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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年是首歌

2013-02-22 11:12 作者:岱青山  | 18條評論 相關(guān)文章 | 我要投稿

童年是首歌

上世紀(jì)七十年代中葉出生的我,童年生活留下了最甜、最美的回憶。至今想起,猶如股股清泉,緩緩流進(jìn)心田,綿延不斷總是情……

那個年代,盡管生活不富裕,玩具又少,可孩子們常在鄉(xiāng)村田野玩耍,有種親近大自然的味道,其快樂程度絕不比現(xiàn)在的孩子差多少。

演義軍營生活。在大哥的組織下,我們幾個小伙伴在一個叫做大土城的村里成立了105軍隊,主要任務(wù)是生火造飯、出外戰(zhàn)爭。那時候我家玉米多,我們就大把大把地抓到院后的空地上,挖幾個小缺口,上面蓋上鐵皮,下面點著火,然后把玉米放上去炒。俄爾,軍營飯熟了,大家每人有份,往往還沒等我們享用,身為大哥的總司令一聲令下:“105軍隊馬上出發(fā)啦!”我們便立即將炒玉米裝在兜里,生龍活虎般列隊跑步前進(jìn),上村外的城墻處,分?jǐn)澄译p方,城上城下以土塊決戰(zhàn)?!按蜓剑齑颍?!”土塊如疾風(fēng)驟上下翻飛,助威聲此起彼伏。通常,戰(zhàn)爭以城上的勝利而告終。不過,無論誰輸誰贏,小伙伴們依然高高興興、團結(jié)一心。

后來,隨著形勢的發(fā)展,也由于大哥這位總司令卓有遠(yuǎn)見,他把我們這支“野戰(zhàn)軍”拉攏得歸于“紅軍”名下。所謂“紅軍”系村里的正歸軍,有二三十個小伙伴組成,總司令五大頭,為人豪爽,極有人緣,且下得一手好軍棋,全村人無人能及。那時天時興看田,我們這支部隊全當(dāng)是為了老百姓,在五司令他們家地頭上搭起幾個涼棚,分兵站崗、放哨。既看誰家的豬、羊跑進(jìn)田里,將其趕回家去,又看村外的孩子進(jìn)犯、禍害本村的莊稼地。五司令則逍遙自在得與我大哥等幾位副司令常常兩軍對壘下軍棋。雙方總是“殺”得不可開交,時間如流水般而過。平靜、快樂的軍營生活時不時被傳來的報告打破:“六隊的兵又來偷摘葵花、毛豆,咋辦?”“隱蔽,準(zhǔn)備戰(zhàn)斗!”五司令悄然命令本部隊人馬。隨即,一場伏擊戰(zhàn)開始。有拿棒子的、有拿樹枝的、有赤手空拳的,個個像猛虎下山,打得對方屁滾尿流、抱頭鼠竄。戰(zhàn)后,外村孩子的娘找上門來,聲稱孩子的頭被打著了。見狀,五司令的娘追打五司令,五司令挨了打也不認(rèn)錯,他一個人站出來把責(zé)任全擔(dān)下,該怎樣就怎樣。下次再遇到類似的事件,他照樣“癡心不改”。他不僅為村里的利益而戰(zhàn),也為同伴的權(quán)益而戰(zhàn),特別是我和大哥在五司令的庇護下,從未受到過一點氣。五司令仗義,那個同伴家里有用人之處,他馬上召集部下幫忙。正因為這樣,五司令團結(jié)了一大批孩子,就連鄰村的孩子們也知他的大名,十分羨慕他。我們因能與這樣一位孩子王相處一段而欣慰。只是幾年后,我家便搬走了。從此,近三十年來我們再沒有見過面。五司令,我們兒時的好伙伴,如今你在哪里?那縷純真、那份友情,到哪里去尋?

跟隨六哥放牧。上世紀(jì)那會兒,農(nóng)村人家個個將牛、馬、驢大牲口一并交給牛倌放牧,一年下來,那也是一筆不小的收入。三爺家孩子多,花銷大,因此三爺放了幾年牧。每每暑假,我便早早回到奶奶家,與六哥等幾個小伙伴替三爺放牧。放牧,得學(xué)會騎大牲口,不然一天走下來累得非爬下。說騎大牲口,其實也就是出群和回家時騎騎。牛馬不好擺弄,我就學(xué)騎驢。六哥將他心的坐騎牽來,教我雙手抓緊、拉直韁繩,雙腿用力往里夾住驢肚,“駕”就是讓驢走,“吁”就是讓驢停。六哥示范了幾次,我練了幾天,學(xué)會了。( 文章閱讀網(wǎng):www.sanwen.net )

放牧,中午到村外的河邊飲牲口是件麻煩事。因為一個是怕牛馬吃了人家的莊稼,另一個吃了一上午草的牛馬,渴了,走得快,不好控制局面。此時,六哥在前引路,掌握牧群行走的快慢速度。我在后面,防止走丟了小牲口。其他伙伴左右兩側(cè)把守,提防牲口踐踏山地莊稼。飲罷水,大牲口們總要在河邊歇晌。我們幾個趁機吃干糧,順便偷懶打個盹。隨后一直放牧到天黑才回家。放牧并非一帆風(fēng)順,有時中途走丟了牛犢,多數(shù)當(dāng)晚能找回。找不回,放牧的只得賠償人家了。還有,有的馬或騾子調(diào)皮,不好好吃草到處亂跑、吃莊稼,放牧的只好告訴主家給馬們加拌,或者在馬脖子上拴條繩系根尺把長的棍子,這樣牲口就好管束了。

