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凡提的故事》第四卷:吹牛篇
阿凡提與強盜
一天夜里,阿凡提在回家途中遭到兩個強盜搶劫。一無所獲的強盜只好把他痛打一頓放走了,可他們?nèi)圆桓市?,悄悄尾隨阿凡提來到他家,爬到天窗偷聽他究竟向妻子說什么。
“剛才回來的路上,突然竄出八個蒙面大盜攔住了我的去路。我不知道哪兒來的勇氣,飛起一腳把其中兩位打翻在地,又猛擊一掌把兩位打了個屁股朝天,后來又用腦門把兩位頂死在樹上,剩下的兩位一看,嚇得正要轉(zhuǎn)身溜走,讓我一手一個,像老鷹抓小雞一樣把他們揪住了。我本想把他們揪回家來,讓你拴上一根繩,當(dāng)驢騎著玩的,快到家門口時我又發(fā)了善心把他們放走了。”
趴在天窗上的強盜一聽全樂了。其中一位說道:“喂,阿凡提別把牛皮吹破了,要適可而止?!?/p>
阿凡提生氣地對他們說:“去!還不許我在家里吹吹牛嗎?”
大南瓜與大煮鍋
阿凡提來到鄉(xiāng)下,那里的人向阿凡提吹噓說:“我們今年這里南瓜喜獲豐收,南瓜大的一個賽一個,這么說吧,一輛馬車都裝不下一個大南瓜?!?/p>
“噢,是嗎?”阿凡提笑了笑說:“我們城里今年鐵鍋豐收,鐵匠們打出了比房子還大的鐵鍋、銅鍋?!?/p>
“阿凡提,哪兒有那么大的鐵鍋呀?”那些人問阿凡提。
“哎,我的傻瓜鄉(xiāng)親們,如果沒有那么大的鐵鍋怎么能煮熟你們那么大的南瓜呢?”阿凡提回答。
雞與山羊的本事
一位吹牛大王對阿凡提說:“阿凡提,我養(yǎng)了一群雞,你知道我那群雞有多厲害嗎?我說了你也許不相信。有一天夜里,我那群雞飛到房頂,把天上的星星一顆顆地叼下來。后來,它們可能覺得不過癮,又齊心合力把天上的月亮給啄下來,滿街追來追去啄著玩。你說我養(yǎng)的這群雞厲害不厲害!”
阿凡提聽后,笑了笑說道:“你這個還稀奇嗎?我養(yǎng)了幾只山羊,你知道我那幾只山羊有多厲害嗎?有一天,我養(yǎng)的那幾只山羊把我們家門前的一座湖,用一根長繩吊到天上去了。后來,我站在地下望著吊起來的湖,看見湖里的魚嚇得一個個往地上跳,跳到地上全摔死了。”吹牛大王聽了無言可對。
神槍手
阿凡提吹噓自己是個神槍手。國王為了探探虛實,帶他去狩獵。途中遇見了一只黃羊,國王意示阿凡提舉槍射擊。阿凡提只好拿起了槍。第一發(fā)子彈沒射中目標。阿凡提對國王說:“第一槍應(yīng)由國王射出,搶先于國王射擊是嚴重的失禮行為,這第一槍就算是國王射的吧?!闭f完,阿凡提舉槍瞄準,射出了第二顆子彈。但子彈又偏離了目標。阿凡提說道:“宰相也應(yīng)尊重,這第二槍就算是宰相射的吧!”說完,他裝上了第三顆子彈。第三發(fā)子彈終于打中了目標。然后,洋洋自得他說道:“這才是我的槍法,射擊應(yīng)該這樣射!”
圣水泉
有人問阿凡提:“您到麥加朝覲過嗎?”
“當(dāng)然到麥加朝覲過了!”阿凡提回答道。
“那我們應(yīng)該稱呼您‘阿吉’了!”那人說道。
“那當(dāng)然!”阿凡提不加思索地回答。
“那么請問,圣水泉在天房的左邊還是右邊?”
