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對可能發(fā)生的，可怕的人類悲劇表示不屑一顧，”內(nèi)米爾說道，“你還記得你告訴過我，有七千萬薩羅什人失蹤了嗎？”

“是的?！?/span>

“那，我想我知道他們究竟發(fā)生了什么，我一眼就看穿了，他們的靈導(dǎo)人，把他們都吃掉了?！?/span>

他是通過加密的私人通訊頻道來發(fā)表評論，所以沒有其他人能聽到。扎哈瑞爾很慶幸自己戴著頭盔，不然那些擁擠在甲板上的來賓和工作人員很可能會看到他臉上突然露出的笑容。

他們的交流發(fā)生在登艦甲板上，一個由薩羅什政府官員組成的代表團乘坐穿梭機等上了“不屈真理”。在萊昂的堅持下，他們得到了應(yīng)有的禮遇，扎哈瑞爾被選中，負責(zé)指揮歡迎代表團到來儀仗隊，內(nèi)米爾和自各個連隊第一小隊挑選而出的精銳也在儀仗隊中。

這是一個嚴肅的場合，至少對軍團指揮官來說，是這樣。

在如此嚴肅的高等級場合，扎哈瑞爾覺得很壓抑，從來都沒有放松過，但一直以來的恪盡職守讓他毫無怨言地接下了這個任務(wù)。如果不是他表親的聲音時不時在耳邊響起，貶低那些客人，嘲笑他們的自命不凡，那這個任務(wù)不會那么輕松地進行下去。

“我的意思是，看看他吧，”內(nèi)米爾的聲音只有扎哈瑞爾能聽到，“他幾乎跟阿斯塔特一般大，當(dāng)然，如果他也這么想的話，肯定是他的幻覺。如果你問我，那邊的人可以稱呼他為寬級領(lǐng)主了。”

沒錯，高級領(lǐng)主（the lord high exalter ）----他的正確頭銜之一----肥胖得驚人。扎哈瑞爾估計他有2米左右，腹部的大肚腩非常明顯，使他看起來更像一個長著手腳的肉球，而不是一個人。

他的身材是毫無疑問的不同尋常，因為迄今為止，扎哈瑞爾看到的薩羅什人一般都是身材纖細，苗條。不管對戴著面具的風(fēng)俗有何疑慮，扎哈瑞爾都不得不承認，他們是一個優(yōu)雅的民族。

他們的身上除了黃金面具，再無其它奢侈品，薩羅什人傾向于穿著樸素的衣物，不論男女，都喜歡穿著涼鞋和寬松的衣服，他們的衣服用金屬扣子在肩部固定，腰間系著腰帶，從扎哈瑞爾了解到的情況來看，薩羅什人的生活也同樣樸素，那是一種避開戰(zhàn)爭和暴+力的和平生活。

根據(jù)帝國調(diào)查人員的說法，薩羅什人唯一一次表現(xiàn)出過度情緒的時候，是在星球表面舉行的狂歡，以慶祝暗黑天使的到來和加入帝國艦隊。

在慶典狂歡期間，許多薩羅什社會原本正常的社會行為準則被暫停，允許臨時的放+縱，這也給那些獲準休假的士兵和海員帶來意外的歡樂。

作為一名阿斯塔特，他還有另外的擔(dān)憂，但扎哈瑞爾心里明白，一些艦隊的軍官心里感到失望，他們不情愿地參見這個歡迎高級領(lǐng)主和他的代表團的儀式，而不能到薩羅什參加狂歡。

扎哈瑞爾下令讓儀仗隊面對面分列兩側(cè)，在中間留下一條寬闊的過道，以供高級領(lǐng)主和他的隨員通過。萊昂曾提議派一艘暗黑天使的風(fēng)暴鳥（Stormbirds）去接薩羅什的代表團，但高級領(lǐng)主還是堅持使用自己的穿梭機，那是一種古老的運輸工具，有著巨大的引擎，唯有如此才能使沉重的機體擺脫星球的引力，從大氣層內(nèi)部來到宇宙空間。

