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雷基斯傳(一)

在那個多災多難的年代,沒人會想到那個最偉大的精靈救世者會在不久之后成為全體精靈的災星——在“馴龍者”卡勒多預見到混沌所會帶來絕望的黑暗與死亡時,在“守護者”艾納瑞昂和混沌死戰(zhàn)并成為第一位鳳凰王時。艾納瑞昂從凱恩的黑色祭壇上拔出了那恐怖的凱恩神劍,而卡勒多——這個當時最強的奧蘇安魔法師,也得到了一個同樣“黑色”的預言。
卡勒多看見,在那被謀殺和血手之神所擁有的可怕利刃影響下,艾納瑞昂逐漸變得嗜血、好殺,他覺醒了那曾經(jīng)被深埋的殘暴心性,而鳳凰王的血脈,也將永遠被戰(zhàn)爭的聲音和搏斗的血腥所鼓動,奧蘇安將陷入殺戮的瘋狂,而永恒女王帶來的純潔神圣統(tǒng)治,也將永遠消失。
艾納瑞昂使用凱恩神劍拯救了世界,但這把屬于暴怒和悲傷的武器自從被他拔出之后就一直在對他耳語,直到鳳凰王死前,他才將這把劍插回了凱恩的祭壇,而在他被劍的惡意所影響的時候,差不多已經(jīng)快徹底發(fā)瘋并因失去妻兒而神傷的鳳凰王娶了一個名叫莫拉絲的女預言者為第二任正妻,而她是一個混沌的信徒——在被艾納瑞翁救出之前。
莫拉絲是一個強大的法師,她狂野的魔法使用方式毫無節(jié)制,而且她利用這強大的力量不斷去提升自身的魔法技藝——在混沌肆虐于世界時,也有很多精靈目擊到她的魔法修行充滿了危險和放蕩的味道,因此關于她的傳言從來就沒有停過——她是如何利用自己傾國傾城的美貌迷惑了艾納瑞翁,而她自己只是個對權(quán)力充滿欲望而編織了一大套計劃去勾引鳳凰王的妖女,但艾納瑞翁則無視了他周圍抗議的聲音,反而將所有表現(xiàn)出不滿的人流放了。
在塔爾·安列克,艾納瑞昂和莫拉絲共同掌控著宮廷,而在他們的休閑時間,鳳凰王的宮殿就會變成一個屬于戰(zhàn)爭和巫術(shù)的密林,眾多心狠手辣的殘酷戰(zhàn)士前來向安納瑞翁學習他的戰(zhàn)斗技巧,就像同時那些在學習莫拉絲的最深奧法術(shù)奧秘的眾多法師們一樣,塔爾·安列克的戰(zhàn)士們將納加瑞斯王國變成了一個恐怖的國度,這里只剩下對從鐵匠之神瓦爾的熔爐中鍛造出的刀劍的渴望。
也就是在這種極端扭曲的環(huán)境下的破壞與仇恨中,艾納瑞昂和莫拉絲的兒子馬雷基斯出生了,依照當時的傳統(tǒng),一把玩具劍被放在了他的襁褓旁,而馬雷基斯的第一個目標,就是盡快成長,強壯到足以揮舞它的程度。
他從他的父親那里學習到了如何去統(tǒng)治和如何使用兵器,而從他的母親那里,他知道了怎樣用魔法去達成自己的目的。艾納瑞翁盡心竭力地教導馬雷基斯他的智慧和武藝,但同時也向他灌輸了自己對混沌和惡魔不同戴天的仇恨,以及告訴了馬雷基斯關于永恒女王的一切——包括他的哥哥和姐姐的事情。而莫拉絲,則更注重如何令自己的兒子可以在盡量少付出代價的情況下變得更加強大和尊貴——她在這一點上就像在投資一樁生意一樣。
“記住,你是艾納瑞昂的兒子。”莫拉絲經(jīng)常在馬雷基斯的孩提時代對他說這些話:“你同時也是莫拉絲的兒子,你的血里蘊藏著奧蘇安島上最強的力量?!?br/>
“你是個天生的戰(zhàn)士?!倍P凰王則對馬雷基斯這么說:“你注定是活在戰(zhàn)場上的,而且你可以支配那些有能力支配刀劍的少數(shù)精靈們?!?br/>
他們?nèi)諒鸵蝗盏貙︸R雷基斯說著這些話,而就在馬雷基斯成長到可以理解他們話里的含義之前,初代鳳凰王,“守護者”艾納瑞昂,駕崩了。
艾納瑞昂的死無疑是令人悲痛的——他無數(shù)次和混沌惡魔作戰(zhàn),在意識到這些戰(zhàn)斗都是徒勞的之后,卡勒多計劃創(chuàng)造了“大漩渦”——一個可以將這世界上的混沌能量抽走的巨型魔法漩渦,由于混沌惡魔們失去了在這個世界維持它們物理形體的能量,它們被擊敗了,而卡勒多和他的法師們也被困在了大漩渦的中心,他們被詛咒永遠和混沌的侵蝕戰(zhàn)斗,而艾納瑞昂則盡了畢生的力量去守護這個大漩渦以及身在其中的卡勒多。
在惡魔消失之后,奧蘇安的精靈親王們——那些在大戰(zhàn)中跟隨艾納瑞昂或者卡勒多的將領或法師們,聚集在一起召開會議來討論誰是下一任的奧蘇安統(tǒng)治者。會議地點在阿瓦隆的森林——永恒女王被惡魔殺死的地方也是她所統(tǒng)治的領土,這次會議召開時,艾納瑞昂已經(jīng)去世一年了。
親王們在永恒林地見面了,這是一個由樹木形成的巨型廣場,在其中央部分矗立著自然女神愛莎的神壇,銀色的根莖在地面上盤根錯節(jié),枝杈上滿布祖母綠般的樹葉,這里四季都有鮮花盛開,而愛莎最為鐘愛的樹——艾爾夏因(Aein Yshain)因為神秘的魔力閃耀著宛如星月的光輝,而就在這露天,被祝福之樹的光環(huán)包圍之中,親王們的首次議會開始了。
莫拉絲和馬雷基斯也在場,寡婦的一頭黑發(fā)和冷若冰霜的面容依舊美艷,一襲黑裙如烏云一般遮住了她雪白的皮膚,她的長發(fā)都結(jié)成了螺旋狀的辮子并嵌上了紅寶石,她經(jīng)過化妝的嘴唇也像寶石一般閃閃發(fā)光,莫拉絲看上去柔弱而又不失風度地站著,手持一根黑鐵制成的法杖。
而馬雷基斯則十分醒目——他差不多和艾納瑞翁一樣高大了,一對黑色的眼睛和他的父親十分相似,身穿一副金色的甲胄,在胸甲部分是一條盤旋的龍的圖案,一把金鞘長劍高懸他的腰間,那把劍的劍柄上有一塊拳頭大的藍寶石。
而跟他們一起來的其他納加瑞斯王子們則都穿來了他們上好的盔甲和黑色斗篷,帶著一副很自豪的態(tài)度向其他人展示留在臉上的,因為和惡魔作戰(zhàn)所留下的傷疤。這些來自奧蘇安北方的納加瑞斯精靈們一字排開,身上的刀劍、長矛、弓箭盾牌以及盔甲上都閃耀著瓦爾的符文,這是為了展示納加瑞斯和塔爾·安列克的軍力,他們拿著銀色和黑色交織的旗幟,在這隊人之中還有一些法師,他們穿著黑色和紫色的袍子,所有人臉上都有依據(jù)納加瑞斯的規(guī)矩弄上的紋身或者傷疤。
