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節(jié):死斗(第11章)
我在一次與張望晨的交談中曾談到燕國的情報機構(gòu)。他私下告訴我,在第二次東燕戰(zhàn)爭的結(jié)束之前,燕國的情報機構(gòu)不僅不能完整發(fā)揮職能,甚至都無法阻止本國的情報像鴿子一樣向南飛。這句話并不夸張,因為僅僅在張望晨這位燕國的英雄人物不長的服役經(jīng)歷中,就親眼見證了5起因為情報泄密而導致的人員傷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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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熠星簡史初版》,第1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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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望晨身后的墻角有傳來槍聲,一陣掃射過后,樹林里再沒傳出栓動步槍的槍聲,而是慘叫聲。張望晨心中一驚,自己小隊有人受傷了!他感覺有什么熾熱的東西澆到了他的腦門上,松開氣槍抓起強子的自動步槍,裝好彈匣,朝著強子的肚子就是一槍托。他想著對面的隊長可能已經(jīng)退了回去,便跑向身后的墻角。
隊員有人中彈了,是誰?傷得嚴重嗎?他的呼吸愈發(fā)急促,腦袋發(fā)暈,但還是緊緊地抓著槍。只有5步了,只有3步了,一旦越過那個墻角,他一定會把槍口伸出去……
"隊長,墻角有人!"
張望晨聽到張著的喊聲時,已經(jīng)從墻角轉(zhuǎn)了過去,下意識地硬生生停住了腳步。下一秒,一個黑洞洞的槍口伸了出來,他想都沒想,朝著那個方向開了槍??墒歉緵]法控制住腰際射擊的后坐力,子彈全打高了。
不過這樣也還是起到了一點作用,"大炮"也只是隨意地掃了一梭子就縮了回去。張望晨趴到在地上,渾身不住地發(fā)抖,一直到確認全身沒有中彈,他才敢站起身來。
"誰中彈了?"他低聲問道。
"是蔡道,打在肩膀上了。"
張望晨慢慢地,慢慢地向前挪著,直到他能夠從墻角探出頭。面前是幾間茅草屋圍成的空地,天色已經(jīng)暗了,他什么都看不見。
"小子,你很有膽量,但是也就到此為止了。"隊長的聲音不知從哪間屋子里傳來,"乖乖地把槍扔出來,讓我看到,否則,我每次這么問你,我都要殺掉一個女娃娃!"
"鐘如玉留下來了。"張著不知道什么時候來到了張望晨的背后,還把張望晨的氣槍拿來了,"他們還有幾個人?"
"兩個,手里至少有兩個小隊的命。"張望晨喘著粗氣說,"那個人死了吧?"
"還有口氣。"張著把氣槍和強子的攜行具撇在了地上,"隊長,怎么辦?"
張望晨把自動步槍塞給張著,用顫抖的手抓起一個彈匣,扔了出去,然后也把氣槍扔了出去。"我們按照你說的做了。"
"你以為把彈匣都卸掉就能讓我徹底放過你們嗎?你從墻角后面出來,要讓我能看到你!"
"隊長,你這是干什么?"
張望晨沒有理會張著,慢慢地從墻角后面站了出來,往前走了一步,"我出來了,你別開槍。"
這時面前突然傳來一聲槍響。
張望晨并不知道為什么,但是他的身體自動做出了一個轉(zhuǎn)身的動作。他只覺得左肋一疼,隨后就倒在地上。墻角后面響起了張著移動的聲音,似乎要出來把他拖回到墻角后面,他忍著痛不停地發(fā)出他自己都不能理解的聲音,張著估計也不會明白他的意思。
"大炮,你打中了嗎?"
"打中了,隊長。"
"好。你在前,我在后,我們過去確認一下,要小心,附近應(yīng)該還有他們的人。"
張望晨感覺自己并沒有被子彈打中,可能只是從他的身上擦過去了。他躺在地上一動不動,靜靜地等著,聽著腳步聲一點點逼近。
如果,只是如果,張著能把兩個人都打中的話,他就算被打死了也值吧?人要是死了會怎么樣呢,會很疼嗎?是一瞬間的事,還是很痛苦地慢慢等著?
張望晨的心里一下子涌出了恐懼,他后悔剛才的舉動,他還是怕死的。幾十秒以來支撐著他的腎上腺素似乎要用光了。
"隊長,地上似乎沒有血。"
"哼,這小子在裝死嗎?行,你也不用擔心了,我現(xiàn)在就了結(jié)他!"
突然有什么東西打在了墻上,像是小石頭之類的東西。腳步聲在不遠的地方停住了。
"大炮,你聽見了嗎?"
"沒有。是什么?"
話音剛落,遠處一聲槍響,這兩個人中的一個被打中了,哀嚎著倒在地上。
"大炮,你——艸!"
又是一陣槍聲,張望晨猛然睜開了眼睛,那個叫大炮的正捂著肚子在地上掙扎,隊長則在一邊移動一邊向遠處開槍。張著并沒有開槍,而是先把張望晨拖到了安全的地方。
"你倒是開槍啊!"
