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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祭靈》·第一章

2022-05-04 15:36 作者:krystic-ice  | 我要投稿



? ? ? “邢同學,你好,我姓裘,叫我裘警官就好?!濒镁僬f到這,稍微停了一下,估計是希望對方能回應他一下。

? ?? ?不過對方顯然沒有回他的打算,于是他接著說:“邢同學,聽說趙同學生前跟你走得最近,那個,還是請節(jié)哀。對了,我們現(xiàn)在不是在問話,更不是審訊,你不要有心理負擔,就是當是隨便聊聊?!?/p>

? ? ? 不過年輕的裘警官看上去不太有安慰人的經(jīng)驗,說是要聊聊天,結(jié)果還沒開始聊就聊不下去了,兩人一下子陷入了尷尬的沉默。

? ? ? 要不是旁邊樓道邊走邊聊天的同學,這里的空氣簡直跟凝滯了一樣。裘警官顯然還沒找好聊天的開始話題,而邢理則,這位邢同學,卻也像是不想給對方面子似的,一言不發(fā)。

? ? ? 其實,邢理則知道裘警官的窘迫,他也不是無話可說——事實上,他有太多的話想說了,卻都堵塞在心口,讓他快要喘不過氣。

? ? ? 他閉上眼,伸出手扶住額頭,揉了揉隱隱作痛的太陽穴。最后,仿佛是下定什么決心似的,艱難地吐出幾個字來:“趙瑋他…真的是……猝死嗎。”

? ? ? “這一點是不會有錯的。下午法醫(yī)那里出的結(jié)果,急性心臟病引發(fā)的心肌梗死。他家有家族心臟病史,不過他在之前的體檢里一直沒有檢查出來?!濒镁俅鸬?。如果他不是猝死的話,你們幾個哪還能站在這里。裘警官不禁想。

? ? ? 猝死?心臟病?一個軍訓的時候跑完幾公里拉練氣都不帶喘的人,因為心臟病猝死在宿舍?邢理則的內(nèi)心中簡直想放聲大笑,笑這荒誕到滑稽的世界。

? ? ? 不過現(xiàn)實中的他與警官之間,只是再次陷入了沉默。宿舍其他幾個室友都已經(jīng)跟警察說完話,安靜地待在宿舍里,坐著或站著,在那發(fā)呆,只是偶爾向門口望幾眼,也只看見一個不知所措的警察和神色凝重的室友,在那一言不發(fā)地站著。

? ? ? 有那么幾次,邢理則已經(jīng)快要無法忍受這令人窒息的沉默了,他已經(jīng)快忍不住把他所知道的,所看見的,全部說出來。他的內(nèi)心仿佛一座即將爆發(fā)的火山,無數(shù)的話語像是那滾滾的巖漿,翻騰不止,蓄勢待發(fā),即將噴涌而出。

? ? ? 但是他卻又不得不將這滾燙的巖漿咽下去,因為他不能說,絕對不能說;因為他知道,倘若他此刻將他內(nèi)心一切想說的傾瀉出來,他只會像是一個受了精神刺激而崩潰的孩子,在那無助地瘋言瘋語。沒有人能夠理解他的話,沒有人會相信他的話。事實上,連他自己都快有點不相信自己了。

? ? ? 最后,他只是再次艱難地吐出一句來:“你們……確定嗎?!?/p>

? ? ? “呃,請相信我們的法醫(yī)工作者。趙同學的死因,的確是心臟病導致的猝死。我們也沒想到,他體質(zhì)看上去十分良好,竟然會遺傳上了心臟病。但很遺憾,事實就是如此,我們也不愿意看見這樣的事情發(fā)生?!濒镁俨唤行┘{悶,這小子怎么這么糾結(jié)死者的死因。警察的直覺告訴他這小子有問題,但各種證據(jù)也表明,趙瑋的死跟任何人都沒關(guān)系,的確只是心臟病突發(fā)猝死。

? ? ? “他怎么可能是猝死!我看見他怎么死的!我親眼看見他死在了我面前!你們這些傻*!什么都不知道!”

? ? ? 邢理則內(nèi)心如此大喊,他渴望這樣大喊。他想大罵裘警官的愚笨,大罵這些不能夠理解他的人的愚笨,他想大罵這操蛋的人生,為什么要讓他經(jīng)歷這些,把他面前一個昨天還活生生的人,變成今天的一具蓋著白布抬出寢室的尸體。他在內(nèi)心中肆無忌憚地罵著,宣泄著他的憤怒。

? ? ? 但現(xiàn)實中的他依然沉默不語。



? ? ? 為什么會變成現(xiàn)在這樣?就在十幾個小時前,一切都還是稀疏平常,只是一個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大一的一天。

? ? ? 直到下晚自習。

? ? ? 九點五十,是他們大一結(jié)束晚自習的時間。時間一到,教室里的同學仿佛上了發(fā)條一般不約而同地準時起身,不到一會兒就只留下一個空蕩蕩的教室,除了他和趙瑋。

? ??? 當明天早八有課,課上還要交作業(yè),你作業(yè)也沒有在晚自習寫完,而寢室里只有等著抄你作業(yè)的室友,這時候,你只有兩個選擇,要么接著趕工,要么借一份隔壁寢室的來抄。邢理則選擇了前者,不是因為臉皮薄不好意思借,真的只是因為拉不下這個臉。

? ? ? 還有一個愿意跟著一塊趕作業(yè)的,就是趙瑋了。因此,當其他同學都走光,幾個室友也只留下一句“加油,我相信你們”就溜走之后,偌大的教室就只剩下他們倆。

? ? ? “看來之前偷的懶是有代價的啊。你也沒寫完?”當邢理則冥思苦想試圖解出最后一題的時候,趙瑋從他座位那走了過來。他俯身看了看邢理則的習題冊,說:“你也只差這最后一道題了啊,有思路了嗎。”

? ? ? “嗯…還不是很有啊。”邢理則依舊皺著眉頭,瞪著題目,沒有抬頭,仿佛這樣可以把答案瞪出來似的。事實上,他一個小時前就在想這道題了,他本來以為下晚自習之前絕對能完事,結(jié)果沒想到到了現(xiàn)在還沒頭緒。

? ? ? “唉呀!太艸了,這老師出的題怎么這么變態(tài)啊,他怎么就不能像其他老師那樣從課后題里面隨便找?guī)讉€出???”邢理則瞪著這個高數(shù)題半天,也沒瞪出個所以然來,卻感覺這題像是在嘲笑他似的,氣得他抓耳撓腮,“媽的,求個極限,為什么就非得用定義來求啊!明明洛必達一下就出來了!”他拿筆狠狠地戳了幾下題干上的“用極限定義求解”這幾個字。

