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的愛,還需要等候多久
上初中時,和哥哥相交甚好的同學程皓常常來我家玩,程皓相貌長得有點平平,貌若潘安似乎離他真得很遙遠,只是程皓的性格沉穩(wěn)、豪爽并不是一般的男孩所具有的,而且他從不因為家境的貧寒自感猥瑣。程皓在學校的成績突出,也許是這個緣由才和哥哥合得來,程皓因此也成了我家中的常客。
一個星期天,哥哥因為有事到外面還沒有回來,程皓剛邁進我家的大門口就嚷道:“有沒有涼開的水,我口渴了?!?/p>
我爬在寫字臺上算著一道幾何題,正在一籌莫展,心里感到特別的煩燥,說句真心話這還是我上學以來頭一次如此狼狽,我從不把做課外作業(yè)當成一件沉重的包袱,而是感到一種快樂,今天卻有點犯難了。
“我哥有事出去了,自己倒點水喝吧!沒看到我正忙著呢?”我沒好氣的說道。
“唉,小晴,你平常看到我來時都主動給我倒水喝,今天怎么啦?誰惹你不高興了?”
我突然朝他做了個鬼臉:“程皓哥,你來得正好,給我解解這道題吧!我正沒辦法呢!”( 文章閱讀網(wǎng):www.sanwen.net )
“行啊,什么問題能難倒我們的小公主呢?”程皓歪著頭向我笑道。
哥哥在學校雖然成績也很好,可生性好玩的他怎么也考不過程皓的成績。我細心觀察著程皓,發(fā)現(xiàn)他正緊縮著眉頭思索著問題,我也怕打擾了他解題的思路只是托著腮靜靜的凝視著他,許久他突然一拍額頭:“哎呀!我怎么這么笨了,這道題應該……”
我聽后也恍然大悟,只是略微犯了一個小小錯誤,聽程皓一指點思路頓時清晰。
“謝謝你,程皓哥?!蔽艺f話的聲音也變得有些柔和,說句心里話,程皓因為和哥哥同學的原因,其貌不揚的他對待問題十分沉穩(wěn),內(nèi)心細膩。所以心里有些喜歡他的味道,只是我們這個年齡是尋求知識的年齡,對他的喜歡也僅僅限于點滴的好感。
“對了你來了還沒有喝口水呢!我給你倒水。”
我連忙倒了一杯水遞給程皓,程皓卻突然沉著臉:“我要是不給你解題的話,你還不會給我倒水呢!”說完他竟先忍不住獨自先笑了,嘴里露出兩顆潔白虎牙,望著他豪爽的笑臉,我的心里突然閃過一絲的甜蜜,也許程皓是我今生天定的婚緣。
程皓正在濰坊的一所大學上學,也許是我家境寬裕的緣由,父母對我們的學習要求并不高,只要畢業(yè)后能夠找到一份不錯的工作就行了,畢業(yè)時心里總有點對程皓的牽掛,我突然想離程皓近點,報考了離他很近的一所建筑設(shè)計學校,哥哥因為找工作的原因也臨時在家,晚上為我填報志愿的事專門討論了一下。
哥哥是個心里藏不住話的急性子,對我焦急的問道:“小晴,現(xiàn)在的名牌大學找工作都不能隨自己的愿,你去考哪所并不出名的學校你到底有什么想法?。∧愕膶W習這么好,不是有點太可惜了??!”
爸爸遇事沉穩(wěn),似有所悟:“按小睛現(xiàn)在的學習成績,應該說考所比較好的大學沒問題,但我尊重你的意愿,你只要能說出確切的理由,為什么要上這所建筑設(shè)計的學校?”
我狡狤的一笑:“爸爸,沒有理由啊,我很喜歡那所學樣而已,而我平常也愿意畫畫不是嗎?我只是喜歡從事這樣的工作?。 ?/p>
其實今晚的討論并沒有討論出個結(jié)果,有點晚的時候還是爸爸圓了場,“算了,自己的女兒應該知道她的脾氣,不管怎么說還是尊從小晴自己的意愿,都去睡覺吧!”
哥哥等爸爸媽媽走后,突然把我拽到一旁:“你想考得學校在濰坊,為什么?”
對待自己的哥哥還有什么秘密可言,也許他是早已從程皓來我家時,我對他過度的熱情早已讓哥哥有所懷疑?!拔艺f實話,你可不要對媽媽說!”
