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8.小哥哥的請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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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哥，我今天能去家教園一趟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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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早上起床，吃完早飯之后，我搬了一把椅子在哥哥的對面坐下，寫了一會兒作業(y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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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哥一直盯著電腦在鍵盤上敲敲打打，好像已經(jīng)忘了昨天晚上和我說過的話。而我寫完作業(yè)之后，就盯著他這樣做，想一些亂七八糟的事情。電風扇在邊上吹啊吹，我就把凳子豎過來坐著，用兩只手撐在凳子的前面，屁股掛在凳子后面的邊邊上，向前把頭仰得高高的，讓電風扇把我的頭發(fā)吹的到處亂飛，一邊跟著頭發(fā)被風吹的方向左搖右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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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了那么會兒，我的手機響了兩聲，咵，咵，是微信的提示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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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開來看，是李笑陽在喊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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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傻子越，重大發(fā)現(xiàn)！

——你快點過來一下，灰鴿這個老不死，說你不來就不放我走。

——趕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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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才剛讀完，李笑陽又發(fā)了一大串的感嘆號過來，連續(xù)好幾次，看起來好像真的非常著急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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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哥，我今天能去家教園一趟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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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有點疑惑到底是什么事，不過我還是馬上問了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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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了，去家教園做什么？”哥哥也疑惑地抬頭看了我一眼?！罢依钚﹃柾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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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對啦?！蔽蚁肓讼耄c點頭，握了握拿在手里的手機：“他剛才在微信上喊我過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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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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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哥說著就站起來，走到我身邊，彎下腰想看我的屏幕，嚇得我趕緊躲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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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咋了，又什么消息不敢讓哥哥看見？”哥哥呵呵笑了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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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李笑陽嘛，你懂得，他喜歡說……說臟話”我眼珠子轉(zhuǎn)了轉(zhuǎn)，找了個不算借口的借口：“反正哥哥你還是別看啦，眼不見為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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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看可以，你可別跟他學哦?！备绺绾苷J真地強調(diào)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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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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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點點頭：“那我現(xiàn)在可以去找他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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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啊”哥哥點點頭，然后轉(zhuǎn)頭看了一眼桌面上的開心暑假：“不過你作業(yè)有好好做完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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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就做完啦?！?/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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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把兩只拖鞋蹬掉，一腳一個插進放在門外的運動鞋里：“那我走啦，哥哥掰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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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啦，拖鞋別這樣亂蹬，飛來飛去的，等會回來還要喊我?guī)湍隳谩?/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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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哥又念叨了幾句，把我蹬飛到屋子里的拖鞋踢回門邊，然后和我揮了揮手：“掰掰，中午盡量按時回來啊，如果來不及記得微信上說一聲?！?/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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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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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答應著然后就飛奔下了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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跑到樓梯底下的時候，微信的電話鈴聲直接響了起來，我才想起來，剛才好像光顧著問哥哥和趕緊出門，都忘了給李笑陽回消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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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傻子，你看到我給你發(fā)的消息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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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起來之后，李笑陽大著嗓門喊?！澳憧偛粫€沒睡醒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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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了，這不是馬上出門來找你了嘛！”我也大著嗓門喊了回去?！榜R上就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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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完我就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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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后我一路飛奔到了家教園，感覺過去，說不定連十分鐘都沒有用上的樣子。大概是因為最近一直在學游泳的緣故，跑到家教園樓下的時候，我甚至都沒怎么喘氣，讓我自己都有點驚訝了。腦子一熱，我就又接著往樓梯上跑——不過，一口氣沖上十八樓果然還是有點累的。又十幾分鐘過去，等我真的跑到十八樓的時候，我果然還是開始喘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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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傻子……你是在干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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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為什么，李笑陽和小哥哥已經(jīng)等在了十八樓電梯的前面，看到我從樓梯口沖進來，瞪大了眼睛。