? ??? “沒辦法,可能老師想讓我們加深對定義的理解吧?!壁w瑋把他的習題冊拿過來放在桌上,指著題干的式子說:“我覺得應該可以放縮一下然后用夾逼定理,直接只用定義我感覺是解不出來。但我還沒想好怎么放縮?!?/p>

? ??? “用夾逼定理嗎?不過這看上去不好放縮啊,有個不定參數(shù)n……而且這題不是說只能用定義嗎……”邢理則盯著桌上趙瑋的習題冊,仿佛試圖從他寫寫畫畫的痕跡中找到解題的線索。

? ??? “用定義求放縮后函數(shù)的極限,就當是曲線救國嘛?!壁w瑋聳了聳肩,似乎表示找不到更好的辦法了。

? ??? “但是這怎么放縮啊,這個不定參數(shù)n在這……”邢理則邊說邊那筆不停地戳這個參數(shù)“n”,仿佛這樣可以把它消除似的。邢理則早看這個n不順眼了,正是因為它,才讓這道題如此難解。他已經(jīng)嘗試過各種方法,可就是這個n,這個該死的n,就像是夾在書頁中的老鼠屎,怎么剔都除不干凈。

? ? ? 邢理則絞盡腦汁了半天,也沒從趙瑋的思路中找到一條通路來,自己的思路反而被攪成了一堆爛泥。他猛地站起來,一邊雙手瘋狂地撓著自己那已經(jīng)被撓成雞窩的頭發(fā),一邊念叨著:“啊啊啊!煩死了,媽的不算了!”最后,他留下干脆利落的一聲:“操!”就到窗臺邊吹風去了。

? ? ? 東北的秋溜得總是特別快,夏天一過,一不留神,就快冬天了。這才十月中旬,但凌冽的晚風已經(jīng)讓南國隆冬時的寒風黯然失色。冷風吹過邢理則,從打開的窗涌進教室,冷卻了悶熱的教室,也平靜了邢理則煩躁的心。

? ??? 教室的窗正對著南邊的操場,邢理則向窗外望去,昏暗的燈光下已看不見一個人影,只有影影綽綽的樹影。窗里窗外幾乎聽不見一絲動靜,除了偶爾傳來的風聲。

? ??? 忽然,一陣冷冽的寒風大作,伴隨著狂風那尖利的呼嘯聲。寒風掃過他的臉仿佛無數(shù)利刃劃過,他打了個寒戰(zhàn),把窗關(guān)上了。教室里瞬間陷入了寂靜。

? ? ? “哎喲我去!”突然,邢理則被身后突然傳來的動靜嚇了一跳。當他回過神來才意識到只是趙瑋的電話響了。

? ??? “大哥,你這手機鈴聲也開太大了!”邢理則忍不住抱怨道。

? ? ? 趙瑋一邊掏手機,一邊面帶歉意地示意邢理則小點聲。

? ? ? 邢理則已經(jīng)猜出來是誰打來了。幾乎每天這個時候趙瑋都會有這樣一通電話,只是往常這時他們都在宿舍。已經(jīng)這個點了嗎,沒想到不知不覺都這么晚了。邢理則一邊心想,一邊拿出手機看了眼時間。果然,已經(jīng)十點半了。

? ? ? 幾乎每天這個時候,趙瑋的對象都會給他打電話,有時也可能是趙瑋打給她。之前趙瑋給他們幾個室友看過她的照片,幾個人都發(fā)自內(nèi)心的感嘆:“羨慕死老子了!”有一個舍友甚至宣稱:“我欲作那曹賊,奪汝之妻也!”

? ? ? 不過,玩笑歸玩笑,他們還是很清楚趙瑋也的確配得上那位漂亮的女生。生活中很少能遇到像趙瑋這樣的人,至少邢理則之前沒遇到過。個子又高,長得又帥的男生,邢理則見過不少,他甚至自認他本人也勉強差不多。但像趙瑋這樣,相貌堂堂,人品也無可挑剔的,邢理則認為目前自己所見僅此一人。趙瑋有著大多同齡人沒有的成熟穩(wěn)重,三觀生得比五官還正,但他也不是死板之人,開得起玩笑,也會開玩笑,跟同齡人相處沒有絲毫的隔閡,但關(guān)鍵時刻也能表現(xiàn)出應有的成熟與擔當。

? ? ? 邢理則自認是個不容易服氣的人。他最不喜歡低頭,因此從來不服那些對他頤指氣使的同齡人,更不會認誰做大哥。“你他媽誰啊,都是半大的小屁孩,憑什么聽你的啊?”他總是這么想。但是,他卻認趙瑋這個“大哥”。不是說要對他俯首帖耳,馬首是瞻,而是發(fā)自內(nèi)心的信任與尊重,因為跟趙瑋呆一塊,確實讓邢理則感到某種程度的“安心”。幾個室友也差不多是這樣。

? ??? “喂?玲,能聽清嗎,抱歉,我聲音不能太大……哈哈,是的……?!壁w瑋接起了電話。盡管他已經(jīng)盡力壓低聲音,但偌大而空蕩的教室依舊揚起了他的回聲。

? ? ? 趙瑋和他對象是中學同學,都是河北人。他們倆聊天一般都用他們那邊的方言,雖然不能全聽懂,但偶爾還是能聽清一兩句。邢理則的認識里,對象之間聊天很少有像趙瑋那樣的。他所見識過的其他情侶,不是甜到膩歪的卿卿我我,就是并不像情侶而像是好兄弟間的嬉鬧。倒不是說這樣有什么不好,只是邢理則總覺得差了點什么東西,直到他見識到了趙瑋兩口子,才意識到那究竟是什么。

? ? ? 互相的關(guān)心。邢理則覺得是這個。趙瑋與伊玲(他對象)聊天時當然也不是句句都是關(guān)切,那樣也太做作了。他們互相之間的關(guān)心,體現(xiàn)在他們的話語間,體現(xiàn)在他們說話時不經(jīng)意間流露出的情緒。聽說這種表現(xiàn)只會出現(xiàn)在青澀的初戀中,相戀沒多久的小情侶之間。不過聽趙瑋說,他和伊玲已經(jīng)交往快三年了。

? ? ? 交往這么多年,仍如同初戀一般?!皨尩?,羨慕死我了。”邢理則有時忍不住這么想。反觀他自己的戀愛經(jīng)歷,不能說是乏善可陳,至少可以說是一片空白。他的感情經(jīng)歷,唯一拿得出手的,似乎就是只愛一人的忠心不渝,他從與那個女孩相識到現(xiàn)在,只喜歡過她一人。雖然這其實也算不上什么可自豪的事罷了。正常人誰青春時沒喜歡過好幾個人呢。

? ??? “……嗯……拜拜。嗯,待會聊,拜拜?!壁w瑋說罷,依依不舍地掛掉了電話。雖然只是在平常不過的再見,卻深情地像漫長的告別。大哥,為什么要這么含情脈脈啊,甜到膩了啊,溢出屏幕了都。邢理則心想。媽的,羨慕死我了。

