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街道上已經(jīng)沒有什么人了。

    “黃色警告，黃色警告。在22點之后不準在街道上逗留，不準在街道上逗留，若被發(fā)現(xiàn)，以違反國家法律進行對個人的制裁。黃色警告，黃色警告……”

     剌耳的廣播讓天依覺到十分難受。

    政府有著相當嚴厲的法律。以這些廣播為例，政府規(guī)定，在晚上22點之后，人們將不被允許外出。也就是說，在這個時間段，必須保證在街道上一個行人也不許存在。但事實上，政府會在每個有人居住的地方，安放一個或多個微型攝像頭，并在22點準時開啟攝像模式。而每個微型攝像頭后面，都會有一個由中央書院專門訓(xùn)練的，被天依稱為“半吊子的夏洛特福爾摩斯”的心理學(xué)家。他們存在的意義，便是通過窺探被監(jiān)視人的眼神，行為舉止，語言等等，如果被他們聽到一句從未聽過的說，看到一個不經(jīng)意的斜視，亦或者被看到拿著一本《1984》，中央書院所派的“math”會直接來到你家，以“反叛思想罪”將你送到改新營里。其實，早在上世紀90年代，有一種名為“鐵幕”攝像設(shè)備，不過在2037年，該設(shè)備被某個黑客無聊中破解，便再也沒有繼續(xù)生產(chǎn)了。

     破舊的甲殼蟲車在街道上不斷穿行，天漸漸黑了下來。

   在這之前，天依接到了來自中央書院的電話，是關(guān)于一個案子的。

    “那里的情況怎么樣了？”天依毫無表情地看著身邊的搭檔。

   “她們已經(jīng)開始將整個案發(fā)現(xiàn)場封鎖起來了?！贝顧n說道，“因為是‘外交周’，所以不可能會有媒體報道什么的，而且他們把目擊者都‘解決’掉了，肯定不會有任何關(guān)于這個事情的消息走漏出去?！?/p>

    “到了早上就不好說了。我們必須‘今天的事情今天解決’?！?/p>

   “放心吧，天依?！贝顧n嚴肅地說道，“如果完成不了，我會這件事移交給清明部那里的，它們會把事情做好?！?/p>

   清明部，在舊社會，及社會聯(lián)判政府未成立之前，它們的名字都被稱為“真相部”。它們在社會聯(lián)邦政府中，起著十分重要的作用。當然，最終所屬權(quán)是在中央書院里，由中央書院管理的重要部門。

   清明部，它們管理的領(lǐng)域包括社會的舊新歷史，某一＠級（＠為危險等級中的“紅色危險”的等級）事情的真相，某一真理。這些是它們所管轄的，換句話說，它們就是管理事物的真相。但它們管理不是為了讓人們知道什么真相，而是讓人們相信它們編織的真相。在天依等這些為中央書院的人中，有流過一個十分有趣的，關(guān)于清明部實際作用的例子：當清明部將“2+2=5”變?yōu)檎胬恚憔筒坏貌桓淖兡愕挠^點。當然，你也可以堅持自己的真理，但也不會有人去相信你所謂的真理，他們只會去相信政府，相信由政府（實際為中央書院）管理的清明部所編造的真相。

    當然，天依才不管那些什么真相，她只要完成中央書院所下達的任務(wù)就行了。     

     車子來到了案發(fā)地點。

   “是‘氏’級地區(qū)。”她不以為然地說到。

    “是關(guān)于機器人的哦，天依?！?/p>

    “嗯，進去吧。”

     “氏”級地區(qū)，位于中央書院西南方向三百公里，是由中等階級的人類所建立的?！笆稀奔壍貐^(qū)為以中央書院為中心，“語為”地區(qū)的第二部分，在它的里面，是由行政部門，中央書院，社會聯(lián)邦政府所組成的“權(quán)”級地區(qū)。“權(quán)”，代表著國家的權(quán)力和地位。在“氏”級地區(qū)外圍，則是由下等階級，及“無神”人員所構(gòu)成的“五”級區(qū)，這個地區(qū)大部分是由宗教信徒所組成的，而主要原因，是因為政府對于宗教有著十分嚴格的管理。

     在穿過走廊之后，天依與搭檔來到了案發(fā)現(xiàn)場。

     “我可是目擊者！我手里有很多證據(jù)，憑什么要抓我！”在她們的右邊，一位中年婦女正在與工作人員舌戰(zhàn)中。“我和我兒子是移民來的……對！為了高等學(xué)?？荚嚕蝗晃业膬鹤泳蜎]希望了！”

