揮手斬斷同居情
1991年初秋的一個下午,我下班回家的路上,迎面走來了一個女的。遠遠的就笑著??瓷先ィ@人的個子一米五左右,微胖。上海頭。眼睛有點大,圓臉,筍鼻。但是,涂胭丘粉、描眉畫睫的,像個少婦。身穿一件大翻領的白襯衫,一條藍迪卡的桶褲。腳踏一雙暗紅色的女式高跟鞋。因為沒有印象,我還以為她是對我身后的同事笑。所以瞟了她一眼后,自顧自地走自己的路??伤室鈸踝∥业穆氛f:“黃平,噫!裝不認識了?”我皺了皺眉,陷入回憶。我說:“對不起,我的記憶不好,你是……做吃”。她這樣提示,我真的想起來了。
五年前,在南門上的一個朋友家門前我認識了她。那時,她和她的一位女同學,手里都拿著不知從何處折來的銀杏枝。那青翠小巧的扇形葉,在她們的手中晃來晃去。正是太陽當午的時候,她們走得滿頭大汗。我的朋友忙指著門前的凳子,招呼她倆歇歇。她們歇下來后,我的朋友給我作了介紹。當然也向她們介紹了我。
再后來,就在她畢業(yè)未考取的那年秋,我在我的表哥葉某那兒見過她。她在表哥的衛(wèi)生間洗頭。表哥右手為她扯住后衣領,左手替她舀水沖頭。我看到表哥趁她兩手不閑時,摸了一小她那鼓鼓的胸。當她提腳想踩表哥的腳時,表哥已嘻皮笑臉地跑開。不知為何,表哥最終并沒有和她談上戀愛。
后來,在那個冬天的一個傍晚,我買菜回辦公室的路上,她遇上了我。和我到過我們的辦公室。她問我,我的表哥想找什么樣的女朋友。我說這除非問他本人,我不了解。她說我是有意“包庇”我的表哥。想了想她又將同樣的問題問我。我直言不諱地說要找個有工作的。她聽了后七不是、八不是的,有點不舒服。我補充說:“對不起,我說的是直話。沒有其他的意識?!彼肓讼胝f:“一個人暫時沒有工作并不等于以后沒有工作。就算做生意也是一個職業(yè)嘛!”吃過飯,我準備到樓道盡頭的水管邊提水燒洗碗的時候,她告辭了。這么多年來,我和她就只見了三次面。所以再次見到她時,一時想不起她是誰來。
我說:“好幾年沒見到你了,你到哪點去了?”她笑容可掬地說:“先是在一所小學代課,混了兩三年。后來又費讀一所中專學?!,F(xiàn)在正在實習,在你們這點的一家公司。”我想了想又沖模她:“實習哪方面?”“財會”她說:“我正想打聽你是不是還在原來的單位,住到哪點了?”我說:“有事?”她接著到:“肯定嘛”。“那到我那點整飯吃,再慢慢地講,行嗎?”她仿佛早就等我說這話似的,一聽就笑瞇瞇地說:“好,那就走,我也想看你現(xiàn)在住哪點。”
順路買了點菜就往家里走。到了之后,她這間看看,那間瞧瞧的。說是我有這么一套房子真好。以后結婚省得麻煩(指租房)。她問我找到了朋友沒有?我說不用找,我的朋友多的是。她說她指的不是一般的朋友,是女朋友。我說,如果有的話,就不會獨自和她走在一路了。她聽后,眼里閃著異樣的光。( 文章閱讀網(wǎng):www.sanwen.net )
我淘米的時候,她幫我撿菜、切菜。簡簡單單地做吃之后,我問她有啥子事?她說實習要寫論文,對這她最頭痛。她早年就知道我愛寫,所以想請我?guī)兔?。我說她只要搜集些資料來,到時候我?guī)退龜M一個提綱,她好寫。她說就算擬好提綱她也寫不出來。權全權委托我代勞。我說到時候要看我的時間來。要是出差的話,我還沒辦法。這時候她給我飛來一個媚眼。我心一動說:“保證你論文能過關就行了。”
我問她住哪點?她說她在大禮堂附近租房住。自己用煤油爐做飯吃。我說這有點浪費。她問我為哪樣?我這點一人燒一個煤火,你那點一人用一個煤油爐,這不是浪費嗎?她說那她就過來和我打伙。我對她說:“你不怕?”她毫無顧忌地爽聲答道:“我怕哪樣?你會把我吃了?”