小孩放牧,也有意外事發(fā)生,一次一頭牛正臥在群里,我無聊地?fù)炱鹗^照著牛角當(dāng)射靶,誰知“啪”地一聲打準(zhǔn)了,立時那牛疼得滿群亂蹦。六哥見狀,一邊批評我一邊解釋,他說牛角是牛最致命的地方,打不得。人只有在殺牛時才用錘猛擊牛角,當(dāng)牛頭暈得倒下去,人方可用刀捅它的脖子……我聽了,不禁為自己的淘氣而后悔。心想,人啊,真能!再大的牲口人也有辦法治它。

放牧不只是讓牲口吃草,也是一個人與牛、馬接觸的過程。放過牧你便會更深地懂得,作為牲口,它們?yōu)榛蠲鼘嶋H也挺不容易的。早出晚歸不說,有時還要經(jīng)受同類的挑斗與牧人的摔打,輕則痛一下,重則傷痕累累。所以,人與動物要和諧相處,真可謂“牲口不說話,它也通人性”。

活動在草灘、樹林間。隨著父親工作的調(diào)動,我們家搬到了小北店村。記得,那時我家門前有一條砂石路,路南是東西長廊式的莊稼地。地南邊是一望無際的草灘,綠草如茵,沁人心脾。草灘上零星有幾只牛、馬,偶爾有羊群走過,綠毯中點綴著其它色彩,好似一幅天然水彩畫鑲嵌在那里,美呀!身為內(nèi)蒙古人,我雖沒有真正去過大草原,但在小北店村“牛刀小試”地領(lǐng)略到了大草原的風(fēng)光。天藍(lán)、地綠、空氣新鮮,真是詩意的棲息地。在草灘上追逐嬉戲是我與伙伴們常玩的游戲。在那里,你根本不用擔(dān)心車流、人流,一切任我遨游。走進(jìn)自然,回歸自然,無憂無慮、無拘無束、無牽無掛,寬心、舒心、開心的很哪。或許只有身臨其境,你方會明白什么叫幸福吧,它無非是自然、純真、心無雜念而已。天寬地闊地“野”夠了,我們便一個個倒下,面朝天直直地躺在草灘上,以地為床,仰視藍(lán)天,遙想著天怎么就那么高那么藍(lán),天上有什么……也可什么都不想,睡在柔柔的小草上,真正感覺一下大地母親的溫情懷抱。閉上眼,漸漸地疲憊像魔鬼似地離身而去……養(yǎng)足了精神,一個個繼續(xù)向草灘南挺進(jìn)。光著小腳丫下到河里捉小蛇魚、草魚,間或有小伙伴猛地朝我迎面扔來個小青蛙,把我嚇一跳,趕忙躲得遠(yuǎn)遠(yuǎn)的。再回首,那家伙正為他的“玩笑”得意洋洋呢?!翱次摇保贿呎f一邊又撈起一只小青蛙往自己的眼上貼去。據(jù)說,用青蛙溻眼能使眼睛更明亮,只是溻過眼的青蛙大都死了,被眼的高溫燙死了。因之,我對玩這個游戲的小伙伴很不以為然,認(rèn)為其“荼毒生靈,是為不仁”。

河里玩完,我們就成群結(jié)隊地進(jìn)入河岸南面的密林。進(jìn)密林充其量也就是為了滿足一下好奇心。因為每到夏天,樹木茂盛,林間潮濕又黑暗,陰森森的。再伴有幾聲怪叫,更令人望而生畏。我們怕進(jìn)樹林,可又不時地光顧它。在樹林邊上,從樹上撇些小樹枝,編幾個草帽,隨后跑出樹林。有一年深秋,大哥和他的幾個同學(xué)要燒山藥,是他們真正帶我走進(jìn)了那片大樹林,拾柴的、點火的、放山藥的,大伙兒在樹林深處忙前忙后。當(dāng)在樹林里坐下吃燒山藥時,我仔細(xì)觀察了一下四周,什么都能看清楚,樹林原來給予我的陰森感頓時化為烏有。相反,我覺得它可親、可近,像家。某個角度上,樹林也是人類賴以生存的家園。起初之所以恐懼它,實際不是樹林嚇人,完全是人自己嚇自己才怕的。

秋天是收獲的季節(jié),每到樹葉落盡時分,村里人便紛紛前來樹林摟樹葉,以補充羊兒天的食物。母親領(lǐng)著我和三弟,一人在前面拿鐵絲筢子將樹葉摟成一堆,兩人在后面用大麻袋裝,望著一袋袋、一堆堆樹葉,慢慢地你會覺著樹林有樹林的作用。樹葉就是那時農(nóng)人喂羊的免費“冬餐”呵。正如作家周振華言:“生長在我們熱愛的那片土地,與大自然建立了相濡以沫的關(guān)系?!?/p>

時光流逝,只可惜而今小北店村的草灘被院落、田地?fù)屨剂?,河流干涸消失了,樹木已無往日郁郁蔥蔥,林間地表不那么潮濕了。兒時的天堂,不在。我真不知道,這是一種必然形勢還是一種偶然現(xiàn)象?是一種進(jìn)步還是一種倒退?我茫然了。也許只有回憶,回憶卻是一首永恒的歌。歌中我常回到童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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