? ? ? “你們這回怎么這么快就完事兒了啊?!毙侠韯t調(diào)侃道,“平時你們一聊就聊半天。”

? ? ? “畢竟這里不還有事沒忙完嘛。”趙瑋笑了笑,“她也要我?guī)退鰞傻李},不過只能待會兒幫她了,咱們這里還有一個題沒解決呢不是?!彼恼Z氣里似乎帶著歉意,不知是因為臨時接了電話耽擱了時間,還是因為不能立刻幫女友解決難題。

? ? ? “她問你題?她不是隔壁師大的嗎,我還以為她們不學高數(shù)呢。”

? ? ? “她確實也學,不過她們的要求不太一樣。她們才講到數(shù)列極限?!壁w瑋一邊說,一邊看著手機,“她發(fā)給我的兩道題,都是用數(shù)列極限定義求極限,進度比我們慢多了……”

? ? ? “等等……你剛才說什么?”邢理則忽然感覺抓到了一個什么很重要的東西,打斷了趙瑋的話。

? ? ? “她們進度比我們慢……怎么了?”趙瑋沒太反應過來。

? ? ? “不是這個……上一句!”

? ? ? “她發(fā)的題要用數(shù)列極限定義求……”趙瑋說著,似乎也漸漸反應過來了。

? ? ? “用數(shù)列極限定義求極限!”

? ? ? “把不定參數(shù)n看做數(shù)列!”他們倆不約而同地想起了那道題,異口同聲地說。

? ? ? “對,把它看成是數(shù)列,用數(shù)列極限定義來求解!”邢理則說著,沖到習題冊前,死死盯著題干的公式。

? ? ? 他們的方向一開始就走偏了,不是用函數(shù)極限定義求解,而是用數(shù)列極限定義,不是要想辦法消除參數(shù)n,而是把它視為數(shù)列的變量。

? ? ? “對,這樣可以解!讓n趨于無窮,然后……”邢理則飛速地在腦中推演。他甚至不需要草稿,因為之前函數(shù)的各種變化方式都已經(jīng)刻在了他腦子里。

? ? ? 趙瑋也站在旁邊,跟著一塊推算?!斑€需要解決n前面的常數(shù),不然推不出結(jié)果?!壁w瑋說。

? ? ? “子數(shù)列!”他倆再一次異口同聲地說道。

? ? ? “子數(shù)列極限等于數(shù)列極限!”邢理則興奮地說。他已經(jīng)看見了,看見一條通往最終答案的光明的道路。

? ? ? 思路已經(jīng)清晰,就差動筆了。邢理則抓過習題冊,開始飛速地寫起步驟來。趙瑋也一塊開始動筆了。數(shù)學題就是這樣,沒有思路的時候寸步難行,但當靈感終于降臨,阻塞的思路打開了一個豁口,解題就會如一瀉千里般暢快。不一會兒,他們倆就寫完了這道困擾了一個多小時的題。

? ? ? 然而,當他們都寫完后,趙瑋端詳著手中的習題冊突然說道:“理則啊,我發(fā)現(xiàn)了一個很尷尬的問題?!?/p>

? ? ? 邢理則還沉浸在解出難題的興奮中,正在回味自己的解題成功,聽到這話,嚇了一跳:“?。颗P槽,這思路有問題?”

? ? ? “呃,我不是這個意思,你翻到習題冊封面看看,咱們倆好像拿錯了?!壁w瑋捂著臉,忍不住笑了,一邊笑一邊搖頭。

? ? ? 邢理則趕忙翻到封面,只見上面寫著兩個大字“趙瑋”。他這才尷尬地意識到,剛才自己太激動,錯把趙瑋的習題冊拿過來當自己的了。

? ? ? “看來咱們倆做題做得太入神了哈,都沒看到寫錯地方了?!壁w瑋一邊說著,一邊把邢理則的遞還給他,把自己的拿了過來,“不過嘛,也無所謂了,老師肯定不會在意。不過我字不是很好看,你不會介意吧?”

? ? ? “啊,肯定不會介意啊,我的字更丑。”邢理則答道。趙瑋為邢理則方才的失誤開了脫,他邢理則再說什么就太不識時務了。

? ? ? 他們各自把東西收進包里,收拾好垃圾。此時已經(jīng)十點四十多了。打開教室門,關(guān)上燈,周圍一下陷入了一片黑暗。

? ? ? “臥槽,怎么這么黑??!”邢理則抱怨道。

? ? ? “可能保安大爺沒想到這么晚還有學生,把走廊燈給關(guān)了吧?!?/p>

? ??? 他們走出教室,走廊黑壓壓的一片,只有幾十米開外的緊急出口標志冒出的隱隱綠光,讓走廊些微顯現(xiàn)出一點輪廓。

? ? ? 這座樓很大——應該說這個學校的樓都很大,因此走廊看上去漫長得似乎走不到盡頭。此刻,整座大樓此刻寂靜無聲,遠處走廊的盡頭籠罩卻在一片莫名詭異的綠色陰影里,而這綠色陰影沿著走廊的墻壁向這里蔓延,讓這里竟顯得有些陰森恐怖。?

? ? ? “我去,這他媽可以拍恐怖片了吧!”邢理則說道。話雖這么說,他卻懶得打開手電,畢竟路其實勉強還是能看清。

? ? ? “確實哈?!壁w瑋一邊說著,一邊掏出手機,打開了手電筒。

? ??? 手機的閃光燈并不是很亮,只能照亮腳下的一隅,再遠一點仿佛就像是被黑暗吞噬了一般。不得不說,開了手電筒之后反而把恐怖效果拉滿了。

? ? ? “聽說每個學校都有一個關(guān)于紅衣學姐的鬼故事。好像咱們學校的正好就是在這層樓誒?!睕]想到,趙瑋居然會在這種時候聊起這個。

? ??? “哇,大哥,你怎么偏偏會在這個時候說這種東西??!”除了腳下手電光所及之外,全是黑暗,這讓邢理則莫名有些緊張,再加上這個不合時宜的話題,讓邢理則不禁感到瘆得慌。

? ? ? “哈哈,不好意思,只是突然想到了。之前在校園集市看到的?!壁w瑋略帶歉意地說,“聽說是因為高數(shù)掛科在這跳樓了,感覺跟咱們還挺有緣不是?!?/p>

? ? ? “哇!因為高數(shù)留晚碰上因為高數(shù)自殺的學姐,這他媽什么孽緣。”邢理則感覺這個玩笑開得有些不合時宜。他也不禁有些疑惑,這種玩笑實在不像趙瑋平時的風格。

