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來看看Kotaku有關暴雪的采訪中究竟說了些什么
引言
昨天，一則消息在與游戲相關的論壇、Q群、微博中瘋狂刷屏：
消息選取了最能讓國內玩家引起話題的一些內容，一時間廣大吃瓜群眾議論紛紛。不過呢，隔離出具體的上下文環(huán)境可能并不太能最為準確地理解那些話的意思?；诖?，這里花了點時間對整篇文章做了一下翻譯。
暴雪作為國內玩家耳熟能詳?shù)墓?，承載了太多難以言表的情懷。而近些年的一些清奇的舉動，讓大家對這個公司“必盛產精品”的定律有所動搖。而看了這篇文章，我們可能會對暴雪近些年的現(xiàn)狀，有一個更加全面的認識。
原文鏈接在此：https://kotaku.com/the-past-present-and-future-of-diablo-1830593195
由于能力所限，必然會有翻譯得不準確、乃至有誤的地方，歡迎各位不吝指正。
原題：暗黑破壞神的過去，現(xiàn)在和未來
2018年11月2日，暴雪公布了一款《暗黑破壞神》（以下簡稱暗黑）的手游，并在稀稀拉拉的掌聲中結束了一年一度的暴雪嘉年華。這個有些莫名其妙的市場決策當場引爆了世界范圍內的爭議，因為暗黑——ARPG類型的標桿系列——的粉絲對于暴雪忽視PC玩家的行為表示了強烈不滿。
也許暴雪的市場部曾預期暗黑的粉絲會對《不朽》感到興奮，但結合過去幾年暴雪有關暗黑的一系列奇怪決定，這次發(fā)布會又只是另一個離奇的舉動。2012年發(fā)布的暗黑3初版是一場災難，在這之后暴雪就走上了一條漫長的補救之路，并在2014年的擴展包《奪魂之鐮》中達到了頂點。粉絲們本來期望著將會有長期的支持，也許是暗黑3的第二個擴展包。畢竟，它已經賣出了超過3000萬份。
但自2014年以來，暗黑3的更新一直是輕量而零星的。而在四年以后，面對渴求聽到哪怕一丁點關于暗黑4消息的粉絲們，暴雪卻公布了《不朽》，這引發(fā)了對暗黑這個系列未來走向的重大疑問。
暗黑這個系列究竟怎么了？暗黑3的長線計劃發(fā)生了什么？《不朽》部分是由暴雪之外的中國公司網易開發(fā)的，這是否是暴雪降低標準或放棄核心受眾的標志？是否有正在開發(fā)中的暗黑4，還是說暴雪已經放棄PC游戲并轉戰(zhàn)手機？
為了回答這些問題，我與11名現(xiàn)任和前任暴雪員工進行了交談，所有員工的發(fā)言都是匿名的，因為他們并未獲得向媒體發(fā)表講話的授權。他們告訴了我有關被取消的暗黑3第二個擴展包，以及暗黑4的一些事情。后者確實在開發(fā)中，但在2016年被重啟（reboot）。他們談到了該系列在中國的受歡迎程度，而這是《不朽》存在的一個主要原因。他們也談到了《泰坦》，談到了該作被取消開發(fā)的陰影是如何籠罩在暴雪的許多決策上的。