扎哈瑞爾說不清他對薩羅什最高靈導(dǎo)人到來的預(yù)期是什么，也沒想過從穿梭機中擠出來的會是這樣的一坨肥肉。他是在環(huán)境惡劣的卡利班上長大的，從未見過任何被成為胖子的生物，直至他離開家園世界，訪問了帝國的其他地方，才有幸得以見識。

令扎哈瑞爾驚訝的是，那個胖子與其他人不同，他并沒有佩戴面具，他的臉露了出來，是一張滿面油光的中年男子面容，脖子粗短，咋看之下就像腦袋直接安在身體之上，他只能用緩慢的步伐慢慢地向前挪動。

那個男人的額頭，用靛藍色顏料畫著一個符號：一個圓形，圓的下方是不對稱的向上翹起的翅膀。他的出行頗有野滿人軍主出行的風(fēng)格，兩個年輕的侍從分立兩邊，手里提著裝滿紫色鮮花的花籃，一路拋灑，然后，那些花瓣就被男子沉重的腳步碾得粉碎。

“訪客登艦！”扎哈瑞爾喊道，他已經(jīng)將頭盔通訊器轉(zhuǎn)成外放模式，高級領(lǐng)主已經(jīng)在兩列暗黑天使之間行走，“宜仗隊，敬禮！”

暗黑天使們動作整齊如一，形如一人。雙手在胸前交叉，做出了天鷹禮。

“帝國的天使們，也向你們致敬，”高級領(lǐng)主揮動著臃腫的手臂，“贊美帝皇，歡迎你們來到薩羅什?！?/span>

“歡迎你來到我的旗艦“不屈真理”， ”萊昂迎上前來，他的身后是盧瑟，正如扎哈瑞爾預(yù)計的一樣，盧瑟的心情也是很高興。

暗黑天使的基因原體穿著禮儀盔甲，外面是一身新的披風(fēng)，披風(fēng)上用深紅色的絲線挑出了暗黑天使的標志，“我是萊昂-艾爾莊森，第一軍團指揮官，暗黑天使之主?！?/span>

“軍團指揮官？”高級領(lǐng)主挑起眉毛，“這里你最大是嗎？這些天使都為你服務(wù)？”

“他們是為帝皇效力，”萊昂糾正他的說法，“但如果你問，我是不是他們的主上，那答案是肯定的?！?/span>

“很高興能與你會面，天使之主，我們有許多東西需要討論。我的人民渴望歸順帝國，我想你們用的是這個詞吧。因為文化的不同和愚蠢的誤解，太多的時間已將被浪費。今天，我們可以將我們的關(guān)系翻開新的一頁，你艦隊的其他指揮官是否在場，我希望今天一次解決問題，明確地展示出我們薩羅什星球到底做了多少準備，以結(jié)束最后的步驟，成為帝國的公民。”

“我確定，他們聽到這個會很高興的，”萊昂轉(zhuǎn)身帶著高級領(lǐng)主離開登艦甲板，“跟著我，我會安排一場招待會，在那里，你可以見到其他的艦隊指揮官，你可以在那發(fā)表講話，用你的想法啟迪我們。”

“啟迪？那意味著照亮想法了？”那個胖子笑了笑，“我喜歡這次詞，你們有太多不了解我們民族的地方，我希望能對你們有所啟迪?！?/sp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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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艘星艦的登艦甲板總是很繁忙的，但是當(dāng)萊昂，高級領(lǐng)主及他的隨員，還有其他的要員們離開之后，“不屈真理”的甲板一下子安靜了下來。

他們一離開，甲板配屬的艦員和機仆就重新回到到日常的保養(yǎng)和維修任務(wù)中，他們先前進行的日常工作，被薩羅什的穿梭機和歡迎儀式所打斷。

在沒有外來者打擾的情況下，整個場地顯得很凌亂，后勤人員和機務(wù)人員熱火朝天地工作著，以彌補失去的時間。他們要確保未使用的飛行器已經(jīng)加注滿燃料，運行狀態(tài)良好，可以隨時起飛。