“電梯不是沒停電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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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我就是……我跑過來……呼……我想看看我能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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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答李笑陽的時候，我差點沒斷氣。然后一直等我緩過來給李笑陽解釋完，他就忍不住笑話起我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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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哈哈，拜托，十八樓誒，你是不是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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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笑陽一邊笑一邊拍我的背，攬住我：“你體力現(xiàn)在再怎么好都不可能爬個十八樓還不喘氣好吧，真的是傻子啊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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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了！別拍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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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有點生氣地推了李笑陽一把：“那還不是為了你才跑過來的！所以是什么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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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事啊，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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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笑陽說到這個就不笑了，斜眼看了一眼小哥哥：“之前的那事，我又找到了點線索唄。然后某人非說我固執(zhí)，說我又在瞎忙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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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前的那事？”我沒聽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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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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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笑陽用手剪著我的脖子，把我的腰壓彎下去，然后才湊在我的耳朵邊上小聲說：“就是我媽媽的事，我昨天回家的時候，看到了一個，以前好像見過一兩面的阿姨，應該是我媽的同學。反正長得很像就對了，我覺得應該沒認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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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啊，你自己都只敢說是應該沒認錯了，這哪能讓你自己胡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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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哥哥這時馬上在旁邊提高聲調(diào)說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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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媽的，我現(xiàn)在真的懷疑你到底是和我一邊的，還是和我姑姑一邊的”李笑陽聽到這句，馬上眉毛一豎，對著小哥哥罵起來：“我去問幾句怎么了？怎么就胡來了？我問不到我還能打人不成？在你眼里，我是會因為這個就著急打人的那種人？我要是真這么沖動，那我干脆直接不告訴你不就好了，還省得你們在這攔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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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碼歸一碼，我之前可是說過，如果這種事你瞞著我們會是什么后果?！毙「绺缒樕蠈懼黠@的不悅：“你也別現(xiàn)在跟我說什么不會，你以前可不是沒這么干過?！?/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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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因為那個人滿口胡言亂語，還污蔑別人，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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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笑陽松開了攬著我的手，攥緊了拳頭朝小哥哥走過去?！耙莿e人指著你的媽媽說，我可不想和一個神經(jīng)病惹上關系，你生氣不生氣?。慷铱偣簿湍敲匆淮魏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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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怎么又吵上了?。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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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禹航這個時候突然從拐角冒了出來，一開始喊了一聲，然后才注意到我：“譚越已經(jīng)來了？哎哎哎，好了好了，你們倆都別這樣?！?/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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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著他就沖到了小哥哥和李笑陽之間，把兩個人隔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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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李笑陽，你來……我跟你單獨說幾句行不？”接著，莫禹航就一邊推著李笑陽一邊往樓梯角落的方向走，中間轉(zhuǎn)過頭，沖我使了個眼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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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朋友，今天可能要麻煩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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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哥哥接著也對我說起來，一邊用兩只手撐著我的肩膀很認真地看著我：“那小子也真的是，一說到他媽媽的事情就猴急……說是要去找人打聽消息吧，又死都不肯讓我陪著去，真是……莫禹航又攔不住他。也不知道他在固執(zhí)什么……說了半天，最后說實在不行，除非喊你來，讓你陪他一起去。所以只能拜托你了——如果他看起來要是想做什么沖動的事，一定要幫忙攔住他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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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9.順風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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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傻子，謝謝你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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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電梯從十八樓下去，一路上，李笑陽一直抱著手臂，歪著腦袋，撇著個嘴，一只腳不耐煩似的點個不?！澳莻€老頑固真是……氣死我了，我都這么有誠意地提前給他吱過聲了，還不讓我一個人去，還不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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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別生氣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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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伸手到李笑陽背后，拍了拍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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挺奇怪的，不知道為什么，就連我也覺得，小哥哥和莫禹航在這件事情上對李笑陽的擔心有點過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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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像李笑陽說的，他昨天晚上發(fā)現(xiàn)的事情，他都已經(jīng)拖到今天早上才準備去了——對他來說，這樣真的已經(jīng)很破天荒了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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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在剛才準備和李笑陽下樓之前，李笑陽說突然忘了拿帽子要進家教園去拿的時候，我還看到小哥哥在手機上按