他們當中的一些人，也就動視對暴雪的影響提出了疑問。動視與發(fā)行商維旺迪（當時是暴雪的控股公司）合并，于2008年成為動視暴雪。但在過去的十年中，暴雪一直為自己保留著獨立自主的身份而自豪。憑借自己的管理結構和位于加利福尼亞州歐文市的園區(qū)，暴雪一直在動視的眾多部門和子公司中表現(xiàn)得異常耀眼。（動視總部坐落在西北方向的圣莫妮卡，約1小時車程。）不同于堅持嚴格的制作周期，例如動視的年貨《使命召喚》，暴雪很傳統(tǒng)地給到了開發(fā)人員盡可能多的時間。這是因制作世界上最棒的游戲而聞名的原因之一。
然而暴雪的員工表示，今年正在進行的最大議題之一是削減成本。對于粉絲，甚至對于正在或曾在暴雪工作的人來說，都很擔心企業(yè)文化中的某些內容可能會發(fā)生變化。
當收到評論時，暴雪發(fā)了一封以公司發(fā)言人名義發(fā)表的郵件聲明，我將在文章中不時引用。公司表示，“暴雪一直并將繼續(xù)作為一家由開發(fā)者驅動的公司?！薄拔覀兯鶆?chuàng)造的所有游戲都代表著我們的游戲開發(fā)者自身所熱衷的想法。無論是對于《不朽》、《魔獸爭霸》、《守望先鋒》還是曾制作過的其他任何游戲來說，都是如此。我們堅信，開發(fā)者相信是最好的游戲，那它就是最好的游戲。
在2013年底，或者也可能是2014年初，在《奪魂之鐮》發(fā)布前不久，暴雪內部的一項內部聲明震驚了整個開發(fā)團隊：暗黑3的第二個擴展包被取消開發(fā)了。負責暗黑的team3當時還并未在第二個擴展包上做太多工作——他們的重心當時還在《奪魂之鐮》上——但第二個擴展包本來計劃是作為他們的下一個項目。然而現(xiàn)在它已經黃了。
“他們告訴團隊的是，'你們已經完成了《奪魂之鐮》，這真的很棒。但我們認為對暗黑這個IP最好的，是將重心轉移到暗黑4中去，無論以什么樣的方式?！币晃划敃r在場的員工說道，“至少在我的印象中，團隊的總體感覺都是高管普遍對暗黑3沒有信心。他們認為暗黑3是一個巨大的失敗?！?/p>
暗黑3真的是一個巨大的失敗嗎？確實，這款備受期待的ARPG在2012年5月剛推出之時就引發(fā)了一場災難，因為世界各地的粉絲滿懷興奮地打開游戲，卻發(fā)現(xiàn)自己無法正常游玩，這要歸功于可怕的“Error 37”，一個在網上迅速變成梗的警告提示，每次游戲無法訪問時都會彈出。還有一些其他的問題，如殘酷的難度飆升，以及涉及真金白銀的拍賣行，允許玩家以現(xiàn)金買賣戰(zhàn)利品，破壞了暗黑3的道具平衡。
在整個2012和2013年，暴雪的team3解決了許多類似這樣的問題，徹底重做了難度系統(tǒng)并取消了拍賣行。暗黑3逐漸發(fā)展成為一款受人喜愛的游戲。且伴隨2014年3月推出的《奪魂之鐮》，團隊將其變成了最受好評的ARPG之一。那么，為什么暴雪會取消第二個擴展包呢？
https://kotaku.com/how-blizzard-saved-diablo-iii-from-disaster-1797427650
“很多人對此感到震驚?！蹦莻€員工說道，“我想，他們當中的很多人都覺得‘我們在暗黑3上犯了錯誤，但我們吸取了教訓，并通過制作《奪魂之鐮》來展示了我們所能做的。我們已經解決了問題，《奪魂之鐮》真的很好?！蚁牒芏嗳硕加X得我們已經弄清了方向，我們自己也知道究竟應該如何做了。第二個擴展包無論最終會是怎樣，但它都會是我們能力的最高表現(xiàn)...”