扎哈瑞爾留在了登艦甲板，而內(nèi)米爾和其他戰(zhàn)士則跟隨著原體和高級領(lǐng)主前往決定薩羅什命運的地方。

不論萊昂和高級領(lǐng)主之間的談判結(jié)果如何，他和其他暗黑天使很快就會被部署到薩羅什，扎哈瑞爾已經(jīng)知道了這個消息，所以他留在登艦甲板上為部署做著準備。

部署到一個星球可能會有危險，在遭遇敵人之前，阿斯塔特可能還要監(jiān)督100萬項任務(wù)。扎哈瑞爾很快就沉浸于細節(jié)之中，為部署準備好他的裝甲和武器，直到有人跟他說話，他才聽到腳步聲。

“很快就要開始了?！币粋€友好的聲音在背后說道。

扎哈瑞爾轉(zhuǎn)過身來，看到的是穿著盔甲的強大身影----盧瑟，他黑色的禮儀裝甲上鑲著金邊，“部署到星球表面，我的意思是這個?！?/span>

“我也是這么認為的，”扎哈瑞爾說道，“這就是我提前做準備的原因?！?/span>

盧瑟點了點頭，扎哈瑞爾感覺到盧瑟欲言又止，但不知道他要說什么。盧瑟拍了拍扎哈瑞爾的肩膀，“我們?nèi)タ聪履羌艽┧髾C，就是薩羅什人的那臺。”

扎哈瑞爾看向破舊的穿梭機，自從它卸下肥胖的貨物之后，扎哈瑞爾就沒興趣看它了。

“跟我們用的，一點都不像，不是嗎？”盧瑟一邊走過去一邊說道。

扎哈瑞爾跟著萊昂的二把手，“很顯然，機械教（Mechanicum adepts）已經(jīng)掃描過個這臺機器了，他們說這是一種過時的設(shè)計，早在泰拉統(tǒng)一戰(zhàn)爭之前，就已經(jīng)被設(shè)計出來并廣泛使用，所以機械教對它也失去了興趣?！?/span>

“啊，他們一點歷史浪漫感都沒有，扎哈瑞爾，”盧瑟圍繞著破舊的穿梭機，觀察著巨大的引擎和圓球狀的機頭，“我是說，它顯然有幾千年的歷史了，一定是經(jīng)過一代又一代人的精心保養(yǎng)和維修，才能有現(xiàn)在的狀態(tài)?！?/span>

“那它應(yīng)該在博物館里展覽，”扎哈瑞爾說道，他看到盧瑟鉆進了粗大的機翼下面，檢查著穿梭機的底部。

“可能吧，”盧瑟贊同道，“這是早期時代遺留下來的最后一個功能性遺物，它可能是薩羅什唯一的一個可以跨大氣層飛行的工具了。”

“那為什么要費勁地用這個，”扎哈瑞爾有些不解，“為什么不接受萊昂提供的風(fēng)暴鳥呢？”

“誰知道，”盧瑟看到了一些讓他費解的事情，他皺起了眉頭，“也許薩羅什人讓它繼續(xù)運行的目的，就是知道有朝一日它能派上用場?！?/span>

“什么用場？”

盧瑟從另一個方向出現(xiàn)，扎哈瑞爾看到軍團的二把臉色很難看，面容蒼白，他用一種扎哈瑞爾看不明白的表情盯著穿梭機。

“你還好嗎？”扎哈瑞爾問道。

“蛤？”盧瑟瞥了一眼先前萊昂和薩羅什代表團穿過的拱門，“哦，沒事，扎哈瑞爾，抱歉，我有點心煩意亂?！?/span>

“你確定？”扎哈瑞爾關(guān)心道，“大人，你的臉色很不好看。”

“我很好，扎哈瑞爾，”盧瑟告訴他，“現(xiàn)在，回到你的戰(zhàn)斗兄弟那里去吧，即將開始戰(zhàn)斗的時候遠離同伴是不太好的，你懂的，那樣會帶來壞運氣?！?/span>