剩下的親王們的隊伍也各自不同,有卡勒多在奧蘇安南部找到的,也有在奧蘇安東部發(fā)現(xiàn)的新國度來的像是柯思奎、依瑞斯、伊泰恩等,在他們的面前站著的是年輕的法師賽里奧爾,以及一頭金發(fā)的梅涅斯——他是“馴龍者”卡勒多的兒子。
納加瑞斯的精靈和其余的比起來,就像是白天和黑夜的區(qū)別,除了馬雷基斯那邊以外,所有親王貴族無不是穿金戴銀,頭戴王冠,飾物和衣裝上遍布彰顯權(quán)力的符號和紋章,很顯然他們和自己的民眾已經(jīng)從那場戰(zhàn)爭中逐漸恢復了過來,但納加瑞斯人認為自己承擔的遠比他們多得多。
“先王已逝一年有余。”莫拉斯道:“弒神者——凱恩神劍也已經(jīng)被歸還于血手之神的祭壇,是他拯救我們于血戰(zhàn)之中,現(xiàn)在和平已至,吾兒理應得續(xù)王統(tǒng),探索那奧蘇安周圍的未知之地?!彼D了一頓,又道:“而且和平帶來的更多只有腐敗,莫要忘記混沌之力僅僅是被驅(qū)散,而并不是被摧毀。它們依舊殘留在這個世間,吾早有此預料,墮落之神們遲早要向我們進行報復?!?br/>
莫拉斯看了看周圍的親王們,又道:“若要再戰(zhàn),我們只能追隨吾王,納加瑞斯的強軍足以帶領奧蘇安諸國取得再一次勝利,雖然目前戰(zhàn)事已盡,但他們可不會甘于安逸,混沌的力量在這里已經(jīng)被文明所逐漸取代,所以我們應跨洋出海,精靈的力量和文明應遍布于此世界。”
莫拉斯道:“目前北方有無數(shù)的墮落生物正在崇拜混沌,建造顱骨所筑的神壇,他們是黑暗和血腥所構(gòu)成的怪物。我們的咫尺之地正在不斷地積累著危險,如果我們可以掃平這些暗黑的宵小之輩,精靈的光輝則又一次照亮了本應一片黑暗的蠻夷荒野?!?br/>
“我們的種族為了存續(xù),流血和苦難是必須付出的代價?!泵纺崴沟溃骸凹{加瑞斯功勛卓著,在諸國之中理應位于前列,但,我們不能再以戰(zhàn)爭統(tǒng)治我們的人民?!焙苊黠@他是在反對:“我們的精神應當重返仁慈和友愛,而不是像艾納瑞昂還在世的時候一樣充滿了殺戮欲?!彼^續(xù)道:“我們不能以暴力和戰(zhàn)爭去建立新秩序,雖然艾納瑞昂功蓋寰宇,我等不可有忘,但由憤怒所占據(jù)的內(nèi)心不應再繼續(xù)存在了?!?br/>
莫拉斯怒道:“吾兒乃是艾納瑞昂之子,他的正統(tǒng)繼承者?!彼龐擅赖穆曇衾飵狭艘唤z狠毒:“我們今天還能有性命在這里開會都是我死去丈夫的功勞。”
“但先父所出之力也未有多讓?!泵纺崴沟溃骸鞍{瑞昂和卡勒多已然離我等遠去,納加瑞斯也不應再高看自己一等,而應與諸王國平等視之?!?br/>
莫拉斯大怒:“是否偉大是由功績決定的,可不是旁人的評價。”女巫的法杖重重的往地上一頓。她走上前去,和梅尼斯互相瞪視。
“現(xiàn)在可不是起內(nèi)訌的時候?!辟惱飱W爾擋在兩人中間:“我們剛剛才戰(zhàn)勝了惡魔的大軍,已經(jīng)付出了太多的代價,既然新的秩序即將在這里誕生,那就必須要有一個公正冷靜的判斷為準,就好像新造之灼熱刀劍必須由冰冷之水來淬火一般?!?br/>
莫拉斯沒理他,大聲向親王們道:“你們誰自認為可以繼承鳳凰王的王冠?誰可以比過吾兒成為新的奧蘇安之王?”
眾人一言不發(fā),都沒有去看莫拉斯,都求助似的看向梅尼斯,安靜了半晌,一個聲音突然出現(xiàn)。
“我覺得我可以,我才是被選中的人?!?br/>
眾人往那個聲音處望去,發(fā)現(xiàn)說話的是塔拉諾克的親王貝爾夏納,他剛才一直站在樹叢的陰影里,這時他走了出來,身后跟著一個名為橡木心的樹人,那是在大戰(zhàn)之時發(fā)誓守護永恒女王的阿瓦隆森林精魂之一。
“你?”莫拉斯冷笑:“被選中?被誰選中的?”
“被這里的諸位親王,還有永恒女王?!必悹栂募{走到愛莎之樹下,更顯得義正辭嚴。
“阿斯塔麗爾?她早就死了!”莫拉斯道:“現(xiàn)在根本沒有什么永恒女王?!?br/>
“不,永恒女王還活著。”一個如幽靈一般的年輕女子聲音道。
“阿斯塔麗爾死了!被惡魔殺了!”莫拉斯道,同時搜索著那年輕女子聲音的來源。
這時,林中百花盛放,青草翠綠欲滴,藍天白云中金光四射,一陣微風中充滿了生命的魔力,隨著那陣金光,一名精靈少女緩緩從林中而出,莫拉斯看見她后微微一怔:“難道她沒死?”
那少女一頭金發(fā)閃閃發(fā)光,身著永恒女王的袍服,一對妙目如夏日藍天一般清澈,就精靈的標準來說也是絕色美人,莫拉斯端詳她片刻,發(fā)現(xiàn)這女孩并非是那位永恒女王,只不過長得有七八分相像而已,不禁大笑。
“你不是阿斯塔麗爾,冒牌貨?!?/p>
“我沒說我是阿斯塔麗爾?!本`少女道:“但我不是冒牌的永恒女王,我是伊萊娜,阿斯塔麗爾和艾納瑞昂的女兒。”
“胡說八道!”莫拉斯怒喝一聲,周圍的親王們都感到了她那可怕的魔力正因發(fā)怒而鼓漲:“那女孩和她母親一樣也死了!你們這群小人妄圖剝奪吾兒的正統(tǒng)繼承權(quán),搞這些陰謀詭計?!?br/>
“她確是伊萊娜?!睒淙讼鹉拘囊砸环N令人意外的清晰明亮的嗓音緩緩道:“在阿斯塔麗爾于阿瓦隆森林和惡魔作戰(zhàn)時,她要求我等保護她的孩子們,我將他們帶到了蓋恩谷中,那里沒有別的精靈曾經(jīng)去過,也就在那里,我之一族為了保護這女孩和她的兄弟莫雷瑞昂和惡魔們打了很多年?!?br/>
馬雷基斯一直默默不語,這時他開口道:“你是說我的同父異母兄弟還活著?”他面無表情:“艾納瑞昂的長子還活著?”
