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乃貝|貝貝珈|珈特琳】輕刀快馬(25)

“晚晚妹子,事到如今可有良策托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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貝拉心里如明鏡一般,若無計策,向晚不會如此風(fēng)火地上來求援。向晚取了背上鐵胎沉弓,看著貝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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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看來,剪除這野心唯一的路子,就是中土與桑人國聯(lián)手抗妖。桑人國雖國力日衰,可當(dāng)年雄關(guān)氣魄仍是不減,想必那鐵血手腕的女皇不會坐視中土淪為妖異天堂;她心里清楚,中土若亡,則桑人國不能持久?!?/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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貝拉聽明白了向晚話中意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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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賢妹是要我出使那桑人國,與那女皇說明利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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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是。雖說此一番無非是做個說客,可畢竟要橫跨死人漠,若無膽識武功,絕不能成事。拉姐本就勇猛,又有阿草神駒,輕刀快馬不負(fù)贅余想必是手到擒來。只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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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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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怕那女皇為難與你,若能得乃琳姐姐相助,想必那女皇不敢不從?!?/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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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晚早就察覺出貝拉與珈樂間的微妙氣氛,先前閉口不提是機(jī)敏,可如今非得要借乃琳仙力,還不如在此處就挑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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珈樂臉上閃過一絲不悅,可顧及大局也沒說什么,只是手上抓著貝拉衣袖抓得更緊些,險些撤下貝拉外披右袖。貝拉臉上也不免尷尬,但大事面前實在不能顧兒女私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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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了,我不日便與乃琳商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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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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貝拉剛要下了城樓,向晚突然叫住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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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拉姐此行若是方便,不妨效那合縱連橫之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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貝拉撓了撓頭,不解地看著向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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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什么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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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晚把貝拉又拉回身邊,給貝拉塞了一張標(biāo)識死人漠中勢力分布的地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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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具體實施取決于實際情況,但我們不能在桑人國一棵樹上吊死。我不信死人漠中所有妖異勢力都甘愿服膺于那邪道桑人,總有我們能夠整合的力量?!?/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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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我便明白了,晚晚妹子是要我去爭取妖異,雖人、妖殊途,可桑人邪道才是目前的大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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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是此意。我前些日子差入的法探回報,那死人漠中央有一口冰窟,下頭據(jù)說是叫不老泉。這可不是單純一口泉水,而是一派勢力。如今的不老泉泉主,據(jù)傳,和珈樂姐姐有些聯(lián)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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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晚最后壓低了聲音沒讓珈樂聽見,偷偷把一張字條塞進(jìn)貝拉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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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不老泉泉主,呈上字條,聯(lián)盟可成?!?/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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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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異貓方士團(tuán)中軍寶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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橘阿困坐于主席,一身鎖子大葉甲此時放在一旁,手中把玩著一對水磨鋼鞭。次席二太保此時舉杯起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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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眾家兄弟在此,大哥今日宴請貴客,還請不要拘束?!?/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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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大哥賜席!勞二哥相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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語落,座下十一太保紛紛推杯換了大斗,滿斟滿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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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爾干一行三人坐在末席,夾雜著雄渾妖力的祝酒聲震得幾人不敢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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橘阿困看著三人窘態(tài),嗤笑一聲,用鋼鞭挑起一斗溫酒,甩到突爾干桌前,不見一滴灑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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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人,這酒再不喝,就要涼了。是不是我這蠻子的酒,大人金口喝不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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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個貓妖太保此時眼神齊刷刷地看向突爾干一行,冷汗都給他們盯下來了。突爾干顫抖著捧起大斗,一口飲下。橘阿困皮笑肉不笑地鼓了鼓掌,底下十二太保也附和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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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人,再給大人滿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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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只風(fēng)姿綽約的貓妖舞弄酒盅而上,眼看就要給突爾干再倒。突爾干連忙擺擺手,一步踏出去,畢恭畢敬地給橘阿困行了個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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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承挑梁王美意,可我等要事還未托出,能否借今天十三太保到場賞光之際,與大王談?wù)???/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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橘阿困瞇了瞇眼,還沒動作,手下十二太保已然不太安分。