“但我在這還有事情沒有完成。”扎哈瑞爾不愿離開。

“先別管了，”盧瑟堅持帶著扎哈瑞爾離開了登艦甲板，“去吧，和你的連隊在一起，直到我呼喚你，明白了嗎？”

“是，大人。”扎哈瑞爾還是無法明白盧瑟突然間的行為變化。

他穿過拱門，離開了軍團的二把手，而盧瑟，則死死地盯著薩羅什的穿梭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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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習(xí)慣于挑選體型較小的人擔(dān)任關(guān)鍵職位嗎？”高級領(lǐng)主站在通向觀景臺的拱門邊，貌似無心地問道，“我之所以這么問，是因為我注意到被稱之為戰(zhàn)團導(dǎo)師的人，并不象他的指揮官那么高大，另外，其他的，你稱為艦隊指揮官的也是一樣。”

高級領(lǐng)主指了指他周圍的軍官，艦長，還有一些帝國官員。

“他們也比你的天使要小，”他帶著憨厚的表情繼續(xù)說道，“讓那些生而為巨人的人在前面沖鋒陷陣，小個的人作為軍官在后方指揮，這是你的習(xí)慣嗎？”

“這不是習(xí)慣的問題，”萊昂用外交口吻回答，哈達里爾導(dǎo)師已經(jīng)在旁邊憤怒地低吼了，“我們出生的時候都不是巨人。暗黑天使是阿斯塔特成員，我們是帝皇的科學(xué)產(chǎn)物。我們獲得了強悍的身體，和能力的提高?！?/span>

“所以你們都是被改變的，”高級領(lǐng)主慢慢點了點頭，“你是vat-grown（不懂是什么），我明白了。但你呢。哈達里爾爵士，你站起來比大多數(shù)人要高，但又矮過你的戰(zhàn)士，請問，這到底是為什么呢？”

“我很不幸，”哈達里爾回答了他的問題，“被選中的時候，我已經(jīng)太老了，無法植入基因種子。取而代之的是，我接受了另外的改造手術(shù)。成為一個更強大的戰(zhàn)士?！?/span>

內(nèi)米爾和他的小隊站在觀景臺的另一端，增強過的聽覺能力讓他可以聽清他們所說的每一句話。

高級領(lǐng)主無法知道，戰(zhàn)團導(dǎo)師對于無法移植基因種子這一事實的敏感程度。不知是有心還是無意，高級領(lǐng)主提出了一個話題，而這個話題很有可能破壞雙方的關(guān)系，從而導(dǎo)致外交談判的破裂。

值得贊揚的是，到目前為止，還沒有任何跡象表示哈達里爾在來訪者的不客氣提問之下徹底爆發(fā)怒火，萊昂想要快點平息哈達里爾潛藏的怒火，便轉(zhuǎn)移話題，“我想說，你對這些技術(shù)也了解嗎？你提到了vat-grown，你們的文化中也有基因科學(xué)的東西嗎？”

“是的，不過我來這是為了討論更重要的東西?！?/span>

揮了揮肥手，高級領(lǐng)主不再談?wù)撨@個，他轉(zhuǎn)身，看著旁邊的廣闊的落地舷窗，然后張開雙臂，似乎想擁抱遠方那個藍色的星球。

“美麗的世界，不是么？我以前從未以這個角度來欣賞星球，雖然我們的歷史書籍也有一些從軌道上拍攝的照片，但還是親眼目睹來得壯觀。在今天以前，我所乘坐的穿梭機已經(jīng)飛行了一個世界，即便我命令它帶我升空，我也看不到什么，機上的觀察窗還沒我的手掌大。如果不是帝國，我想我永遠也見不到如此壯麗的景象。謝謝你，讓我可以俯瞰我的星球，用一個全新的視角看到海洋和大陸展現(xiàn)在我面前?！?/span>