? ? ? 可能是聽出了邢理則語氣中的不滿,趙瑋也就沒再說了。

? ? ? 雖然這個話題沒再進行下去,但它的內(nèi)容卻已經(jīng)扎在邢理則腦海中了。他自認不算膽小之人,但他此刻不得不承認內(nèi)心還是有些緊張,因為周圍的環(huán)境氛圍實在太好了,簡直就是天然的恐怖片素材。

? ??? “啊臥槽!”突然,邢理則驚叫一聲,他看到身旁似乎掠過什么黑影,嚇了一大跳。

? ? ? 他們倆同時看向那個黑影,手電光照出了它的原型。原來只是揚起的窗簾罷了。

? ? ? 可能是因為風大或者什么別的緣故,這扇窗被打開了。這棟樓是口字形,走廊的窗通向“口”字的內(nèi)側(cè)。透過窗向下看,就能看見大樓中間的花園。這種天氣一般走廊的窗都會關(guān)上,避免灌風。于是,邢理則走到窗前,準備把窗關(guān)上。

? ? ? 然而,當他望向窗外,卻感覺有點不對勁。

? ? ? “瑋哥,把手電關(guān)一下?!?/p>

? ? ? 周圍迅速暗了下來,邢理則眨了眨眼,稍微適應了一下黑暗,再一次向窗外望去。

? ? ? 的確不對勁!不管邢理則怎么看,窗外都是黑壓壓的一片,他甚至把頭伸了出去,卻依然什么都看不見!

? ? ? 這完全不合常理!哪怕對面的燈都熄了,樓下花園的路燈都關(guān)了,空中也肯定還有漫天的光污染,會照亮天空,不可能黑成這樣,什么都看不見!

? ? ? 而且,不僅看不見,連聲音也聽不見,甚至一絲風聲都沒有,簡直如同死一般的寂靜。

? ??? “瑋哥!你來看看,怎么外面黑成這樣,什么都看不見??!”

? ? ? 趙瑋連忙擠了過來,向窗外張望。他再次調(diào)出手機的手電筒,試圖把外面照亮。

? ? ? 然而,手電筒那點可憐的光,就像是被黑暗吞噬了一樣,除了面前的窗臺,什么也沒照亮。

? ? ? 突然,窗外一張可怖的臉出現(xiàn)在他倆面前,像是從黑暗中突然生長出來的一樣。

? ? ? 他們倆都驚叫了一聲,急忙掙扎著向后退,慌忙中,邢理則摔倒在了地上。他手腳并用掙扎著試圖遠離眼前的怪物,而那個怪物從窗外飄了進來,升在了空中,停在了他的上方。

? ? ? 邢理則被嚇得連驚叫都叫不出來。他從未見過如此恐怖的東西,應該說這么可怕的東西就不應該存在!他看過不少恐怖片,可那些鬼怪跟眼前這個怪物比起來,簡直不值一提。他不敢相信有這么恐怖的臉。他分不清這是不是人臉,因為它的臉已完全被腐爛的血肉覆蓋,整張臉仿佛食人花一樣潰爛開來,臉上的那東西可能甚至都不是血肉,因為隱約能夠看見“血肉”上隱隱蠕動的觸須!

? ? ? 這張臉依托血紅色的“身子”飄浮在空中,但這個“身子”卻更讓邢理則感到恐懼。他說不上來這個“身子”是什么樣的,只感覺它是無數(shù)血紅色的帶子,既像是一條條鮮紅的綢緞,又像是張牙舞爪的觸手。他說不清它長什么樣,不是因為它太奇怪,而是因為他根本無法看清,仿佛某種禁制一般,讓他的眼睛無法聚焦在那個“身子”上,只能模糊地感受到它的存在。更可怕的是,有一種發(fā)自內(nèi)心深處的恐懼一直在警告他:不要碰到那個東西,千萬不要碰到!

? ? ? 邢理則感到一股腐爛的惡臭籠罩在他身上。他掙扎著想要起身,他渴望趕緊遠離這個恐怖的東西,內(nèi)心深處的恐懼仍舊在不停警告他:遠離它!但是突然,這個怪物猛然俯沖下來,徑直朝邢理則撲來,一股令人窒息的惡臭襲來,怪物穿過了邢理則的身體。

? ??? 一股徹骨的寒意淹沒了他。一時間,邢理則什么都感覺不到了。他感受不到自己的身體,感受不到一絲光亮。他似乎墜入了粘稠的黑暗中。

? ? ? 什么都不見了,只剩下一片黑暗。

? ? ? 黑暗是寒冷的,但似乎也是溫暖的。黑暗包裹著他,讓他忘記了一切。他感覺自己自己似乎在下沉——他也不確定。但又有什么關(guān)系呢?他感覺似乎一切都無所謂了。剛才發(fā)生的事,剛才內(nèi)心的恐懼,驚慌,無助,好似從未存在過?,F(xiàn)在什么時候了?這是哪?都無所謂了。如果他是在下沉,那就沉吧,已經(jīng)不重要了。

? ? ? 但忽然,他感受到了一絲不一樣的東西。有一股力量,有一股沖動,似乎想把他拉起來?!安灰俪料氯チ?!”似乎有一個聲音在呼喚他,“快浮起來!”

? ??? 隨之而來的是伴隨著恐懼的記憶以及胸口的劇痛。他仿佛一下驚醒一般,在黑暗中掙扎了起來。粘稠的黑暗讓他窒息,讓他墜落,但他想浮上去,他感覺有什么力量在往上拉著他,他感覺上方有微微的光亮。他忍受著窒息與劇痛,拼命向上掙扎。

? ? ? 光亮越來越近了。他不顧一切地用力掙扎著,盡管他已經(jīng)快要窒息了。

? ? ? 仿佛突破了黑暗一般,一道刺眼的光芒照進他眼里。他看見了拿著手電拼命向前跑的趙瑋,看見了黑暗的走廊,走廊后面緊緊追趕著的怪物,以及被趙瑋拉著,機械地跟著跑的自己。

? ? ? 突然,他開始大口地喘起氣來,周圍的一切真實與信息如同潮水向他涌來,他感覺自己回到了自己的身體。等他回過神來,自己已經(jīng)在跟著趙瑋拼命往前跑了。

? ? ? “……則!邢理則!邢理則!”趙瑋一邊拉著他的手腕向前跑,一邊拼命地叫他。

? ? ? “臥槽!你終于醒了!”見邢理則終于恢復了神智,趙瑋說道,“你剛才跟失了智一樣,我的天!太嚇人了!你還好嗎?”