了按通訊錄，點開一個寫著李笑陽大姨媽的名字的頁面，按了撥號之后就往窗戶的方向走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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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他當時似乎沒有打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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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過了一會兒李笑陽就又出來了，拉著我就上電梯，我也就沒聽見小哥哥到底打算和他的大姨媽說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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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總不會想把李笑陽的大姨媽喊到我們要去的地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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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斜眼看了一下李笑陽，他現(xiàn)在還一臉郁悶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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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小哥哥真的把李笑陽的大姨媽給喊來了，那我覺得后果恐怕會有點不堪設想。等李笑陽回家教園之后，指不準就要把小哥哥家的屋頂給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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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起來，我們要去哪里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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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笑陽出門之后就自顧自地在前面一直走，大概是還有點不高興，一腳一下地往前踢著拖鞋，后跟重重地打在地上發(fā)出一下又一下地“啪嗒”“啪嗒”的聲響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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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汽車站那邊吧，大概在列東中學的對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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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我問，李笑陽回答了一聲：“一會兒到了，我可能也得找找看，昨天有點晚了，也只跟著到過一次，我也只記得大概的位置，不過我記得很清楚是一個單元樓進去的303，外面大鐵門，里面的木門上貼福字，肯定不會找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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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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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聽得一愣：“等等，你不會是跟蹤人回家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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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啊”李笑陽轉(zhuǎn)頭一臉無辜地說：“我是大搖大擺地跟在她后面走的，假裝我怕黑來著，還拿著手電筒一直照著路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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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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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走了大約二十來分鐘才到了李笑陽說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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列東中學基本上就在我送哥哥去的車站附近，而且好像差不多就是在最早的時候，我撞見李笑陽哭的地方。說起來，后來我問他的那次，他告訴我說，當時他就是去看媽媽了，所以才坐在那里哭——那個時候，我還以為他是知道他媽媽在哪里的呢。只不過他轉(zhuǎn)口就說，他也不可能真的見到就是了，還說他也不知道真的見到了該怎么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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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他那個時候說的去看他媽媽是什么意思來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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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著李笑陽在一個個小區(qū)入口附近探頭探腦的時候，我一邊想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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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是說，那個時候他就是在找人，然后沒有找到才哭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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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覺得吧，應該是這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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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笑陽最后站在兩排房子之間，發(fā)愁似的瞇縫起眼睛，用手指點著下巴，拖著長長的嗯聲：“嗯嗯嗯嗯嗯……不過也說不定大概可能是那棟。反正我記得門前確實是有個垃圾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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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去那棟，我去那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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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盯著他看，想了想，分別指了一下兩棟樓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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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用，我來點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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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笑陽非常自信地一甩頭，伸出手指，開始閉上眼睛點起來：“點兵點將，騎馬打仗，大兵大將，小兵小將，點到哪個，我就選誰，一粒米，沖到底，不是他，就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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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手最后停在了右邊的那棟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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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開始，我其實就愣愣地看著他點，還沒覺得有什么不對勁。不過，盯著他看了一會兒之后，我就反應過來了，因為他的手根本就是在兩棟之間一直擺來擺去??！而每一句他念完的時候，他的手永遠都是指向右邊那棟樓的。所以，其實根本不需要等他點完啊，最后停下來的時候，他點到的肯定是右邊的那棟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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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肯定是那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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點完之后，李笑陽就馬上睜開了眼，然后一把攬住我往那棟樓走去，所以我也沒來得及告訴他這個點法有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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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該不該說是李笑陽運氣好，上到三樓之后，303真的是他說的那樣，外面是大鐵門，里面的木門上貼著一個倒福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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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找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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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fā)現(xiàn)自己一次就選對了之后，李笑陽笑起來，舔了舔舌頭，摩拳擦掌：“看來這次運氣挺好嘛，估計能問出點有用的東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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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完，他就伸手摁了摁外面的門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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叮咚，叮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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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聲之后，安靜了好一會兒。