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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涿鹿·炎的最后王孫》(27)

2022-08-20 12:09 作者:絢夢幻音  | 我要投稿

不周山·EveryoneHasAMonkeyInHisHeart

? ? ? ?秋風(fēng)吹著長草,雄關(guān)前的原野上草浪像是黃河的波濤那樣連綿起伏。原野的高處并立著兩匹戰(zhàn)馬,共工揚刀指向前方,“前面就是不周關(guān),闖過不周關(guān),我們就到涿鹿原了,那時候我們幾萬人撒尿,就能淹了黃帝的涿鹿城!”

  “看不出你是個對于向黃帝撒尿如此怨念的男人??!”蚩尤說。

  共工撓了撓頭,“還有一會兒才開戰(zhàn),我給你說段書聽吧?”

  “可以,但是我不給錢,我也沒錢。”蚩尤非常理解地說,“我知道你不說書心癢難忍?!?/p>

  “這段書可不一樣,我很少跟人說,是關(guān)于不周山,那山和這關(guān)的名字一樣?!?/p>

  “少來,聽過的,是不是你在不周山上和黃帝三軍大戰(zhàn)三百回合,黃帝飛上九天對下亂射,這時你們共工部形勢危急。就在此時你心生一計,用掌心雷打在云間……”

  “不是,”共工搖頭,“那個時候天地蒼茫,還沒有黃帝。那個人也是我這樣站著,看著高入云間的不周山。而且,他也叫共工……”


  是很久很久以前。

  混沌中生出了天與地,大地的最西方,有一座叫做不周的大山。沒有人曾經(jīng)越過這座大山,也沒有人爬上山頂。于是人們說,這是天地的西極。

  過了很多年,山里來了一個人和一只猴子。?

  “不周山,高萬仞,連天宇,接黃泉。猴子,你知道么?”

  這么說的時候,共工扛著他大河般寬闊的刀,坐在半山的云霧里,仰望著頭頂?shù)陌自啤K哪X袋上坐了一只通靈的猴子。

  猴子說:“那是我一百年前告訴你的?!?/p>

  共工有些羞愧,“有人說天上有嫦娥呢!還有人說后羿有一張可以射落太陽的弓,神人的酒喝了可以醉三百年,天帝的仙丹吃了永遠不會死?!?/p>

  “那也是我告訴你的,不過那些和你沒有關(guān)系。雖然你的刀很大也很有型,不過,你只是凡人!”

  共工就這么從早到晚和猴子說著廢話,看著月升日落,物換星移。

  共工沒有別的朋友,因為他太高大,猴子也沒有別的朋友,因為它會說人話??墒枪补ず秃镒雍芎?,因為猴子愿意聽共工說,而且它也不在乎共工比它高。

  又過了很多年,有一天猴子說:“共工,我快要死了,也許只有一百年可活了?!?/p>

  共工說:“你不要死吧。你死了沒人和我說話,會很寂寞的?!?/p>

  猴子有些悲哀,“其實我也不想死。那又能怎么樣呢?我只是一只普通的猴子,就像凡人,不能不死?!?/p>

  “為什么凡人不能不死?”

  “因為從來就不曾有過不死的人?!?/p>

  共工束緊腰帶,背起他巨大的刀,“我上天去拿不死的仙丹給你,你等我回來。我回來的時候,世界上就會有第一只不死的猴子了,然后我煉很多的仙丹,大家都不會死了?!?/p>

  “別傻了,天很高的?!?/p>

  “那五十年夠不夠爬上去?”