“冷靜點,馬雷基斯?!辟惱飱W爾道:“莫雷瑞昂早已乘船出海去了,他和伊萊娜都是阿瓦隆之子,無意去爭奪納加瑞斯的統(tǒng)治權(quán)。畢竟他們受到了愛莎的眷顧,而不是凱恩的喜愛?!?br/>
“你們居然敢藏匿這對兄妹?對艾納瑞昂隱瞞這件事?”莫拉斯怒不可遏:“你們這是欺君罔上!你們讓艾納瑞昂以為自己的孩子已經(jīng)死了!但私下里卻故意不讓他們相見!”
“這是我自己的意思。”伊萊娜道:“我是愛莎的神選,永恒女王之魂的繼承者,我無法忍受像塔爾·安列克那樣血腥黑暗的地方,更無法和凱恩的信徒們一起生活。”
“所以這就是你們的陰謀詭計?!蹦估湫Φ溃骸澳銈児室獠m著艾納瑞昂和我這件事,在這時候才把這位永恒女王小姐抖出來?你們這群小人,編了這么個局就為了把奧蘇安的統(tǒng)治權(quán)從納加瑞斯的手里奪過來。”
“真是無稽之談。”賽里奧爾道:“奧蘇安的統(tǒng)治權(quán)從來也不是你納加瑞斯獨占的,談何‘奪取’?塔爾·安列克遍地死尸,哀鴻遍野早就臭名遠揚,我們一直向那里派遣使者,但你卻見都不見他們,我們一直希望你們可以考慮到我們的想法,但你卻置若罔聞,如果你兒子有什么與生俱來的權(quán)利,那也是你主動放棄的?!?br/>
“我是艾納瑞昂之妻,奧蘇安的王后!”莫拉斯怒道:“當惡魔打過來的時候,你們會在談判桌上和他們打仗嗎?卡勒多建立大漩渦的時候,難道是喊了一群泥瓦匠和苦工來干活的嗎?統(tǒng)治這里是我的權(quán)力!”
“你不再是王后了,莫拉斯?!币寥R娜道:“永恒女王已經(jīng)歸來,貝爾夏納將統(tǒng)治奧蘇安,就像當年我母親承認我父親那樣?!?br/>
“你是說你要和貝爾夏納結(jié)婚?”莫拉斯怒極反笑:“所以貝爾夏納當鳳凰王也是理所當然了?”
“永恒女王只會和鳳凰王結(jié)婚,這是規(guī)矩,以后也永遠都是這樣?!币寥R娜的語氣里多了一分得意:“我和馬雷基斯結(jié)婚的話,那豈不是亂輪?所以從一開始,他就沒有從父親那兒得到什么繼承權(quán)?!?br/>
“可笑!”莫拉斯殺意大盛,手中的法杖開始凝聚非凡強勁的魔法,馬雷基斯走上前去擋住了她的法杖:“夠了?!?br/>
“我可不想因為這荒唐的爭論墮了我父親的威名。”
馬雷基斯將法杖松開,莫拉斯沒有再說話,默默的回到了納加瑞斯的隊伍里。
“我不會因為權(quán)力爭奪去當一個小人?!瘪R雷基斯道:“我繼承父親的權(quán)力是因為我也可以成為像他那樣的英雄?!彼従彽溃骸拔乙矎臎]有認為我可以理所當然的成為鳳凰王,如果議會已經(jīng)決定了貝爾夏納,我姐姐也會嫁他為妻的話,那我也不會反對。
親王們紛紛點頭,認為馬雷基斯所言大是道理,頓時緊張氣氛一掃而空,眾人又談論了很多其他的問題。直到第二天破曉時分,馬雷基斯的翩翩君子風度已令不少領主心折,堅信他不愧是艾納瑞昂之子,一點也不像他那放蕩墮落的母親。但也有人對馬雷基斯嗤之以鼻,認為塔爾·安列克的人早已經(jīng)沉溺于凱恩的詛咒,無藥可救,馬雷基斯只不過故作清高而已。
“那么我來宣布結(jié)果。”賽里奧爾得意得很:“雖然馬雷基斯王子智勇兼?zhèn)?,但依舊太過年輕,他需要時間去歷練,多看看這個世界,當下我們需要的是明智和仁慈,而不是鐵腕的統(tǒng)治,所以新的鳳凰王由貝爾夏納親王接任?!?br/>
莫拉斯咬牙切齒,想要抗議,馬雷基斯揮手示意她控制自己。
“精靈的命運從不應該由單個人說了算,所以我對議會的英明決定十分贊同?!瘪R雷基斯道:“貝爾夏納作為我父親的繼承者,他的智慧一定可以帶領我們開啟新的時代。諸神也一定會對他倍加眷顧,以后若有宵小之徒膽敢對鳳凰王不懷好意,納加瑞斯人第一個不答應?!?br/>
說著他走向貝爾夏納,在他面前單膝跪地,以示忠誠。
馬雷基斯雖然表現(xiàn)得寬容大度,其實對于這個議會得出的結(jié)果,他可能是最不滿的人,但他也明白,對方早就設好了局,就算他反抗力爭,也是無濟于事,最多拼個魚死網(wǎng)破,這鳳凰王自己也是做不成的。他和莫拉斯一起返回了納加瑞斯,也沒有出席貝爾夏納和伊萊娜的婚禮,但貝爾夏納的鳳凰王就任儀式他是必須去的,當他看著貝爾夏納來到阿蘇焉神殿的圣火前時,他的眼睛里滿是憤怒和惡意。
那祭壇是位于神殿正中的一個漂浮的金字塔,其下則是永恒不滅的神王阿蘇焉圣火,只夠一個精靈的身高可以容納,圣火的四周地面則嵌滿了黃金打造的符文,祭壇周圍是數(shù)只巨大的大理石鳳凰,做工之精嘆為觀止。
諸親王早已在神殿中聚集,身著袍服首飾五顏六色,光華燦爛,只有納加瑞斯一行人依舊是黑紫色打扮,莫拉斯和馬雷基斯站在隊伍最前面,默默無言。
祭壇前七名阿蘇焉祭司身穿深藍色長袍,這袍子上鑲滿了鉆石,又純以白金絲線縫制,每一件都是價值連城的珍寶,但今日是新鳳凰王登基大典,如此重要場合與這袍子正相應。
站在他們旁邊的是一群占星家,也是一會兒要服侍貝爾夏納完成圣火儀式的人,在最后則是三名女祭司,皮膚雪白,三人都是一頭金發(fā),服飾也是一般的奢華珍貴。
伊萊娜自然也已經(jīng)帶著她的阿瓦隆侍女們前來參加自己丈夫的加冕典禮,侍女們身穿白銀色的緊身襯衫,外罩綠色大袍,個個手捧花束,雖然侍女們保護永恒女王要求兵器不離手,但在阿蘇焉神殿是絕不許帶刀劍進入的。
貝爾夏納由一個祭司引到了圣火前,他身披黑白色相間的大氅,上面畫著塔拉諾克的紋章。
“仿若偉大的守護者艾納瑞昂,我將自己獻于這世間最偉大之力的審判之前?!必悹栂募{大聲道:“這焚身之苦將證明我心如明鏡,亦將在諸神名下以公平正義統(tǒng)治奧蘇安的人民。”
“裝模作樣,你父親穿過那片火時可沒用什么咒語?!蹦沟吐暤溃骸八贿^是走個形式,就像和被他迷的神魂顛倒的伊萊娜結(jié)婚一樣,只不過是稱王所必需的手續(xù)?!?/p>
