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后要是我徒弟這么不聽話，我打他只有更狠。”

“那兒子呢？”

楊九郎沒有回答，張云雷的心里有了答案。

鼓起勇氣，張云雷再問一次：“你真的不能和我去看演唱會？我們買山頂票，不行么？”

楊九郎的回答還是和以前一樣：“不方便，被拍到太麻煩?！?/p>

從15年求到16年，一年了，九郎始終不同意。這輩子，只能自己一個人去看張惠妹的烏托邦演唱會，只是，一個人還值得去么？

不去了，不想了，不要了，不求了。

求也求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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親親張云雷的鼻尖，楊九郎把他摟在懷里。

楊九郎知道張云雷誤解了他的意思，但是，他寧愿不做任何解釋。

親生的兒子不會這么打，不是因為舍不得，而是因為他楊九郎的兒子，從出生起就注定了，在成年之前很難接觸到李歐這樣的人。

戶籍決定了，楊九郎的兒子會就讀于什么學校，會有哪些同學，同學的家庭是什么層次。

他的兒子能接受到好的教育，不會未成年就給人當學徒。

這話說出來，太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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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張云雷疼，怎么能不疼呢？都打成那樣了，能不疼嗎？可是楊九郎急啊，楊九郎真的快要急死了。

眼瞧著小一輩的孩子們都長大了，個個都要頂上來，張云雷卻遠沒有達到楊九郎期望的高度。別人的徒弟他都帶得好好的，怎么自己的就總是差一截？

明明是個聰明孩子，為什么非要和李歐這樣的貨色攪在一起？有那個時間干點正經(jīng)事不好么？德云社不是家，是公司，是工作場所！

且不說德云社，就是任何一家公司，沒有業(yè)務(wù)就不會有地位，沒有地位就永遠不可能有舒展安全的工作環(huán)境?！稓g樂喜劇人》的助演只是開始，后半年的《笑傲江湖》要是干得不漂亮，那張云雷以后還能有正經(jīng)資源么？

他是個相聲演員，不把自己的本職工作做好就去唱歌，只會每一樣都遭人詬病。

事情總要有人做，道路總要有人蹚，資源不會從天上掉下來，別人賞給你的和自己開拓的，永遠是兩碼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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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不教父之過，教不嚴師之惰，還得再加。

屁股不能再打，那就打手心；手腫得要拿不住御子，那就胳膊腿輪著抽。一連多日的密集高壓，張云雷每天除了拼命趕作業(yè)咬牙忍體罰，就是想著怎么討好九郎，好讓九郎打他的時候能留點情。

實在委屈得狠了，張云雷也不過是在臺上哭唧唧地說一句：“你欺負我干嘛！”

楊九郎卻覺得張云雷真是聰明乖巧又可愛，多好的小孩兒??！都是別人不好！跑來帶壞他兒子！

剛高興了沒幾天，中午場的學啞語倆人還甜甜蜜蜜，下午九郎一句話沒說對，張云雷又生氣了！晚場的買賣論，張云雷全程扭著臉，不看九郎！按照劇情該說的話說完了，張云雷繼續(xù)氣鼓鼓地扭過臉去，堅決不看！不接受被哄！

好不容易說完，楊九郎還在臺上鞠躬呢，張云雷敷衍地點個頭，火燒屁股一樣，躥了！

張云雷乖了好久，差不多也該到了撒性子的時候了！楊九郎獻身安撫：“咱們明兒好好說汾河灣好不好？媳婦兒？”

張云雷傲嬌昂頭：不給你點臉色看，你就忘了你媳婦兒的厲害！

楊九郎抱起張云雷往床上沖：厲害厲害！你最厲害！

第二天的汾河灣，張云雷嘟嘴比了“耶”，心虛地看九郎。默念三遍“哄媳婦兒”，楊九郎換上笑臉，來給張云雷整理包頭的手帕。張云雷得意：會作的媳婦有人哄！

第三天就該去南京德云社，張云雷發(fā)了一條微博：我倆已經(jīng)悄悄來到南京。配著和李歐的合照。

張云雷嘚嘚瑟瑟：你只說不讓我發(fā)歌，我沒發(fā)??！和同事一塊兒發(fā)個合照怎么了！你那微博上，和同事的合照還少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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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九郎忍了。沒錯，發(fā)個合照而已，他不能說什么。

張云雷是和他在一起，可又沒賣給他，張云雷又不是童養(yǎng)媳！

張云雷越發(fā)嘚瑟，不管下班后楊九郎一個人在他家，他只管和李歐一塊兒去喝酒！玩！以前在北京，楊九郎不也經(jīng)常自己和別人玩嗎？那時候怎么不想想張云雷也是一個人在家？

接了楊九郎兩通電話，張云雷都說一會兒就回家。楊九郎發(fā)來信息：12點前沒到家，你給我脫光了爬著進來！

楊九郎腦子進水了？家里又不是只有他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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踩著十二點的時間線趕回家，張云雷在門外站了站，看著手表上的分針跳過了12，超時一分鐘。

貼著墻，一點一點地蹭到門口，還好，楊九郎沒有從半空中突然跳出來一爪子拍死他。

輕輕推開房門，剛要往里進，傳來九郎一聲輕喝：“出去！”

盤算盤算，張云雷還是決定，有什么事，進屋再說！

楊九郎給他身上的煙酒味道熏得皺著眉頭扇鼻子，張云雷趕緊抓換洗衣服去洗澡。

等洗完澡，張云雷才發(fā)現(xiàn)，他的換洗衣服沒了！

躡手躡腳地潛到臥室門口一擰門把手，果然，鎖了。

要不要這么小氣！

急得身體都紅了，張云雷輕輕撓門，里面全無動靜，再敲敲，九郎咳嗽了一聲。

就是不給他開！

張云雷貼著門小聲求饒：“你開門，咱們屋里說好不好？”

屋里隱約傳來音樂聲。是人么！大半夜的，聽歌！要聽歌開門啊，點什么他唱什么！

父親屋里似乎傳來響動，張云雷豎著耳朵聽，萬幸，又沒聲兒了。

不能久站，這個點兒，肯定誰都沒睡！

張云雷：“寶寶~哥哥~爸~祖宗！我跪好了！真的跪好了！”

門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