現(xiàn)在還不清楚為什么暴雪不想去支持這樣一個在商業(yè)上如此成功的游戲，但team3的理論是，暴雪的管理層已經對暗黑3失去了信心，并認為它是失敗的，甚至早在《奪魂之鐮》發(fā)售之前就已經這么認為了。“整體的感覺是，管理層認為‘這個團隊真的搞砸了’。”一個當時在場的人說道，“他們可能會勉強觀望幾個月，看看《奪魂之鐮》表現(xiàn)如何，但在他們看來《暗黑3》已經是無法挽回的了?！保ó敗秺Z魂之鐮》于2014年3月下旬在PC上推出時，暴雪表示它首周的銷量為270萬份——這是一個很大的數(shù)字，但卻只相當于暗黑3初版在PC和家用機上約1500萬份銷量的很小一個比例。）
當被問及時，暴雪并未談到取消這一擴展包的具體情況，但作為更寬泛聲明的一環(huán)，暴雪談到了一般情況下的取消。該發(fā)言人說到，“就取消游戲開發(fā)而言，我們將其看作是一種力量——這反映了我們對質量的承諾，以及我們如何始終如一地運作?！薄盎仡櫼郧埃覀冊谶^去的三十年里最終發(fā)布了約50%的項目——我們認為這些項目代表了所謂的暴雪品質。取消發(fā)行一款游戲從來就不是一個輕松的決定，但它對我們來說也一直是正確的。《泰坦》的取消讓我們孕育出了《守望先鋒》，而《Nomad》的取消則導致了《魔獸世界》的出現(xiàn)?！?/p>
2014年3月，當粉絲們伴隨《奪魂之鐮》的發(fā)布慶祝暗黑3的回歸時，team3正在分崩離析。一些開發(fā)人員離開了公司；其他一些人則轉向不同的項目，如《魔獸世界》或新生的《守望先鋒》。仍然存在一些人堅持致力于暗黑3的后續(xù)修補工作，但team3已經不再能全力運轉下去。“在那時他們擁有史上最強大的暗黑開發(fā)團隊，而他們讓這一切全部隨風而去了?！币晃划敃r負責《奪魂之鐮》的人說。在那些開發(fā)人員看來，這是暴雪管理層的一個令人困惑的舉動。他同時也表示，給團隊更多的時間，來看看《奪魂之鐮》的表現(xiàn)以及第二個擴展包如何成型，“將更'暴雪'一些?！?/p>
那些還留在team3的人開始談論暗黑4會是什么樣子。Josh Mosqueira是加拿大人，他在接手這個系列之前就作為《奪魂之鐮》的總監(jiān)管控暗黑3的家用機團隊。他將領導代號為哈迪斯（Hades）的新項目的開發(fā)。目標是帶領系列走向一個完全不同的方向。
據(jù)熟悉該項目的三位知情人士透露，Mosqueira和團隊將哈迪斯設計成《黑暗之魂》式的暗黑。這將是一個哥特風的、具挑戰(zhàn)性的迷宮探索類游戲（dungeon crawler）。它沒有沿用前三作暗黑的等距視角，而采用了越肩第三人稱視角。這與系列的前幾作是如此不同，以至于暴雪內部的一些人都認為它甚至最終都不會被稱作暗黑4。從2014到2016，它是team3的主要項目，與暗黑3的一些補丁和輕量級內容更新同時開發(fā)。然后，就像之前的暗黑3第二個擴展包一樣，哈迪斯也被取消了。
與任何其他游戲的取消一樣，這一舉動可能有很多原因，但曾經涉及哈迪斯項目的兩位人士表示，它的開發(fā)過程困難重重?！八踔粮揪蜎]有成型?！逼渲幸粋€人說道。在2016年中，Mosqueira離開了暴雪。雖然不清楚是由于哈迪斯的取消導致了Mosqueira的離開，還是Mosqueira的離開導致了哈迪斯的取消，但有一點可以肯定，就是在那一刻起，項目就被擱置了。（當Kotaku問及時，Mosqueira拒絕發(fā)表評論。）
在接下來的幾個月里，暴雪的team3會做兩件事。開發(fā)人員需要一些工作，現(xiàn)在哈迪斯已經不在了，因此他們?yōu)榘岛?制作了被叫做“死靈再世”的DLC。這是一個角色職業(yè)附加包，團隊希望能借此滿足那些渴求更多的粉絲。同時其中一些人開始投入到代號為芬里斯（Fenris）的項目中。