“我去朝覲時,有一群阿拉伯人正為圣水泉挖在何處而大傷腦筋呢!”阿凡提回答道。
這是不可能的
一天,一位剛參加過一場戰(zhàn)役的士兵,在茶館向周圍的人夸耀他的勇敢。周圍人聽得津津樂道。
“也許是真主發(fā)了神威,那天,我高舉雙刃寶劍,沖進敵陣,嚓嚓嚓,像鍘草一樣左右開弓,不到一頓飯的工夫,整整刺死了一百個敵人?!?/p>
阿凡提聽后,接過話題,說道:“我參加的那個戰(zhàn)役才叫精采,那天,我第一個沖進敵群,嚓嚓嚓,把所有敵人的腿給砍掉了?!?/p>
“喂,你為什么不砍掉他們的腦袋,而砍掉他們的腿呢?”有人問道。
“這是不可能的,”阿凡提若無其事地說:“你們要知道,在我之前已經(jīng)有人把他們的頭統(tǒng)統(tǒng)砍掉了?!?/p>
從未聽說過的事
一天,國王覺得無聊,對阿凡提說:“如果你能給我講一個我從未聽說過的謊言,我會賞給你一百枚金幣?!?/p>
“好吧,一言為定!”阿凡提說完,開始胡吹。
“從前,我家有一頭騾子。一天,它掙斷繩子逃了出去。我四處尋找,哪兒都沒有找到。過了幾天,我從集市上買來一個大西瓜,拿回家切開一看,我那只逃出去的騾子躲在西瓜里正在給王后補破鞋子呢?!?/p>
國王聽后,笑了笑說道:“這種謊言我聽得多了,并不新鮮。你只不過是把自己的妻子說成了王后而已?!?/p>
一天,阿凡提又開始講新的謊言:“一天,我和父親乘坐的船在大海上航行。突然,遇到了一只海盜船。海盜追上了我們的船,我搶過了舵輪,把船開進了一條大鯨魚的肚子里。海盜船也跟著追進了鯨魚的肚子里。我悄悄對鯨魚說:‘我們這條船大,你消化不了,那條海盜船小,你完全可以消化?!L魚聽了我的話覺得有理,就把海盜船吃掉,把我們的船給吐出來了?!?/p>
“這種吹牛的話我也聽過不少,請你講一個我從未聽過的吧!”國王說道。
“好吧,那我就給您講一個真實的事。一天,我在先父留下的一本書里,發(fā)現(xiàn)了一張字據(jù)。那字據(jù)是您亡故的父親親筆寫的。您的亡父曾經(jīng)借了先父一萬枚銀幣。您的父親原來應(yīng)該把這借我父親的一萬枚銀幣還給先父的。”阿凡提從容地說。
“阿凡提,你這是胡說八道!我可從來沒聽說過有這種事?!眹鯋琅睾暗?。
“對了,我講的就是您從來未聽到過的,請您賞給我一百枚金幣吧!”阿凡提笑了笑說道。
黑色異教徒與紅色異教徒
一個剛從戰(zhàn)場上回來的士兵,在茶館里邊喝茶邊吹噓說:“一天,我在戰(zhàn)場上一次擊斃了六個紅色異教徒。”引起周圍人的一陣掌聲。
“如果是你,阿凡提,”一位愛開玩笑的人說:“別說是六個,就連半個也不會擊斃的,你說對嗎?”
