辜地眨眨眼。
“應(yīng)該的?!彼f,聲音輕得像剛睡醒似的。
“我去包扎他的手。”奇麗瑪說,轉(zhuǎn)頭看著燃姬,“我的治愈術(shù)不太好,忙完他的再來看你,可能要等一會兒?!?/p>
“沒關(guān)系?!比技дf。
她往阿旺的另一個方向走了,去到鎮(zhèn)子奠基的斜坡上。
“等等!”虛子叫住她。
燃姬并沒有停下腳步,
可她是虛子的侍衛(wèi),不能不聽自己的命令。
“你給我回來,燃姬!”
“別擔(dān)心。今晚之后,虎將城沒人敢找她麻煩的?!逼纣惉斦f,似乎帶著一絲笑意,“不過你最好還是跟上去吧?!?/p>
在小夜港長大的虛子,這輩子走過的坡比別人走過的路多多了,但她仍然在這段路上磕磕絆絆,幾次差點摔跤。她在湖邊看見了燃姬的身影,光線很暗,但她渾身充斥著熱氣。
月茫茫,波光粼粼的水面正好襯出她窈窕的剪影。
“你說說看,今晚到底是怎么回事?”她大聲喊到。
燃姬不理她,“那個莫爺瞧不起扶搖班,可他現(xiàn)在必須正眼看我們了。你不是最喜歡做這種事嗎?在盜匪里面掙一個威風(fēng)的名聲?”
“扶搖班是我母親的,不是我的。姓莫的也不過是個地痞流氓。你不該這樣冒險。”
燃姬赤腳踩水,在池塘里翻滾出道道水花。水面正好夠到她的腳踝,流動的波浪是夜晚唯一的樂章。
“我當(dāng)然要冒這個險?!彼f。
她想抓住虛子的領(lǐng)口,在她臉上嚷出這些話,但她忍住了。她把雙手牢牢扣在自己身邊,避免自己做出沖動的行為?!皬奈覀冸x開小夜港開始,你一直是這樣做的?!?/p>
“你知道嗎?”燃姬說,“他打中我之后,我是真的暈過去了。要是我再晚一點蘇醒,現(xiàn)在早就是冰涼的死人了?!?/p>
虛子的腦袋一片空白。
戰(zhàn)斗結(jié)束以后,她一直為燃姬的詭計驕傲,居然裝作暈倒,引誘敵人主動攻擊。
現(xiàn)在,她胸腔滿是怒火,恨不得沖回擂臺,把燃姬的對手撕得粉碎。
“看著我倒在擂臺上,你是什么感覺?”燃姬問,“你也感到絕望嗎?你也覺得自己的心懸在喉嚨眼嗎?自從離開小夜港后,你第一次體會到了我的心情嗎?昨晚站在生死擂上的人是我,可昨晚以前,我一直看著你站在生死擂上?,F(xiàn)在你懂了嗎?你知道我有多心痛了嗎?”
她狠狠踢了水面一腳,翻起一陣漣漪。輕巧的腳步讓她看上去像個水宗。
“你不要命一樣往危險的地方橫沖直撞,為了什么呢?為了向堅竹‘討個公道’,可什么是公道呢?和這群盜匪混在一起,你還記得這個詞背后的含義嗎?”
“就是要讓他消失于人世?!碧撟訄远ǖ鼗卮穑白屗退窒碌耐龌暌粯?,在泥土里慢慢腐爛。這就是他欠我的‘公道’。”
“真的嗎?”燃姬追問,“你又是為了什么才一定要趕盡殺絕呢?”
“因為我怕他,我不想再見到他!”虛子尖叫,“我很害怕,行了吧?我整晚整晚地做噩夢,永遠(yuǎn)沒辦法擺脫他的陰影,只要他還活著,我永遠(yuǎn)也不可能得到一刻的放松!”