七八太保拍案而起,指著突爾干一行大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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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等幾次相辱,若非挑梁王海量,這寶帳中豈容你等放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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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七老八休要無禮,不妨聽聽大人有何玉言?!?/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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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老二說的辦?!?/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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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話間起身的,是飛天十三太保中行二的灰貓,灰阿哭。比起挑梁王橘阿困,他倒更像個異類:身為貓妖,不但沒有強(qiáng)大異能,還不具備橘阿困這樣優(yōu)秀的戰(zhàn)斗天賦;莫說貓妖,就算把他放在人堆里,也拔不出尖兒來。可他偏偏有一項怪異,能洞悉流動。小了說,灰阿哭僅一眼就能看出河水的蜿蜒走向;大了說,他能瞬間捕捉戰(zhàn)場數(shù)十萬大軍的戰(zhàn)意并且摧毀其意志。他雖弱,可絕不弱小,否則怎么能在這飛天十三太保中穩(wěn)坐第二把交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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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位王爺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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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人客氣了,喚我阿哭便好;團(tuán)里的弟兄們賞臉,封號殿康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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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參見殿康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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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人多禮了,且把腹中話語說來聽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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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爾干命手下呈上中土與桑人國兩國地圖,灰阿哭展開細(xì)看,突然眼中精光閃爍,給橘阿困遞過去,并耳語了幾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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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公子好手段??!這地圖上標(biāo)注的,不正是兩國龍脈所在嗎?杜公子這是要我們助他謀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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灰阿哭故意大聲宣讀,惹得底下太保炸了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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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各位莫急,待我慢慢道來。杜公子之意,并非取代兩國皇室,而是還政于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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橘阿困張開了眼睛,示意他有興趣聽下去。突爾干見此,來了激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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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土、桑人,不論哪家富強(qiáng),百姓終究苦難多端。究其根本,是皇室昏庸腐??;各大宗派,雖冠以除妖保民之號,卻行的是竊世盜國之實,魚肉百姓、濫殺妖靈。我們骨仙宗不忍蒼生受苦,尋得杜向早杜公子支持,意圖還天下清朗,主世間公道。此等義舉,各位太保、妖中英杰,難道不應(yīng)順天時而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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橘阿困笑了笑,抬抬手示意手下太保噤聲。他走下帥臺,來在突爾干身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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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不加入,怕是要受天道伐累,你們的忙,我可以幫?!?/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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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爾干剛要大喜,橘阿困又抬了抬手,戲謔卻帶著認(rèn)真地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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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事成之后,我要做個皇帝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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灰阿哭微微帶笑,靜等著突爾干回復(f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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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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貝拉安頓珈樂睡下后自己來在院子里。她先去喂了阿草,而后解下鞍子一側(cè)的單刀,拿出之前在樂華山莊當(dāng)大弟子時領(lǐng)到的方巾,仔細(xì)擦拭刀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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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不用我給你的那把刀?非要用她們這兇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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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光里,乃琳款款而下,從背后覆住貝拉的手。貝拉微微一頓,又輕柔地開始動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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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那刀在我身體里和狐魔之血融合了,我要想用,怕是又變成那人魔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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乃琳一轉(zhuǎn)到貝拉身前,托著她的臉,開玩笑一樣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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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日你可是有三分像千年前姐姐護(hù)著我的樣子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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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催動魔血,只怕苦了哭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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乃琳輕笑兩聲,兩條玉腿凌空搭著貝拉肩頭,用腳背輕輕勾起貝拉下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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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煉血處我已探明,就在那不老泉中。泉主嘛,恐怕得靠那個丫頭自己去一趟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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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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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老泉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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泉眼處坐著一年輕男子,卻一副老態(tài)龍鐘;身體四周覆蓋冰霜,他卻不在意,仍然那么坐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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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奴,時日無多了,恐等不來幼主,要負(fù)了公主、騎士團(tuán)當(dāng)年一片心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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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絕望地伸出手,想要觸碰那一輪明月。他終于動了,身子沒動,動的是頭上狼耳、身后狼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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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完待續(x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