? ? ? “應……應該吧?!毙侠韯t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剛才那瀕死一樣的感受讓他心有余悸。剛才他沉入的那黑暗,估計就是死亡的預兆,若不是趙瑋不顧一切地拉著他跑,他現(xiàn)在已是一具尸體?!艾F(xiàn)在……什么情況?”他問。

? ? ? “我也不知道!跑吧!”趙瑋回答道。的確,怪物在他們身后窮追不舍,現(xiàn)在他們除了跑沒有別的選擇。

? ? ? 遠方冒出些微綠光的緊急通道標志還在,但怎么跑距離似乎都沒有縮短,仿佛幻影一樣永遠無法到達。

? ? ? 前面又有一扇窗,但按理說不應該有的。邢理則跑過它的時候,忍不住向窗外望了一眼。

? ? ? 但他馬上就會后悔這一舉動。

? ? ? 突然間,窗戶玻璃像是不堪重壓一般崩碎,玻璃碎片仿佛無數(shù)利刃向他們涌來,隨之一起涌來的,還有一大股剛才那種的怪物組成的洪流。空氣一下子腐臭到讓人忍不住惡心想吐。

? ? ? “他媽的……怎么還……還有?。 毙侠韯t氣喘吁吁地大叫道。他感覺自己剛才望的這一眼,像是惹了馬蜂窩一般,引來了一堆怪物。

? ? ? 身后無數(shù)的怪物緊追不舍,仿佛腐爛的血海一般向他們涌來。他們只能一直玩命似的狂奔,因為稍一減速就會被怪物追上。

? ? ? 然而,盡管他們跑了這么久,遠處的緊急通道標志卻絲毫不見靠近,甚至有些越來越遠,像是海市蜃樓一樣。

? ? ? 他們又經(jīng)過了好幾次相同的窗戶?,F(xiàn)在邢理則已經(jīng)嘗到了教訓,除了用余光掃一眼,絕不盯著窗戶看。剛才的情形也確實沒有再發(fā)生。

? ? ? 但即使這樣,一直這樣跑下去也不是辦法,遠處的緊急通道只是幻影,永遠也無法跑到。

? ? ? 只有跳出這條走廊,才可能打破現(xiàn)狀。但怎么跳出去呢?這條走廊沒有別的出口,只有前方的緊急通道,可現(xiàn)在看來它只是個無法到達的幻影。還有沒有別的出口?

? ? ? 從窗戶跳出去!邢理則突然想到。窗戶是這條走廊目前唯一通往“外界”的出口,只要抓住機會,從窗戶跳出去,就能離開這里!

? ? ? 但這也很有可能會被身后的怪物追上,而且也保不準窗戶會再次涌進這種怪物。一想到剛才被怪物穿身的經(jīng)歷,邢理則就不寒而栗。他如果再次被穿身,還能有機會活命嗎?

? ? ? 但是已經(jīng)沒有別的辦法了。

? ? ? 媽的,不管了!豁出去了!邢理則決定孤注一擲。

? ? ? “瑋哥!我們……我們待會兒……從窗戶出去!”他朝趙瑋喊到。

? ? ? “窗戶出去?但窗戶很窄??!擠出去會花很長時間的!”趙瑋說。

? ? ? “用這個!”邢理則大喊,同時從書包側(cè)袋掏出保溫杯。保溫杯里還有不少水,沉甸甸的。當他們終于再次跑到一扇窗前,邢理則用盡全身力氣抓著保溫杯向窗玻璃砸去。窗玻璃比他想象的脆一些,一下子就全部破碎散落在地。

? ? ? 趙瑋沖到窗前,單手撐著窗臺,直接飛身跳了過去。邢理則也趕緊爬上窗臺,準備跟著跳出去,但腳卻在這時踩在窗臺上散落的玻璃上,給滑了一下。

? ? ? 但這時,怪物已經(jīng)殺至邢理則身后,就要再次穿身而過。

? ? ? 就在這一瞬間,一雙粗壯的手從窗外伸出,抓著邢理則的肩膀一下子把他拉了出去。

? ? ? 隨后,他和趙瑋雙雙跌倒在草地上。?

? ? ? 邢理則的第一反應是掉到了樓下的花園里。但隨后理智告訴他,這里什么地方都可能是,唯獨不可能是樓下的那個花園。畢竟他們之前可是在五樓。

? ? ? 邢理則氣喘吁吁地從地上爬起來。之前死命的奔跑讓他上氣不接下氣。胸口還殘留著先前被怪物穿身留下的疼痛。他向四處張望,除了濃濃的黑霧之外,其他什么都看不見,連剛才跳出的窗臺也看不見了。不過幸好,那些怪物也不見了。

? ? ? 這讓邢理則松了口氣。剛才神經(jīng)緊張得差點崩斷,現(xiàn)在終于可以稍微放松一點了。

? ? ? 身旁站著的趙瑋還在觀察周圍的情況。邢理則走到他跟前,拍了拍他肩膀說:“謝了,瑋哥,剛才救我一命。算上之前帶我跑那次,你已經(jīng)給我續(xù)了兩條命了啊?!?/p>

? ? ? “嗨,這有什么大不了的?”趙瑋回過頭來,笑了笑,說道。

? ? ? “可不能就這么算了!你那是拿命救我,對我來說可是生死攸關(guān)的大事。等回去我一定要好好報答你,至少請你吃一頓飯,哦不,兩頓!”邢理則一臉嚴肅地說道。

? ? ? 濃霧開始有些松動,在漸漸散去,隱約可以看見周圍的輪廓。

? ? ? 趙瑋被邢理則一本正經(jīng)的樣子逗笑了,他開玩笑道:“你就別在這立flag了,咱們還是先好好想想怎么離開這里吧,咱們這條命還得為那些掛念我們的人留著不是?”

? ? ? 濃霧終于完全散去,可以看清周圍的模樣了。

? ? ? 在邢理則眼中,這依然是個詭異的地方。四周是無邊的墳地,無數(shù)奇形怪狀的墳冢佇立在此,隨著地勢高低起伏,在月光的照耀下閃著詭異的光。然而,當他望向天空,不知為何,他卻看不清天空的模樣,那種仿佛禁制一般的不可視再一次出現(xiàn)了。只是隱約,感覺掛著一個明亮的鐮刀一樣的東西,估計是一只彎月。

? ? ? “理則,你看得清路嗎?不知道為什么,我感覺怎么都看不清地面,像是眼睛對不上焦一樣。”趙瑋突然說道。

? ? ? “什么?你看不清地面?”邢理則驚訝地說,隨后,他才意識到,可能他和趙瑋能看清的東西不一樣?!澳悄隳芸辞逄炜諉幔俊彼麊?。

? ? ? “天空倒是能看清,很晴朗,有一個大得過分的彎月?!焙芸?,他也意識到了邢理則為什么這么問,“這么說,你能看清地面,但看不清天空?”