馬雷基斯沒有聽到她說什么,他的心思全都放在了即將開始的圣火儀式上。
一名祭司焚了圣香,向阿蘇焉禱祝了一陣,看來是在請示儀式是否可以開始。三名女祭司也悠悠而歌,這圣歌內(nèi)容雖簡但余音繞梁十分動聽,貝爾夏納站在祭壇之前,既無恐懼也無興奮,看上去十分平靜。他回頭看了看正屏息靜氣觀看儀式的親王們,就面無表情地走向了圣火,又向祭司點了點頭,便開始走進了祭壇。
貝爾夏納走進圣火之后,神王的凈化之火便開始變得更白,漸漸地令人難以直視,他就在圣火中走著,似乎并未受到什么影響。突然圣火豪光一閃,觀眾們?yōu)榱搜劬Σ槐淮滔共坏貌婚]上眼睛,當他們睜開眼睛之后,只見貝爾夏納模糊的影子在圣火中隱隱而現(xiàn),接著他一轉(zhuǎn)身,毫發(fā)無傷地從圣火中退了出來。眾親王眼見此狀,紛紛歡呼起來,他們認為貝爾夏納證明了自己,也證明了親王們并沒有選錯人,但只有納加瑞斯的精靈們依舊一言不發(fā)。
神殿里充滿了笑聲和掌聲,但馬雷基斯就好像什么也沒聽到一樣,他只是凝視著那團圣火,它現(xiàn)在已經(jīng)變回了柔和的火光,而眾親王貴族們都在忙著給新任的鳳凰王獻上禮物或是阿諛奉承,馬雷基斯單獨緩緩走到了祭壇之前,想到:“如果我可以不依靠這些祭司的辟火咒語,像父親那樣憑自己的力量走過這團火,通過阿蘇焉的考驗,那我就可以證明我才是真正的鳳凰王繼承者…”他這么想著,手不自覺的向圣火伸了過去,但猛然一個念頭出現(xiàn)了:“但要是我還不夠強呢?我會被燒死嗎?萬一我死了,納加瑞斯怎么辦?那里的人民怎么辦?”
馬雷基斯就這樣站了許久,直到他注意到一個祭司發(fā)現(xiàn)了他的舉動,馬雷基斯把手放下,轉(zhuǎn)身離開了神殿,他沒有繼續(xù)呆下去,雖然慶祝的宴會持續(xù)了很多天,但馬雷基斯知道自己需要立刻趕回塔爾·安列克,去統(tǒng)治那里,這是他成為一個真正的王的第一步。如果貝爾夏納想要做鳳凰王,那就讓他做好了,不過為了奪回這王冠,馬雷基斯已經(jīng)決心不懼怕任何挑戰(zhàn)。
既不乏決心,也不乏能力,馬雷基斯立即就把心思全放在了納加瑞斯的重建工作上,而其他王國的親王們差不多也在做同樣的事情。在這段時間內(nèi),奧蘇安雖然是百廢待興但在各王國的努力下發(fā)展得非常迅速,許多新城市被建立,大批的農(nóng)田在荒野中被開墾出來——精靈們正在按他們的喜好建設這座島國。
精靈們不斷地探索山地和荒野,他們也發(fā)現(xiàn)了很多黑暗的造物——比如多頭蛇、奇美拉或是獅鷲,在捕殺了一批之后,也有相當數(shù)量的怪物和巨獸被精靈們馴養(yǎng)了起來,作為戰(zhàn)爭機器或者高等將領的坐騎之用,精靈們也和鳥類加強了聯(lián)系,并成功和居于山峰之頂?shù)木搡梻冞_成了合作協(xié)議。
精靈們也沒有停止探索奧蘇安之外的地方,無數(shù)新船下水開往了尚屬未知的海域,而泰倫諾克——貝爾夏納的王國在這個航海時代飛速的發(fā)展著,各個精靈王國的船隊不斷地開拓著新的殖民地,他們在各個陌生的海岸迅速地定居下來并為奧蘇安提供著資源。
馬雷基斯也認為與其在奧蘇安不動地方地蠻干,還不如去往海外發(fā)展,他領著納加瑞斯的船隊將發(fā)展方向定為海外的探索和征服,在這之前他已經(jīng)投入了極多的時間和精力在納加瑞斯的建設和軍隊的訓練上。
比起別的親王來,馬雷基斯對安逸的生活和個人安全并不是很在意,他內(nèi)心只想著要做出成績來,他的這種渴望遠比其他親王要強烈。也許是因為少年時父母對他日復一日的“嘮叨”,他迫切地希望去做些比起蓋房收稅來偉大得多的事情——就好像他盼望著在航海中遇到的重大機遇或者大批的寶藏。
貝爾夏納成為鳳凰王二百五十五年之后,馬雷基斯已經(jīng)將納加瑞斯建設成了奧蘇安西邊數(shù)一數(shù)二的強國,但莫拉斯和馬雷基斯的關系也是一天比一天糟糕——莫拉斯難以接受馬雷基斯的韜光養(yǎng)晦,也看不慣他做出的那些事——盡管那都是作為一個統(tǒng)治者理應做的事情。
莫拉斯擔心她的兒子已經(jīng)甘心接受這種不公的命運。
馬雷基斯的艦隊正在春季的天空下航行,王子站在他的旗艦上,依舊穿著他的黃金鎧甲,而他的母親站在白色的帆幔后,一身黑色裝束。眾多黑色和金色相間的精靈戰(zhàn)艦展示著納加瑞斯的國力,而在王子身后,五百名勇士和騎士分居兩列,擔任著初代鳳凰王之子的護衛(wèi)。
“你應該在自己的旅程中創(chuàng)造榮耀?!蹦拐Z調(diào)懇切:“我夢見了那個情景,我心中也只有這個愿望,你成為了一個英雄,一個征服者,而在最后你將返回奧蘇安證明你的價值?!?br/>
“我不需要證明什么?!瘪R雷基斯答道。
“對,你是不需要?!蹦沟溃骸暗侵皇遣挥孟蚰阕约骸⑽?、還有你這些忠誠的部下證明,如果你真的想成為一個偉大的鳳凰王,就要向那些其他的奧蘇安親王證明你有這個能力。”
“別說他們,就連貝爾夏納也不是什么有能耐的人?!瘪R雷基斯道:“我需要遠離他,直到那些親王們必須選出下一個繼承者的時候。到那時我就可以令王冠回到真正的主人手上,延續(xù)我父親的驕傲?!?br/>
“你的名字將會在精靈口中代代相傳,你將締造一個偉大的時代,我能預見到那個情景?!蹦箍聪蛄吮狈剑R雷基斯想要再說些什么,但他母親伸出一根食指示意他安靜,那一刻莫拉斯感到了她兒子的目光,就像是一頭站在綿羊前的獅子——僅僅是注視就令她感到恐懼的可怕力量。
“你還有很多大事要做,吾兒。”莫拉斯道:“你的名聲需要能和你父親相比才可以?!彼恼Z調(diào)突然高了起來:“讓貝爾夏納暫時在王座上享受金錢和他所謂的‘人民’的奉承吧,就像你說的一樣,他的時代終會過去,他的力量也會衰弱,不要管那些無謂的人對你的評價了,去做你該做的事情吧,適合一個納加瑞斯親王去做的事情,你統(tǒng)治著這世界上最偉大的人民?!?br/>