“并不見得,”阿凡提笑了笑,說:“我要給你講一個非常真實的故事?!?/p>
“好吧,就請你講一個真實的故事,不要吹牛。”
“那就請你們洗耳恭聽?!卑⒎蔡岷攘艘豢诓栝_始講道:“那天,像螞蟻一樣黑壓壓的一群敵人向一座小山頭發(fā)起總攻,我一個箭步?jīng)_過去,大手一揮,一拍手擊斃了十幾個黑色異教徒?!?/p>
“阿凡提,你又吹牛了?!庇腥苏f道。
“不,我講的是一個真實的故事,決無謊言?!?/p>
“空手能拍死十幾個敵人嗎?”又有人問。
“怎么不能,千真萬確!”阿凡提說。
“那是些什么樣的敵人呢?”有人問道。
“是十幾個黑色甲蟲?!卑⒎蔡嵋槐菊?jīng)地說道。
印度的大黃瓜
阿凡提去了一趟印度,歸來時幾位朋友前去迎接。他一見到朋友們,滔滔不絕地敘說起在印度的所見所聞。說著說著開始吹起牛來:“我在印度見到一根黃瓜,足有一座山那么大?!?/p>
朋友們一聽便知他在吹牛,對他說:“你去印度后,我們在家鄉(xiāng)修了一座橋,那是一座神秘的橋?!?/p>
“它有什么神奇功能?”阿凡提問。
“這座橋能把說瞎話的人挾死?!迸笥褌兇稹?/p>
“如果不從這座橋上過呢?”阿凡提問。
“那是唯一的一座橋,通往村里的必經(jīng)之路,快看,就要到那座橋了!”朋友們說道。
阿凡提信以為真,改口道:“我說的那根黃瓜沒有一座山那么大也有一問房子那么大?!?/p>
又走了一會兒,阿凡提又說:“那根黃瓜沒有一間房子那么大,里邊也能裝一個人。
“管它有多大呢,到了那座橋,橋會做出公證?!迸笥褌冋f。
又走了一會兒,就要踏上橋了,阿凡提又說道:“其實印度的黃瓜也跟我們這里的一般大,有的比我們這里的還要小?!?/p>
朋友們聽后哈哈大笑起來。
給您買一只金戒指
阿凡提非常怕老婆。一天,他在街上跟一群人聊天,有一個人問阿凡提:“你害怕老婆嗎?”
“大男子漢還害怕老婆嗎?我說一她不敢說二,我讓她拿碗,她決不敢拿碟子?!卑⒎蔡嵴f道。
這時,阿凡提的妻子不知從什么地方冒出來,悄悄地站在了阿凡提的背后。
“阿凡提,你看背后是誰?”有人說。
阿凡提回頭一看,立即改口道:“夫人,我是在跟他們說我非常愛您,準備給您買一只金戒指!”
八十只狼
一天,一群閑得無聊的人在街上吹牛聊天,阿凡提也湊熱鬧擠了過去。這些人更來勁了,聊得簡直天花亂墜。嘴角發(fā)癢的阿凡提開口道:“昨晚我也見到一樁奇事,我從田里回來的路上,看見在主麻巴依的玉米田里有八十只狼在閑逛?!?/p>
“算了吧,阿凡提,那八十只狼還不把地里的玉米掃蕩光了?”其中一人問道。
“你聽我說,沒有八十只也有四十只?!?/p>
“哪兒有四十只一群的狼呢?”又一人問道。
“咳,你們這些人也是,如果不相信四十只,二十只總該相信了吧,那些狼肯定有二十只?!卑⒎蔡嵴f道。
“狼一般生活在山上,怎么會跑到玉米地里呢?”又有一入插嘴道。
“你們愛信不信,反正我聽見玉米桿嘩啦啦地響聲,不是狼就是狗唄!”阿凡提說道。
你們怎么知道?
阿凡提在一群年輕人中間吹噓道:“我年輕的時候是個了不起的騎手,一天,我到伯克家,看見一匹沒馴服的馬在狂奔,不讓任何人靠近它,頭上沒有寵套,背上也沒有鞍子。我恥笑那些無能之輩,一個箭步?jīng)_過去,抓住它的耳朵,右腿一跨,不偏不倚地騎在了野馬的背上。真主在上,那匹還沒人騎過的野馬馱著我就狂奔,我緊緊抓住馬鬃,像釘子一樣釘在馬背上紋絲不動,任它馳騁。不知過了多長時間,野馬奔到了一座萬丈懸崖邊,我挾緊鞍上的馬蹬,使勁兒一拉籠套,野馬立刻剎住了腳步,不然……”
“阿凡提大叔,剛才您還說那是一匹沒有鞍沒有籠套的野馬呢?”年輕人中的一個問道。
“咳,那時候你們還小,怎么知道它是有籠套還是沒籠套的馬呢?”阿凡提回答。
蘋果的大小
有幾個人正在吹牛聊天。阿凡提也來到他們中間開始吹牛:“哎呀呀,我在阿拉木圖見到的蘋果,每一個足有七八斤重。”
周圍的人聽了驚奇地問道:“阿凡提,如果阿拉木圖的蘋果一個有七八斤重的話,那么它的個兒有多大?”