“行,說吧?!?/p>
“因為我喜歡程皓?!蔽壹t著臉慢慢吐出這幾個字。
“什么?天大的笑話他什么地方長得好看?你會喜歡他?還有咱們和他可是門不當戶不對,你不怕把爸媽氣死才怪呢?他畢業(yè)后考了公務(wù)員,聽說考上了刑警,這么危險的工作。你考哪兒我不管,婚姻大事豈是兒戲?等你畢業(yè)后再說,我不希望你在我面前提起第二遍,權(quán)作什么事也沒發(fā)生?!备绺缬悬c生氣了頭也不回到自己的屋里睡覺去了。
我如愿以償來到了這所在我心中默念千遍名字的城市,我不是因為喜歡這座城市,而是這座城市里有我牽掛萬千的人。濰坊是我國的鳶都,每逢春季三月便是放風箏的最好的時機,風箏節(jié)時常在浮煙山上放飛,而我卻從沒有放飛風箏的欲望。時間過得好快,四年的大學時光轉(zhuǎn)眼間已經(jīng)過去了,還有幾個月的時間我就要大學畢業(yè)了,我想留在濰坊這所讓我心儀的城市,更因為這里有我喜歡的人。
臨近畢業(yè)的兩個月前,突然舍友叫我:“小晴,外面有個警察在找你,自稱是你哥哥呢!我怎么沒聽說過你還有個警察哥哥呢?”
“去你的,我有什么事還要向你匯報一下呀!”說完匆忙放下手中的書本一溜煙跑出去了。
在宿舍門口,程皓低著頭焦急的踱來踱去,看到我出來了臉上露出了笑意:“小晴,你快要畢業(yè)了,畢業(yè)后就要回威海了,我想請你吃頓飯吧!你愿意吃什么都行?!?/p>
“咱們不是說好了,我畢業(yè)后你去找我哥哥時咱們再一塊玩呢?”
“小晴,其實我每次去你家玩,我又不能單獨和你多說說話嘛!以后你回威海了,我見你的次數(shù)會更少了?!?/p>
我看著他滿臉的誠實,突然感到他傻得有些可愛,只是他從沒在我身邊說過喜歡我的話而已。我們心照不宣,但更大的原因是他可能因為家境的原因,不敢面對我寬裕的家庭的壓力,在外人看來根本不可能的現(xiàn)實。
我倆在一家快餐廳簡單的點了幾個菜,要了幾杯飲料,慢慢的呷上幾口,滲雜著難以言出的澀澀味道。
“小晴,你知道我和你哥雖然一直比較合得來,因為你的家庭條件好,我有時感到真得很自卑,但我為交了你哥這個朋友而感到高興,更高興認識你這個活潑的小妹妹,以后你見了我就叫我哥哥吧!行不行?”
“怎么不行啦!我不是一直叫你程皓哥嗎?以后再少叫兩個字,不就更省事了!”我笑道。
“不是這個意思,唉!不說了,以后你會慢慢懂得的。”
吃完飯后程皓送我回學校,路邊的霓紅燈已經(jīng)閃爍,星星點點有點耀眼,店里的擴音器也在喧鬧的嚷嚷上幾句游行歌曲,有些刺耳,身邊偶爾走過成雙的情侶,或勾肩搭背,或相依相偎,夜色在七彩的炫燈下顯得有些曖昧,路上我們兩個人一句話也沒說只是并肩慢慢的走到學校門口。我心事重重真的想說句:“程皓我是因為喜歡你才考這所學校的,是因為喜歡你才來到這所在我心中陌生的城市?!蓖嵬犷^看看程皓,他正小心翼翼的走著,只是略帶傷感的神色更顯示出他的沉穩(wěn)與成熟悉。一不小心突然腳下踩空,“唉喲”一聲可能是葳腳了,我痛得忙蹲下。
“怎么啦?”程皓連忙握著我的手把我扶來,頭一次被程皓握著手,一股暖流從手指尖慢慢升騰,心里卻感到真得很舒服,很溫暖。
“可能是葳腳了,痛得厲害。”我垂頭喪氣的說。
“還敢走嗎?你試一下是不是痛得很厲害?”我慢慢把腳伸開,其實腳痛得并不是十分的痛,只是我突然好想讓程皓背我一程,于是裝作滿臉痛苦的樣子。
“我真得很痛,看來是不敢走路了。”
“那我背你到醫(yī)院吧,前面走過二個路口再右拐就是市立醫(yī)院了?!?/p>
“葳腳又不是什么大病,在學校里的衛(wèi)生室里看看就行了,反正已經(jīng)到學校門口了。”我怎么會忍心讓程皓背我走那么遠的路!