馬雷基斯和他的精靈艦隊依舊在旅途上,他們已經(jīng)往東北方向航行四十天了,一路上都是風平浪靜。精靈們是航海的大師,在古圣文明所創(chuàng)造的時代結(jié)束后,他們已經(jīng)是目前這個世界的下一個霸權(quán)宣稱者,水手們時刻在緊張地工作,而戰(zhàn)士們都在等待隨時可能到來的挑戰(zhàn)。
馬雷基斯依舊充滿了活力,在他的船長室里來回的踱步,那里堆滿了各位精靈船長已經(jīng)探索到的地域資料和新土地、新邊境的地圖。
他盡可能的將精力投入到航海上,和那些參與到他旅程中的騎士、貴族們泡在一起,這些人熱衷于捕獵海魚、暢飲從奧蘇安帶來的各式美酒,他們的心情總是很好,就好像在經(jīng)歷一場偉大的勝利,但馬雷基斯無法將心情變成和他們一樣的狀態(tài),他總是在每個拂曉來臨時都希望有新的冒險,他的艦隊需要發(fā)現(xiàn)新的土地和新的財富。
東方的土地十分廣闊,到處都是新奇的野獸、巨大的山脈和漆黑一片的森林,但也擁有值得在那種地方冒險取得的資源。馬雷基斯和他的部下們認為可以在東方建立一個新的國家,一個和奧蘇安或者矮人王國一樣偉大富饒的新帝國,一個配得上初代鳳凰王榮耀的國度,馬雷基斯的部下們都為這個決定感到十分振奮——王子們都會成為新王,而騎士們也會變成王子,如果馬雷基斯的計劃一切順利,那這個世界就是他的城堡,山谷和河流都是他城堡的組成部分。
馬雷基斯選擇了舊世界的埃爾辛阿萬荒野作為他的新起點,在那里他父親的亡靈不會再來糾纏他,而他那總是給他壓力的母親也不會再來煩他。
第四十一天的清晨,馬雷基斯和他的部下們終于看到了陸地,精靈殖民地的黑白旗幟遠遠的綿延了數(shù)里長,馬雷基斯的船長們確定了當日就可以靠岸,但在他們靠近時,都注意到了從不遠處冒出的濃煙,地面上到處都在燃燒,馬雷基斯立即下令他的隊長們做好準備,同時艦隊全速往北岸駛?cè)ァ?br/>
沒過多久他們就靠近了阿瑟爾·塔拉里恩的地面,這是精靈們在這片新土地上建立的第一個殖民地,精靈們在這里的沿海地區(qū)建起了一座座白塔,但馬雷基斯看見這里的白色城墻已經(jīng)被煙灰熏成了黑色,城中也到處是大火,建筑物都已經(jīng)殘破不堪。
納加瑞斯的精靈們在北面的碼頭發(fā)現(xiàn)了很多空船,但沒有發(fā)現(xiàn)其他精靈,馬雷基斯知道這里一定是遭了什么意外災難以至于這座城市幾乎毀于一旦,但他很快就在海港那邊聽到了喊叫聲和打斗的聲音——在城墻上正在發(fā)生一場戰(zhàn)爭。
馬雷基斯立即下令他的士兵們準備戰(zhàn)斗,在靠岸的時候,他們看見了眾多逃命的精靈們——他們發(fā)現(xiàn)了馬雷基斯的艦隊,便沒命地逃了過來——大多是女性和孩童,他們的臉上充滿了恐懼,孩子們的手還在死死地抓著他們母親的衣服。
“阿蘇焉在上!”女人們歡呼起來,紛紛抱住了馬雷基斯和他的士兵們,她們開始哭個不停。
“安靜!”馬雷基斯沒好氣地打斷了這群婦孺喋喋不休的祈禱和啼哭:“這里到底是怎么回事?”
“是獸人!”她們答道:“這座城被它們圍攻了!”
“現(xiàn)在是誰在指揮迎戰(zhàn)?”馬雷基斯問道。
“沒有了,我的大人。”一個精靈答道:“阿納隆王子八天前就跑了,帶著他眾多的隨從和軍隊,我們已經(jīng)根本沒有足夠的船逃離這里,洛希爾隊長現(xiàn)在正在城墻那邊拼死抵抗,但獸人們有發(fā)射燃燒彈的攻城車,他們已經(jīng)攻打城墻好多天了?!?/p>
馬雷基斯命令士兵和馬匹立即進行作戰(zhàn)準備,他命令兩隊長槍兵和一隊弓箭手跟他一起前往城墻那邊,他們很快就發(fā)現(xiàn)城墻并不如他們想象的被破壞的那么厲害,獸人們的攻擊大多數(shù)砸到的都是城里的建筑物,就在他們前往途中,一顆火球從馬雷基斯的頭頂飛了過去,砸到了街道上。
馬雷基斯迅速來到了高墻下,這座半圓形城墻的長度超過一英里,面向南方的荒野地帶,那里是一望無際的森林,城墻上的三道大門口綿延出的道路就消失在那森林中。
城墻上到處都是尸體——死去的精靈和綠皮們,有的穿著鎧甲,有的很明顯是平民,而很多綠皮正在從高墻的臺階上沖下來。
“進軍!”馬雷基斯拔出了他的佩劍——阿瓦尼爾。
槍兵們以六人一組,并排擺出了槍盾陣型,馬雷基斯指揮著這由金屬組成的小小城墻,下令道:“把登墻的樓梯清掃干凈!”
弓兵們開始向墻頭和階梯上的綠皮放箭,精靈們的箭雨精準地命中了綠皮們的脖子和腦袋,槍兵們和馬雷基斯也緊隨其后,攻擊階梯上的綠皮們,馬雷基斯每踏出一步就有幾個綠皮死在他劍下,他的槍兵們則跟在王子身后殺死一切還能動的近處綠皮。納加瑞斯的戰(zhàn)士們漸漸接近了被綠皮圍攻著的阿瑟爾·塔拉里恩殘存者們,綠皮們幾乎已經(jīng)擠得水泄不通。馬雷基斯的劍砍碎了綠皮們的盔甲、盾牌和武器,血肉和骨頭在馬雷基斯面前四散飛舞,王子走上了臺階,一腳把一個沖上來的綠皮踹了下去,但它沒有就此墜落而是扒住了階梯,馬雷基斯一劍砍下了它的腦袋,接下來不斷地有綠皮的無頭尸體從高處掉到地面上。
又一個綠皮沖上來時,馬雷基斯左手一拳打穿了他的身體,他的拳頭上閃耀著紫色和藍色的魔法能量,王子就這樣如入無人之境一般不停地屠殺著一個接一個的綠皮,他的槍兵們也已經(jīng)清理了兩道階梯上的綠皮,弓箭手們已經(jīng)開始從階梯上射擊下面還沒死的綠皮,直到這些綠皮開始士氣崩潰而四散而逃。
一個精靈軍官滿身是血地坐在墻頭,他的頭盔上插滿了箭,在他周圍有一群同樣精疲力盡的殘兵。
馬雷基斯收起他的佩劍,走到軍官面前問道:“你是洛希爾隊長?”