就這樣,我們吃在了一起。為了出入方便,我給她配了把進門的鑰匙。菜是你得你買,我得我買的。有時候還會買重。為此,干脆說一人負責一天。
一個星期后,她說她要回學校去幾天。去看看她的同學和老師。我問她哪天回來,我好準備菜飯。她說要看情況。
一天下午,我到一位朋友家吃飯、喝酒。傍晚,瓢潑的雷雨一陣緊過一陣地下。深夜,我回到住處。打開小臥室的門,拉亮燈,我看到床上睡著一個臉朝里的肩背赤裸的女人。我先是一驚!因為我的臥室六是反鎖的,我有點貴重的東西都放在里面。然后看清是她之后就問她咋進來的?她指了指窗子。原來,我小臥室窗子的天窗無法關上。她是從沒鎖的大臥室后門翻到樓下在后院配的房頂上,再跳到后窗開窗進去的。我說她像個鉆家的老鼠,真兇!她用手擋信眼睛,臉色紅紅地說:“下了車我就往你這點跑,因為這點比我那點近。我一打開門就先煮了碗面條吃。然后才把全身濕透的衣服脫下來放在炎上炕。因為沒換的,我是摸黑脫炕的?!蔽邑煿炙骸扒鐜в陚?,飽帶干糧。這道理難道不懂?其實,講這話時,故作鎮(zhèn)靜的我,身上早已陣陣發(fā)熱。血液似乎在燃燒。心跳也在加速。始終是第一次看到這樣的女人躺在我的床上。我拉好窗簾,壯著膽子,猛地揭開被子。她果真全身赤裸地縮在床上。我三下五除二把自己剝凈,側身擠了上去。可是,她雙膝架起,死死地頂著我不讓進入。她說她怕出問題。我說這這么一次,會出啥問題?就在這“壓迫于反壓迫”的糾纏中,我的槍忍不住走了火,鋪天蓋地地讓她驚嘆:“嘛噫,這么多呀,真可怕!”也真是年輕氣盛,才過了半個小時左右,我的子彈又開始上堂。在我的沖鋒下,她的抵抗顯得有些退讓。我于是成功地進入了禁地。我感到像踏進復天太陽下溫滑細嫩的田泥里。雖然在這楚漢地里我瘋狂馳騁,但因為子彈不足,顯然沒有盡興。
云雨之后,未見晴空彩霞。見我凝問,她說她說愛打欄球才……這事一直像陰霾一樣籠罩在我心里。但畢竟我從她的身上第一次嘗到了女人味。她趁機拿出一些表冊數(shù)據(jù)和編報說明,叫我?guī)退龑懻撐?。第二天晚上我就把論文給她寫好。叫她自己抄一遍。她高興得和我擁抱,吻我。害得我大白天就想槍斃她。
接著她給我買了一條暗黃色的緊身短褲。誰知這條短褲成她經(jīng)常司機向我發(fā)起“進攻”的道具。雖然她對我殷勤備至,但我卻對她有一種輕賤的失望。在我看來,她是送貨上門的賤貨。是的,容易得到的往往不會珍惜。之所以沒有流露出對她的強烈反感,主要是一種飲食一樣似乎不可或缺的需要在心中打轉(zhuǎn)。我曾經(jīng)暗自安慰自己說,任何女人,第一次之后,不都一樣?可心里還是免不了有些想法。
可看到我的婚事一直沒有著落,父母經(jīng)常怨我道:“好歹趕緊成個家,做哪樣好理頭理路的,再拖怕要到三十歲都成不了個家!”為了安慰父母,我還把她帶回老家去,介紹給父母、家人。她到我家后,樓上樓下地到處看,她說我家的牛馬能值多少,糧食能值多少。我父親給她說我家還有多少樹??墒?,我的叔奶看了一眼后給我說:“講來你甭氣,小朱身材貌相都好,就是一個大白鼓眼,臉上一副茶葉色不好”。我憨憨地笑了笑,不置可否。我母親悄悄對我說:“怕你是命上帶嘍,選來選去,選得個漏油煤盞!”聽了這話,我真的像吃了頭蒼蠅似的不舒服。
回到縣城之后,有事無事我常借酒澆愁。她不知我為啥,總是盡量地安慰我。雖然朋友們在一起閑聊時說過:“寧愿找個婊子當老婆,也不愿找個老婆當婊子”。但是,聽了我的叔奶和母親的話,我的心還是魏沉重。后來,和她是老鄉(xiāng)的一位外單位的女同志悄悄地告訴我,她到醫(yī)院做人流的事。宿舍大院里,一位認識她的女邊老人對我說:“小黃,你是忙哪樣,真的怕找不到?”我說年紀漸漸大了,是有點擔心。她連忙說:“擔心哪樣。有其找這個還不如不找!我是為你好才講這種話的?!蔽艺f謝謝。
為此,我的心里越發(fā)的矛盾。在社會多方面的壓力下,最終產(chǎn)我還是決定和她分手。因為她的出租房沒有退。在她回老家去后的一個晚上,我把她的衣物卷起,從未關的玻璃窗里,通過鐵欄柵,丟到她的床上。并且還附了一封簡短的信。
之后,我常常喝酒醉。據(jù)說醉了之后,敞開門坐在椅子上,常會對著另一個空椅子說話。在我清醉的時候,對門的鄭姐和支哥常有聲有色地學我的神態(tài)、我的話給我演示。我說,看來我和朱珠還是多少有點感情的。
我和朱珠同居的事,通過這幾十戶人家的大院,傳得小城盡人皆知。于是,為我今后的戀愛帶來了一系列的麻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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