  “也許一百年也不夠?!?/p>

  “那就算一百年吧,我可以活很久很久的,我不怕。”

  “唉,”猴子搖頭說,“你不是傻子,你是瘋子?!?/p>


  大地的北方卷起了彌漫天空的煙塵,煙塵中殺氣撲向了不周山。

  “誰來了?”共工爬到通天柏的頂上去眺望。

  “應(yīng)該是顓頊部吧,他們是天定的霸主,不會允許你爬上天去。如果你不介意,我先回山里躲一下,你最好說你不認識我?!?/p>

  “好啊,躲遠一點,不要傷到你?!惫补づ牧伺暮镒拥念^。

  跑了一會兒,猴子停下來猶豫,然后它又跑了回來:“共工,跟我一起跑吧,別想天上了。我還可以活幾百年,我們還可以一起聊天?!?/p>

  共工搖頭說:“你別怕,沒人能打敗我的,我拿到仙丹回來叫你,你記得活著等我?!?/p>

  于是共工獨自揮舞起他巨大的刀,和千千萬萬的顓頊勇士們戰(zhàn)斗。

  他縱橫天下,無人能敵。那大河一樣的刀在人群中激起了浩蕩的血流,他呼喊著戰(zhàn)斗了五十年,殺退了無數(shù)的勇士。

  “凡人膽敢逼天么?”殺氣沖上了天庭,帝座震動,天帝的聲音雷霆般傳下。

  “我只是想要一顆不死的仙丹?!?/p>

  “不死的仙丹?”

  “還有一張仙丹的配方。”

  “仙丹的配方?”

  “如果不給仙丹,只給配方也可以。”

  “狂妄!”天帝終于震怒,“凡人妄想不死么?”

  “不錯,”共工仰望天空,“我要天下萬物都和你一樣,永生不滅,豈不甚好?”

  千萬年來,第一次有人對天帝說“你”。

  于是人的陰影第一次逆轉(zhuǎn)過去投射在天穹上,大睡無數(shù)年的天帝驚起,看見下界的目光刺穿了浮云。

  “甚好個屁!雷霆、風(fēng)雪、讓大地開裂,吞了這狂妄的凡人!”天帝大吼,“叫敬天諸軍皆為不死之身,殺了這瘋子!”

  于是又是五十年。

  流滿鮮血的大地上,顓頊部的勇士們死而復(fù)生,可是他們在浴血的共工面前停步。即使不會死亡,那個比天神更雄偉的人仍然讓他們畏懼。

  猴子跑出了深山,“別傻了,兄弟,你會死的?!?/p>

  共工伸出滿是鮮血的手拉了拉猴子的手,“你比我聰明,你知道為什么他們要阻攔我么?我不明白,他們都和我一樣是凡人,為什么為了天帝而戰(zhàn)我?我若干翻了天帝得來仙丹,人人有份,跟吃米飯一樣大嚼。難道他們不想和天神一樣永生不死?”

  “瘋子,可現(xiàn)在你要死了,他們還能活幾十年。”

  “可是如果一起爬上天去,不是大家都可以不死么?”

  “沒有什么如果的,只有你才相信這種無聊的東西。他們不會讓你上天,凡人也不會不死。你要是再不跟我走,我就自己走了,我可不想和你死在一起?!?/p>

  共工說:“那你先走,拿到不死的仙丹,我就去找你?!?/p>

  “瘋子,你真的是為了給我拿仙丹么?我本來以為你是想去找嫦娥?!?/p>

  “如果順便,我也許會去的。”共工說。猴子瞪圓了眼睛,烏溜溜的眼睛眨啊眨。

  老朽的猴子忽然笑了,“哈哈,你真是個瘋子!共工,我只是一只猴子,為什么你要幫我去拿仙丹?”

  共工抓了抓自己的頭,“因為你是我唯一的朋友。沒有天帝沒有關(guān)系,可是沒有你陪我聊天,我一定會很孤獨。既然天帝都可以永生,你為什么不可以呢?”

  “我沒有聽清,拜托你再說一遍?!?/p>

  “因為你是我的朋友?!?/p>

  共工手心里的血染紅了猴子的頭,溫?zé)岬?,鮮紅的。

  猴子看著共工,那個巨大的血人呆呆地咧開嘴笑著,很真誠。猴子齜了齜牙,似乎想笑。然后它哭了起來。

  共工說:“猴子,你為什么悲傷?你哭起來真難看。”

  猴子張牙舞爪地跳上了共工的腦袋,它蹲在那里哇哇大哭,然后哈哈大笑。

  猴子忽然對著天空喊:“天帝,你聽見了么?這個瘋子是我的朋友,我的朋友說我比你更重要。為什么這么多年,我一直不知道其實我也可以比你重要呢?”它罵了句粗口,“娘的,果然人混在天地間不能沒有朋友!”

