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LACK CUBE】第一章—邊界線上的神明

殘廢青年在邊界的村子里當(dāng)警察,然后遇到越境的神明成了騎士?這種事情聽起來違和又不可思議,但它真實地發(fā)生在了我的身上。
那一天,因為傷口被嚴(yán)重感染,我的左臂不得不被截肢。因此我只能離開軍隊,不知道我這個殘疾人該何去何從。
上級照顧我,派我去我曾經(jīng)保護過的村子里當(dāng)警察。兩年前我在那個村子里面和越境的販毒傭兵打過仗,救了村子里的人。我和村子里的人應(yīng)該會相處的很好,也算是一條不錯的出路吧。
1994年2月,我被賦予的“戰(zhàn)斗英雄”稱號后不得不因傷退役。傷好了以后,我乘火車來到了昆明,又坐長途汽車到了邊境小城,最后再乘馬車上了山,來到了這個位于中緬邊境上的小村莊。
我沒想到,這里的村民會這么熱情地歡迎我,他們一波人敲鑼打鼓唱著歌;一波人把我從馬車上抬了下來搬進村子,弄得我有些不好意思。
我過來以后,他們告訴我村子里現(xiàn)在的狀況:最近趙家五個兄弟因為出村子做企業(yè)有了錢,便當(dāng)了村里的老大。因為村子偏遠(yuǎn)又沒有任何警力資源,讓他們得以橫行霸道,收取保護費。
我當(dāng)時就來氣了,俗話說新官上任三把火,既然當(dāng)?shù)氖蔷炷敲吹谝话鸦鹁鸵獰竭`法分子那里。我背著56式半自動步槍就進了老趙家,雖然現(xiàn)在沒了左手,但對于我來講一只右手就夠用了。
我進來對著五兄弟就是一頓訓(xùn),結(jié)果他們當(dāng)下就慫了,因為五兄弟里有三個都親眼看見過我殺毒販,以后自然是不敢再作惡。
5月30日傍晚,老李家的孫子跑到我屋子里面:“狗叔!狗叔!有人過網(wǎng)了!”
中緬邊境上只有一道鐵絲網(wǎng),越過邊境并不算難,但是如果是武裝毒販的話就遭了,我背上槍跑出門趕向邊境。之前已經(jīng)跟村長阿布說好了如果聽到邊界有連續(xù)三聲槍響就帶著村名往村子外撤,到那時候我就去找邊防武警支援了。
不過情況并不是那么糟糕,我只看見有一個瘦小的身影躺在鐵絲網(wǎng)邊上。我上前去一看,竟然是個白人女孩兒。
她的頭發(fā)是淡紫色的,身上穿著破麻布衣服。不過更要緊的是在她左腿膝蓋上有一道長達(dá)近十厘米的口子,而且已經(jīng)化膿了,如果不及時另行治療恐怕就像我的左臂一樣不得不截掉。
還好她個子小也很輕,我這一只手就能把她拎起來。把她送到大夫的診所里后,大夫當(dāng)時就愣了,畢竟這個村子里的人以前就見過一次白人。
“誒!別愣著了,洋人頭發(fā)顏色多沒什么大不了的,要是你不來處理的話這娃娃的腿就保不住啦!”
大夫行醫(yī)的時間不短了,雖然沒上過學(xué)但有的是經(jīng)驗。他用了些當(dāng)?shù)氐牟菟?,很快就包扎好了,估計過幾天就能痊愈了。很快她也醒了過來,這孩子的中文說的很流利,還會一些地方話,在交流上面根本就不是問題。
她告訴我她的名字叫特姆,我上過高中所以當(dāng)然知道這個名字就是英文里的“time”。不過她也就告訴我這些了,我問她從哪里來,為什么會受傷的時候,她什么也不說,我也沒有辦法。
“我是這里的警察,名字叫李泉?!薄罢O狗叔,你不是叫李二狗嗎?”“滾犢子!老子早就改了……”
老李家的孫子倒是跟她說了很多關(guān)于我的事情?!疤亟悖腋阒v。我們狗叔他可厲害了!兩年前有波販毒的傭兵經(jīng)過,被村里人發(fā)現(xiàn)了,結(jié)果他們想把我們村里人都?xì)⒘?!他們十個人把大伙聚集在村口,機槍就擺在那了!結(jié)果當(dāng)時‘崩’的一槍,拿機槍的那個人腦袋就開花了!狗叔當(dāng)時就從后面的灌木叢里沖了出來,對著他們的腦袋一槍就是一個!狗叔跟其他兵哥可不一樣,他左臂上的國旗都是黑的,右臂上有個黑色的臂章…哎呦!”
我敲了一下這小子的腦袋:“快走!你爸待會兒還得帶你下山上學(xué)呢,除了阿布和你狗叔外你可是這個村兒里第三個上初中的,長點出息吧……”
特姆的傷已經(jīng)徹底好了,不過這個時候她非要離開這個村子,到一片沒人的樹林里面去。我當(dāng)時就不同意了,問她為什么,她說她要是留在這里久了村子里就會死人,她的身上有詛咒。
我剛還想說“詛咒這種東西是扯淡的”時候,一老鄉(xiāng)竄了進來:“狗子!不好了!老趙他活不了了!”