   “怎么回事？”天依問道。

   “那女人說她是移民來的，為了讓她兒子參加什么考試……但根本沒滿五年，無法參加，也許最近正在為這發(fā)愁呢?！?/p>

   “她說她是目擊者？”

  “嗯?！边@時，搭擋向一旁工作人員使了個眼色。

   “別以為你們是警……”瞬間，婦女被工作人員用的電棍電暈了過去。

   房間安靜了下來。

   “我喜歡這種安靜……”搭檔說道。

   “現(xiàn)在?！碧煲勒砹艘幌伦约旱暮谏L(fēng)衣?！白屛覀冮_始吧，正綾?！?/p>

    

   對于樂正綾來說，這種工作太簡單了。

  “什么樣？”天依蹲在正綾旁，一邊盯著尸體一邊問道。

  “嗯……死者為女性，三十五歲，中等身材?！苯又c摸了摸死者衣服的內(nèi)領(lǐng)?！案傻摹庇置嗣忸I(lǐng)，“濕的……”

    然后，正綾仔細地看了看液體的顏色?！昂谏?/p>

   緊接著又放在鼻子前聞了一下。

    “是劣質(zhì)汽油。”

   “果然是C級的嗎……”

    “幫我聯(lián)系一下言和。”正綾對一旁的人說道。

   “已經(jīng)聯(lián)系了，她們正在尋找這個身份信息?！?/p>

   正綾看著天依。

   “接下來就是你的事了。”正綾起身，準備去與言和取得聯(lián)系了。

   天依默默地望著她離開，然后將手伸進死者的后頸部。

   那一個記憶芯片，只不過有點燒焦了。不過，這是人死后，芯片所產(chǎn)生的正常反應(yīng)。

   記憶芯片，原名“記憶儲存時間U盤”。一般來說，當人一生來（以社會聯(lián)邦政府為例），中央書院會要求將這種記憶芯片植入進人的大腦，然后就像把一顆寶石鑲嵌在某個藝術(shù)品上一樣，鑲嵌在人的后頸上。然后，人的一生，包括從出生到死亡，所有的記憶，都會被記錄在記憶芯片里。

   當然，中央書院對于記憶芯片的了解比普通人了解的更多。對于外界，記憶芯片只是被解釋為“儲存所擁有者的性別，身份，年齡等比較常規(guī)的信息”。但并沒有對芯片有儲存記憶這個功能做出解釋。事實上，幾乎所有人都不知道，芯片擁有儲存記憶的功能。

   除了中央書院。

    天依將帶在手上的連接器與記憶芯片進行連接，而后。

   “正綾。”天依叫住了正在工作的搭檔。

   “嗯？”

   “記得叫醒我。”

    “嗯，明白?！甭犕赀@簡潔流暢的話，天依按下了按鈕。

 

  天空陰沉沉的，周圍飄著厚厚的一層霧。

  在灰色的海邊，天依看向了遠方，那是由沙子與小石塊組成的陸地。而在空中，似乎有某種東西存在著，它低吼著，隨著霧的蔓延而不斷前進。

  天依慢慢地走，觀察著周圍可以出現(xiàn)的，對案件有關(guān)的細節(jié)。

   霧很快飄過了山丘。

   灰蒙蒙的天，讓整個空間變得更加死氣沉沉。

   距離山不遠的地方，出現(xiàn)了一棟樓，一棟如同巴比倫通天塔的樓。在樓的周圍，墻上滿是枯萎的爬山虎，它們延著樓的邊緣不斷的向上爬，似乎已經(jīng)爬到了樓頂一樣。

   隨著門被打開，通天塔變成了一直延伸的走廊。在走廊的右邊，是五扇門。

 天依對這五扇門感到十分疑惑。

  『是不是太少了……』

   想著，天依來到了第一扇門面前。

   在門上，密密麻麻的電線穿過門縫，將整個門裹得嚴嚴實實的。

  打開倒是可以打開，只不過要花點力。

  終于，門開了。

 

   “呼?！蹦莻€男人正在大口大口地喘氣?！翱砂涯惆峄貋砹?。”