  “瘋子,我去拿不死的仙丹和后羿的金弓給你。我們一定能打敗他們的,到時候仙丹當(dāng)飯,仙酒當(dāng)水,永生不死!”猴子沿著天柱,玩命地往上爬,“瘋子,你要活著等我回來?。 ?

  那只毛發(fā)倒豎的猴子沿著沒有盡頭的不周山跑進了白云間。


  又是五十年人間激戰(zhàn),直到白云中響起了一聲震耳的雷霆,共工呆呆地看著天空,看見焦黑的猴子像一片枯朽的葉子那樣飄落在他懷里。血人抱著血猴子,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共工說:“猴子猴子你醒醒,你死了我不是白打了那么多年的架么?”

  “天真高啊,”焦黑的猴子勉強睜開了眼睛,還是晶亮晶亮的,“抱歉啊,就差一點點就可以拿到了,我們差一點就可以干翻天帝了。”

  共工說:“你才蠢,你是世上最愚蠢的猴子,為什么要拼命呢?你沒有那么牛叉就躲在我背后嘛?!?/p>

  “因為你也是我唯一的朋友啊,你死了,我也覺得活著沒什么意思?!焙镒诱f,“還有我見到天帝了,那個糟老頭子根本沒你那么拉風(fēng)?!?/p>

  “你說得好像我們有奸情似的?!?/p>

  “什么奸情?是友情!”猴子說。

  “那我就放心了?!惫补ふf。

  “你放心個屁,我死了,作為世上第一個和人交朋友的猴子?!焙镒娱]上了眼睛。

  “天地的差別,你們這些下界的生靈膽敢逾越,這就是下場!永遠休想!”天帝的聲音響起在茫茫天空上,顓頊部的勇士們嚎叫著逼近了共工。

  “永遠?休想?”共工揮刀指天,“為什么永遠休想?就因為你在天上么?就因為你比所有人都高么?所以他們要求雨,要獻祭,要拿出最后的牛羊,殺了男孩和女孩供奉你?為什么這些人可憐地求你,他們還是活不過一百年?難道凡人生來就是可憐蟲么?就只因為他們被稱作凡人,住得沒有你高?”

  刀揮舞起來像是長河,血染天空。

  比天神更魁梧的戰(zhàn)士沖破無數(shù)的血絲,吼叫著:“那么住得高很了不起么?”


  再五十年,最后。

  被千萬人圍在不周山下,共工沒有了手,被砍斷了腿,長河一樣的刀成了碎片。

  “猴子,”共工對背后焦黑的猴子說,“我們沒有路了?!?/p>

  “天帝!”那個凡人的身影千萬倍地擴張起來,“難道你以為天永遠是那么高的么?”

  沒有人回答,天帝也沉默了。

  因為沒有人聽懂,自從天地初開,天不是一直那么高么?

  “你們沒有人知道答案吧?那我告訴你們,”共工對死去的猴子笑了笑,“猴子,其實天沒有那么高的……你看我搞翻它!”


  “你的故事總在影射黃帝,”蚩尤說,“那個共工怎么把天搞翻的?”?

  “那個共工就用盡最后的力量撞在了不周山上,那一撞讓他腦漿迸裂。然后天柱傾塌,大地震動,神州的西維頓時缺失。天地失去了西邊的邊界,天外大海原的潮水就灌進了大地,于是自古至今,水都是從西向東而流。天失去了一角的柱子,也漸漸坍塌下來。直到女媧斬了南海巨黿的腿,才勉強撐住了天空?!?/p>

  “只是為了一只猴子么?”

  “好像那個共工就是那么沒有追求,”共工使勁點頭,“哪怕為了一個女人死也顯得有面子得多啊??墒撬粸榱艘恢缓镒?,而且連那只猴子都因為他死了。那個瘋子和他的瘋猴子,哈哈,死了也是活該。我一向是很唾棄他的?!?/p>

  “你為什么要干翻黃帝?”