我和李笑陽站在外面等了大概約莫有那么一分鐘？但是并沒有人來開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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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不是去上班了？”我轉(zhuǎn)頭問李笑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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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應該啊，今天周日誒”李笑陽撓了撓頭，眼珠子轉(zhuǎn)了轉(zhuǎn)：“周日誒，不是周六，怎么也不可能在上班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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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不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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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剛想開口，結(jié)果咔噠一聲，剛好在這個時候，里面的門被打開了，一個陌生的阿姨出現(xiàn)在門的后面，一只手上拿著手機貼在耳朵上，似乎還沒有掛斷，在嗯嗯地答應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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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的，我知道了。行，我知道怎么處理。掛了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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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說了兩句之后，阿姨把電話給掛斷了。然后她就把鐵門也打開了，兩只眼睛掃了一眼我和李笑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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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姨你好??！”李笑陽笑呵呵地對阿姨敬了個禮，打招呼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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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你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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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姨有點遲疑地笑了笑：“你是……昨天晚上那個小朋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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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誒？”李笑陽愣了一下，用手指指了指自己的鼻子：“阿姨你還記得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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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你是不是那個，謝淑芳的兒子？”阿姨眉頭微微皺了一下?！笆墙欣钚﹃?，對吧？我還有點印象的，昨天就說好像有點面熟?！?/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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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笑陽和我對視了一眼，眉眼里很明顯地流露出那種中獎一眼的神情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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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對對，我就是李笑陽?！崩钚﹃柵牧伺男馗瑢Π⒁绦Φ溃骸安缓靡馑迹裉焐祥T來打擾你……是有點事想找你打聽打聽，不知道可不可以……就是耽誤您一點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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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啊……那先進來再說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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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姨猶豫了一兩秒，然后點了點頭：“你們難得來一趟，我去給你們切點水果，你們先坐坐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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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下子，李笑陽可樂壞了，轉(zhuǎn)過頭就對我挑了挑眉，打了個響指，露出一副“我就說吧”的那種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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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實話，到現(xiàn)在事情好像真的都還挺順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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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不過，會不會有點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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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不上為什么，我總覺得好像還有那么點兒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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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錯覺，也可能只是因為這個阿姨家的皮沙發(fā)聞起來的味道讓人有點心慌吧。有的時候，你就會有胸口突然好像有點窒息的那種感覺，就感覺好像深呼吸也緩解不了，坐著就感覺有點想站起來，站起來之后又感覺有點想坐下去——當時我好像就感覺呼吸有點變成這樣了，胸口發(fā)慌，阿姨切水果的功夫，我在沙發(fā)上躺了好一會兒之后才緩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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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不好意思啊，家里平常沒準備，只有一點蘋果什么的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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緩過來之后，過了一會兒，阿姨就端著水果出來了，笑著招呼我和李笑陽：“是有什么想問阿姨的事，邊吃邊說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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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這樣的，阿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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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笑陽也沒有客氣，用牙簽插了一塊蘋果就放進嘴里，然后正坐起來，很認真地說：“我就是……想找你問一些關于我媽媽的事。可能有點突然，不過因為之前發(fā)生的一些事，我最近在找她，順便也想找一下可能認識她的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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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0.觸摸大象的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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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真的沒有想到，已經(jīng)過去這么久了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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陌生的阿姨姓徐，好像是李笑陽媽媽的高中同學。聽起來，好像她們倆在高中還算是比較好的朋友。至少徐阿姨自己是這樣說的——李笑陽出生之后的兩三年，她們還偶爾會在節(jié)假日一起出門旅游；李笑陽的媽媽總會帶著李笑陽，所以她才會對李笑陽的樣子有那么些印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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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來，你家里好像就發(fā)生了那事不是嗎……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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講到這的時候，阿姨嘆了口氣：“然后我和你媽媽的聯(lián)系就慢慢變少了，之后……就聽說她變成那樣。