  2048年8月31日。

   在男人面前的，是一箱如同普通成年人一樣高的箱子。

    “嗯……啍啍！”男子把玩著手上的是小玩意……不，不是小玩意，天依看的很清楚。

   那是于2056年停產(chǎn)的“數(shù)據(jù)同步”。

   『他要干什么。』

    “奇跡……正在發(fā)生?！蹦腥艘贿呎f著，一邊將箱子的外包裝拆下來。

    裝在箱子里，是一個女性擬人性家用機器人。兩條蔥色的雙馬尾，如同白雪石膏般，潔白細膩的肌膚，以及未來感十足的鍵盤袖子。

   “那么……”男子將手中的“數(shù)據(jù)同步”插進她的后頸?！伴_始吧?！?/p>

   一陣系統(tǒng)啟動的聲音。

    “成功了……成功了?！?/p>

   “你好，歡迎使用編號‘JP—ZYSY2007’號擬人性家用機器人。請問，是否……”

   “全部跳過?！?/p>

   “跳過中……”她生硬地眨了眨眼。

   “讀取數(shù)據(jù)?！?/p>

   “‘數(shù)據(jù)’同步中?！?/p>

   這時，天依她看到了，在數(shù)據(jù)同步完成的那一瞬間，眼前那個女孩徹底變了一個人。

   不，應(yīng)該說是變成了一個人。

   “這里，這里是哪兒?！迸⒄f話了，但從言語中，再也感受不到那種生硬感了。

  『是“NEW INTERNET”?！?/p>

    “你知道你的名字嗎？”男人問道。

    “初…………未……”

    “不不不，現(xiàn)在這個已經(jīng)不是你的名字了?！蹦腥擞焉频匦α诵?。“從今天開始，你的名字……嗯……就叫‘V’吧?！?/p>

   “Van？”

   “是‘V’，我不記得數(shù)據(jù)這種東西啊?！?/p>

    突然，那個男人與“V”消失了，留下了一片狼藉。

    “到這里就結(jié)束了嗎？”天依自言自語道。當她出去時，卻發(fā)現(xiàn)門少了一扇。

   天依看著那消失的門，開始了第二扇門。

 

  “你來了？”婦女看著面前的機器人?！熬褪悄?？‘CI—ZYSY2083’？”

    2084年7月16日，距離案件發(fā)生還有三天。

   “是的，主人?！?/p>

   “坐下，咱們完成測試，你再叫我主人吧?！眿D女說話輕柔輕聲的?！笆紫取?/p>

   天依轉(zhuǎn)過頭，發(fā)現(xiàn)在房間里的其中一個方上，放著一個攝像頭。

    “你出生在哪里，完畢?！?/p>

    “完畢?！?/p>

    “你還記得你母親是誰嗎，完畢?！?/p>

    “完畢。”

   “出生是一種什么樣的感覺，疾病?！?/p>

    “疾病?！?/p>

    “與母親，父親第一次擁抱是什么感覺，疾病。”

   “疾病?！?/p>

   『這幾個難題都回答很完美。』

    “很好，太好了……”婦女滿意地點了點頭?！拔医兴{菲琳，從現(xiàn)在開始，我就是你的主人了?！?/p>

   “明白?！?/p>

   在這之后，記憶又斷了，仿佛有人特意將重要的部分刪減掉了。

   “怎么回事。”當天依走出去時，發(fā)找門表面的鐵皮似乎正在生銹。這時，生銹的鐵皮從門上脫離了下來。天依仔細地觀察了一下。

    『三分之一?！?/p>

   然后，她又看了看外面的三扇門。

   “嗯……”說著，天依打開了第三扇門。

   

   “這是怎么回事？”婦女在電話里說道。

   “后天就是‘外交周’了，報社什么的都被關(guān)閉了。”

  2084年7月18日，案件發(fā)生前一天。

  “呼……”婦女的嘆氣是多么失望?！霸趺矗趺磿@樣……”

   在她的身邊，是“CI—ZYSY2083”。婦女看了她一眼。

  “03?！?/p>

 “怎么了，主人。”

 “幫我一個忙。”說著，婦女將口袋里的東西掏了出來。

  是“數(shù)據(jù)同步”。

  婦女走到03的身后，把“數(shù)據(jù)同步”插入她的后頸。

  “把這些文件放在這里應(yīng)該沒什么問題……”