  “為了去昆侖!”共工說,“我一生的夢想就是擊敗了黃帝去昆侖,我要向西跑四十年,去看西王母的白玉樓?!?/p>

  “那你的那只猴子呢?”蚩尤看著共工,“你有過一只猴子么?”

  “猴子?”共工嘿嘿地笑了起來,顯得很神秘。

  共工不再笑了,“我的猴子已經(jīng)死了?!?/p>

  共工拔出了刀,回頭看著馬后成千上萬的苦工,風(fēng)吹著他們的破衣爛衫,槍戟如林。

  “喊點什么吧。”雨師說,“神山上的英雄們每次動手都喊的。”

  “他們喊什么?”

  “來的時候喊‘此山是我開,此樹是我栽;若想打此過,留下買路財;若敢說個不字,管殺不管埋!’”雨師說,“撤的時候喊‘風(fēng)緊,扯呼!’”

  “我們不撤,我們沒處可撤?!惫补ふf,“天塌了吧!殺!”

  千萬只不穿草鞋的腳板踏破了山坡,性命不值一個錢的苦工們匯成洪流,洶涌的聲浪似乎要將前方的不周關(guān)拋上天空。一雙眼睛或者渾濁,千萬雙眼睛就可以比太陽更加耀眼。當(dāng)他們看向一處,這些渾濁的眼睛就變得不可逼視。

  不周關(guān)上的軒轅部戰(zhàn)士們都在想:“完了!天塌了!”


  后土殿上,琴聲裊裊。

  “大王你這三年變了很多啊?!贝篪櫰埔聽€衫,叼著根煙卷兒,“這曲子聽起來真是靡靡之音,大王以前不是最喜歡豪快的音樂么?”

  “美人彈的靡靡之音,總比丑人彈的豪快調(diào)子好?!秉S帝說。

  “一別三年,云錦公主都長成美人了,老了老了,英雄不再?!贝篪櫽悬c感慨。

  黃帝說:“你號稱追捕逃犯,一去三年不見人影,你老爹老娘和老婆在涿鹿城里吃我的喝我的,你也不幫我干活兒,說說你到底游歷了些什么地方?!?/p>

  “大王你不就是想嘲笑我是個路癡么?”大鴻嘆氣。

  “嘿,對?!秉S帝笑瞇瞇地看著他,“我就想要你自己親口承認?!?/p>

  尖利的聲音橫空而來,五十根瑟弦依次跳躍,如一曲凄涼的喪歌,而后一一崩斷。云錦驚恐地看著自己的手指,血珠無聲地滴落在白衣上,點點艷如梅花。

  黃帝霍地起身,腦袋嗡的一聲,那不再是靡靡之音,而是斷弦之曲,殺伐之音。

  寂靜忽然籠罩了后土殿。

  腳步聲由遠而近,沒由來的,黃帝滿頭冷汗,“不會那么衰吧?”

  英招沖進了后土殿,呼吸急促,“蚩尤、雨師、風(fēng)伯,還有共工,反了反了!他們帶著治水的苦工,已經(jīng)破了不周關(guān)?!?/p>

  黃帝和群臣們木然當(dāng)場,誰也沒心情去注意彈瑟的云錦。云錦低垂著頭,眼里閃過一抹瑰麗的光華。


  秋風(fēng)掃過涿鹿原,夜色寂靜,家家閉戶。叛軍已經(jīng)打破了涿鹿的門戶,軒轅黃帝傾十萬云師王駕親征,涿鹿城已經(jīng)是一片無人守衛(wèi)的城池。恐懼在整個涿鹿城中彌漫,昔日的繁華被看不見的陰影覆蓋了。?

  “魑魅,他真的會來么?”云錦用一件黑袍遮住自己的白裙,站在月下的城頭上。

  “我不知道,這是他自己信上說的?!?/p>

  “可是大王已經(jīng)封住了去不周關(guān)的道路,他怎么過來呢?”