我們所有的消息來源都證實，芬里斯就是目前的暗黑4。自2016年以來，暴雪的team3一直在致力于這個游戲版本，一些看過它的人都說，他們對這個方向是持樂觀態(tài)度的。“設計總監(jiān)Luis對這款游戲有著非常強烈的愿景?！币晃磺皢T工表示，“暴雪里的很多人也都對這款游戲感到興奮。”
“他們想讓暗黑4變得暴力、陰暗，（擺脫）暗黑3中任何被認為很卡通化的東西?！?/strong>
這一愿景的一個關鍵部分是美術方向。在游戲開發(fā)過程中，許多工作室使用他們稱之為“支柱”（pillar）的語言來幫助定義游戲的目標，以便讓團隊中的每個人都在同一頻道。對芬里斯來說，其中一個支柱很簡單：擁抱黑暗。
“有很多人覺得暗黑3在美術風格和法術特效方面遠離了暗黑的特色?！北┭┑囊幻F(xiàn)任員工表示，并補充說芬里斯的目標更像眾人所喜愛的暗黑2。另外一個員工說道：“他們想讓這款游戲變得暴力、陰暗，（擺脫）暗黑3中任何被認為是卡通化的東西...以最新的方式制作出人們在暗黑2中所害怕的東西?！?/p>
芬里斯仍然處于早期開發(fā)階段，可能不會早于2020年前后出現(xiàn)，因此可以肯定地說，團隊今天做出的許多決策都可能會隨時間改變。（我們不知道它是PC優(yōu)先還是計劃在PC和家用機同時發(fā)布。事實上，團隊可能都還沒做出決定。）例如，一個一直持續(xù)的議題是：究竟要維持之前作品的等距視角還是使用以哈迪斯為原型的第三人稱視角。根據(jù)熟知芬里斯的三位知情人士的說法，游戲的最新版本與暗黑系列之前的作品一樣是等距的，但是否會發(fā)生改變仍然存疑。
芬里斯的另一個支柱，是讓暗黑變得更社交化，從《命運》中汲取靈感，增加目前暴雪的開發(fā)人員所稱的“輕度MMO元素”，進一步借鑒暴雪之前的MMO作品的成功。暗黑之前的作品，其特色是擁有滿是任務NPC和商人的中心城市——想象一下，如果在探索這些中心城市的同時，還可以與其他玩家見面并組隊，游戲將會是怎樣？然后，如果你可以和他們一起去地牢（有點像《命運》的strike模式或《魔獸世界》的副本），游戲又將是怎樣？
“一個不斷被問及的問題是，‘如果有一個相當于strike模式的系統(tǒng)，在這里你會被迫進入一個非常專注于故事、精心設計的地下城關卡，那么此時的暗黑會是什么樣的？”一位熟知項目的人士說道。“如果我們的暗黑仍然很硬核，同時又有一堆人在地圖上做其他很酷的事兒，這將會是什么樣？”
另一個揮之不去的問題，是暴雪將如何對芬里斯商業(yè)化。暴雪的其他大型游戲，如《守望先鋒》和《爐石傳說》，得益于皮膚、卡組等內容，有著持續(xù)的收入來源。而對于暗黑，暴雪還未找到一種方法來提供同樣的吸金機器。（“公司一直在為如何對暗黑3進行長尾商業(yè)化而苦苦掙扎?！币幻皢T工如是承認。）從我們所獲知的內容來看，在芬里斯中關于這些決策也仍然懸而未決，且可能在很長一段時間內都不會明朗。
芬里斯還處于早期——所有的這些想法都可能改變，或者甚至都不會讓其走到最終成品的階段——但鑒于這樣一個暗黑的第四款正統(tǒng)作品正在積極開發(fā)中，很難讓人不懷疑：為什么暴雪不談論它？公司暗示了游戲的存在，在博客和直播中堅持表現(xiàn)出有“多個暗黑項目”正在開發(fā)中，但使用《暗黑破壞神4》這樣的詞匯可能就已經能平息《不朽》所帶來的大部分憤怒。