? ? ? “對??磥碓蹅儌z是互補的?!?/p>

? ? ? “那就麻煩你帶路了,理則?!壁w瑋說。邢理則滿口答應。

? ? ? 不過,說是讓邢理則帶路,但說實話,他也不知道到底該往哪走。周圍除了墳冢還是墳冢,放眼望去,依然是一望無際的墳冢,根本找不到出路。

? ? ? 但他也明白只能靠他自己。此刻他和趙瑋的性命都寄托在他身上。他已在心中暗暗發(fā)誓,一定要活著把趙瑋帶出去,以報答他的“救命之恩”。

? ? ? 四周除了他們倆腳步的沙沙聲,安靜得令人窒息。陰森的環(huán)境讓邢理則忍不住打顫。他最討厭兩種地方,一個是陰森黑暗的地方,一個是墳地。而這里剛好把這兩點湊一塊了。

? ? ? 他一邊走著,一邊打量著地上的各式墳冢。他感覺這些東西跟他之前在各種恐怖電影里看見的那種西式墳地里的一模一樣。在他的印象里,似乎總會有一個看不清臉,身著黑衣的死神,站在高聳的墓碑上,或是一群掀開墳冢,從墓地中爬出的無數(shù)骷髏。

? ? ? 他甩甩頭,試圖把這些想法甩掉。在這種本就恐怖的地方,再去回想那種恐怖的橋段,實在是沒事找事。這種東西,最怕心想事成。

? ? ? 然而,仿佛印證了他的擔心似的,他感覺剛才經(jīng)過的墓土似乎動了動。

? ? ? 他咽了口唾沫,假裝沒有注意到,裝作無事發(fā)生似的繼續(xù)向前走著。

? ? ? 但很快,他就不能再裝作無事發(fā)生了。他清楚地聽到,剛才經(jīng)過的又一個墳地,從地下傳來了一聲嘶啞的吼叫。

? ? ? “理則,你聽到了嗎?剛才那時什么聲音?”趙瑋問。

? ? ? “呃,瑋哥啊……”一轉(zhuǎn)眼,眼前的情形,讓邢理則頓時嚇得有些不知所措,“就是啊……那個……”

? ? ? “有很多僵尸從地里爬出來了?。 毙侠韯t突然像是回過神來似的,抓起趙瑋的手腕就往前跑,“瑋哥,跟緊我!”

? ? ? 邢理則拉著趙瑋,在墓地間七拐八拐地逃命。四周的墳冢上,一只只沾著泥土的骷髏手,從地里刺出,隨后爬出一只只嘶吼著的僵尸一瘸一拐地向他們走去。

? ? ? 他們不停地跑著,但是四周不斷有僵尸破土而出,僵尸越來越多,已經(jīng)快要擋住他們的去路。

? ? ? “瑋哥,僵尸太多了!跑不掉啊!”

? ? ? 不斷有僵尸出現(xiàn),擋在他們前面,邢理則就快要繞不開它們了。

? ? ? “實在跑不掉,那就不跑了?!壁w瑋突然站住說,“咱們干脆就地跟它們打一場!”

? ? ? “但是瑋哥,你能看清僵尸嗎?”邢理則松開他的手,問道。

? ??? 趙瑋從身后放下背包,拎在手里。幾只僵尸正一瘸一拐地向他走進,沾滿泥土的骷髏手就要撲到他身上。就在這時,趙瑋猛地把書包掄起,它在月光下瞬間化成了一道弧光。

? ??? “勉強能!”

? ? ? 隨著趙瑋的一聲大吼,剛到他面前的幾個僵尸瞬間被擊飛出去,力道之大,讓它們瞬間變成了四散的骨架,還連帶著撞倒了好幾個僵尸。眨眼之間,趙瑋面前竟清出了一片空地。

? ??? “那就好!”邢理則也效仿趙瑋的動作,一手拎保溫杯,一手拎書包,把靠近他們的僵尸一一擊退。

? ? ? 他們不斷把靠近他們的僵尸擊倒,無數(shù)潰散的骷髏在他們四周堆積。但僵尸也在源源不斷地從墳地里爬出,不斷地向他們涌來。

? ? ? “怎么辦?瑋哥!”邢理則沒有趙瑋那般的身強體壯,他能感覺到自己的擊打正在逐漸變得無力,“一直這樣打著也不是辦法?。〗┦瑫丛床粩嗟貜牡乩镢@出來!”他感覺自己最多能再撐幾分鐘。

? ? ? “確實沒有辦法啊??赡苷娴拿鼣?shù)已盡了??!”沒想到趙瑋居然會這么說。

? ??? “臥槽!大哥,怎么你都這么說??!”見趙瑋這么說,邢理則嚇了一跳。

? ? ? “我的命數(shù)已盡了,但我還有事情拜托你!你得活下去,替我把事辦了!”趙瑋不管邢理則,自顧自地說。

? ??? “???大哥,都這個時候了,你還惦記什么事??!”

? ? ? “如果我死在這了,你得告訴我父母?!彼钗艘豢跉?,“告訴他們,孩兒不孝,但我愛他們!”

? ??? “大哥,這時候就別說這些了??!”

? ? ? “還有,這個玉佩?!闭f著,趙瑋從他脖子上摘下一塊東西攥在手里,“如果我死了,把這個玉佩交給伊玲,就是我女朋友,告訴她,忘了我,找個比我更好的人!”一邊說著,他一邊準備把玉佩遞給邢理則,“記住,她在師大第七公寓……”

? ??? “啊啊??!大哥,這東西你還是自己留著吧!”邢理則嚷嚷著,打斷了趙瑋的話,“我算明白了,你在這立反向flag是吧!好!我也立!如果我死了,你告訴我父母,我也愛他們!”他一邊說著,一邊猛打面前的僵尸,“還有,記得拿我手機,給蘇曉薇,就我暗戀的那個女孩,發(fā):我喜歡她!”

? ??? 說罷,他像發(fā)了瘋似的,沖擊面前的僵尸堆里,不要命般地揮舞書包和水杯,把僵尸掃倒了一大片。

? ? ? 突然,像是云霧散去般,明亮的月光撒了下來,照亮了墓地。隨著月光灑落,周圍的僵尸竟瞬間全都化作煙塵散去。

? ? ? 邢理則抬起頭,發(fā)現(xiàn)之前不可見的天空,竟然能看清了。晴朗的夜空看不見一絲云朵,只有一輪碩大的弦月掛在空中。

? ??? 僵尸終于不見了。邢理則如釋重負地癱坐在地上。剛才擊退那些僵尸耗去了他幾乎全部體力,他現(xiàn)在一點也不想動彈了。

? ? ? 他望向天空。那輪碩大的彎月果然如同趙瑋描述的那樣,大得離譜,但不得不承認,它那潔白明凈的光芒,那鋒利尖銳的弧度,讓它也有些別樣的美感。

? ? ? 正當邢理則放松地躺坐在地上,欣賞這夜空美景時,他忽然聽見了趙瑋驚恐的警告:“邢理則!快起來!那不是月亮!”