怎么回事兒?老趙的身體向來都很好,為什么就不行了呢?趁著天還沒黑,我趕緊跑到了老趙家里,五兄弟都在院子里哭。大夫也趕了過來,他給老趙驗尸,發(fā)現(xiàn)沒有任何疾病也沒有任何內(nèi)傷。
很快村民們找到我,他們從鐵絲網(wǎng)那邊的緬甸孩子那里了解到,特姆經(jīng)過的每一個村子都死了人,又一個村子里竟然半個村里的人都不明不白地死光了,緬甸人說她是惡魔并想殺了她,但每次她都會跑得無影無蹤,就像一個幽靈一樣。
我越來越擔(dān)心了,她很可能攜帶著一種病毒或流感。我決定帶著她下山到縣里面的醫(yī)院去看,明天一早就出發(fā)。
在路上,我突然感覺到胸口很疼,咳嗽了兩下,沒想到居然咳出了很多血…舊傷復(fù)發(fā)了嗎?
“李泉!你不要再跟著我了,你會受到詛咒,你的時間會被我吸走的,真的!”
“哈…我不信,在中國只有那個人能吸收時間,你可不行!”
就在這時候,我看到兩邊的林子里面有動靜,五兄弟拿著大刀從林子里竄了出來。
“看我砍死你個禍害人的洋娃!”我看情況不對,立刻將身后的槍甩過來,用腿夾住并解除保險:“別過來!”
“砰!”這時槍響了,趙家老大的手里拿著一把冒煙的伯萊塔手槍,我的肚子上多了個小孔,而里面的腸子全被攪亂了,血液也是不斷地從里面涌出來。
我感覺到疼痛至極,這時他又將槍口指向特姆,我撲過去擋住了她,第二發(fā)子彈打進了我的后腰,感覺里面的器官全都報廢了。
她的身上全都是我的血液,我忍住巨痛,抹掉她臉上的血。
“別害怕…往山下跑,記住…”我用最后的力氣一把將她推了下去,下面是個很小的坡,然后就是茂密的叢林。
我也只能做到這么多了……
“砰!砰!砰!砰!砰!…”我聽到了五聲響,抬起頭來看,發(fā)現(xiàn)特姆正拿著我的56半對著五兄弟,他們的胸膛都開了花,但是卻跟雕像一般呆在這里。
她轉(zhuǎn)過頭來,她原本翠綠的瞳孔里竟然閃爍著金光。
“你,怎么進入了我的世界……”
我的血液已經(jīng)流失了超過四分之一,超過三分之一就會昏迷,然后再也醒不過來了。大量失血導(dǎo)致我體溫也嚴(yán)重消散,在這股寒冷中,只有她的聲音能給我?guī)頊嘏?/p>
血液幾乎把我身上橄欖綠的警服都染紅了,周圍綠葉的樹林竟然變成了深藍(lán)色,周圍的一切都變成了冷色調(diào)。
“命運嗎…原來我的騎士在這個地方,果然貴族什么的不靠譜?!?/p>
我感覺到體溫逐漸回升,她走到了我的面前,蹲下來看著我。
我發(fā)現(xiàn)她身上的血都消失了,我身上的傷也不見了,更加奇怪的是我的左臂居然重新長了出來。
“李泉…你愿意做我的騎士嗎?我可以讓你重生,讓你再次擁有那條左臂。但是…你必須無條件地服從于我?!?/p>
對于這種讓人腦子里亂七八糟的發(fā)言,我竟然很熟練地回應(yīng)了,就像是在夢境里的高談闊論一般。
“我服從你,可以。但是我不能背叛我的國家,只有這一個條件。你不能接受我條件的條件的話就讓我死掉好了?!?/p>
“哼,原來是有信仰的人啊…既然如此,我就答應(yīng)了你的條件。現(xiàn)在你的身體被恢復(fù)到了一年前的狀態(tài),出頭發(fā)和指甲外不會再次成長了。而且還要和我一樣接受詛咒,在這無盡的絕望中活下去,你愿意嗎?”
“我愿意,只是你必須信守諾言。”
周圍都恢復(fù)了原來的顏色,五兄弟全都倒在了地上,特姆將我的槍交還給我。
“你究竟是誰…我剛才跟你說的到底是什么?”
“是你的靈魂在跟我說話,過一段時間你就能明白了?,F(xiàn)在,你只需要跟我走就行了,你是我的騎士,我是你的女神。”
我的腦子還沒轉(zhuǎn)過彎來,而這時叢林里又出來了一個穿著綠大衣,戴著棕色墨鏡的人。
“總算找到你了,時之女神,我是‘黑魔方’的人。沒想到還有意外收獲,一個前‘黑臂章’的特種兵。我想要你和我們走,時之女神,我們會幫你去除掉那個害人的因子?!?/p>
“你有什么資本來提條件?”
“不用什么資本,因為那個東西是你所厭惡的,也是我們最想要的?!?/p>
我站起來,拿出一個彈夾將子彈裝上。
“還有李泉,我想兩年前就是你把我們那十個A+級傭兵都打死了?!?/p>
“是啊…你們黑魔方的人已經(jīng)被我們打死超過四十人了,怎么還不長記性?中國可是傭兵的禁區(qū)?!?/p>
雖然不是很懂到底發(fā)生了什么,不過既然遇到了黑魔方的人,我肯定會這么說。
“事實上,我們自從去年年底就不再對中國派遣傭兵了,不值得。我想知道你有沒有興趣加入我們,我們可以給你你想要的東西?!?/p>
我放下槍,看著腳下這條泥濘的山路。
“你們那里,拿錢最多的任務(wù)會給多少?”“B級任務(wù)是20萬美元左右,A級任務(wù)是50萬起步,S級是100萬以上?!?/p>
“那正好……”我將地上踩出的坑移平。
“我需要錢,而且是很多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