本月早些時候，我曾經報道過，暴雪為“暴雪嘉年華”制作了一個視頻，其中聯(lián)合創(chuàng)始人Allen Adham談到了暗黑4。暴雪后來聲稱該視頻是專為嘉年華而制作的。在那之后的會談中，兩位消息人士告訴我，無論公司作出了什么樣的聲明，整個2018年都有公布游戲的計劃。“在一月份，他們還仍然是全力以赴的狀態(tài)，‘我們將會有一個可玩的demo?！逼渲幸蝗苏f道，“到了五月，游戲還遠遠沒能達到（可玩的狀態(tài)）。這個問題本身很正常。事情總是比想的要慢?！彼^續(xù)談到，而到了夏天，他們依舊覺得自己正在被戲弄。“我認為這是在玩文字游戲...如果他們在任何時候想改變主意，他們可以說，‘哦，它并不在計劃安排之內?！辽傥覀冏鳛橐粋€開發(fā)團隊被告知是應該如此的?！?/p>
而另一方面，參與嘉年華規(guī)劃的一個非暗黑部門的現(xiàn)任開發(fā)人員告訴我，據(jù)他們所知，嘉年華節(jié)目并未計劃暗黑4的公布環(huán)節(jié)。
有計劃也好，沒計劃也罷，暴雪終究是沒有公布暗黑4。這里有一個理論來解釋為什么：暴雪為《泰坦》的陰影所困擾。
泰坦（Titan）是暴雪于2007年前后啟動的全新MMO的代號。游戲的愿景，是《模擬人生》《求生之路》和《軍團要塞2》的結合體。在這款游戲里，你可以在白天經營做買賣，而在晚上扮演超級英雄。泰坦本意是成為暴雪已經掌握了的《魔獸世界》這種游戲類型的另一個變體。（你可以在我們2014年的報告中了解有關泰坦的更多信息。）
在2013年初，經過了漫長的開發(fā)周期，暴雪取消了泰坦。團隊的一部分人繼續(xù)著手制作《守望先鋒》，它后來取得了巨大的成功。但泰坦項目本身成為了暴雪的恥辱——它吞噬了數(shù)量巨大的時間金錢，讓很多人感到沮喪。他們不僅在這個失敗的游戲中浪費了資源——每個人都知道這一點。暴雪于2008年承認了這個項目，并在接下來的幾年時間里，它的存在也被頻繁地暗示和問及。
因此，由于芬里斯尚在開發(fā)早期——以及暗黑第四作已經經歷了一次重大的重啟——人們不禁要問，團隊是否擔心會出現(xiàn)另一個可能以災難收場的漫長開發(fā)周期。就連“暗黑4”這個詞可能也已經設定了開發(fā)者還并不想確立的某些期望。一位前暴雪開發(fā)人員說，“暗黑的團隊非常偏執(zhí)，經常把話說得太早，然后又陷入（不好的）循環(huán)?！薄八麄冊谧龀鲆粋€預告片，一個demo之前是不會想將游戲展示出來的。”
“顯然泰坦籠罩著我們所有人，”另一位前暴雪開發(fā)人員說道。盡管《守望先鋒》是從泰坦的灰燼中出現(xiàn)的，但該開發(fā)人員補充道，“人們不會從泰坦中看到成功?！?/p>
“我們傾向于制定一個明確的公布計劃，其中包含一些具體的細節(jié)，并希望在公布之時能夠有游戲的可玩demo。”——暴雪發(fā)言人
“我認為公布的內容應當相當接近人們最終能實際玩到的東西。”一個現(xiàn)任的暴雪開發(fā)人員說，這些話針對的是泰坦和另一個聲名狼藉的被取消項目：《星際爭霸：幽靈》（譯者注：《星際爭霸：幽靈》是上上個時代暴雪公布的一款以《星際爭霸》為背景題材的、以人族某個戰(zhàn)斗單位為主人公的第三人稱射擊游戲，于2006年被宣布“無限期擱置”）。“（那兩個游戲）讓人們感到非常失望。”
暴雪在一份聲明中也證實了這一點?！熬瓦€未公布的游戲而言，基于我們對項目進展和方向的感受，在開發(fā)過程中可能會有太多的改動?！惫颈硎荆耙虼?，在我們準備好之前，我們盡量不會分享有關未公布項目的詳細信息。我們傾向于制定一個明確的公布計劃，其中包含一些具體的細節(jié)，并希望在公布之時能夠有游戲的可玩demo。這適用于暗黑項目，也同樣適用于我們的其他游戲?！?/p>