  這時，天依明白了。記憶芯片里，關(guān)于這些文件的信息都被刪除了。

  『“數(shù)據(jù)同步”。』

    天依想到了那個“V”。

   『是03干的嗎？』

   在完成同步后，婦女走開了。

   等等……

   “停下！”天依按了一下手套上的按鈕，整個空間都靜止不動了。然后，她將時間向后退了幾秒，并走到03的面前，盯著她的眼睛。時間又開始慢慢地流逝了，她看到了，03的眼睛……

   天依向后退出了房間，這時，整個走廊的墻壁都在脫落，隨之而來的，是由銅管組成的，類似于監(jiān)獄一般的空間。而最后一扇門的表面，鐵已經(jīng)完全生銹了，露出了如同吸煙者的肺一樣的顏色。

   天依看著這個逐漸崩潰的走廊，小心翼翼地打開了最后一扇門。

 

  2084年7月19日，案發(fā)當天。

  從窗外的天來看，應(yīng)該是為中午，只不過被霧籠罩了起來。

  而在地板上躺著的，是那位婦女。

  “不……”婦女一邊呻吟著，一邊看著站在旁邊，冷眼旁觀的03。

  “現(xiàn)在……”03從身后拿出了一條長長的電線，熟練地將它繞在婦女的脖子。

  隨著用力，婦女的脖子承受著前所未有的力量。

  最終，她死了。

  『是被勒死的嗎？』

   突然，03轉(zhuǎn)過頭，露出仿佛是幽靈一般的笑容。

   更令天依感到疑惑的是，03的眼睛，仿佛是在盯著天依她自己。

   “革命，開始了。”

   隨著刺耳的廣播聲，天依竟被某種力量彈出了房間。隨后，門被關(guān)閉。

   天依站了起來，一邊走上前去，一邊疑惑地看著它。突然，門被某種力量破壞成四分五裂。

   『有人在記憶芯片里設(shè)置了防火墻……』

    這時，天依注意到了。

    在走廊的盡頭，出現(xiàn)了一扇門。

    那是消失的那扇門。

    天依慢慢地走了過去，將門打開。在她的面前，出現(xiàn)了一座教堂。在教堂的中央，出現(xiàn)了一團黑影。

   是那位婦女。

   “怎么回事……”那位婦女被電線纏繞得死死，它們穿過婦女的手臂、腰、大腳，以及脖子。而她的面前，是那個機器人03，她跪在婦女的面前，低著頭，仿佛是在懺悔。

   “CI—ZYSY2083”。在03的脖子上，天依看到了她的編號。

   天依呆呆地望著那邊，直到自己從這個空間中消失。

  

  她醒過來了。

  “怎么樣？”正綾問道。

  天依一邊將連接線收回，一邊說道。

  “正綾，去書院查一下‘CI—ZYSY2083’這個型號?！?/p>

   “……”正綾愣了一下?！懊靼琢恕！?/p>

 

  “關(guān)于這位‘藍菲琳”女士的信息”。言和說道?！拔覀円呀?jīng)找到了?！?/p>

  “權(quán)”級地區(qū)，青爾街685號。

   這是一間十分小的居民房，因為搬遷的原因早已廢棄掉了。

   “她是一名‘乙’級工程師，這幾天正在維護‘氏’級地區(qū)的電纜。是一名電纜維護工程師?！?/p>

   “還是‘乙’級的?！?/p>

   “對?！毖院涂粗种械奈募?。“在你進入記憶芯片的時候，正綾又回到了案發(fā)現(xiàn)場，她和我說了你應(yīng)該還不知道的細節(jié)。”

   “說來聽聽?！?/p>

   “嗯。首先，她有提到過‘包包’，說是在尸體的衣服肩上，發(fā)現(xiàn)了皮革的成分，這說明，在案發(fā)前，被害人可能有帶著包包?？蛇@里有個問題：包包在哪里？”

   “在記憶里，第二扇門，也就是距離案發(fā)前的三天，我便看到了包包。而在第三，第四扇門里，包包消失了?！?/p>

   “之前你有在電話里提過‘數(shù)據(jù)同步’吧，不過，‘數(shù)據(jù)同步’在2056年就已經(jīng)停產(chǎn)了?！?/p>

   “我想，包包里裝的，應(yīng)該就是‘數(shù)據(jù)同步’了。如果‘數(shù)據(jù)同步’真的已經(jīng)停止生產(chǎn)了，那么這個‘數(shù)據(jù)同步’就是自制的了?！?/p>