"我在救你的命!"張著抓著衣領(lǐng)的手脫開了,一個屁股蹲坐在地上,張望晨忍痛坐起來,但是此時"隊長"已經(jīng)跑遠了。他心中一驚,如果這邊沒有辦法壓制住敵人,自己的同學可就要丟掉小命了。
"打他!"張望晨正要讓張著開槍,一個人影突然從"隊長"身后沖了出來,徑直沖向他,這個人的辮子在空中飄飛著,難道是個女生?她手里好像攥著什么東西,要從背后偷襲"隊長"。
"隊長"早有防備,轉(zhuǎn)過身去要用槍托砸她,結(jié)果這個女生躲閃了過去,又沖到了他身后。與此同時,張望晨一腳踹開"大炮",奪走了他的槍,現(xiàn)在他們有三把槍了。
那女生一躍而起跳到了"隊長"背上,在夕陽映照下手里的東西閃閃發(fā)光,分明是一把利刃。眼看她就要把匕首刺進咽喉,“隊長”居然抓住了她的衣服,一發(fā)力把她從自己肩上揪了下來摔在地上,腰間的槍套摸去。那女生哼了一聲,沒了動靜。
開槍……否則她會死……
張望晨愣住了,腦子里的聲音仍在耳邊回蕩,但是他沒能把手里的槍舉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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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ission Maile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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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ontinent】
【Optus】
【Emi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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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好像聽見了西瓜摔在地上的聲音。
"你,你開槍了……他死了嗎?"
張望晨沒有回答,而是慢慢地站了起來,腰間的疼痛再一次襲來,他的身子歪了一下,但是他沒有停下來,而是慢慢地靠近。
"隊長"一動不動。張望晨走了幾步,好讓黃昏的陽光照過來,看得更清楚些,這下他看到了"隊長"睜得大大的眼睛。
那個女生慢慢地動了動,扶著自己的左臂跪著站了起來。
"你沒事吧?"
"……沒事……"那女生的眼神里全是驚恐,張望晨感覺自己已經(jīng)不會說話了,他僵硬地抬起右手,"你的,臉上,呃,沾上……東西了。"
女生茫然地用手在臉上抹了抹,低頭看去,纖細的手指被染成了暗紅色。
張望晨看著地上黑乎乎的痕跡,咽了一口口水,他轉(zhuǎn)過身去,土地上除了"隊長"一動不動的身體,還有被摔得七零八落的西瓜瓤。
他一步步地走回了張著那里,剛要開口說什么,忽然眼前一黑,嘔吐起來??墒俏鞴弦呀?jīng)摔碎了,壓縮餅干和午餐肉也都消化掉了,他最后什么都吐不出來了,只是不停地干嘔、咳嗽,劇烈地咳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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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張望晨清醒過來,他已經(jīng)坐在帳篷里了,身上披著毯子。外面有很多的人在走動,相當嘈雜,他能聽見有女孩在哭,有人在激烈地討論,還有人在因為痛苦而哀嚎。
就這么結(jié)束了嗎,他是死過一次了,還是沒有死?如果還沒有死,為什么他會感覺自己身體沒有知覺了?
帳篷被"嘩啦"一聲掀開了,洪開泰走了進來。"隊長,你怎么樣?"
張望晨點點頭。洪開泰把帳篷的簾子放了下來,調(diào)亮了油燈,"他們都說你一定是撞了大運,面對正規(guī)軍隊居然還能活下來。你腰上的被一發(fā)子彈擦過去了,不是很嚴重,所以就給你簡單地處理了一下。"
如果不是洪開泰這么一說,張望晨還不會感覺到自己的肋下貼著什么,可能是紗布吧。又是一陣咳嗽,張望晨呼出一口氣,"蔡道還好嗎?"
"他還好,那顆子彈從肩膀穿了過去,我們小隊也只有你們兩個人受傷。他被送走了,應(yīng)該回到了后方的醫(yī)院。哦對了,"洪開泰從口袋里掏出一塊手表,"蔡道在離開之前把這個給了我,他覺得你很需要手表所以先借給你,以后如果有機會就還給他。"
張望晨接過手表,放在了衣服口袋里,這時帳篷的簾子又被掀開了,程空把頭伸了進來,"張望晨,張望晨在嗎?你來,有人想見你。"
張望晨緩慢地站了起來,程空一個勁地朝他揮手,"應(yīng)該是上面的……他們說要和你聊一聊。"
張望晨摘下毯子,跟著程空走出了帳篷,穿過人群,走進一個比他們的幾乎大一倍的帳篷。帳篷里擺了一張桌子,桌子后面坐著兩個軍官模樣的人。程空把他按在了桌子前的椅子上,自己縮著脖子坐到了居中的軍官旁邊。
"你叫張望晨,"那個人從身邊接過一個檔案袋,翻出一沓紙,衣領(lǐng)上的三道杠一顆星在白熾燈的映照下格外搶眼。"是青年軍化學檢測部隊第三分隊的一個小隊長。你還記得你在最近一次輕武器技能考核中的成績嗎?"
"89分。"
"是的,"軍官翻出一張成績單,"算是優(yōu)秀,但并不出眾,你的小隊有能達到95分的隊員,當時就在你身邊。不過,你還是一槍就打死了他,對嗎?"
張望晨麻木地聽著,不知道是不是該回答。那個軍官又翻了幾頁,合上了檔案。"能給我們講講今天你的經(jīng)過嗎?"
下節(jié)預(yù)告:
張望晨的過去大起底!他究竟經(jīng)歷過什么?
小隊成員負傷,他應(yīng)該如何應(yīng)對?
新成員加入,那究竟是……
張望晨的冒險剛剛開始!下一節(jié):【此處文字已被刪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