阿凡提正要回答,一位阿拉木圖人來到他面前?!翱?,它的大小也就那么回事,只不過拳頭那么大!”阿凡提說道。
“喂,一個有七八斤重的蘋果才拳頭那么大,那該是個什么樣的蘋果呀?”周圍的人又問,“如果這位阿拉木圖的朋友沒來的話,那個蘋果可能有西瓜那么大?!卑⒎蔡峄卮鹫f。
馴野馬
人們在談?wù)撡愸R和叼羊,在場的阿凡提也興致勃勃地加入了他們的談話。
“一天,國王的管家牽來一匹野馬,要騎手們試一試。一位老練的騎手試圖騎上去,想給大家露一手。他屁股還沒坐穩(wěn),那野馬來了一個后蹄倒立,又緊接著前腿騰空,把那個家伙甩出了一丈多遠。另外一位年輕的騎手想試一試自己的運氣,他剛一邁腿要騎上去,那野馬來了一個屁股朝天,這位年輕人就滾下馬來,差一點被馬踩死。后來,誰也沒敢靠近這匹馬?!卑⒎蔡嵘酚薪槭碌卣f。
阿凡提接著又說:“管家問:‘誰還試一試?’‘我來試一試!’我胸有成竹地來到野馬跟前,挽起袖子,撩起衣襟,飛身一躍,穩(wěn)穩(wěn)當(dāng)當(dāng)?shù)仳T在了馬背上,任它尥、任它躍、任它飛,我在馬背上紋絲不動……”
當(dāng)阿凡提說到這兒,那位管家過來了,他立即改口道:“就這樣,那匹野馬沒跑出十步我也滾下了馬背?!?/p>
無頭勇士
在一位將軍的府上,有幾位指揮官聚在一起吹噓自己如何勇敢。有一位指揮官首先說道:“伊斯但布爾戰(zhàn)役打得異常激烈,那亂飛的槍彈比傾盆大雨還要密集,我們與敵人展開了白刃戰(zhàn),我奮勇拼殺,數(shù)以萬計的刺刀、利劍向我刺來,激戰(zhàn)之后,我發(fā)現(xiàn)自己的腦袋被砍掉了四分之三,我用剩下的四分之一腦袋繼續(xù)浴血奮戰(zhàn),消滅了全部的敵人,還俘虜了一個將軍?!?/p>
當(dāng)時,阿凡提也在場,他接過話題說道:“的確,戰(zhàn)爭打紅了眼什么都不顧了。您那次才被砍去四分之三腦袋,我的腦袋被整個砍下去,在地上滾了四五圈后我把它拾起來別在腰上繼續(xù)與敵人拼殺,足足殺死五百人后我才走到戰(zhàn)地醫(yī)院治傷……”
樂師
在樂師們的談話中,有人問阿凡提:“您最擅長演奏哪種樂器?”
“我父親曾是一個大樂師,我會演奏所有的樂器,可我演奏時最討厭按樂器上的音位。”阿凡提回答說。
是他壞了我的事
阿凡提來到浩罕時遇見了一位布哈拉人。那位布哈拉人向阿凡提吹噓自己的家鄉(xiāng)說:“我們這里的清真寺里有二三百個殿堂,高有一千多米,寬度有二千米……”
阿凡提聽后,向他吹噓薩瑪爾罕來:“你沒去過薩瑪爾罕,那里有一座清真寺,高足有五千米,寬……?!?/p>
阿凡提剛說到這里,不巧來了一位薩瑪爾罕入,他繼續(xù)說道:“寬有五十米!”
那位布哈拉人驚奇地問道:“高五千米,寬只有五十米,這是一個什么樣的清真寺呀?”
“我正要根據(jù)它的高度來想象它的寬度時,這位薩瑪爾罕人來了壞了我的事,我只好將寬度照實說了?!?/p>
放一把梯子
一位能說會道的人企圖戲弄阿凡提,說道:“阿凡提,先父在蒼天給我留下一片土地,我在那片土地上種上了果樹,可我沒法把水引到天上去,你看我怎么辦呢?”
“我說你真傻,你給水放一把長長的梯子,那水不就順著梯子爬上去了嗎!”阿凡提回答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