“這只是開始，我的高級領(lǐng)主，”新任總督弗斯特說道，可能他有點緊張，身子湊近了萊昂身邊，“你幾乎無法想象我們能給你的世界帶來什么樣的奇跡，只要你的世界歸順帝國?！?/span>

“啊，是的，歸順?！迸肿影欀橗嫞耙粋€有趣的詞語，它指的是符合帝國要求的過程，與此同時，它也意味著屈服，折腰，順從。如果我們不屈服，后果是什么？你將讓天使出動？新任總督？如果我違背了你們的意愿，你會講我們毀滅嗎？”

“我。。。”弗斯特蠕動著嘴唇，“我是說。。。?！?/span>

“那不是總督能下的決定，”萊昂打斷了他的話，“決定權(quán)在我，你的問題暗含著對我們行事方式的批評，高級領(lǐng)主，你必須明白，大遠征的目的是重新團結(jié)所有人類失去聯(lián)系的星球和殖民地。我們以兄弟的姿態(tài)來到你身邊，并不想用武力的方式迫使你們重新并入帝國，但經(jīng)驗告訴我們，不管是因為無知還是星球被不恰當(dāng)?shù)恼?quán)控制，適當(dāng)使用武力是很有必要的。如果一個重新被發(fā)現(xiàn)的世界反對我們，我們一樣選擇使用武力。我們是來拯救你的，不管你是愿意還是不愿意，最終的結(jié)果都沒有什么不同。

“那我們的政權(quán)呢？”高級領(lǐng)主問道。

他直視萊昂和帝國的指揮官們，“薩羅什政府怎么辦？你們已經(jīng)裁定我們不適合存在了嗎？”

“這個決定尚未做出，”萊昂說，“必須承認，我很高興我們雙方能如此坦誠地談話，我聽說有一些你的人有傾向不與我們談判?！?/span>

“是的，我們一直在回避。”高級領(lǐng)主冷靜地直視著萊昂的目光，“直到我們被要求做出最終的選擇，我們才意識到時間已不多。我知道帝國不崇拜任何神靈，事實上，你也禁止這么做，是嗎？”

“是的，”客人突然改變談話的內(nèi)容，讓萊昂有些措手不及，“但我看不出這跟你們歸順帝國有什么關(guān)系，我聽說你對對待薩羅什宗教的態(tài)度和我們一樣，你即不是祭司，也沒有禮拜室?！?/span>

“你這么說就不對了，我們的神廟是在荒野，森林和洞穴里，在那里，神靈與他們的選民---阿森?。╰he Ascendim）交流。我們是一個虔誠的民族，我們的社會是在阿森丁賦予的神圣使命的基礎(chǔ)上建立而成的，我們遵循阿森丁的命令已經(jīng)超過一千多年了，我們已經(jīng)實現(xiàn)了完美社會的建設(shè)?！?/span>

“為什么我現(xiàn)在才聽到你說的這個！”萊昂很震驚，他看了看新任總督和其他人，卻看到其他人的臉上也是一副吃驚的表情。

萊昂重新看向高級領(lǐng)主，“你是有意對我們隱瞞的？”

“是的，”高級領(lǐng)主說道，“宗教給予了我們很多幫助，信仰是人民們的私事。當(dāng)你們派出的第一批帝國偵察兵來到我們的星球時，星球上并沒有任何宗教的標志讓他們認出來。在我們的城市里，沒有宏偉的神殿或者神廟區(qū)，我們把圣所隱藏了起來，這也是梅拉基姆（Melachim）的命令?！?/span>

“梅拉基姆？”萊昂第一次聽說這個。

“他們是我們的神靈，他們向阿森丁降諭，阿森丁是唯一可以聽到神靈圣言之人，當(dāng)她們走在曠野，遠離文明之時，神靈就會與他們對話，告訴阿森丁，接下來要做什么，然后阿森丁就會傳達給社會的其他人，通過這樣的方法，神靈的意志得以貫徹?！?/span>