當時我們也是，誰都沒想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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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是這樣……不過說實話，那么小的事情我反而不太記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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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笑陽聽完之后，吸了吸鼻子，然后又撓了撓頭，打斷了徐阿姨說的話，表情很嚴肅地盯著徐阿姨：“不過，徐阿姨，應該就是在三年多前，反正我剛快上小學那段時間，你有去我爸爸的親戚那里找過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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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明顯有些著急，肉眼完全可以看得出來阿姨之前說的并不是他想聽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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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有去過，不過，當時我有見到過你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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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阿姨愣愣地看著李笑陽：“不會吧，你那個時候，是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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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當時就住在我姑姑家的，只不過我當時不敢和你打招呼。”李笑陽說的一字一頓：“你當時穿一身黑色的衣服，從門口探頭進來，先喊了一聲我爸爸的名字，就問，李初先在嗎，然后問這里是不是李初先的妹妹家來著。都沒人應你，我當時剛從廁所出來，本來有點奇怪想回答你的，然后你就問了一句，問有沒有人認識謝淑芳啊，然后我姑姑聽到就從房間里出來了，她后來和你說了什么我也不知道，因為她一出來就把我罵回房間里去了——不過總之，我應該沒有記錯吧，當時來找我媽媽的應該就是徐阿姨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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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阿姨不知道為什么，轉(zhuǎn)頭盯著我的眼睛看了一會兒，然后回答的時候，也是對著我點了點頭：“嗯……當時去找你媽媽的確實是我?！?/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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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答完之后，她的身子微微一欠，似乎輕輕地嘆了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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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你那么一點點的，記得還真清楚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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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了一會兒，她又轉(zhuǎn)回了頭，微微地笑著看李笑陽：“連當時我問了什么話都全記著了，我倒是都不記得有在那里見過你——這么說，那笑陽你還記得什么其他的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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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奇怪，聽徐阿姨這么說的時候，我心里的不安又翻滾起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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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很少有人會找我爸爸或者我媽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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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笑陽聳了聳肩：“而且當時我就一直想見我媽媽，可是說什么他們都不讓，所以每一個來找過我媽媽的，我都記得很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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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笑陽說著，咬了咬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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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于你要說我還記得什么其他的……你們當時，是不是要辦什么同學會啊？”李笑陽順著徐阿姨的問題略略思考了一下，然后冒出另一個問題?！拔沂怯浀?，我碰到過的人的話……那幾天好像還有兩個叔叔和一個阿姨來過我姑姑家，也是問我媽在不在來著。一個是胖胖的叔叔，好像穿著那種上班的西裝，一個頭都快頂?shù)轿夜霉眉议T板上了，穿著個白襯衫吧我記得，背著一個藍色的包。還有一個阿姨，我只聽到過聲音，沒見到人，就有點不記得了——不過，好像都是在那幾天來找我媽媽的，所以我就在想，你們當時是不是要開什么同學會，所以才都跑來找她？然后我就是想問，你們最后找到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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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笑陽非常認真地強調(diào)道：“拜托阿姨認真想想。其實如果你們當時有聯(lián)系上我媽媽的話，那估計就是我能找到的最近的線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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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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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阿姨的眼神從李笑陽的身上又移動我的身上，然后又低下去盯著桌子，拖長了聲音發(fā)出一陣悶哼——接著，她向前坐了坐，把桌上擺著的一個紙巾往邊上移開，一只手在桌子上點了點，兩只眼睛直勾勾地盯著她的手指：“很不好意思啊，笑陽，其實我們當時也沒聯(lián)系上你媽媽。你姑姑她其實跟我們說的，也是和她跟你說的差不多的話——就是說你媽媽精神有點問題，不管怎么說，肯定是沒辦法正常參加我們的……我們的那個同學會了。我們……其實當時吧……也不方便多問，所以你姑姑那么說了之后，我們就很快都回去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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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有和當時另外的幾個叔叔阿姨問過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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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徐阿姨這么說，李笑陽顯然更著急了，連珠炮般立刻追問了徐阿姨又是好幾個問題：“我姑姑和他們說的也和你一樣嗎？他們有提到過嗎？會不會，我是說說不定，其實他們后來有人其實見過我媽一面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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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太可能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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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阿姨立刻搖了搖頭：“他們沒見到你媽媽……我是說，當時我們都很關心她的病情，如果真的見到了，肯定會在……那個，就是肯定會在同學會上聊起來的，不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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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會不會是我姑姑交代他們不能說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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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笑陽又冒出了新的問題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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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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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姨抬起頭來，瞟了一眼李笑陽的臉，吸了一口氣：“我覺得可能性也不大。其實我是覺得，你姑姑會讓他們見你媽媽的可能性也很小，我的話……因為和你媽媽的關系比較好的緣故，其實已經(jīng)多說了幾句了。另外的那幾個叔叔阿姨，和你媽媽也只是普通同學關系，大概也不會和你姑姑說太多?！?/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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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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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笑陽有那么點兒泄氣地往后靠在了沙發(fā)上。“所以就是說，自從我讀小學之后，你們也都沒人見過她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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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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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阿姨點了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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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間里陷入了一片安靜之中，只有墻角大大的座鐘發(fā)出的咔噠、咔噠的聲音在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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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阿姨一直在盯著李笑陽的臉色看，也許是發(fā)現(xiàn)在聽到自己的回答之后，李笑陽的樣子真的變得特別沮喪起來，她的嘴唇微微張開了一下，又閉上，然后又微微張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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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然這樣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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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著，她突然開口說起來：“阿姨會再幫你問問看的，在我們高中班級的同學群里幫你問問。