霜染兩鬢《三少爺?shù)膭Α罚侯嵟媪麟x十年路,大好年華匆匆付
為何落魄時期的謝曉峰,為自己取名為阿吉呢?
他明明說過,任何和他有過交集的人,都會招惹上不幸。
可他還是在最為潦倒的日子里,告訴別人,他叫阿吉。
“我叫阿吉,沒用的阿吉”
既為沒有用,又怎么會吉利呢?
但或許,對于他,一無是處,卻可以拿來當(dāng)做一個護(hù)身符。
有用的謝曉峰,也有回天乏術(shù),倒不如直接變得沒用,而顯得稍微有用。
是逃避也好,是希冀著暗無天日之中有起色也好,努力沒用,也盼著前方吉祥。
失去一系列光鮮標(biāo)簽的他,被動中樹敵無數(shù),可還有一個亦敵亦友的燕十三。
也只有和燕十三的比武之約,沒有愛恨情仇的綁定,只有高手行家之間的切磋。
一個值得尊敬的對手,孤高冷傲,卻更令人感到對等的人情味在流動。
人變了,劍也變了,謝曉峰看到和紀(jì)情日漸情濃的燕十三,意識到這一點(diǎn)。
同樣,他自己的劍,也因為心境的改變,而有了變化。
有了情,有了寄托,蕭蕭寒意的冷劍,也像有了溫暖的溫度。
燕十三的孤高冷傲,有被融化掉一些,劍的肅殺之氣也稍稍消減。
而謝曉峰的毫無破綻可言的劍意,因為閱歷的擴(kuò)展,也在破綻之外出現(xiàn)新的延展。
有了猶豫時,凌厲都會放慢,但放慢之后,力道也會隨之而變得渾厚。
阿吉,也分前期的阿吉,和后期的阿吉。
前期的阿吉,干著粗重的雜活,即使挨打挨罵,他的心情暫時倒是得到平復(fù)。
但到了快樂居,卻如到了一個轉(zhuǎn)折點(diǎn),短暫的平靜,很快被打破。
他不得不面對,那些仍然在,只是暫時忽略掉的煩擾。
可前期的阿吉,是剛剛走出神劍山莊不久的年輕人,他還有青春作賭。
可后期的阿吉,尤其是中了十香軟骨松筋散之毒后,他被折磨得不成人樣。
被毒折磨著折磨著,硬扛著硬扛著,阿吉鬢角的頭發(fā)說白就白了。
他的年紀(jì),雖然還未到暮年,但他的心靈,早已因千瘡百孔而蒼老。
由青年到中年,阿吉與他穿著的破衣爛衫,共度了十多年的光陰。
這樣的阿吉,潦倒也有了一定年紀(jì)的阿吉,才對應(yīng)到那書中所提的“殘秋”二字。
后期的阿吉,一度由于再次受傷變得蒼白無血色,呈現(xiàn)出有氣無力的樣子。
這正是他相當(dāng)疲憊,讓人感同身受到,從內(nèi)到外摧傷到底的乏力期。
他所做的犧牲,因為故人仙逝,也成了死無對證,他沒有什么證明。
相信他的人,寥寥無幾,他也接近失去相信自己的勇氣。
但面對想找他尋仇的人,他反倒坦然。
好像以這種方式交托自己,他心里能好過很多。
“身在局中,心在局外”,坦然受死的謝曉峰,確實能做到瀟灑且從容。
神采奕奕的眼睛,也會惺忪,不是因為困意。
但在苦釀的味道里,他很想昏頭大睡。
往事縈繞成的陰影,讓人在日復(fù)一日的沒有變化里,麻木。
回到謝曉峰身份前的阿吉,燃燒了他陳舊了的軀殼。
十多年,匆匆過去,得到了什么,失去了什么,計較什么,也沒用。
在楓葉紅了的季節(jié),霜已爬上兩鬢,“天涼好個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