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好了，我一直在等這個。我喜歡等冬天的時候拿巧克力配著耗牛肉干吃，哇。”

????????“我比較喜歡把肉干跟蔬菜什么的燉一起。”

????????“我們家過年吃的耗牛肉干，還是你送的呢，就是中國產的那個。”

????????“是啊，不過前年我就調了職，去不了中國了，好在我那邊的朋友還不少。”

????????“我說道哪兒了。哦，他們拷問了我一個多小時，然后革命爆發(fā)了，這可真救了我一命。屋里撤走一半人去了總部，剩下的作為聯(lián)絡員，順帶著看押我。”

????????“結果布爾什維克黨的圣殿騎士全知道你在那里了。”

????????“是，不過沒等他們過來，安娜斯塔西婭就來救我了，當時的我已經聽天由命了，我沒想到，她會來救我。”

????????“你確定是公主本人？她可是封建殘余......”

????????“我問她說：‘我在和誰說話，是邵云嗎？’”

????????“她怎么回答？”

????????“她說：‘是我自己，尼古拉，雖然她也幫了我?！?/span>”

????????“抱歉我收回剛才的話。”

????????“她只身一人救出了我，她站在門口，讓我聯(lián)想到緩緩落到鮮花上的蝴蝶。”

????????“夸張了，夸張了，尼古拉。”

????????“也許吧。我無法想象她是如何溜過來制服看守我的衛(wèi)兵的。她在戰(zhàn)火中和我一同奔跑的身影，讓我想到一個不太合適的詞，浪漫。”

????????“尼古拉，你沒事吧。”

????????“沒事。當時喀山滿大街都是革命者，為了躲避他們，我們決定分頭行動，讓她在樓房間穿梭，而我開槍吸引敵人注意。還有，我盡量不直接攻擊人，能打腿決不打身體、能打身體決不打腦袋，對待階級敵人也一樣。”

????????“你還是這么善良。”

????????“我只是遵守信條而已。”

????????“善良到軟弱了，幾乎讓我感到氣憤。”

????????“別這樣，前輩，我也有我的苦衷。”

????????“我明白。”

????????“最后，為了擺脫追兵，我們把窩瓦河大橋炸掉了，也順便切斷了孟什維克的退路。當我們登上伏爾加河邊的一艘小漁船，再回頭望見泛著紅光的喀山時，我明白，世界變了，沙皇的帝國倒塌了，我身邊的皇女乃是上個世界的遺留之物，我想到了附身在公主身上的人，她們都無法以原來的身份茍活于這個新世界中，安娜斯塔西婭·尼古拉耶夫娜——她必須消失，必須離開蘇俄。”

????????“得罪完圣殿騎士，又得罪了布爾什維克黨。”

????????“還沒完呢，我們順流而下，費了好大力氣才到達了莫斯科。”

????????“噢！該我出場了嗎？”

????????“還沒有，我到了兄弟會總部，把神器交給了瑟吉，瑟吉說導師可以治好公主，我便放心把公主交了出來，自己去人事部接著談我辭職的事。”

????????“然后就給我打了電話？”

????????“是的。”

????????“你只說你從葉卡捷琳堡帶回來了個孩子，其他的可什么都沒說啊。”

????????“你幫了我大忙，前輩。還好有你在，不然安娜斯塔西婭恐怕已經......”

????????“我一聽說把孩子帶進克里姆林宮，就覺得不對勁，這是情報處職員的直覺。”

????????“你的直覺是對的，他們?yōu)榱顺浞址治錾衿?，甚至要把公主解剖掉?/span>”

????????“我曉得，之前我從廣西帶回的金杯，你猜怎么著，他們都把它磨成粉了，我還再三強調，別破壞別破壞，唉......”

????????“我到克里姆林宮和你的下手伊萊亞接了頭，這才進了克里姆林宮的地下實驗室。你認識這張名片上的字嗎？看上去像中文。”

????????“這不是中文，應該是日文，不過中文發(fā)音應該是‘四條星野’，大概是。”

????????“回頭要是能見到他，我一定要給他道個歉。他好像是克里姆林宮的研究員。我劫持了他，穿上白大褂和防毒面具讓他帶我去找公主，到了兒我還把他綁起來藏到一個衣柜里。”

????????“這......”

????????“總而言之，我找到了公主，然后我倆一起想辦法逃了出來。”

????????“你知道我做了什么嗎，我收到了上層的電報，說你叛變了，然后我就擅自啊，把這張電報扣留了。”

????????“謝謝你，難怪一路上沒什么人攔截我。”

????????“只在莫斯科地區(qū)有用，而且估計再過幾天，你的英勇事跡就要被全國公開了。”

????????“到那時，我已經到美國和我的妻子女兒團聚了。”

????????“我聽說，軍方說為了抓你，動用了坦克欸。”

????????“是，我們剛出來，就有一輛Mark V從倉庫里沖了出來，街道上的居民登時像油鍋里撒了鹽一樣炸了鍋。情急之下，我告訴公主去大劇院避難，把她推進人群里，裝甲車和塔樓上的士兵正好開始掃射。我趕緊東躲西竄，頭一次那么想活命。最后我被逼到了廣場中間的雕塑下，離塔樓很遠了，你猜怎么著，有那么一個角度，塔樓上的狙擊手正好掃到坦克上，說巧不巧，正好打進坦克里，然后......”

????????“然后？”

????????“坦克停下了，一點反應都沒有了。我趕緊連滾帶爬地跑了。來的時候我還去參拜了那尊雕像，好像是一只戴著皇冠的大象。”

????????“這些都不重要了，公主呢？”

????????“我去大劇院把她接了出來，把她送到西邊的火車站去。我說讓她逃到西歐去，再也別回來，她含淚向我告別，藍色的眼眸像秋日清晨沾滿露水的花瓣一樣飽含淚水。我沒什么能給她的，我問她，最后一次站在故鄉(xiāng)的土地上，還想要什么。她說，她想再吃一次蟹黃餡包子。”

????????“？？”

????????“我說，好，在這里不要動，然后我把我的大衣脫下來給她穿上。那是我最后一次見到她，我回來的時候，她已經走了。”

????????“這也太......”

????????“她好幾天沒吃飯了，不知道有沒有餓肚子，過邊境的時候能不能好好躲起來，別被抓住了。”

????????“昨天我看到過一篇很無聊的報道，說西火車站有個女小偷趁發(fā)車前準備物資時偷偷潛入，吃了一堆食物。”

????????“哪里？登在報紙上嗎？”

????????“這兒，你看，三份面包，兩個燒餅，一盤燉菜，在她喝面條的時候，乘務員發(fā)現(xiàn)了她，但她飛快地逃開了，根據乘務員的描述，她戴著一條寶石項鏈，面容姣好、氣質清雅、儀態(tài)端莊，有認識者請聯(lián)系......”

????????“哈哈，這是什么十八流報紙啊。”

????????“放心了吧。”

????????“放心了，肯定是她，太好了。”

????????“你是個好人，而且我覺得你自始至終，都沒有叛變。”

????????“畢竟我已經退休了。這一遭，我圖個什么呢？”

????????“美少女的感謝？哈哈哈哈哈。”

????????“正經一點！”

????????“唔，那你之后去哪里？”

????????“馬上就去趕火車，然后改去美國的輪船。”

????????“這么急！”

????????“我就是來跟你道別的，謝謝你，前輩。”

????????“祝你幸福。咱們還能再見面嗎？”

????????“誰知道。晚安，喬卡！”

????????“再會，科利亞！”

? ? ? ? ? ? ? ?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