“真是愚不可及！”萊昂大怒，“你是理性之人，來自科技先進的文明，你一定可以看到，這是一種迷信?！?/span>

“你太早地將真面目展現(xiàn)了出來，”高級領(lǐng)主說道，“我們從你們的偵察兵那里套出了很多信息，知道了你們是如何拋棄宗教，將那一切都當(dāng)成幼稚的迷信的。從那一刻起，我們就知道了，你們是邪惡的。任何社會，如果不承認神權(quán)的首要地位，那他們就不能聲稱自己是正義的，他們就是邪惡的，世俗的真理，是虛假的真理。我們聽說你們的帝皇宣揚世間的神靈都是偽神的時候，我們立刻就知道了他的本性，他是一個謊話連篇的惡魔，一個虛偽的生物，被黑暗勢力派來奴役人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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扎哈瑞爾穿過重重廊道，來到他的小隊所在的位置，在返回“卡利班之怒”及降落到薩羅什之前，他還有很多裝備需要整理。他幾乎沒有想過他們要降落到星球上去，庫奇斯警告他薩羅什人不值得信任的忠告仍在他耳邊回蕩著。

另外，他還是很好奇在盧瑟臉上看到的那種奇怪的表情，盧瑟是從薩羅什人的穿梭機下走出來的，扎哈瑞爾很想知道軍團副統(tǒng)帥到底看到了什么。

究竟是什么？能讓盧瑟如此不安。

扎哈瑞爾想象著盧瑟當(dāng)時的神色，他的臉蒼白而不安，究竟看到了什么，讓盧瑟這樣的偉大的戰(zhàn)士，傳奇的英雄感到不安，越仔細回想盧瑟的神情，扎哈瑞爾的思緒越是飄蕩，他的眼睛，他的表情，都在扎哈瑞爾的腦海里閃過。

扎哈瑞爾能看到盧瑟眼里的痛苦和傷，以及多年以來生活在另一個人的陰影之下的掙扎。

到了現(xiàn)在，扎哈瑞爾的感應(yīng)，已經(jīng)變得很可靠和敏銳。得益于智庫兄弟—伊斯拉斐爾對他的訓(xùn)練，扎哈瑞爾已經(jīng)可以嘗試將感受到的感覺和情緒在腦海中組合成具體的形象。

“不要相信他們，不要將弱點暴露給他們！”????????????????

一陣惡心的感覺席卷而過，讓扎哈瑞爾不得不停下動作，作為一名阿斯塔特，他幾乎是從未有過這種感覺，增強過的代謝系統(tǒng)修正了絕大部分能夠引發(fā)惡心感的反應(yīng)。

然而，這不是生理反應(yīng)。這是突然發(fā)生的一種肯定的感覺，一個嚴重的錯誤即將要發(fā)生。

更糟糕的是，他不是唯一一個意識到要出事的人，然而，他是唯一一個想要阻止禍事發(fā)生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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登艦甲板相對往時安靜不少，這本身就不同尋常。

扎哈瑞爾跨過防爆大門的門檻，搜尋著凡人艦員，技術(shù)人員，機械教修士等等，這些人本應(yīng)充斥著甲板，繁忙地工作著。

嘶嘶的電流聲和機械運轉(zhuǎn)時的低沉嗡嗡聲是此時甲板上唯二的聲音，其他人都不知所蹤，扎哈瑞爾立刻意識到他的懷疑并非毫無根據(jù)。

一定有問題。

他穿過登艦甲板，走到薩羅什穿梭機附近，繞著飛機走了一圈，尋找著一切不對勁的地方或者不尋常的東西。正如在與盧瑟的對話中談及的一樣，這款飛機設(shè)計陳舊，早已過時，發(fā)動機的尺寸異乎尋常地大，用在這架穿梭機中，就是大馬拉小車。

他先蹲在機翼底下，而后在趴在機底，試圖找到讓盧瑟如此不安的東西。

穿梭機的底部混雜著機油和液壓油的氣味，機身面板是用粗大的螺栓焊接在一起，看起來粗制亂造，觀感質(zhì)量極差。起初，扎哈瑞爾沒看到什么異常的東西，于是他沿著機腹向前移動。