“是,感謝您的救援,殿下?!甭逑柎鸬溃骸案兄x阿蘇焉將您帶到我們這里,不然我們肯定看不到明天的日出了?!?br/>
“這可不一定?!瘪R雷基斯道:“我的船也只夠我自己的人用,裝不下你們這里的難民,但你們從陸路走就是死路一條。”
馬雷基斯往墻外看去,成千上萬的綠皮如同潮水一般聚集在墻外,還有很多正從森林里冒出來,他們正在忙活建造更多的攻城器和云梯。
“但是你可以幫我們撐到親王回來。”洛希爾道。
“他不會很快回來的?!瘪R雷基斯冷笑道:“我為什么要讓我的部下為這座城流血?”
“看在諸神的份上,我們再也撐不住綠皮下次的進攻了。”洛希爾道:“你得保護我們!”
“你說什么?”馬雷基斯道:“在你們這兒一個隊長可以命令親王做事嗎?”
“很抱歉,殿下?!甭逑柕溃骸拔覀円呀?jīng)孤立無援了,我們已經(jīng)往塔爾·阿雷西和阿瑟爾·馬拉亞還有其他城市派去了信使,但他們一個也沒有回來,應該是都死在了路上,光靠我們已經(jīng)再也守不住這里了?!?br/>
“一個已經(jīng)被拋棄的城市不值得我的部下們?yōu)樗兔??!瘪R雷基斯答道。
“但我們都是精靈啊,是同胞!”一個上了年紀的殘存者道:“你忍心把我們?nèi)釉谶@里死在綠皮手里嗎?”
“如果這是我的城,那我會保護你們直到我咽氣?!瘪R雷基斯轉(zhuǎn)向那個老人:“但這里不是,我們來這兒是建立新王國的,而不是為了保護某個只顧自己逃命的**的城市?!?br/>
他頓了一頓,又道:“除非你們效忠于我,從此歸于納加瑞斯的麾下,那我就保護你們的安全?!?/p>
“救救我們吧,我們發(fā)誓效忠于您?!甭逑枃@道:“我們絕對無法再擋住這些獸人一次了?!?/p>
“你的眼睛里滿是疲憊?!瘪R雷基斯道,一邊向碼頭那邊揮了揮手:“看我們的吧。”
精靈們看著全副武裝的納加瑞斯軍隊從船上走了下來,黑色和銀色的鎧甲以及眾多的旗幟令他們看上去威風凜凜,領頭的騎兵部隊胯下是清一色的黑色戰(zhàn)馬,這支身經(jīng)百戰(zhàn)的部隊已經(jīng)做好了廝殺的準備。
“一千騎士,四千槍兵,還有弓手一千,聽我號令?!瘪R雷基斯點齊兵馬,但洛希爾擔心道:“這數(shù)量怕是不夠應付那些野獸,阿納隆王子在這里原有一萬人馬,但還是守不住這里?!?br/>
“那是因為你們不是納加瑞斯人?!瘪R雷基斯笑道:“我手下的兵一個至少抵你們五個。不要小看艾納瑞昂之子的劍,我的命令到達哪里,哪里就是尸山血海。若是你們向我發(fā)誓,那我就保護你們,我是納加瑞斯的親王,我保證從現(xiàn)在開始,這里固若金湯?!?br/>
洛希爾和其他精靈震懾于馬雷基斯的威勢和氣概,紛紛下跪宣誓對他忠誠。
“非常好?!瘪R雷基斯道:“在夜晚來臨時,就是那些綠皮的死期?!?br/>
弓箭手們很快就在墻頭上展開了隊形,箭雨殺死了數(shù)以百計的綠皮,雖然綠皮們嘗試投射盡量多的攻城炮彈,但只有一發(fā)打中了城墻,剩下的不是落到了城里就是掉到了城外。
馬雷基斯命令槍兵開始組成陣型作戰(zhàn),由各自的隊長領隊,從三道大門沖殺出去,在馬雷基斯親自指揮下,納加瑞斯的士兵舉著黑色盾牌,這支先鋒部隊勢不可擋地將綠皮反推了一小段距離回去,而綠皮的弓箭射擊無法對那黑色的盾墻造成任何傷害,而在他們身后,還在不停殺敵的弓箭手有一半也已經(jīng)出城,繼續(xù)對綠皮們保持著有效的殺傷距離,馬雷基斯在城頭上關注著戰(zhàn)況,洛希爾和其他被拯救的精靈在他身旁一起注視著這場戰(zhàn)斗。
“其實我們還有更多士兵的,但我們的王子還是沒有選擇留下來保護這座城市?!甭逑柕馈?br/>
“我不懷疑你的驍勇?!瘪R雷基斯道:“但你可以看到,為什么在過去一百年內(nèi),從塔爾·安列克出來的兵是全奧蘇安最強的?!?br/>
馬雷基斯示意一個傳令兵發(fā)出新的命令,頓時三道信號從城墻上升了起來,而正在戰(zhàn)斗的槍兵方陣,則立刻開始了位置變化,正在城墻右側(cè)的方陣開始收縮,隊長們大吼著快速移動,槍兵們很快就在城墻外組成了一個環(huán)形,站在他們前方的弓箭手開始更加快速的放箭,箭雨遮天蔽日就像一塊烏云,站得較近的成百上千的獸人立即就被射成了刺猬,這股風暴般的箭雨持續(xù)了整整八次,數(shù)不清的綠皮連肉帶甲被射成了碎塊,但大量還等在森林中的綠皮開始行動了,他們依舊悍不畏死地沖向精靈軍隊,就在他們僅距離百米的地方,弓手們發(fā)現(xiàn)箭矢已經(jīng)用光了。
馬雷基斯立即下達新命令,號手開始吹響變陣的音色,弓手們立即一左一右地移動到了身后的槍兵陣中,槍兵們一手舉盾擋住了沖上來的綠皮,另一只手迅速刺出長矛,殺死敵人后又立即抽回,片刻之間又殺死了幾百綠皮,雖然數(shù)量上還是綠皮占優(yōu),但精靈們已經(jīng)開始加快了反推的進度,漸漸地,綠皮們離城墻越來越遠了。
“你擋住了他們!”洛希爾語氣中滿是驚喜。
“現(xiàn)在才是開始,讓你看看納加瑞斯軍的實力吧?!瘪R雷基斯道,說著下達了第三道命令,在城墻上待命的弓手們開始新一輪的射擊,以確保不會殺傷友軍,同時槍兵們繼續(xù)和綠皮們進行近戰(zhàn),這雙重的打擊很快就逼得綠皮們開始更加瘋狂,領頭的幾個獸人老大都開始舉著巨斧沖上前來拼命,這幾個老大確實輕松干掉了很多精靈,幾個攻城車也開始試圖將火彈砸向槍兵,但在箭雨的阻擋下他們無法繼續(xù)前進,槍兵們也是一旦陣型有所散亂也會迅速調(diào)整,而攻城車的攻擊不是落空就是更多的砸在了自己人身上——雖然他們也不在乎。
戰(zhàn)況已經(jīng)趨于膠著,綠皮已經(jīng)主力盡出,開始沖向精靈的方陣,而馬雷基斯也開始發(fā)揮他此戰(zhàn)最后的軍略。
又一道信號升空,城墻的北門打開,城中的納加瑞斯騎士們開始沖鋒,這一千名納加瑞斯軍中的精銳立即就沖散了聚集的綠皮,他們大聲嘶吼,隨軍的號手不停吹響沖鋒號,在綠皮陣中用騎槍不停制造著死亡。綠皮們已經(jīng)無法阻擋這一支奇襲部隊的攻擊,在剛接戰(zhàn)時就被殺了上百個。
洛希爾驚呼一聲,綠皮們的一部分殘軍開始向城墻跑去,很多獸人已經(jīng)很接近城門了,而槍兵和騎士們已經(jīng)來不及回防。
“我們得去擋住他們!”洛希爾轉(zhuǎn)身想走,被馬雷基斯一把扯住。
“我還沒說你已經(jīng)是納加瑞斯軍的人了吧?!?br/>
“但現(xiàn)在這里沒別人了!”洛希爾道:“弓手們擋不住獸人的!”