? ? ? 邢理則連忙踉蹌地站了起來。他看向天空中的那輪彎月,發(fā)現(xiàn),它跟剛才的角度,似乎有些不一樣。他再仔細一看,發(fā)現(xiàn)它竟然又大了幾分,而且它的弦,似乎在閃爍著鋒芒。

? ? ? 這是一把鐮刀!?

? ? ? 邢理則連忙向后退去,想要遠離這個東西。很快,一股黑影在空中聚集,形成一個巨大的黑色斗篷。剛才的“彎月”漸漸變形,化作怪物手中的巨鐮。鐮刀與持刀者都顯現(xiàn)了出來。

? ? ? 幾乎一瞬間,巨大的鐮刀突然朝邢理則刺來,他急忙側(cè)身閃躲,鐮刀擦著他的后背掠過,從他背后傳來一陣刺骨的寒意。

? ? ? “快跑!”趙瑋大喊道。邢理則也連忙向他跑去。這個怪物出刀太快,只有遠離它才可能躲得過鐮刀的刺殺。

?? ? ?但是,經(jīng)過了之前耗盡全力的打斗和逃命,邢理則已經(jīng)明顯感覺自己有些體力不支了。他一邊回頭提防那怪物,一邊拼命向前奔跑,不料,卻忽然被腳下的一塊石頭絆倒了,他重重地跌倒在了地上。

? ? ? 他掙扎著坐起來。他抬起頭,發(fā)現(xiàn)怪物已追至上方。

? ? ? “邢理則,快起來!”不遠處趙瑋向他大喊。

? ? ? “別管我了,快跑!”他喊道。他也想趕緊起來,追上趙瑋,但他感覺自己的腳已經(jīng)不聽使喚,已經(jīng)沒有辦法支撐他跑起來了。

? ? ? 他抬起頭,看見怪物似乎即將舉刀?;蛟S,自己的命運真的已經(jīng)到終點了吧?;蛟S他其實之前就已經(jīng)死了,只是又茍延殘喘至此罷了。他真的已經(jīng)逃不動了,他不想再逃了。他太累了。

? ??? 就這樣了吧。他想。他回想了一下自己的過往,隨后微微閉上了眼,準備接受最后的審判。

? ? ? 忽然,一道黑影閃至他面前,同時,天空中一道寒光劈下。

? ??? 待他反應過來時,他只看見趙瑋站在他面前,被鐮刀穿透了胸膛。

? ? ? 刺穿到趙瑋背后的鐮刀被猛地抽回,在空中劃過一道逼人的寒光。隨后,趙瑋碩大的身軀軟綿綿地倒在了地上,倒在了邢理則腳邊。

? ??? 趙瑋替他擋下了致命一擊。

? ? ? “瑋哥!”邢理則大喊。

? ? ? 他手腳并用地爬向趙瑋?!摆w瑋!快起來!瑋哥!”他跪在趙瑋旁邊,不顧一切地喊著他,同時拼命搖動他的身體,試圖將他喚起。

? ? ? 但是,他再也起不來了。他的雙眼失神地盯著前方,眼里滿是恐懼與痛苦。

? ? ? 他死不瞑目。

? ??? 邢理則不能接受這一切。他不敢相信,趙瑋這般硬朗的身軀,竟在剛才像棉花一樣倒在地上。他不敢相信,人的生命竟這么脆弱,一瞬間就如此輕易地破碎。他不敢相信,已兩次拯救過他的救命恩人,竟在最后一次拯救他的時候,為了他丟掉了自己的性命。

? ??? 都是因為我的放棄,才讓趙瑋丟了性命。

? ? ? 都是我的錯。

? ? ? 是我害死了趙瑋!

? ? ? “不!”他痛苦地哀號著,嘶啞的聲音像是來自地獄的懺悔。他的淚水不停地從臉上滑過,灑落在衣服上,灑落在泥土上,灑落在趙瑋漸漸冰涼的尸體上。

? ? ? 空中,死神再一次舉起了鐮刀,利刃將再次劈下。

? ? ? 就這樣吧。死亡吧。像我這樣的廢物,活著也沒有意義。邢理則跪在趙瑋的尸體旁,任由死亡的降臨。對他來說,一切都無所謂了。他閉上眼,淚水從他眼角滑落。

? ? ? 他等待著最終的審判。

? ? ? 忽然,一種似乎不屬于這個世界的聲音從他口袋中響起,隨后,周圍的一切瞬間都化作濃濃的黑煙。當黑煙散去,他才發(fā)現(xiàn),自己還在之前的走廊里,他跪在地上,臉上還掛著淚痕。

? ? ? 剛才周圍的一切仿佛都沒存在過般地消失了。沒有墓地,沒有死神,但,也沒有趙瑋。

? ? ? 口袋里的手機鈴聲還在響著,但邢理則沒有去接。他只是一動不動地,呆呆地跪在那。

? ? ? 當保安大爺聽到動靜趕過來,看見地上跪著一個滿是淚痕,一臉絕望的孩子的時候嚇了一跳。隨后,他把那孩子拉起來,帶出了大樓。

? ??? 被帶出大樓后,邢理則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宿舍的。當他回到宿舍,室友都著急地問他去哪了,打電話也沒接,但他只是不停地問趙瑋在哪。室友告訴他,趙瑋早就回來了,只是說身體不舒服,一回來就上床躺著了。

? ? ? 邢理則看著趙瑋所在的下鋪緊拉著的床簾,他想拉開一看究竟,但他害怕看見什么恐怖的東西,一些他不愿接受的東西。

? ??? 室友都清楚地表示,趙瑋跟他們一起回的寢,留在教室的只有邢理則一人。

? ? ? 那剛才的那些是什么?那些恐怖的景象,那些死里逃生,為什么像是從未發(fā)生過一樣。

? ??? 或許真的只是錯覺吧。邢理則這么想著?;蛟S剛才那些真的只是一場噩夢罷了。

? ? ? 懷著這樣的希望,邢理則躺在了床上,任由混沌的思緒淹沒他,很快他就陷入了沉睡。

? ? ? 第二天是早上八點的課,大家一醒來,都在各忙各的,匆匆忙忙地準備去上課。沒有人還記得昨天邢理則的反常。而一夜的夢境過后,邢理則似乎也把昨晚那噩夢般的經(jīng)歷忘在了腦后。他像往常一樣早早地去到了教室,像是什么都沒發(fā)生過一樣。