偶然的低頭，扎哈瑞爾看到了一塊松脫掉在地上的金屬板。

拿在手上，金屬板上僵直的鉸鏈已經(jīng)是銹跡斑斑。

他搖了搖頭，這架穿梭機能穿過大氣層，真是一個奇跡，但奇跡不會再次發(fā)生，靠它回去是難指望了。

抬頭看著掉了一塊面板的機腹，扎哈瑞爾突然意識到這架穿梭機有問題，至少有一部分問題。這架飛機不是用于在軌道飛行的，因為在機身沒有隔熱層，這是一種純粹的大氣層內(nèi)的飛行器，被設(shè)計用在星球內(nèi)部空域飛行。那么這就說明了，大型發(fā)動機可能是改裝的，已允許飛機到達軌道。

沒有隔熱層，任何人都無法在下降到星球表面的過程中幸存。這架穿梭機，將變成一顆燃燒的流星，洶涌而入的高熱將把機內(nèi)的人焚燒殆盡，然后墜入死亡，變成虛無。

登上飛機的人顯然知道后果，并沒有打算回到星球。

這意味著他們的使命只有一個。

扎哈瑞爾從穿梭機下爬了出來，對于敵人偽裝成朋友登上這艘星艦的想法感到震驚，他看了看飛機，確認了它真是邪惡敵人的運輸工具。

“他們想要實現(xiàn)什么？”扎哈瑞爾低聲自語。

只有少數(shù)的薩羅什人登上了“不屈真理”，他們的人數(shù)對一個暗黑天使來說，都算不上威脅，更不用說，艦上到處都是暗黑天使。

那么這次訪問的目的是什么？

扎哈瑞爾繞著穿梭機踱步，用拳頭敲打著受損的機體，來到機頭處，他再一次對飛機奇特的設(shè)計感到困惑，因為對于在大氣層內(nèi)圈飛行的飛行器來說，圓形的機頭是一個非常糟糕的設(shè)計。

雖然扎哈瑞爾不是航空工程師，但他已經(jīng)汲取過許多知識。飛機是依靠形狀和機翼產(chǎn)生的升力來保持在空中的高度，這個看上去就很沉重的機頭根本就是毫無意義的。

仔細觀察著機鼻，扎哈瑞爾發(fā)現(xiàn)這是后面拼裝的結(jié)構(gòu)，油漆和工藝質(zhì)量與穿梭機的其他部位完全不同，他往后看，看到機身的前半部分都是拼接的，用這個機頭替換了原來的部分。

扎哈瑞爾來到一個艙門之前，用力往下拉。

正如他擔(dān)心的一樣，艙門被從內(nèi)部關(guān)著，他預(yù)感里面隱藏著一些可怕的東西，扎哈瑞爾深吸了一口氣，握著開啟手柄，用力地拉動。

金屬開始彎曲，最后松脫，焊接的鉸鏈禁不住帝皇最優(yōu)秀戰(zhàn)士的巨大力量，扎哈瑞爾把門板扔到一邊，凝視著被撕開的黑洞洞的縫隙。

他看到里面堆滿了厚重的黑色金屬塊，它們環(huán)繞著一個直徑越1米的圓形核心，深色的金屬立柱將那個核心保護在中間，那個裝置周圍安裝的小燈閃爍著不詳?shù)墓鈺灐?/span>

“這是某種武器，”一個聲音從背后傳來，“我認為是一種核彈頭?！?/span>

扎哈瑞爾轉(zhuǎn)身，揮拳打去，然后，生生止住動作。

是盧瑟，他的臉上帶著痛苦和遺憾。

“核彈頭？”扎哈瑞爾問道。

“是的，”盧瑟走上前來，看著被打開的機身面板，“我認為這架穿梭機就是一枚巨大的導(dǎo)彈。”

“你知道這些，那你為什么都不說？”