虛子的聲音很大,周圍五十里,想聽的、不想聽的都震耳欲聾。
她的執(zhí)念,與其說是復(fù)仇,不如說是逃避。她裝得越久,謊言的牢籠就越結(jié)實,束縛著她,讓她愈發(fā)喘不過氣。實際上,她就是一個膽小的孩子,無頭蒼蠅一樣到處亂撞,希望能夠誤打誤撞,走出一條康莊大道。
堅竹不死,她將無法獲得解脫。
她又一次聽到了那輕柔的嗚咽。
燃姬在哭。
虛子強(qiáng)忍眼淚,“說說話吧,好嗎?”
“不該是這樣的?!比技дf,把臉深深埋在手掌當(dāng)中,“本來不該是這樣的?!?/p>
虛子知道她為什么難過。
熬過了這么多年的黑暗,世界本來已經(jīng)看到了希望的曙光。燃姬發(fā)誓效忠的本是一位天之驕子,然而他走了,取而代之的…是自己。
“我明白?!碧撟拥男目谥共蛔〉靥弁矗叭绻求蕖?/p>
“別說他!現(xiàn)在,別再說神通的事情了!”燃姬失去了自持,揪著虛子的領(lǐng)口大喊,“不要妄自菲薄,你就值得這些東西嗎?”
虛子不知道該說什么。
她驚訝于燃姬忽然的爆發(fā),同時又驚喜于她的想法。
“誰都值得安定與幸福,包括你!”燃姬繼續(xù)喊著,“就算不是神通,你也應(yīng)該擁有正常的幸福!”
她上前一步,將虛子拉到自己懷里,緊緊地?fù)肀?。這樣虛子就看不清她哭花的臉了。
“你一直在懲罰自己,我都看在眼里的?!比技дf,“你腦子里只有為別人報仇,從來沒有想過自己??晌抑滥闶莻€有血有肉的人,是個無法控制沙礫也無所謂的傭人女孩。神通能轉(zhuǎn)世很多次,可你只活這一世,虛子。”
她頓了頓,“下一個輪回還有神通,我不想失去的是你?!?/p>
虛子意識到,自己一直理解錯了筠的話。燃姬身上有真正的信念。不是對神通的,而是對朋友的。
她緊了緊自己的懷抱,聽見了燃姬輕輕的嘆氣。
“我希望你有最好的一切?!比技о?,“最好的導(dǎo)師,最好的侍衛(wèi),最好的宮殿?!?/p>
虛子笑了,“神通會有宮殿嗎?”
“我會給你建一座?!?/p>
“我不需要?!碧撟诱f,鼻尖充斥著燃姬頭發(fā)的味道,“最好的侍衛(wèi),我也已經(jīng)有了?!?/p>
“才怪?!比技u了一聲,“我是國子女監(jiān)最好的畢業(yè)生,但作為侍衛(wèi)實在是差勁。如果我真的是最好,那你大可不必如此擔(dān)驚受怕。我應(yīng)該負(fù)責(zé)讓你安心?!?/p>
燃姬溫柔地抬起燃姬的下巴,內(nèi)心忽然涌出無法壓抑的沖動…她要呼吸,要生活,要害怕,也要做這件事。
“你在,我就很安心?!碧撟訄远ǖ卣f。
燃姬抬起頭,和虛子雙目對視。
火宗金色的眼睛反射著月光,閃動著虛子此刻的煎熬。她再也忍不住了…
于是俯下身去,親吻了面前的美人。
或許御火術(shù)就是這樣傳播的,虛子感覺自己渾身都奔騰著熾熱的火焰。自她出生起,虛子還從未有過如此鮮活的體驗。
但是…
她從恍惚中清醒過來,下意識地推開了燃姬。
燃姬對她有些本能的抵觸。
完蛋了……完蛋了。
在她們經(jīng)歷了這么多事情之后,友情居然是因為這個毀于一旦。
虛子緊閉雙眼,只想化成灰燼,隨著晚風(fēng)飄散無形。
但是一串笑聲打斷了她的幻想。
燃姬笑出了咳嗽,眼角還有些淚花。她捂著肚子,笑岔氣的樣子,然后重新?lián)咸撟拥难ь^直視她碧綠的眼睛。
“我這半邊臉都被揍成什么樣子啦,”燃姬的聲音輕得像月光,“要親也得在另一邊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