  “這和我沒有關(guān)系,我只是把你帶到這里而已?!?/p>

  “你說大軍封鎖……”云錦蹙著眉頭,“不會出事吧?”

  “他自己要發(fā)瘋,出事了也活該?!?/p>

  云錦詫異地轉(zhuǎn)頭去看魑魅。妖精強硬地擰過頭去,揚起冷漠的臉,不讓云錦看她。

  “魑魅……你不高興么?”

  “我為什么要高興?或者說,我為什么要不高興?”妖精冷笑,“和我有什么關(guān)系么?人就是這樣愚蠢,活不了百年,卻還要把命浪費在這種無聊的事情上?!?/p>

  “魑魅……”

  “天冷,我要走了?!?/p>

  沒等云錦回答,妖精已經(jīng)躍起在空中,隨著秋風(fēng)飄去了。月下的城頭上只剩下一個孤零零的背影。

  原野的盡頭是黑暗,黑暗中是仿佛永恒的平靜。

  城墻上是微弱的光明,焦急的公主就在火光邊眺望。

  這樣的等待漫長而狂熱,堪用得地老天荒??菔癄€的字樣。人小的時候總是很固執(zhí),老想等著那個人來,別的人都不在乎,很多時候明白那個人永遠不會來的時候,才發(fā)現(xiàn)自己已經(jīng)老了。

  多年之后西戎有個文人莎士比亞聽說云錦公主在城墻上等待那個亂世狂魔的故事,聽到了涿鹿之野上繚亂的風(fēng),眼前浮現(xiàn)起公主的裙裾飛揚,狂魔的烈馬奔馳,感動于這些繚亂的美麗,寫了一部戲,里面的人物都愚蠢而熱烈,他們的情話是這個調(diào)調(diào):“明天我應(yīng)該在什么時候叫人來看你?”

  “就在九點鐘吧?!?/p>

  “我一定不失信,挨到那個時候,該有二十年那么長久,我記不起為什么要叫你回來了?!?/p>

  “讓我站在這兒,等你記起了告訴我?!?/p>

  “你這樣站在我的面前,我一心想著多么愛跟你在一塊兒,一定永遠記不起來了?!?/p>

  “那么我就永遠等在這兒,讓你永遠記不起來,忘記除了這里以外還有什么家?!?/p>

  人有的時候等待另一個人,是把他當(dāng)做家來等待,因為沒了他,不知道還能去哪里。那時候的云錦就這么堅信。

  城中的老樹上蕭蕭落葉,妖精晃悠著雙長腿坐在那里,頭上另一根樹枝上,孩子翻身下來,默默地看她。

  “魑魅,你是討厭公主么?”魍魎問。

  “不是。”

  “那你是討厭蚩尤?”

  “也不是。”

  “那你是喜歡他么?”魍魎的聲音細細的,異常清晰。

  “不是不是不是!你干什么非要那么煩么?我只是忽然有點情緒而已!”魑魅忍無可忍地跳起來,一把掐住魍魎的脖子把它扔下了高樹。

  一聲巨響伴隨塵土飛揚,魍魎落在地上砸出了半尺深的一個坑。

  “啊!救命??!魑魅發(fā)飆啦!”魍魎從土坑里鉆出來,大喊一聲,拔腿就逃。

  跑著跑著,他才發(fā)現(xiàn)魑魅并沒有像以往那樣怒氣沖沖地追上來。魍魎停下腳步,回頭看去,魑魅的長帶長發(fā)依舊飄揚在老樹上,而她端坐著就像一只眺望秋天的松鼠。

  小心地走回樹下,魍魎仰望著樹上的魑魅,猶豫了很久,“魑魅,你是真的喜歡蚩尤么?我還以為都是大個子他們開玩笑呢……”

  短暫的寂靜后,魍魎聽見樹上傳來嗚嗚的哭聲。


  一點星火從原野的盡頭而來,云錦雙手撐在垛堞上,努足了吃奶的力氣探頭去看。

  蚩尤騎著駿馬,高舉火把。他知道所有云師都在不周關(guān)和苦工們對壘,涿鹿城已經(jīng)淪為一座無人守護的空城,所以他把火把做得格外的大,握在手里仿佛托著太陽。?