盧瑟轉(zhuǎn)身，他的肩膀無力地垂落。片刻之后，他轉(zhuǎn)回身來，扎哈瑞爾震驚地看到盧瑟眼里涌出的淚水。

“幾乎，我就要說出來了，扎哈瑞爾，”盧瑟告訴他，“我想那么做，但后來我想到，如果我不這么做的話會怎樣。軍團，權(quán)力，卡利班，一切都將是我的。我不再需要和某人分享一切，我活在他的陰影下，我的一切努力都被他的光芒所掩蓋！”

“萊昂？”扎哈瑞爾問他，“他的事跡很偉大，你也一樣??！”

“當(dāng)今，萊昂和我同時分享了這個時代，也許在其他時代，帶領(lǐng)卡利班走出黑暗的榮耀屬于我，但現(xiàn)在，這份榮耀屬于我的兄弟，成為這個時代最偉大之人的機會就在眼前，而別人卻輕易地將之奪走，你不知道，那種感覺是多么的難堪！”

扎哈瑞爾看著言語從盧瑟的口中像洪水一樣奔涌而出，十多年來，這些情感一直被控制在榮譽與隱忍的堤壩之內(nèi)，但堤壩已經(jīng)開始崩潰，盧瑟的真實情感潮水一般沖出。

“我不曾了解，”扎哈瑞爾摸向他的劍，“也沒人這么做過！”

“是的，即便是我，也不是完全了解。直至我看到這架穿梭機，甚至我連手指都不用抬，我所要做的就是走開，然后想要的一切，就都是我的了。”

“那你為什么要回來？”

“命令所有人離開登艦甲板后，我也離開了?！北R瑟一邊說話，一邊捂著眼睛，“走了幾步，我知道自己根本就下不了手。”

“那你是回來阻止這件事的發(fā)生嗎？”扎哈瑞爾放緩了語氣。

“是的，”盧瑟點點頭，“你可以放松，不用再去抓你的劍，我意識到能為萊昂這樣的偉大的戰(zhàn)士效力是無上的榮耀，而且我是最幸運的，可以稱呼他為兄弟，也被他視為兄弟?！?/span>

扎哈瑞爾轉(zhuǎn)回穿梭機及裝載的致命貨物，“那我們要怎么阻止？”

盧瑟一籌莫展，“我也不知道?！?/sp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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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已經(jīng)在歧途上走得太遠了，”萊昂伸手摸向掛在腰間的禮儀用劍。

“不，是你走得太遠！”高級領(lǐng)主回應(yīng)萊昂，“你是可憎之人，你們所有人都是！”他咆哮道，全是肥肉的下巴在搖搖晃晃，“我在這里忍受你存在的唯一原因，就是我被賦予榮耀，宣布我的人民對你的裁決，你的帝國是邪惡的產(chǎn)物，”高級領(lǐng)主狂呼，“你的話是虛言假語，你是一個懦弱膽怯的鬼祟之輩，你的天使們就是一群廢物，發(fā)情野獸的產(chǎn)物，你是虛偽的天使，招人厭惡的不潔之人?！?/span>

“夠了！”萊昂厲聲怒喝。

暗黑天使之主被徹底激怒了，他的手緊緊地握著長劍的握把，指關(guān)節(jié)都捏成了白色，“以帝皇。。。?！?/span>

“我唾棄你的帝皇！”那個胖子反唇相譏，周圍的帝國軍官倒吸了一口涼氣，“我也唾棄你！萊昂-艾爾莊森！”

高級領(lǐng)主伸出雙手，右手的三根手指搭在左手的五根手指上，然后一齊按在他額頭所畫的符號上。

“你不是個男人，就是個孬種，也不是稱職的領(lǐng)袖！你是。。?！钡Ｏ碌脑挍]能說出口，萊昂拔出閃耀的長劍，把高級領(lǐng)主從肩膀斜向下，一劍砍成了兩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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燈光閃爍的頻率突然瘋狂地加快，扎哈瑞爾看了看裝在穿梭機前部的裝置，球體中央亮起了一盞紅色的脈沖燈，穿梭機的引擎隆隆作響，點火聲從引擎方向傳來。

“該死！”這是盧瑟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