你說的那個胖胖的叔叔，我雖然不知道是誰，不過，那個頭快頂?shù)介T板的叔叔，我應該猜得出來是誰。我?guī)湍銌枂査?，再問問看其他的同學，如果有什么消息的話，我之后再打電話給你，你看行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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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啊好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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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笑陽就像馬上復活了一樣，馬上又從沙發(fā)上彈了起來，喜笑顏開地對著阿姨直點頭：“如果可以的話，那太好不過了。阿姨您人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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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畢竟是曾經(jīng)最好的閨蜜的兒子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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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阿姨似乎有些無奈地笑了笑，伸過手來，摸了摸李笑陽的頭：“看你笑起來的樣子，和她是真像一個模子里刻出來的。如果可以的話，你媽媽肯定也很想看到你現(xiàn)在的樣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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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心，等我找到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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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笑陽打了響指：“保準讓她看到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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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李笑陽這么說，徐阿姨呵呵笑了一聲，然后她就又朝我看了過來，和我對視了兩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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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笑陽之后就一個勁地給徐阿姨道謝，加上了徐阿姨的微信。順便，還憑著他的想法，給阿姨提了一些要怎么問，問一些什么事情的建議，而徐阿姨也很耐心地聽完了，并且答應李笑陽說一定會去落實——只不過，不知道為什么，我總覺得在一旁聽完他們說的之后，我心里只是越來越?jīng)]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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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去的路上，李笑陽又像以前那樣用那種牛逼哄哄的姿勢走起路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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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就說這次肯定有戲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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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好像完全忘記了之前有多生小哥哥的氣了，現(xiàn)在只剩下得意洋洋的神氣：“還說我這樣沒用呢，說我自己都不確定，看我回去不好好嘲諷他一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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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回到了家教園之后，他也真的像他說的那樣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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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嗎，既然有希望，那是好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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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小哥哥倒是沒有像李笑陽預想的那樣有什么其他反應，只是很平淡地點了點頭：“那你就好好等著那個阿姨的消息唄——不過，之后如果有什么其他的消息，你也要和昨天一樣，回來的第一時間告訴我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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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不相信我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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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笑陽撇了撇嘴，對小哥哥翻了個白眼：“行，行，老子今天心情好，放你一馬，不跟你計較了！放一百個心吧，有消息之后肯定告訴你！大不了還像這次一樣讓和傻子陪我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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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完這句話之后，李笑陽還用手大咧咧推了我一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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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著，因為家教園里有孩子剛好出來找李笑陽幫忙，似乎是里面有兩個孩子打起了架來，于是李笑陽就先跟著那個孩子進了家教園，留下我和小哥哥兩個人單獨在門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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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那個徐阿姨，她人還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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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小哥哥面面相覷了一會兒之后，小哥哥首先開口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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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我對小哥哥點了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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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她給陽陽大概都說了什么？只說了去找過他媽媽，然后就是說……當時在開同學會，最后也沒聯(lián)系上陽陽的媽媽？然后就只答應了說幫陽陽問問看，只說了這么多對吧？”小哥哥似乎還是不放心的樣子，又向我問了一些問題，好像想確認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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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差不多就是這些。”我又點了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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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灰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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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我心里的不安還是隱隱約約地要冒出來，所以猶豫了一會兒，我又開口問起小哥哥。“你們……沒有什么事情在瞞著李笑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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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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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哥哥本來正偏頭看著十八樓的窗外，聽到我這么說，回過頭來，有些驚訝地看了我一眼，臉上帶著些許疑惑：“沒有啊，我們有什么事情會要瞞著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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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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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了想，張了張嘴，又張了張嘴，最后還是放棄了，對小哥哥搖了搖頭：“沒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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