爬在程皓寬闊的背上,雙手緊緊摟著程皓的脖了,嗅著他身上發(fā)出的微微的吸過香煙的味道,聽著他因為緊張而略顯加重的呼吸聲,我的心里忽然感到一陣欣慰,一陣悲涼。欣慰的是程皓的心里真得有我,悲涼的是今晚如若再不表白,可能要失去今生永遠相伴的機會,可我一個女孩子怎么好意思首先開口呢!程皓把我放在學校衛(wèi)生室診斷床上時,已經(jīng)累得氣喘吁吁,額頭上已沁出了顆顆汗珠。 #p#副標題#e#
“醫(yī)生,快看看傷得怎么樣了?”程皓顧不得擦汗連忙問道。
正在這時程皓的呼機響了,程皓回完電話對我面露難色:“小晴,隊長說我的轄區(qū)剛剛出了一件案子,讓我迅速趕往現(xiàn)場,你看……”
“快走吧!不要晚了,我這兒沒事的?!蔽铱粗甜殡y的臉色我的心里忽然感到多年來未曾感到的幸福,也許程皓的心里有我,不然為何這么為我著急?
傷并不是很重,過了沒幾天就沒有什么事了,只是程皓很長時間沒來看我,后來聽說因為一樁案子到外地待了將近半年的時間。
到了畢業(yè)時,我總在盼望著程皓來找我,左等右盼總不見他的來臨,我放下了女孩的羞澀的心,連夜寫好了一封信,大致意思是感謝他在我受傷時背我回學校,當然里面隱約提示了,如果他對我真得有好感,希望他能夠在最短的時間內(nèi)給我回信,我把信交給他單位里和他同事的一個同鄉(xiāng),說這是我哥哥給他寫的信。
畢業(yè)后自己憑優(yōu)秀的學習成績,良好的為人品質(zhì)很快就找到了工作,有了工作時間不再會和上學時的清閑,工作忙的時候總會覺得時間過得真快,閑睱時總在想給他寫得信為什么還沒有一點消息,難道是我的自作多情還是他的心里從來就沒有過我?不知不覺中,在這樣憔悴的等候中渡過了二年的時光。雖然對程皓思念愈來愈濃,可是女孩的自矜總不能讓我跑到程皓的面前對他說:“程皓,我喜歡你?!睕r且我給他寫了信,他總要給我回個信呀!
媽媽今天又來看我,外面的陽光很燦爛仿佛今天的心情,多日與媽媽的未曾見面把我高興得又蹦又跳,拉著媽媽的手逛了兩座商場買了很多好吃的回到宿舍,躺在床上再也不想起來了,媽媽在收拾著我凌亂的宿舍,突然問我:“小晴,你也不小了,還沒有男朋友嗎?有的話先讓我看看。”
聽見媽媽的問話我忽然感到高興,又有些悲傷只是小聲的說:“媽媽,我真的沒有男朋友,不過我很喜歡程皓哥,希望……”
“什么?你喜歡程皓?程皓前年就結(jié)婚了,我聽他媽媽說的,而且程皓的媳婦對程皓的媽媽很刻薄,家庭并不是十分的和睦,你喜歡誰都可以,為什么去喜歡一個結(jié)過婚的男人?”媽媽沒等我說完焦急得問我。
“結(jié)婚了,媽媽,程皓真得結(jié)婚了?我不知道的,早在六年前我就對哥哥說過,哥哥很不愿意我們來往,還向我大發(fā)脾氣,我最后一次見程皓是我臨近畢業(yè)時,后來也就沒有了他的消息……”
“噢,原來你愿意考這所大學,愿意到濰坊來上學,愿意在這兒工作都是因為程皓的原因,我現(xiàn)在才明白,只是你的用心太苦,何況他也早已結(jié)婚了?!?/p>
我早已聽不進去媽媽對我說得話,心情有些慌亂,外面的夜色很美,可我今夜卻是一個不眠之夜,我好想見見程皓,他為什么不給我回信,難道是我錯誤的喜歡上了他?在不知不覺中迷迷糊糊的睡著了。
第二天,媽媽走得時候滿臉的不高興,最后還是嘆了口氣,意味深長的對我說:“小晴,還是找個喜歡你的男孩,程皓他不適合你,再說他已經(jīng)結(jié)婚了,待兩天我再來看你?!眿寢屨f完一大堆叮囑我的話后才依依不舍得走了。
大約過了兩個月的時間,我快要下班的時候,我的一個同事說,“小晴,有人找你,長得蠻帥氣的!”