同樣值得好奇的是：泰坦對暴雪的開發(fā)過程影響究竟有多大？在過去的幾年中，我們看到了泰坦7到8年的周期，暗黑3（21世紀初就進入開發(fā)階段但2012年才發(fā)布）以及《星際爭霸2》（2003年到2010年）。一些資深的暴雪開發(fā)人員已經在單個項目上花費了超過10年時間，這促使他們中的一些人渴求更小、更短期的游戲。這就是暴雪現(xiàn)在正在運營一個秘密的新部門的原因之一——這個部門的運作方式于其他部門稍有不同。
2018年的嘉年華之后，全世界的暗黑粉絲都對《不朽》的發(fā)表以及暗黑4的缺席表示出了強烈憤慨，在此時許多人關心：《不朽》的開發(fā)是否會影響其它暗黑作品？
正如結果所表明的，暗黑4與《不朽》是由完全不同的開發(fā)小組負責的。目前芬里斯項目由team3負責，而《不朽》則是由網易和暴雪的一組員工共同負責，這組員工隸屬于暴雪最新的部門之一：孵化部（incubation）。
2016年，當暴雪聯(lián)合創(chuàng)始人Allen Adham回歸公司時，他宣布將帶頭組建一個新的部門。由于實驗性的卡牌游戲《爐石傳說》（2014年）收獲巨大成功，這個“孵化部”將致力于幫助新的、有創(chuàng)意的產品項目。該部門吸引到了部分暴雪資深開發(fā)者，例如Tom Chilton，他曾持續(xù)6年擔任《魔獸世界》的制作人，且在那之前的6年也是該游戲的設計師。（現(xiàn)在Chilton轉向了移動游戲。）
另一個加入孵化部的資深設計師是Wyatt Cheng。據(jù)兩位知情人士說，Cheng已經為暗黑3工作超過十年，他希望能歇一下 。暴雪之前已與一家中國公司網易合作，在中國以免費游戲的方式發(fā)布了暗黑3，且獲得了很大成功。2016與2017年間，兩家公司決定合作開發(fā)一款暗黑系列游戲，也就是現(xiàn)在所說的《不朽》，由Cheng擔任首席設計師，只在移動平臺推出?！斑@部作品的出現(xiàn)主要是因為中國玩家真的很想要它?！币晃婚_發(fā)者說，“它真的是為中國玩家而做的?！?/p>
暴雪的三位消息人士告訴我，《不朽》的最初計劃，是首先只在中國發(fā)布幾個月到一年，很大程度上是為了讓中國玩家在西方玩家玩到之前對其進行測試?！爸袊袌龅馁|量標準，尤其是在幀率上的要求非常非常（extremely）之低?！逼渲幸蝗苏f，“對于我們來說屬于alpha版的產品，在中國可以看做是完成版。”這些人繼續(xù)說到，而在這之后，暴雪又決定花更多時間打磨游戲并為全球同步發(fā)售做準備。
在一份聲明中暴雪表示，《不朽》為東西方市場開發(fā)，但沒有說明游戲是否原計劃在中國首先推出。“我們的核心理念之一就是全球化思維，我們之前的歷史已經表明，我們會把游戲盡可能做成更多語言的版本，讓更多玩家享受到它們?！币晃话l(fā)言人聲稱，“鑒于此，我們很快就意識到我們需要將《不朽》帶到全球用戶的手上?！?/p>
《不朽》并不是孵化部唯一的移動平臺游戲，雖然持懷疑態(tài)度的粉絲們可能會質疑制作這些游戲的背后動機，但是一些暴雪現(xiàn)任和前員工均堅持，這些游戲確實是大部分暴雪開發(fā)者們確實想做的游戲。
“在暴雪有非常多的移動游戲玩家”，一位現(xiàn)任暴雪開發(fā)人員說，“確實有很多熱衷于手游的玩家”?！恫恍唷吩诒┭┕緝炔康姆错懪c公司外部截然不同。部分原因可能是：人們更希望為較小的項目工作。在移動平臺上制作一個較小的項目，非常合理。
例如，開發(fā)者們告訴我，在暴雪有相當多的人在玩《寶可夢Go》，這是一個非常流行的用手機攝像頭抓野生小精靈的游戲。一位開發(fā)者解釋說，暴雪園區(qū)中心的標志性獸人雕像在游戲中是一個神奇寶貝的會館，工作人員每天都會爭奪這個地標的控制權。