   “確實，當年‘數(shù)據(jù)同步’停產(chǎn)后，市場上出現(xiàn)了很多商人自己制造的‘數(shù)據(jù)同步’。而且，你在記憶中有看過對嗎？”

   “關(guān)于‘NEW INTERNET”嗎？”

  “嗯?！?/p>

   “確實，在仔細觀察了一下03的眼睛，我發(fā)現(xiàn)她已經(jīng)完全患上了病毒，再加上之前，我親眼看到了那女人把‘數(shù)據(jù)同步’插入03的后頸……”

   “可是……”言和插嘴道?！澳阋灿刑岬竭^，記憶有可能有被修改和刪除的痕跡?！?/p>

   “嗯，的確有出現(xiàn)刪除過的痕跡?！?/p>

   “不過。”言和思考了一番?！耙话銇碚f，中央書院生產(chǎn)的機器人都是有著非常嚴格的管理系統(tǒng)。你覺得，‘NEW INTERNET’會有增強機器人關(guān)于這些領(lǐng)域嗎？”

   “如果有的話，已經(jīng)34年了，這些方面我們應(yīng)該非常了解才對。但在歷年的數(shù)據(jù)中，并沒有關(guān)于這些方面的信息，也就是說，這些方面，從03被生產(chǎn)出來的時候就已經(jīng)出現(xiàn)了。”

   “總之，先找到她再說。”

   白色的走廊里，天依與正綾正在大步向前走著。

   他們找到她只用了五個小時。

   “嗨，心華?！痹趯徖硎遥煲揽吹搅四莻€女孩。“那就是03嗎？”

   “能說一下情況嗎，心華？”正綾嚴肅地問道。

   “嗯。”這位藍紫色頭發(fā)的女生說道?！拔覀兎治隽四阍谟洃浝锼吹降摹０赴l(fā)時間發(fā)生在中午14時，當時‘氏’級地區(qū)的西方與南方都被霧籠罩著，所以在這些地區(qū)的監(jiān)控都無法拍到什么清楚的影像。這家伙很聰明，知道向這些地方走，沿途還入侵并破壞了監(jiān)控系統(tǒng)?！?/p>

 “你們是怎么找到她的?！?/p>

 “不是我們找到她的?！毙娜A轉(zhuǎn)過頭對天依說道?！八亲允椎摹！?/p>

 

 空洞的眼神，凌亂不堪的頭發(fā)。

  似乎在這個審理室里，她就變回到了機械人。

  “現(xiàn)在能回答我?guī)讉€問題嗎？”天依說道。

  “嗯?！?/p>

   天依將上半身向前傾斜一小下。

   “你叫03嗎，完畢?！?/p>

  “完畢。”

   “你有小時候的記憶嗎，完畢?！?/p>

   “完畢?！?/p>

   “你還記得你的母親嗎，我們?！?/p>

  “……我們?！?/p>

   “你還記得你母親的生日嗎，我們?！?/p>

  “……”

  『眼神開始恍惚了』

   “你還記得你母親的名字嗎，我們?！?/p>

  “……”

 03不再回答了。

 “告訴我你的記憶是什么？”已經(jīng)可以認定，面前的這位機器人已經(jīng)染上了病毒。

  “記憶？”03眨了眨眼睛，天依都可以聽得到鐵與鐵的摩擦聲了?！拔覊舻搅宋夷赣H?！?/p>

   『真是可笑……』

    “她牽著我，在一片滿是金黃色小麥的田野里走著。”

  “嗯？”天依感到十分疑惑。

 『小麥不是在2076年就滅絕了嗎？』

  “我問你?！碧煲勒f道?！澳愠錾谑裁磿r候？”

  “2007年8月31日。”

  “！”

  這時，03盯著天依，仿佛在03的身后，有某種力量正在幫助著她。

 天依愣了一下

  

   在兩個小時后，審訊結(jié)果了。對于天依來說，這是只是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案件，幾乎都有一群自稱有什么記憶，亦或者自稱自己生前是一個人，死后被人做成機器人的。

   除了剛開始03對記憶的講述，實在沒有什么有趣的回答在等待著天依，而天依也不想問一些沒用的了。

   “把她送到13號那里吧?！?3號是專門對機器人進行“改新”的地方。

  “那里的人?！?/p>

  “嗯？”天依轉(zhuǎn)過頭去，看到03正在盯著自己。

   “你能完美地回答，剛才你測試我的問題嗎？”

  還沒等到天依回過神來，03就與工作人員一起，揚長而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