我的心里一沉,在這個遠離家鄉(xiāng)的城市,除了程皓還會有誰來找我呢?出去后,發(fā)現(xiàn)程皓正躊躇不安的站在門口外。
“程皓,你來了,好幾年不見你了,高升了嗎?”我這次見他真得沒有什么好氣的問,雖然自己的心里有點痛,有點恨。
“小晴,咱們到外面走走吧!”
“好啊,走吧!”不過我見到了他心里真得感到很高興。
“小晴,一月前我媽媽回老家正好碰見了你媽媽,你媽媽對我媽媽說起了你的事,我聽后心里有點不好受,所以就來找你了,你快畢業(yè)時我來找你就是想對你說,對你說我喜歡你,可是因為你當時受了傷加上我有緊急任務(wù),所以錯過了向你表白的時間,那次別人正給我介紹對象,我想問問你的意思,誰知我還沒有說出口……但有一點,我覺得自己配不上你,這件事就這樣放下了,后來就和別人結(jié)婚了?!?/p>
“那我讓別人給你捎得信呢?”我忙問。
“什么信?我沒見過?!?/p>
“就是我畢業(yè)時,給了你的老鄉(xiāng),讓他轉(zhuǎn)交給你的?!?/p>
“他倒是說起這件事,他把信給弄丟了,說是你哥讓你捎信有事找我,后來碰見你哥哥,你哥哥說從來沒有給我寫過信,我到現(xiàn)在還一直納悶呢!”
“是啊!在那封信里,是我問你如果你喜歡我,我會披上美麗的婚紗在神圣的殿堂等你去牽我的手,和我一同走完一世的人生旅途。你,婚后幸福嗎?”我突然感到這個世界在捉弄我,為什么這么多的巧遇讓我碰見。
“我們經(jīng)常吵架,她對我媽媽并不好,我想和她離婚,小晴如果你愿意等我離了婚我們再……”我分明看見程皓的眼晴里滴下了大大的淚珠。
“不行,如果你離婚,我以后再也不會見你?!?/p>
這時我看見程皓的臉上透露出絲絲的憂傷,也許是他過得并不好,也許生活的重擔把他的柔弱的雙肩早已磨得傷痕累累,與他年齡并不相襯的臉上分明刻畫著他在家庭中承受的壓力和煩惱,也許他更后悔自己當時的膽小和怯懦。
和程皓怎么分手的我的腦中一片空白,我沒有回單位而是直接回到了宿舍,在回去的路上我突然發(fā)現(xiàn)路上的行人似乎在向我投來嘲弄的目光,我恨自己,我更恨程皓。恨自己的年幼無知,恨程皓的不解風情,自己爬在床上整整哭了半個晚上,直待天微亮時才酣睡了一小覺,以至第二天上班時腦子昏沉沉的。
直到現(xiàn)在事情過去了許多年,而我依然獨身一人,獨自游蕩,程皓也常常來找我,借口給我買些玩具,與我談及一些關(guān)于愛情的美好的傳說。后來聽媽媽說過,程皓想離婚沒有離成,我突然感到真得好可怕,難道我變成了人見人惡的第三者了嗎?我想讓程皓幸福更不想破壞他現(xiàn)在的幸福家庭,只是我對他多年來的感情真得無法釋懷。
后來我換了份工作,換了電話號碼,換了和程皓聊天用過的號碼,并告訴程皓我回老家去了。可我并沒有真正的換了這座陪我渡過了多年的城市,因為這座城市里有我可以依戀的人,有讓我牽掛終生的人,雖然他認為我已經(jīng)在這座城市消失了,可我卻從來沒有離開過這座城市半步。我沒有了面對程皓的勇氣,只是躲在一邊暗暗的關(guān)心著他,默默的喜歡著他,揪心的牽掛著他。雖然,這樣的愛我不知還能夠有多久的等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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