自然的，暴雪孵化部的一個團隊將開發(fā)一款魔獸版本的《寶可夢Go》，該項目已經在開發(fā)中，專門為智能手機而制作。當然對于暴雪決策層來說，這個魔獸的衍生作品可能帶來巨大的經濟收入，但另一方面也是因為主設計師Cory Stockton（前《魔獸世界》主設計師）本人也是寶可夢系列的鐵桿粉絲。（玩了這個魔獸移動版本的人，都說它相比《Go》有更多的內容，包括單人游戲機制。）
對Adham來說，這可能是一個雙贏的局面。用手機游戲，暴雪可以通過經營中國和印度的新興游戲市場來取悅動視的投資者，而同時也可以讓資深開發(fā)者們在他們真正想做的小型項目上工作?！笆聦嵣希蟹趸康捻椖恳捕荚诜趸?，因為Allen Adham相信這些項目是值得做的?！绷硪晃滑F(xiàn)任開發(fā)者說。這些移動游戲可能對暴雪的核心粉絲沒有吸引力——他們更喜歡PC端游戲——但是對于開發(fā)者來說這些移動端游戲是非常有吸引力的。
在過去的一年里，動視（Activision）對暴雪開始產生了實質的影響——暴雪員工表示，與之前自治的情況相比，能感覺到公司已經有所不同。
據(jù)兩位當時在場的人士稱，2018年春季，在暴雪年度全公司“戰(zhàn)斗計劃”會議期間，首席財務官Amrita Ahuja與所有員工進行了交談。 令許多人感到意外的是，她告訴團隊公司明年的目標之一是省錢。
“這是我們第一次聽到優(yōu)先事項是節(jié)約開支、不要花掉太多錢?！迸c會者之一說，“就像是在說：‘別在沒必要的地方花錢。’”
Ahuja是暴雪的新人，她從位于圣莫妮卡的動視總部、3100海洋公園來到這里，擔任首席財務官（CFO），她在動視的金融和投資者關系部門工作了8年。 暴雪的工作人員認為，她已經在清查報表，以在盡可能節(jié)約更多錢的同時，加強暴雪的產出。 （在一份聲明中暴雪說，“我們主動聘請了Ahuja，我們從大量極具競爭力的高素質候選人中選擇了她?！保?016年推出的《守望先鋒》在當時紅極一時，但2017年和2018年推出的游戲數(shù)量極少——有《星際爭霸》重置版，《魔獸世界》新資料片，當然還有其他游戲的補丁和更新。 就這些。
傳統(tǒng)觀點是，暴雪保持著與動視關系的完全獨立性，具有自己的質量標準與品牌，感覺上是兩家不同的公司。也許你會在《星際爭霸2》中發(fā)現(xiàn)《魔獸世界》的彩蛋，但是你永遠不會在《使命召喚》中看到《守望先鋒》的 角色。然而近年來，情況有了變化。暴雪數(shù)字商店“戰(zhàn)網”，也在開始販賣動視的游戲，例如《命運2》和《使命召喚：黑色行動4》。Bungie出現(xiàn)在了2018嘉年華上，宣布Destiny 2將限時免費。 暴雪的開發(fā)者們認為兩家公司的關系一直在變得越來越緊密。
事實證明，2018年對于動視來說是疲軟的一年。 發(fā)行商對《命運2》的表現(xiàn)感到不滿，繼令投資者失望的第三季度業(yè)績財報之后，11月份暴雪的股價又受到重創(chuàng)。對關心財務的人來說，一個令人擔憂的趨勢是暴雪的MAU（每月活躍用戶）停滯不前，這個參數(shù)被視為《爐石傳說》和《守望先鋒》等產品的關鍵指標。 整個2018年，正如動視告訴投資者的那樣，這些數(shù)字在下降。 結合暴雪缺乏新游戲的現(xiàn)狀，很容易理解為什么動視的高管想要著手干預。
“你可能會認為暴雪正在走下坡，我們沒什么錢了。”一位前暴雪的職員說。他告訴我他們今年離開公司的部分原因是因為動視的影響。 “每件小事都要從花費的角度來考慮。事情明顯不該這么做。 但這真的是我頭一次聽到：‘我們需要表現(xiàn)出業(yè)績增長?！?這對我來說真是令人難以置信的沮喪?！?br/>