  “蚩尤!”云錦壓低了聲音喊他的名字。

  駿馬噴出股股白氣,在蚩尤的駕馭下連著兜了幾個圈子才消去了高速奔馳的勁道。秋風(fēng)里,馬上的青年揚起頭,又看見了那雙古鏡般的眼睛。許久,等待的人和遠來的人一起笑了,像是一場恍然大夢后再次見到早晨的陽光。

  “云錦你頭發(fā)又長了……”

  “你好像也高了一點。”

  他們的情話濃烈、爛俗而真摯,蚩尤覺得自己恨不得化成一條壁虎噌噌地竄上城墻之后搖著尾巴跟云錦一起蹭來蹭去,這或許是因為感情或許是因為他已經(jīng)幾年沒見過什么女人,或者是因為那樣讓他覺得安全。

  一陣沉默,兩人都不知道再說什么。男人兜著馬轉(zhuǎn)來轉(zhuǎn)去,女人扣著手指,一起做扭捏狀。

  “你怎么過來的?”公主終于找到了話頭。

  “應(yīng)龍的部隊睡覺的時候就沖過來了?!?/p>

  “那他們沒有追你么?”

  “他們以為是叛軍中有人逃走,還很高興。”

  “你是想攻占涿鹿城么?”

  “是啊,等我們戰(zhàn)勝黃帝的云師,涿鹿城就不在話下了?!?/p>

  “如果勝不了呢?”云錦有些遲疑。

  又是漫長的沉默,蚩尤繼續(xù)兜著戰(zhàn)馬轉(zhuǎn)圈。他在思考刑天對他說的話,刑天說女人總是需要許諾的,能不能兌現(xiàn)再說,不敢許諾的男人不是好男人。刑天一絲不茍地照此執(zhí)行,對許多女人做了一樣的許諾,在涿鹿城里人人喊打。

  蚩尤忽然對著城上大喊:“我打敗黃帝就回來娶你,我一定能娶到你!”

  “你……你再說一遍?!痹棋\的心里有只松鼠似的東西快樂地狂跳。

  “我打敗黃帝就回來娶你!”蚩尤再次大喊,“我一定能娶到你,黃帝那個老王八可別想攔住我!所以,他一定敗在我們手上!”

  云錦低下頭,揉著自己的衣角。

  “他在黃河邊呆久了有點邏輯障礙么?”跑來聽壁角的魍魎疑惑不解,難道這個傻子真的以為世上愛情最大黃帝的十萬云師也擋不???

  “還要我再說一遍么?”蚩尤輕聲問。

  “嗯!”

  “我要回來娶你!”

  “我知道了?!?/p>

  “那我走了?!?/p>

  “嗯!”

  蚩尤掉轉(zhuǎn)馬頭,向無邊的夜色中馳去,夜風(fēng)吹起他的長發(fā),讓他覺得自己是個長大的男人了,理所當(dāng)然的拉風(fēng)。他敞開著衣襟,知道自己的女人在背后看著。

  云錦忽然覺得身邊有什么人。那是魑魅回來了,一聲不響地立在她背后,和她一樣看著遠處的蚩尤。

  “魑魅……”云錦有種奪去了妖精幸福的負罪感。

  “蚩尤!”妖精忽然大喊,聲音在空蕩蕩的原野上傳播開去,有點嚇人。

  蚩尤心里一震,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該回答。他的背后有個女人在喊他的名字,另一個女人在看他的表現(xiàn),這兩個女人還是朋友。

  但是蚩尤還是扭過頭去,他這個人沒有什么膽量拒絕別人。

  云錦的心頭狂跳。

  蚩尤忽地不見了,云錦大吃一驚,四顧尋找他的所在,妖精梳理著自己的長發(fā),徑自回頭離去了。

  “蠢材!我本來想告訴他別只顧抖,前面有一個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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