? ? ? 至少他希望是這樣。

? ? ? 但當上課鈴響起,而平時從不缺課的趙瑋,卻遲遲未到教室時,邢理則才意識到,噩夢還沒有結(jié)束。

? ? ? 課間的時候,他們幾個室友的向老師請了假,之后便匆忙向?qū)嬍亿s去。

? ??? 當他們終于趕到寢室,來到了趙瑋床邊,拉開床簾的時候,里面躺著的只有一具僵硬的尸體,蓋在被子里,面色慘白。

? ? ? 他們立刻報了警。警察迅速趕到,把他們控制在宿舍門口,并開始勘察現(xiàn)場。很快,醫(yī)院的人也來了,將趙瑋的尸體抬上擔架,蓋著白布,抬出了寢室。

? ? ? 他們被要求在門外待命。直到下午法醫(yī)驗尸結(jié)果傳來,確認死者為猝死,警察才開始清理現(xiàn)場,讓他們回到宿舍,并跟他們一一交流談話,了解死者生前的情況。

? ? ? 前幾個室友都很正常,除了略有些緊張和傷感之外,負責這一案件的裘警官跟他們交流幾乎沒有阻礙。直到輪到了邢理則。

? ? ? 自裘警官開始跟他搭話,這個男孩不是沉默不語,就是反反復復地確認趙瑋的死因。裘警官簡直快忍無可忍了。但這孩子言語中表現(xiàn)出的令人哀慟的悲傷,讓裘警官也不忍心說他什么。

? ? ? 邢理則一直希望昨天的那些都只是他的幻覺,只是一場噩夢,當他聽說趙瑋還活著,安安穩(wěn)穩(wěn)地躺在床上時,他更希望如此,那些可怕的一切就當從未發(fā)生過。

? ? ? 然而,當他看見趙瑋的尸體,那那蒼白的臉,那死亡的模樣,跟他昨天見到的一模一樣,他才意識到,那不是幻覺,趙瑋終究沒有逃過一死。

? ? ? 之后當他得知,趙瑋是由于心臟疾病猝死的時候,一種近乎于憤怒的情緒籠罩了他。他感覺自己像是在被敷衍,被這個現(xiàn)實敷衍,這個世界隨便找了個理由,帶走了趙瑋的性命。體格那么健壯的人,猝死?還是因為先天心臟病?!

? ? ? 但他不停地追問之后,一切似乎又都順理成章了起來。趙瑋家庭確實有先天心臟病的基因,他的爺爺就是死于心肌梗死。他的病很隱蔽,而且從小長得身強體壯,家里就以為他沒有遺傳上,再加上他的家比較偏避,縣里的高考體檢也是糊弄過去的。而昨天晚上趙瑋回寢的時候,身體似乎就有些不適,不過室友們都沒太在意,現(xiàn)在看來,那就是發(fā)病的前兆。

? ? ? 實在是太合情合理了,每當邢理則試圖找到這件事邏輯上的破綻,不可辯駁的證據(jù)就會像山一樣壓垮那細微的漏洞。這讓邢理則不知究竟該相信自己的記憶,還是這個合理的現(xiàn)實。

? ? ? 裘警官最終也沒能跟邢理則聊上什么。很快,就到了晚上,由于案件已經(jīng)結(jié)束,幾位警察也就告辭了。臨走的時候,裘警官讓幾位室友記得安撫一下邢理則的情緒。

? ? ? 由于宿舍里發(fā)生了這樣的事,他們都免去了今晚的晚自習。而且晚上趙瑋的父母會趕來,他們也需要在這里幫忙收拾趙瑋的遺物。

? ? ? 趙瑋的父母在上午接到了趙瑋的死訊后,急忙訂下了最近的高鐵票,從河北馬不停蹄地趕往學校。當他們趕到時,已經(jīng)是晚上六點多了。

? ? ? 趙瑋的母親,站在宿舍門口,默默地流著淚,不敢進去。趙瑋的父親看上去也一樣神情低落。他走進門,和幾個室友打了招呼之后,就一言不發(fā)地開始整理趙瑋的東西。幾個室友也在一旁幫忙。

? ? ? 邢理則在趙瑋的床邊,幫趙瑋父親拆卸床簾。他很想安慰一下這位可憐的父親,他想告訴他,趙瑋死前用了渾身的力氣,大喊著他愛他的父母。

? ? ? 但如果那真的只是幻覺呢?昨晚的死里逃生,和趙瑋的并肩作戰(zhàn),如果真的只是他一廂情愿的幻想呢?

? ??? 一想到這里,他又把無數(shù)的話語都給咽了回去。

? ? ? 拆好床簾,床上的東西幾乎收拾完了。他們開始尋找桌子上屬于趙瑋的東西。

? ??? 一本高數(shù)習題冊。邢理則看見了桌上的這個東西,以及上面的兩個大字:趙瑋。

? ? ? 昨天熬夜與趙瑋解題的經(jīng)歷一點點地涌現(xiàn),然而,邢理則卻不敢確定那是否真的存在過。按照室友的話說,趙瑋一下晚自習就跟他們一起回寢了。

? ? ? 即便如此,那些經(jīng)歷的碎片依然記憶猶新。他們一起冥思苦想時的沉默,終于找到思路時的激動,還有寫步驟時……

? ? ? 忽然,邢理則想起了一個東西,一個至關(guān)重要的東西。

? ? ? 他清楚地記得,昨天他和趙瑋寫題的時候,把結(jié)果寫在了對方的習題冊上,如果昨天的那些記憶是真的,那這本習題冊上應該寫著他邢理則的筆跡!

? ? ? 他自己的習題冊在早上上課的時候就交了,那時他沒怎么注意。但只要趙瑋的習題冊上,在那道題下面,是他的筆跡的話,那就證明昨天的事的的確確地發(fā)生過,那段曲折的經(jīng)歷,那段他欠下趙瑋救命之恩的經(jīng)歷,的確發(fā)生過!

? ? ? 于是,他連忙拿起習題冊,把它翻到那道題出現(xiàn)的那一頁。很快,他找到了那道題。在趙瑋那雖不算美觀,但工整有力的字中間,邢理則那飄忽潦草的字跡格外顯眼。

? ? ? 他的確曾和趙瑋互相寫錯位置過。

? ? ? 也就是說,昨天的那一切,不是他的幻想,它們的確發(fā)生過!

? ? ? 他終于可以再一次相信自己的記憶。昨晚那一切不是幻想,趙瑋也不是什么心肌梗死,只是有什么奇異的力量,把這偽裝成了他的死因。他的死亡,是在昨天,他的死因,是那段詭異的經(jīng)歷,是那條黑暗的走廊!

? ? ? 一切都是源于那條走廊!

? ? ? 想到這,邢理則抓起他的書包,朝門口走去。

? ? ? “理則!你干什么去??!”室友叫住他。自從昨天邢理則回來,他一直就有點不對勁,室友們都很擔心他。

? ??? “上晚自習!”邢理則只留下斬釘截鐵的這句話。?



? ? ? ? ? ? ? ? ? ? ?? 未完待續(xù)


《祭靈》·第一章的評論 (共 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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