“我會解決他們?!瘪R雷基斯道:“要是我的兵一個抵你們五個,那我本人至少抵你們一百個!”
馬雷基斯走下城墻,魔法之風開始環(huán)繞在他周圍,雖然不像有大漩渦在的奧蘇安那樣濃密,但位處北方的這片大陸魔法之風在全世界范圍內(nèi)已經(jīng)算是強的了,馬雷基斯的力量正在利用這魔力不斷地增長。
馬雷基斯走向城墻東邊的外沿,他抽出了自己的劍,隨著一聲低吼,銀色的魔力如同一對翅膀一樣從他的雙肩展開,納加瑞斯的親王就像一顆流星一樣飛向了沖殺而來的獸人。馬雷基斯的劍上閃耀著越來越多的藍色閃電,這些強大的魔法電流很快就布滿了他的全身,馬雷基斯一拳砸在了獸人群的正中,一聲巨響之中,一場由藍色閃電和火焰組成的大爆炸伴隨著王子無比強大的魔法能量席卷了上百米的范圍之內(nèi)的綠皮,他們被這強橫的能量波炸得血肉橫飛,獸人們的皮膚被藍色火焰燒成焦炭,尸體上散發(fā)著滾滾濃煙,而馬雷基斯緩緩起身,他將劍向前一橫,藍色的魔力在劍尖凝結(jié)成了長槍的形狀。
獸人們高舉武器嘶吼著沖向馬雷基斯,而王子從容不迫地斬殺著任何一個靠近他的敵人,不乏力量但速度極快地運使著他的劍,每一擊都精準利落地帶走一個綠皮的性命,不過片刻,戰(zhàn)場上只剩下了王子和一個僅存的獸人。
這個獸人極其巨大,身高抵得上兩個馬雷基斯,身上的板甲上全都是干黑的血跡,他瞇起自己那小小的紅色眼睛盯著面前的王子,舉起了自己的雙刃斧頭對著馬雷基斯狠狠劈了下去,但他的攻擊只是砍在了地面上,馬雷基斯不慌不忙地躲開了這一擊,獸人老大又奮力將斧子橫劈過去,但馬雷基斯隨即一躍而起,手中的劍砍中了獸人老大的肩膀,劍刃一直劈到獸人的胯部,獸人老大雙膝跪地,趴在地上一動不動了,但他還沒有斷氣,馬雷基斯把劍從獸人老大身上拔了出來,隨著一股噴灑四散的污血,獸人老大的腦袋被捅穿了。
還活著的綠皮頓時作鳥獸散地奔回了森林,攻城器械也都被丟棄,納加瑞斯的士兵們開始歡呼他們親王的名字,就在士兵們打掃戰(zhàn)場的時候,馬雷基斯轉(zhuǎn)身走進了這座剛剛屬于他的城市。
當馬雷基斯的行為被奧蘇安方面得知之后,立即就引發(fā)了貴族們的辯論和疑惑,阿納隆王子帶著他的諸多盟友來到了泰倫諾克,要求面見鳳凰王。
貝爾夏納在他的宮殿里接見了阿納隆。
“馬雷基斯必須被懲罰!”阿納隆怒道。
“他犯了何罪?”貝爾夏納聲音沉靜。
“他非法奪取我的土地,伊泰恩的國土!”阿納隆道:“阿瑟爾·塔拉里恩城是我父親所建造,由我繼承的,那些納加瑞斯人無權(quán)占有它?!?br/>
“如果您縱容馬雷基斯這個小偷,那這將是一個可怕的先例。”一個名叫加爾德蘭的伊泰恩王子道:“要是我們都可以靠武力去侵占別國領土,那還有什么秩序可言?只有納加瑞斯和卡勒多可以靠他們的強大軍力從中獲益,您必須避免這種極壞影響的苗頭?!?br/>
鳳凰王的廷臣們也紛紛開始議論,漸漸的動靜越來越大,開始變成了爭吵。
貝爾夏納舉起一只手,眾人立刻安靜了下來。
“有人認為馬雷基斯的行為無可指責的嗎?”鳳凰王問道。
沒有人說話,他們都望向了鳳凰王座的左邊——莫拉斯正坐在那里,帶著她的眾多納加瑞斯隨從。
女先知走到了鳳凰王庭的正中,她的頭發(fā)像黑金相間的瀑布一般閃閃發(fā)光。
“我既不是為馬雷基斯說話,也不是為了納加瑞斯?!彼恼Z調(diào)鏗鏘有力:“我是為了阿瑟爾·塔拉里恩的人民——那些被阿納隆王子丟在獸人群里等死的人們?!?br/>
“你在胡說什么...”阿納隆叫了起來。
“安靜!”莫拉絲道,伊泰恩王子頓時啞巴了。
“這不是你家里,你不能隨意打斷他人的發(fā)言?!蹦z道:“而伊泰恩對那座城市的統(tǒng)治權(quán),也早就被你本人舍棄了——在你選擇不去保護它而是自己逃命的那個時候?!?br/>
莫拉絲轉(zhuǎn)向貝爾夏納。
“馬雷基斯王子并沒有篡奪任何人的土地和權(quán)力,他沒有攻擊伊泰恩的軍隊,也沒有殺任何伊泰恩的精靈,他只不過是保護了一座在獸人圍攻下的,被丟棄的可憐城市。他救了幾百個那里人民的性命,如果我們還要討論歸屬權(quán)的問題的話,那還不如去問問那些森林里的獸人——在我們到達那里之前他們可算是那里的原住民?!蹦剐Φ馈?br/>
哄堂大笑。
“馬雷基斯并不期待什么獎賞,他只不過希望可以繼續(xù)保護那些因為他的浴血奮戰(zhàn)才活下來的人民。你愿意承認他的期望嗎?”莫拉絲轉(zhuǎn)向了貝爾夏納。
鳳凰王思考了一會兒,其實在奧蘇安的民間,大多數(shù)精靈都認為馬雷基斯做了一件英雄之舉,而阿納隆王子——就算是在他老家伊泰恩也從來就沒有過什么好風評,貝爾夏納知道現(xiàn)在宮殿外也聚集了很多精靈,他們也想盡早得知這件事的最終結(jié)果。
“我這兒還有一件東西。”莫拉絲從她的隨從那里取出一卷羊皮紙,將它交給了貝爾夏納,但鳳凰王沒有打開它,只是盯著女先知。
