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瓶梅》讀感隨記(15)
吳月娘與潘金蓮終于拉破了臉皮,大吵大鬧開了。這事似乎出于偶然,其實是這種家庭免不了的內(nèi)戰(zhàn)。潘買了胎藥,要在壬子日吞下,偏偏這晚西被大娘支使到三妾孟玉樓房中歇了(孟病了),潘的企望落空了,藥也廢了。惱怒非常,偏偏大娘子與眾妾議論她把攔漢子,這話又被喜歡聽“壁根”的她偷聽到了,于是,吵開了。潘“坐在地下,打滾撒潑”,弄得在場的姑子只好知趣地告退,吳也被氣得動了胎氣。面對妻妾的爭吵,西門慶明是勸妻罵妾,實護(hù)著他的寵妾。然而畢竟是禮法之力,西也不敢不明向著正妻。這種時候,正是一些人表演出力的機(jī)會,于是孟玉樓出場了(她是個乖角),軟哄硬拖潘來向大娘吳月娘磕頭賠禮。這折家庭鬧劇使我們看出了封建禮法的威力,也可體悟到像潘這樣眾妾的委屈和無奈。
西門慶的家成了宋御使這些高官?!敖枳稹庇?a target="_blank">過往高官之所,盡管各級官同也按例關(guān)來了“份資”,然而何能抵開銷的十分之一。西門慶均慨然應(yīng)之,可見其財大,二者也于己升官有利。這次迎請的是“新升太常卿”巡撫侯石泉老先生。
宋公喬是個鮮無廉恥之徒。頭次還鄉(xiāng)祭祖“路經(jīng)”西門慶處,曾受西門慶大饋,此次見西門慶家中一琉金鼎,又厚顏出語暗示,西門慶第二日即奉送……西門慶是巧取豪奪的精,這些朝庭命官則是饕餮無厭的鯨。作者通過這個宋喬年的眼見,寫西門慶“堂廡寬廣,院子幽深,書畫文物,極一時之盛。”西門慶可謂富比王侯,令高官側(cè)目唏噓,也給了這個高官順便撈一把的機(jī)會。
圍繞西門慶展開的是一個骯臟卑污、公然行賄、公然買官賣爵、公然顛倒黑白、草菅人命的社會。封建社會的錮疾全暴露。堂堂的宋御使明托暗要,既擾西門慶為之接請了侯太常卿(宋升官有望),又不花一文得了西的琉金鼎,于是西門慶也乘機(jī)完成了受人之托:為濟(jì)州荊都監(jiān)請求升職。宋馬上說“我也久聞他是個好將官”,純粹是因貪賣官。而西門慶又為妻兄吳鎧請示“提拔”,宋即表示“既是令親,到明日題本之時,不但加升本職級,我還保舉他現(xiàn)任管事”,錢使之然也,再沒有明于此也!地方官討西門慶的好處不計其數(shù),也不敢馬虎西門慶之“求”,于是西門慶親家花三十兩銀子即刻弄到了個“義官”,地方官們又為之捧場,喬也驟然大闊。這就是明朝的官場圖!
這個世界沒有好人和干凈人,連深為西門慶敬奉善待的書房溫先生也是一個畜牲——玩男風(fēng)的丑類。于是西門慶趕走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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