暴雪似乎正在增加其開發(fā)團隊的人數(shù)——一位當前的開發(fā)人員表示，公司希望他們的團隊變得更大——同時在其他地方盡可能削減成本。 這個過程可能還在持續(xù)中，因為動視看起來仍在尋求提高暴雪產品數(shù)量、并定期發(fā)布更多游戲的方法。 Ahuja在2018年春季的說明可能只是一個開始。
“我們被告知在每個邊邊角角都要少花錢，因為我們沒有新的IP，”一位前開發(fā)人員說。 “因為《守望先鋒》設定了可以在一年內賺取多少錢的標準，所以動視讓這一堆事情進行下去的壓力很大。 他們想給股東拿出一些成績?！埃ㄔ凇妒赝蠕h》推出后的財報電話會議上，動視表示它帶來了超過10億美元的收入。）
之后，在2018年10月，暴雪失去了它的領導者。聯(lián)合創(chuàng)始人Mike Morhaime 是一位溫和的首席執(zhí)行官，在每個嘉年華上都會與粉絲友好交流。他說他將隱退，而《魔獸世界》的資深制作人J. Allen Brack將代替他。 Allen Adham和首席開發(fā)官Ray Gresko也加入了暴雪的執(zhí)行管理團隊，也許是為了確保工作室能夠由土生土長的暴雪開發(fā)者掌舵。
對于暴雪而言，這是一場大規(guī)模的改組，而且是在有關動視影響的問題已經出現(xiàn)之時。 Morhaime深受大家愛戴， 一位前暴雪開發(fā)者稱他為“反CEO”。
“他不關心盈利，”那位開發(fā)者說，“他只希望員工們保持快樂，做出好游戲，也給社會帶來快樂?！?/p>
很突然地，坊間傳來各種竊竊私語，包括對未來降低成本舉措的擔憂，以及關于動視首席執(zhí)行官Bobby Kotick未來可能的計劃。 “暴雪內部有一種觀點認為，商業(yè)目的所占的比重比以往任何時候都多，” 一位近期離開暴雪的人說到， “你在三、四年前絕對不會聽到這些東西?！?/p>
文化的轉變并不總是很明顯。 任何為大公司工作的人都可能會感受到隨著時間的推移而增大的無形壓力。 “有一種誘惑正在讓動視成為惡棍，”一位現(xiàn)任的開發(fā)者說。 “我認為真正的影響比這更微妙?！北┭┑娜丝赡軙宰詈玫囊鈭D做出決定，但如果他們潛意識里知道動視的公司老板想要削減成本并取悅投資者，誰知道這將如何影響他們的判斷？ 隨著動視和暴雪之間的獨立性越來越低，這種交疊會帶來怎樣的結果？
這些天，惶恐不安的情緒籠罩著暴雪，無論在公司內部還是外部。 圍繞暗黑破壞神系列的奇怪決定加劇了這一點，事實上，一些正在暴雪工作或曾在暴雪工作的人認為，取消《暗黑3》的第二個擴展包是公司近年來最大的失誤之一。 一位暴雪老員工回憶道：“我記得我們很多人互相看著對方說，'老兄，如果我們完成第二個擴展包，而不是因項目取消而失去一半的團隊，然后是人事變動、管理層變動、像這樣沿著哈迪斯這個方向一直走下去......如果我們沒有做這些事情而是只專注于為暗黑，做一個實實在在的第三幕，那么它現(xiàn)在已經完成了?！?/p>
暗黑破壞神系列仍然有著未來，一個不僅僅限制在手機游戲的未來?！栋岛?》可能已經倒下了，但《暗黑4》仍然在進行中，盡管保密文化讓暴雪沒有提及它。未來該項目會怎樣還不可知，但就現(xiàn)在而言，它確實存在。最大的問題是，兩年后的暴雪會是什么樣子？五年呢？企業(yè)的期望和緊張的局勢將如何影響這個三十年來最受歡迎的電子游戲公司之一？ 在2028年的暴雪嘉年華之前，我們不知道答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