“這是阿瑟爾·塔拉里恩的四百七十六名幸存者的聯(lián)名信,上面有他們所有人的簽字,他們?nèi)夹男е荫R雷基斯,而且他們已經(jīng)開始邀請各自家族的族人,向他們保證在納加瑞斯的庇護下,會有更好的生活條件和安全環(huán)境?!?br/>
莫拉絲笑道:“我想,比起我的話,這些人的意見更有說服力?!?br/>
阿納隆頓時大窘,現(xiàn)在不光是鳳凰王庭的貴族開始紛紛嘲弄他,就連他帶來的一些人也開始冷笑。
“朕想這件事的結(jié)果已經(jīng)顯而易見了?!必悹栂募{道:“如果一個親王丟棄下他的城市和人民自己逃跑,那他也就放棄了自己的統(tǒng)治權(quán),既然艾納瑞昂曾經(jīng)舍棄性命去保護奧蘇安,那我們也必須同樣肯為任何一個人民舍棄性命。因此,朕判決——阿納隆王子自行放棄了他的權(quán)力和領地,而阿瑟爾·塔拉里恩作為一座棄城,朕作為鳳凰王,認為任何一個親王都可以去宣稱那里的土地,而馬雷基斯王子對那里的宣稱得到了王庭的認可,同時朕也認為這是一個警告,任何在新世界尋求財富和力量的人,都不要忘記自己應承擔的責任。”
阿納隆王子羞愧難當,灰溜溜的走出了鳳凰王庭,很快他就坐船去了露絲契亞碰運氣,而馬雷基斯的新世界旅途,也才剛剛開始。
在阿瑟爾·塔拉里恩的戰(zhàn)斗只不過是馬雷基斯在新世界事業(yè)的一個起點,他們不斷地驅(qū)趕森林中的綠皮,向海岸線繼續(xù)擴張城市,僅僅半個世紀,阿瑟爾·塔拉里恩就成了一座人口眾多的大城市,馬雷基斯計劃在東邊再建造一座新城,經(jīng)過了這些年,更多的納加瑞斯人加入了馬雷基斯的征程,他的隨行士兵也擴張到了兩萬名,他正帶著這支親兵航行于阿努里恩河——一條源自山脈,有著上百道支流如海的大河,他在這條航道經(jīng)過的土地上阻擋綠皮,擊敗野獸人,很多住在森林里的怪物都被他解決了。
納加瑞斯人砍伐了已經(jīng)被清掃干凈的部分森林,開始建造住房和農(nóng)場,而在南面,很多精靈城市也都在迅速發(fā)展,它們的統(tǒng)治者們也紛紛前來和納加瑞斯交好,越來越多的精靈同樣開始往東面發(fā)展。
在馬雷基斯往東發(fā)展的第三年,在他派出探子去偵察埃爾辛·阿萬荒野的森林時,一些消息報告森林的一些區(qū)域有被大規(guī)??撤サ默F(xiàn)象,并不是獸人或者野獸人干的,而且從腳印來看,有一支人數(shù)眾多的隊伍曾經(jīng)過那里,而且他們還發(fā)現(xiàn)了很多篝火的痕跡。
馬雷基斯挑了一批他最好的士兵,花了很多天在東邊的森林中探索,在他們快走到山腳的時候發(fā)現(xiàn)了大隊人馬露營的痕跡,森林也被清理得很有章法。馬雷基斯命令他的探子們繼續(xù)日夜探索,保持警惕。
又過了三天,精靈們發(fā)現(xiàn)了越來越多的行軍痕跡,很快馬雷基斯他們就在夜間發(fā)現(xiàn)了一座很大的營地,精靈們還不清楚這些陌生人是什么來頭,在思考一番之后,馬雷基斯命令幾個腳程快的士兵先回去報信,大部隊在路邊和營地保持一定距離,隨時待命,他自己帶著幾個隨從先去打探一下——他認為這可能是一個機遇。
馬雷基斯和兩個親兵在森林中潛行,連鳥都無法察覺他們,在靠近那座營地的時候,馬雷基斯示意隨時準備拔劍,他們從林子里望去,看見兩個又矮又壯的人把守在道路上,周圍燈火通明。
那兩個人渾身肌肉,手持刻著帶翼鐵錘圖樣的大盾,看上去十分敦實,頭頂只到精靈的腹部,肩膀極寬,頭發(fā)非常濃密而且垂到了他們的腿部,還長著一把長度及腰的大胡子,穿著看上去就很重的皮甲和黃金的護腕,所戴的頭盔也帶著保護面部的部分。
馬雷基斯從沒見過這種設計的穿戴,但從這些明顯帶有文明氣息的造物來看,他覺得這些人應該可以交流,所以把手從劍柄上放了下來。
兩個哨兵看見三個走向他們的精靈,立即就發(fā)出了信號,頓時五六十個守衛(wèi)從營地里跑了出來,手持錘子和斧頭圍住了他們,一個明顯是領頭兒的胡子結(jié)成了四條長辮子,還用金子打的圓環(huán)束了起來,馬雷基斯和他的兩個隨從把手半舉著,表示他們沒有惡意,他順便睹了一眼身后,數(shù)個精靈探子已經(jīng)在樹叢里張弓搭箭,只要有什么變故就會立即射擊。
馬雷基斯示意他的隨從不要動,他自己緩緩走到了那個領頭兒的面前,那個人皺著眉看著他,馬雷基斯也不知道在這些人看來怎樣的舉止才算是友好——在他看來這群人一直很警惕。
好在領頭的最后把他打量了一番,認為他確實沒有惡意,便示意守衛(wèi)們放下武器,眾人的神情立刻輕松了起來。
領頭的伸出一只手,念了個詞出來,馬雷基斯覺得聽起來像是“庫格里克”,便盡盡可能地不帶被人誤會地回應道:“馬雷基斯”。
“馬爾基特?”庫格里克道,還笑了一下。
“也差不多?!瘪R雷基斯也笑了一下——那種在奧蘇安長年社交中學會的裝飾性笑容。
“精靈。”庫格里克道,馬雷基斯有些驚訝,但對方卻哈哈大笑起來:“精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